摘要:凤凰古城的暮色渐渐漫过沱江时,姚潇雨牵着柯媛媛的手,站在汽车站的检票口前。手里捏着两张直达武汉的卧铺大巴票,票面上“220元”的字样被他攥得有些发皱——这是他咬牙买的,想着柯媛媛爬了一天峡谷,肯定累坏了,卧铺能让她好好休息。
凤凰古城的暮色渐渐漫过沱江时,姚潇雨牵着柯媛媛的手,站在汽车站的检票口前。手里捏着两张直达武汉的卧铺大巴票,票面上“220元”的字样被他攥得有些发皱——这是他咬牙买的,想着柯媛媛爬了一天峡谷,肯定累坏了,卧铺能让她好好休息。
“终于可以躺着回去了,”柯媛媛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点疲惫,“今天爬峡谷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的腿要废了。”
姚潇雨揉了揉她的头发,把背包往肩上又提了提:“上去就睡,我帮你看着行李。到武汉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吃顿热干面。”
大巴缓缓驶出凤凰,窗外的风景从吊脚楼变成了连绵的群山。柯媛媛躺在下铺,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忽然拉了拉姚潇雨的衣袖:“你看,天上的星星好多啊。”
姚潇雨凑到窗边,果然看到满天繁星,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群山在夜色里变成了模糊的轮廓,大巴行驶在山间公路上,竟有种在空中翱翔的错觉。“真好看,”他轻声说,“比武汉的星星亮多了。”
柯媛媛笑着点头,闭上眼睛,渐渐睡了过去。姚潇雨坐在她床边,借着窗外的星光,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心里忽然觉得格外踏实——这趟凤凰之行,虽然有过争执,有过疲惫,却让他们的心靠得更近了。
凌晨两点,大巴终于抵达武汉鸿基客运站。夜风带着点凉意,吹在脸上,让昏昏欲睡的两人瞬间清醒了些。“这时候送你回家,叔叔阿姨肯定会担心的。”姚潇雨皱了皱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们在附近找个宾馆住一晚,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你还能在家休息一天,准备考试。”
柯媛媛点了点头,她明天要考保险人代理资格证书,确实需要休息。两人拖着行李,沿着街边慢慢走,最后停在了“五月花大酒店”的门口——这是附近看起来最正规的酒店,安全性应该没问题。
刚走进大厅,姚潇雨就愣住了——前台旁边,一个女孩子正扶着醉醺醺的叶莹莹,叶莹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颊通红,嘴里还含糊地说着什么。“叶莹莹?”姚潇雨赶紧走过去,扶住摇摇晃晃的她,“你怎么喝成这样?吴畏呢?他没送你回家?”
叶莹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姚潇雨,她推开身边的女孩子,朝姚潇雨扑过来:“姚姚……我小学同学聚会……喝多了……回家不方便……你帮我开个房……天亮我就走……”
旁边的女孩子见状,赶紧说:“那我先回去了,她就交给你了。”
姚潇雨无奈地扶着叶莹莹,转头对柯媛媛说:“要不我们开个钟点房吧,就几个小时,坐着聊聊天,等天亮了再说。”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是我园林学校的同学,叶莹莹,你帮我扶她一下,我去开房。”
姚潇雨走到前台,掏出身份证:“您好,开一间钟点房。”
服务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扶着叶莹莹的柯媛媛,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先生,钟点房已经满了,现在只剩总统套房和商务间了。”
姚潇雨心里一紧——总统套房肯定贵得离谱,商务间也便宜不了。他正犹豫着,柯媛媛忽然走过来,掏出信用卡:“开商务间吧,我来付钱。”
“不行,我来付。”姚潇雨赶紧拦住她,可柯媛媛已经把信用卡递给了服务员。“368元一晚,包含双人自助早餐。”服务员刷完卡,把房卡递给柯媛媛。
姚潇雨看着柯媛媛手里的房卡,心里有些发酸——他知道自己口袋里的钱不多,可让柯媛媛付钱,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回去我把钱还你。”他小声说。
柯媛媛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扶着叶莹莹往电梯走。
进了房间,姚潇雨才发现商务间比他想象的大——客厅里有沙发和自动麻将桌,阳台是露天的,卧室里有两张床,还有一个带浴缸的淋浴室。叶莹莹一进房间,就一头栽倒在右边的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姚潇雨把行李放在角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上眼睛想歇一会儿,却闻到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他睁开眼,看见柯媛媛穿着吊带睡衣走出来——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睡衣衬得她的身材格外姣好,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姚潇雨的心跳瞬间加快,赶紧别过脸:“姑奶奶,你怎么穿这个出来了?叶莹莹还在呢,再说你明天穿这个回家,叔叔阿姨该问了。”
柯媛媛走到他身边坐下,有些委屈地说:“我带的衣服都没干,凤凰湿气大,换下来的衣服晾了几天还是潮的。我就带了这一套睡衣,只能穿这个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在凤凰的时候,孤男寡女的,我哪敢穿这个,万一你……”
“万一我什么?”姚潇雨笑着打断她,“我可是正人君子。”他站起身,拿起柯媛媛放在行李上的湿衣服,“我去给你用吹风机吹干,你先躺会儿,明天就能穿了。”
柯媛媛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向上扬——其实她刚才说的是实话,可看到姚潇雨紧张的样子,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姚潇雨在卫生间里,小心翼翼地用吹风机吹着柯媛媛的衣服,生怕把衣服吹坏了。等他把两件衣服都吹干,又洗了个澡,出来时已经凌晨四五点了,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看着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柯媛媛,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对银镯子,一个刻着龙,一个刻着凤。
这是他在勾良苗寨偷偷买的。那天柯媛媛看中了这个镯子,却因为价格太贵没买,他趁柯媛媛上厕所的时候,跑回银饰店,跟老板砍了半天价,才把这对情侣镯子买了下来。本来想在大巴上送给她,又怕露财不安全,一直拖到现在。姚潇雨拿着镯子,坐在沙发上细细看着——雕工很精致,要是能刻上他们的名字就更好了,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他正看着,叶莹莹先醒了,揉着太阳穴坐起身,看到旁边的柯媛媛,笑着凑过去:“媛媛,真得好好谢谢你和姚潇雨。我这次能考上华中农业大学,全靠姚潇雨——考前一个月,他把你给他的笔记、还有那些模拟试卷,全都拿给我了。我照着那些资料补了阵子,居然真的考上了。要是没有你们,我可能还得再考一年呢。”
柯媛媛听到“笔记”“模拟试卷”时,脸上的睡意瞬间散了,手指悄悄攥紧了沙发巾。那些笔记哪里是“给”姚潇雨的——是她前前后后跑了三个老同学的学校图书馆,软磨硬泡调阅往年真题,又熬夜整理了两个月的重点,专门为姚潇雨备考准备的。她压下心里的闷火,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只轻轻“嗯”了一声,没多接话,可那笑意没到眼底,心里已经把姚潇雨记恨上了:自己几个月的心血,他居然就这么拱手送人了。
这时姚潇雨也回过神,赶紧把镯子藏起来,开口道:“你们醒了?我本来想给你们介绍的,看来不用了。”
叶莹莹还在笑着道谢:“我们都聊半天了,知道你们刚从凤凰回来,还是初中同学。说真的,姚潇雨这人看着大大咧咧,其实特别够意思。”
姚潇雨点了点头,没接话,转而对叶莹莹说:“把你手机借我用下,我给吴畏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他拿着叶莹莹的手机,走进卫生间,拨通了吴畏的电话:“喂,吴畏,我是姚潇雨。叶莹莹昨晚喝醉了,我们在五月花大酒店,你赶紧来接她。房费挺贵的,你来了得报销一半。”
挂了电话,姚潇雨把手机还给叶莹莹,有些严肃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喝成这样,还来酒店开房,多危险啊。幸好遇见我了,要是遇见坏人怎么办?”
叶莹莹满不在乎地说:“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个同学陪我,后来看见你了,我才让她回去的。那洋酒后劲太大了,我兑着饮料喝,还是喝醉了。”
姚潇雨没再多说,只是收拾好行李:“你们去三楼吃自助早餐吧,早餐票在桌子上。我在这里等吴畏,顺便帮你们退房。”他转头对柯媛媛使了个眼色,把她拉到客厅的角落,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刻着凤的银镯子,轻轻戴在她的手腕上,做了个“嘘”的手势:“喜欢吗?在苗寨偷偷买的,等回去再跟你说细节。赶紧去换衣服,别让叶莹莹等急了。”
柯媛媛看着手腕上的银镯子,心里的火气没压下去,甜意也淡了大半,只点了点头,拿着吹干的衣服走进了卧室。姚潇雨坐在沙发上,看着叶莹莹,忽然想起了吴畏——那个总是大大咧咧的男生,对叶莹莹的心思,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可叶莹莹却一直没表态。这次或许是个机会,能让他们好好聊聊。
没过多久,吴畏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一进门就问:“叶莹莹呢?她没事吧?你昨晚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
姚潇雨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我也是刚从凤凰回来,昨晚碰到她的时候,都快三点了。我手机掉了几个月,一直没买,今早才用她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一会儿她回来,你好好跟她聊聊,别总大大咧咧的。华农三月份才开学,你有的是时间跟她培养感情。”
吴畏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期待。姚潇雨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想起了自己——昨天在凤凰,他也是这样,紧张地向柯媛媛表白,害怕被拒绝。那时候的他们,都以为只要有喜欢,就能克服一切困难,却不知道,未来还有很多波澜在等着他们。
柯媛媛和叶莹莹回来的时候,吴畏赶紧迎了上去,接过叶莹莹手里的早餐盒,小声问:“吃好了吗?要不要再带点什么?”
叶莹莹笑了笑,没说话,却也没推开他。四人一起走出酒店,吴畏顺势扶着叶莹莹往路边走:“我送你回家,路上跟你说点事。”叶莹莹点了点头,跟姚潇雨、柯媛媛挥了挥手。
等两人的身影走远,柯媛媛脸上的笑彻底收了,转头看向姚潇雨,声音压得有点低:“叶莹莹说的笔记和试卷,是怎么回事?”
姚潇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她考前没信心,我看你整理的资料挺全的,就拿给她参考了。都是同学,能帮就帮一把。”
“帮一把?”柯媛媛提高了点声音,指尖捏着银镯子的边缘,“那是我跑了三个图书馆,熬了两个月整理的,专门给你准备的!你问都没问我,就给别人了?”
姚潇雨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皱了皱眉:“不就是点资料吗?你别这么小题大做。我考上了,她也考上了,不是挺好的?”
“对你来说是小题大做,对我来说是几个月的心血!”柯媛媛咬了咬嘴唇,没再争辩,只是抬手捏住手腕上的凤镯,指尖轻轻一掰,把镯子取了下来。她将银镯子递到姚潇雨面前,声音没了之前的温度:“这个,你先拿着吧。”
姚潇雨伸手去接的动作顿了顿,指尖碰到冰凉的银饰时,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没说出话来。
柯媛媛没等他回应,转身就往公交站走,没再看他一眼,抬脚跨上刚好到站的公交车。车门关上的瞬间,她靠在车窗上,视线避开了外面的姚潇雨。
姚潇雨站在路边,左手攥着原本要给柯媛媛的刻龙镯子,右手捏着刚还回来的凤镯,两个冰凉的银饰在掌心硌得发疼。他看着公交车越走越远,尾气在晨光里散成淡雾,连抬手喊她的勇气都没有——手里的一对镯子,此刻倒像成了笑话,让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不知该往哪里走。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镯子,凤凰的沱江水、苗寨银饰店老板的笑脸、柯媛媛昨晚穿睡衣时的模样,还有刚才她冷下来的眼神,在脑子里搅成一团。那时候的他,以为考上华农,和柯媛媛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未来。可他不知道,等待他们的,还有很多他意想不到的困难。多年以后,他和吴畏再谈起这段经历,才明白那句话——每一个懂事淡定的现在,都有一个很傻很天真的过去;每一个温暖而淡然的如今,都有一个悲伤而不安的曾经。
而此刻的他们,还没完全摸清彼此在意的细节,只是带着年少的莽撞与热情,在爱情里跌了第一跤——这波澜,才刚刚开始。
来源:剧评风云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