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天刚亮，素英就醒了，暖壶是空的，灶台乱着，面包硬得掉渣，女儿小芳的手肿得发亮，她没挨打，可比挨打还难受，家里没人管她，连口水都得自己烧，她不想吵，不是怕丈夫，是真没力气了，大华姐也这样，不是爱老公，是没地方去。

天刚亮，素英就醒了，暖壶是空的，灶台乱着，面包硬得掉渣，女儿小芳的手肿得发亮，她没挨打，可比挨打还难受，家里没人管她，连口水都得自己烧，她不想吵，不是怕丈夫，是真没力气了，大华姐也这样，不是爱老公，是没地方去。

许建川半夜起来做饭，拉风匣，烧炕，带女儿去医院换药，掏出四十八块七毛二，说是他妈给的，系上围裙，戴上套袖，只有素英在家时才这么干，婆家人一来，他就躲开，那钱不是借的，是他妈给的，还特意说别告诉小敏，他妈知道儿子不是坏，就是怕人说他怕老婆。

大华和三梅子冲进屋，大声问，你打我妹妹，她们看见热腾腾的肉，香喷喷的鸡蛋糕，孩子在笑，她们觉得自己是来救人的，可她们根本不知道这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自己也是苦命人，大华忍着陈彬，三梅子跟公婆住一条胡同，她们喊着帮女人，其实把婚姻看成男人欺负女人这么回事，她们没看见，许建川也被家里的规矩压得喘不过气。

素英心疼钱，第二个孩子快生了，工资得一分一分掰着花，许建川说借一个月的工资，她心里直犯嘀咕，不是她多想，是穷日子过久了，谁的钱都不太敢信，那笔钱她塞进小木匣，明天去银行存，这是她能攥在手里的唯一踏实，许家能拿出五十块，说明他们手头有存底，可他们不直接给她，非得让许建川转，钱还是没到她手里，权还在别人手上。

邻居破门进来的时候，屋里静着，素英没说发生了啥，许建川也没提钱从哪儿来的，小芳在笑，笑得真，这不是团圆戏，没人突然想通，谁都没开口，可那股劲儿变了，邻居这一闯，把什么都打断了，打断了那场没人瞧见的修补，真正的暖和，总在没人看的时候，悄悄冒出来。

素英没哭，许建川没吼，邻居也没真帮上忙，他们就站在门口，看着一桌菜，听着孩子的笑，愣在那儿，谁都没开口，谁都没动手，这个家最暖的时候，恰恰是没人知道真相的时候，钱藏在匣子里，围裙挂在钩上，孩子睡在炕头，日子还在过，问题还在那儿，谁也没打算真去碰它。

来源：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