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第二天碰面时，姚潇雨早把路线摸得门清：先乘火车到湖南怀化，再转巴士去凤凰。柯媛媛翻他背包，指尖先触到两包橘子糖，接着是本卷了边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最底下是叠得方方正正的几件T恤，忍不住打趣：“你这是把家当都打包了？”她没看见，背包夹层里还藏着张存折——270

第八集

凤凰夜语

第二天碰面时，姚潇雨早把路线摸得门清：先乘火车到湖南怀化，再转巴士去凤凰。柯媛媛翻他背包，指尖先触到两包橘子糖，接着是本卷了边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最底下是叠得方方正正的几件T恤，忍不住打趣：“你这是把家当都打包了？”她没看见，背包夹层里还藏着张存折——2700元的总额，是姚潇雨从八岁起给外婆守商店、帮姨妈绞肉灌香肠，攒了十年的血汗钱，五元十元地存，换过四五个本子，连压岁钱都没舍得动。

到了火车站，柯媛媛瞥见车票上的“硬座”二字，眉头瞬间拧成结。“十二个小时硬座？”她声音拔高半度，“你不知道坐久了多累吗？”姚潇雨攥着车票的指尖泛了白——他当然查过卧铺，可三百多的票价比硬座贵一倍，2700元要撑七天行程，他不敢乱花。“你看，”他慌忙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亮着行程表，“明天早上六点就到了，现在天还亮，你坐窗边看风景，晚上吃点零食，累了就睡会儿，很快的。”

柯媛媛看着他急着解释的模样，心里的气慢慢散了。火车开动时，她趴在窗沿，看城市霓虹渐渐退成模糊光斑，姚潇雨却没心思赏景——眼睛死死盯着头顶货架上的背包，生怕颠簸晃下来，偶尔有人经过，还会伸手扶一把。

入夜后车厢静下来，柯媛媛打了个哈欠，靠在椅背上揉眼睛。姚潇雨立刻把背包卸下来垫在座位上：“你枕着这个睡，占两个位子，能舒服点。”不等她反应，就轻轻把她按在“枕头”上。柯媛媛迷迷糊糊间，看见他蹲在过道里，把报纸铺在地上，蜷着身子躺了下去。

后半夜柯媛媛醒了，窗外一片漆黑，只有车厢连接处的灯透着微光。她侧头望去，姚潇雨缩在地上，有人经过时，他下意识想起身，却因太困只微微抬了抬身子，任由对方从头顶跨过。眼泪突然涌上来，她推了推他的胳膊：“你这是何苦？我们又不缺这几个钱，你这样我怎么安心玩？”

姚潇雨揉着眼睛笑：“没事，我以前跟朋友出去玩，没钱时还睡过天桥底下，这比天桥舒服多了。”他坐起身拍了拍灰，“再说，有你在身边，在哪都像有家的感觉。”柯媛媛抹掉眼泪，伸手捶了他一下：“傻样，回来必须买卧铺，钱我出。”姚潇雨立刻抱拳：“遵命！”逗得她破涕为笑。

第二天清晨火车到站，怀化的风裹着湿气扑面而来。两人走出火车站，满眼都是破旧小旅馆，墙皮斑驳，门口堆着杂物。“别住这儿了，”柯媛媛拉了拉他的袖子，“我们去长途汽车站，直接坐巴士去凤凰。”

巴士开了一个小时，渐渐驶出市区，钻进山区。柯媛媛看着窗外的山越来越高，公路贴着山崖蜿蜒，云雾缠在半山腰，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紧紧攥住姚潇雨的胳膊，声音发颤：“这路也太吓人了，万一掉下去……”姚潇雨其实也紧张，却还是拍了拍她的手开玩笑：“怕什么？真掉下去，我把你举起来，我胖，能给你当缓冲。”

“那你怎么办？”柯媛媛瞪他。姚潇雨突然从背包里摸出存折，塞到她手里：“这是我全部积蓄，2700元，要是我有事，你拿着钱自己回去。”柯媛媛打开存折，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2014年6月存5元，2016年2月存10元，最近是上个星期存100元，眼眶瞬间热了。“你从十岁就开始存了？”她抬头看他，“你以前说的打工，就是给外婆守商店？”

“嗯，”姚潇雨挠了挠头，“我妈总说，让我知道钱来得不容易。”柯媛媛把存折递回去，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这钱对你意义不一样，你自己收着，我们一起计划着花就好。”姚潇雨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暖烘烘的，把存折塞回夹层，悄悄握紧了她的手。

巴士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柯媛媛渐渐不对劲——浑身发冷，头也昏昏沉沉，估计有些感冒了，靠在姚潇雨肩膀上，眼皮越来越重。车一到凤凰停车场，姚潇雨就急着找住处，当地人指了指沱江边的客栈：“那离古城近，就是贵点。”他想都没想，扶着柯媛媛就往客栈走——此刻只想让她赶紧躺下休息，根本顾不上价格。

客栈二楼的双人房很小，两张床挨得近，卫生间在角落，毛玻璃透着光。姚潇雨扶柯媛媛躺下，又出去买了两碗泡面。她吃了几口就没胃口，倒头睡了，姚潇雨洗完澡，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满是心疼。

等柯媛媛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姚潇雨牵着她的手，指着窗外：“你看，夜晚的凤凰才好看。”她撑着身子走到窗边，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沱江两岸的吊脚楼挂满红灯笼，灯光映在水里，像撒了一把星星，远处酒吧传来轻柔的歌声，混着流水声，温柔得不像话。“太美了，”她小声说，“就算生病，也值了。”

“不许说傻话，”姚潇雨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先洗澡，我去买感冒药和吃的，明天等你好点了，我们慢慢逛。”柯媛媛点头，拿着换洗衣服走进卫生间。姚潇雨怕她不方便，特意反锁房门，揣着钱往街上走。

夜晚的凤凰古城挤满了人，青石板路上飘着湿气，江风也带着青草味，吹散了他心里的烦心事。他找药店买了感冒药，又在小吃店打包了两碗牛肉面，脚步匆匆往客栈赶——怕柯媛媛一个人在房间里不舒服。

推开门时，洗发水的香味先飘过来。柯媛媛坐在床边，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宽大的连体睡衣罩着身子，头发上的水珠滴在床单上，晕开小小的水渍。她抬头看见姚潇雨，脸颊微微泛红：“你总算回来啦？快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有点害怕。”

姚潇雨看着美人出浴图，看呆了，听柯媛媛说有些害怕，才回过神，把牛肉面递过去，又拆开感冒药。柯媛媛吃完面，又吃了药，很快又困了，他等她睡熟，才悄悄把两人的换洗衣物抱到卫生间，用冷水搓洗——客栈没有洗衣机，只能手洗，洗完后搭在板凳上，用吹风机一点点吹干。等忙完，窗外的红灯笼已经灭了大半，后半夜的古城，只剩流水声和偶尔的虫鸣。

姚潇雨躺在床上，看着旁边床上柯媛媛的睡颜，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想起三个月前，她坐在自己对面，把英语单词表摊开：“这个短语必须背，高考肯定考”；想起她放弃武大的志愿，拿着华农的录取通知书，笑着说“以后可以一起去看银杏林”；想起刚才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小声说“有你在真好”。

原来幸福这么简单——和喜欢的人一起，去一个喜欢的地方，哪怕住小客栈，吃面，坐十几个小时硬座，也觉得心里满当当的。姚潇雨闭上眼睛，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默默想：要是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刻，就好了。

窗外的沱江还在静静流淌，红灯笼的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投下温柔的光斑。这个夜晚，凤凰古城的风记住了两个年轻人的约定，也记住了他们青春里最柔软的时光。

来源：剧迷热议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