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鹏飞把老人身后的被子又叠了叠,垫的厚实一些,这样老人靠着更舒服,“大伯,你没事就好,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们也不会心安的。”
三个人再次回到那间黑乎隆冬的屋子,老人已不再平躺,而是拿了被子垫在身后,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明白眼前有外人在,他费劲起来,半依着沉重的身子,努力地维持着那份体面。
见鹏飞三人进来,他略微动了动,想要下床,三人赶紧上前拦住,扶老人坐好。
老人发出沙哑的声音,“恩人,谢谢你,今天又救了我,让你们见笑了。”
鹏飞把老人身后的被子又叠了叠,垫的厚实一些,这样老人靠着更舒服,“大伯,你没事就好,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们也不会心安的。”
栋哲说:“大伯,今天是鹏飞哥非要来给你送金葫芦,还好我们来了,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大伯一听到他们来还金葫芦,激动的咳嗽几声,连忙摆手,“不,不……那是给您的答谢,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图南说:“大伯,你的心意鹏飞领了,但是他还年轻,还能赚钱,真不能拿您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给你送回来,他也不心安那,现在你更需要它。”
图南说着的功夫,鹏飞便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布包,一层一层打开,露出了老人给他的那个祖传的金葫芦。
历经岁月的打磨,这葫芦早已不复当年的闪亮光芒,它的色泽不再耀眼,原本璀璨的金光,如今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哑光,呈现出古朴的熟黄色,仿佛是岁月沉淀的见证。
鹏飞把布包放起来,捏着那根被磨损的挂绳,递到老人干枯的手里。
老人低下头,看着那曾经的祖传珍宝,有些磨损,边缘已不再圆润,小葫芦的底部也有些轻微的凹陷,见证了他曾经无数次的触碰,这是多年来与时光摩擦留下的印记。
老人的思绪被拉到过往,也许他想到了父母曾经给他金葫芦时的情景,光阴似箭,一眨眼自己已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
鹏飞看出了老人的伤感,便及时去打断,“大伯,别难过,这金葫芦我确实不应该要,你想啊,我每天工作的时候挂个这么贵重的东西在脖子上,肯定会被小偷盯上的。
到时候人家把我逼到玉米地里,一顿胖揍,把这金首饰抢走了,我不惨了?你说是不是?
再说了,我现在还年轻,你看我多强壮,我还能赚钱呢,等赚了钱我自己买,你这个就留着,不,最好是卖了,换成吃的穿的用的,改善一下生活多好!”
老人貌似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他叹了一口气,对着鹏飞三人说道:“哎,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啥好活头,喘着口气不过是让人厌烦罢了,就连我的亲儿子都像喂狗一样的对我……我还有什么脸面再继续活下去。”
老人说着,那眼泪已经浸润了褶皱的眼皮,“有他们在一天,我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他们锁着我,不让我出门,怕我出去见外人乱说话,怕他们不孝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到时候会抓他进去。”
鹏飞说:“大伯,你这不用担心,以后都不用担心你儿子儿媳虐待你了,你可以打起精神,养好身体,为自己再活一次。”
老人听到鹏飞说的,并不敢相信,他就这一个儿子,没有其他孩子,只能任由这个儿子处置了。
图南说:“大伯,刚才鹏飞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刚才出去打听了,你的邻居都说……”图南有点儿说不下去了,虽然老人的儿子对他不好,但这毕竟是他亲生儿子,他害怕说出来老人受不了这个打击,毕竟现在他还刚刚从死亡线上夺回了一条命。
见图南欲言又止,老人有点儿着急,“我儿子怎么了?你们快说啊,刚才出门打听到了什么?”
鹏飞说:“大伯,虽然我们不想给你带来打击,但是这是事实,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的邻居说三天前,你儿子和儿媳开着摩托车掉进了沟底,两人当场死亡,已经火化了……”鹏飞的声音有点低沉,但每一个字老人都听到了心里。
老人整个人都僵住了,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他微微张了张嘴,又闭上。过了半分钟又开口,“报应,真是报应,把我像狗一样的困在房间里,连外人都不如,现在遭天谴了吧!”
骂完后,老人又拿起了被子一角,捂着脸开始哭,这哭声凄惨,混着委屈和不甘,“活着气我,死了也不让我安宁,不孝子,不孝子……”
老人的身子渐渐滑下,半躺在了床上,蜷缩起身子,声音变得呜咽,最后抱着膝盖,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角落,肩膀一下一下的抽动。
鹏飞,图南和栋哲三个人的目光交汇,栋哲说:“图南哥,鹏飞哥,咱们怎么办?”
图南说:“栋哲,咱们车上还有吃的吗?”
“有,图南哥,还不少呢,米面粮油都有,还有一些包装好的零食。”栋哲说。
“给老人留下吧,先让他自己平复一下,有吃有喝该不会怎么样的,这个时候我们也不便过多打扰,等明天再过来看吧!”
图南又问:“鹏飞,你说呢?”
鹏飞说:“图南哥,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这么大的打击,大伯也需要消化适应一下,咱们先回吧,让他自己静一静,明天再过来一趟。”
三个人把车上带着能吃的东西给老人留下了,鹏飞还把刚从镇上买的棉衣给老人留下了,希望以后他出门的时候能够用的上。
兄弟三个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那些石头房子,暂时回到了住的宾馆。
这才有时间来吃晚饭,鹏飞以茶代酒敬图南和栋哲,“图南哥,栋哲,谢谢你们这次陪我过来,真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图南说:“这么客气干嘛鹏飞,你的事也就是我和栋哲的事,老人虽然暂时不能接受,但我想后面会好的,以后老人可以为自己做主了,也许会慢慢好起来。
人这一辈子,就像是坐车,中途有人上车,就有人下车,老人的儿子提前下车了,以后老人就专心照顾自己,好好把他这趟路走完吧!”
来源:湖北台剧场午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