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啊，就是这么回事，今天你我称兄道弟，明天说不好刀架脖子。特别是一说到亲情、权力，谁能彻底拎得清呢？像范闲和战豆豆，中间还隔着一碗女儿的红豆饭——说怪也怪，说可怜也真可怜。你说这桥，塌就塌了，偏偏牵上一国百姓的命。
庆余年·断桥之后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啊，就是这么回事，今天你我称兄道弟，明天说不好刀架脖子。特别是一说到亲情、权力，谁能彻底拎得清呢？像范闲和战豆豆，中间还隔着一碗女儿的红豆饭——说怪也怪，说可怜也真可怜。你说这桥，塌就塌了，偏偏牵上一国百姓的命。
司理理一进御书房，气氛就不对。战豆豆和范闲两张脸都阴沉到能滴出水来，空气里都是火药味。司理理拽着海棠朵朵，小心翼翼的，像小巷口的邻家姑娘，碰上家里两口子打架，想劝又不敢张嘴。海棠什么也没说，只是摇头。那种摇头，大概就是：“没得谈，别问了。”
隔着大殿的窗，外面天气阴着，里面却比外头更闷。范闲还是开了口，语气有些哀伤：“能不能，先停一停？”话音没落，战豆豆就火了。她的声音带点沙哑，像熬了整夜还未睡的女人：“凭什么？我已经没把气撒在你宝贝闺女头上，仁至义尽了。”
我们有时候说领袖怎么就那么难相处？其实无非是个人心里那一个结，外人说了不管用。对于战豆豆来说，红豆饭的死仿佛是心口插着一根钉子。她的语气，明里是愤怒，暗地其实透着疼。
范闲知道，一步走错就是国与国的仇恨。他低声说，他们查过了，尸体也未必是红豆饭的——话还没说完，战豆豆就截了过去：“证据，有没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字一句，满是坚硬。这时候的战豆豆，身上那股皇帝的狠劲全都露出来了，哪怕和范闲曾经推心置腹、以朋友自称，此刻该翻脸还是得翻脸。北地的女人脾气里那点倔，真不是开玩笑的。
这会儿范闲真有些无力。若说证据，此刻他手上连张像样的牌都没有。海棠的书信、探子的禀报、各种线索，全都只说明一件事——红豆饭可能已经没了。但自己的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也许，还没完。
“要么拿出让我信服的证据，要么就别再来拖延。我的女儿死了，南庆总得有人偿命，”战豆豆的断语像摔碎了一只瓷杯，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呼吸和窗外沉闷的风声。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决绝。
其实，外人看见帝王家说翻脸就翻脸，觉得残酷。可真正走进这一刻，你会觉得谁都不容易。范闲也在撑着，他到底还是不愿意两国交兵——哪怕为了女儿，哪怕背后站着一国子民，他还是希望能用别的办法解决。这种矛盾，你说像不像街坊邻里吵架，最后因为一个孩子闹得不可开交，事到临头，说后悔可早了。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证明，红豆饭还活着。期间，先别动南庆。”这话，说得软，谁听着心里能不酸？但战豆豆没有松口，她只是挥了挥手，“出去吧，朕累了。”那劲头里，不仅仅是气头上的狠，更是心里掂量着如果这一切都落空了，后果她一个人扛。
范闲走前，声音淡淡地在御书房回荡：“红豆饭不是只有你一个娘，她也是我范闲的女儿。两国交战，谁都讨不到好。”他没扯那些国泰民安的豪言壮语，只是想天下太平。可范闲骨子里，也是护犊子的人，一想起自己的女儿，心也还是会疼得打颤。
说到这儿，插一句。范闲其实比母亲叶轻眉少点理想主义，多点现实。他想的明白：百姓苦，国家的兴亡再大，也是千家万户的倒霉。只不过，这一刻，他明白，如果真没得回旋，他也不会退让。身在江湖，并不是所有事都能善了。
范思辙那头倒是“自在”——说自在，其实憋屈得很。锦衣卫天天盯着他，活得跟犯人也差不多。等范闲和海棠朵朵一回来，范思辙就唠上了：“哥，再不带我离开，我就疯了！”范闲面上无奈，心里也是打算权衡。北齐这摊买卖没人看，他不放心，只能让弟弟继续顶着。兄弟情深归深，现实能搁在那儿赖账？
这会儿小兄弟也学乖了，小时候范闲说的话，他早养成了听话的毛病。于是只好苦着脸，装鸵鸟。
外头风紧。范闲和海棠朵朵整了随身包袱，悄声出了上京。他心里其实是着急的，越往前越觉得事有蹊跷。可惜，他并不知道，五竹叔已经被人打成重伤去了大东山，王启年那边的消息也一直断断续续，而范良更是在赶路的半道，又被新的麻烦缠上。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想一件事的时候，别的消息就好像都被雾遮住，你只看到自己最担心的那个结。
说起范良这孩子，其实也挺有意思。本事不见得有他爹大，但几分沉稳几分不服输，倒是一脉相承。只不过，一脚刚踏上草原，前头好家伙就遇上茬儿了。拦路的是一群本地汉子，身上全是草原的风霜味。范良嘿了一声，亮出海棠朵朵的信物，原以为能一顺百顺，结果那汉子扫一眼，根本不认，“松芝仙令算个啥？”
一瞬间，范良有点懵，这不是以前听说的那些故事。一切都像是被谁蓦地拆掉了剧本，信物没用，名头歇菜，草原势力十几年换了好几茬了，原来这“名头”早就没多少人记得。
所以，再牛的江湖故事，在现实里也能吃灰。范良不服，想救场：“让我见你们首领，或者帮传个话总成吧？”可惜对面只认拳头，说着拔刀就砍了过来。
范良这会儿，虽说心里发怵，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对方领头的八品高手，手下一水七品，真要较个真儿，他未必应付得过。这场面，搁常人早跪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要动手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个女人的声音，轻轻巧巧地飘进来：“几个大汉欺负一个小后辈，脸上也不怕风刮喽？”范良定睛一看，心里不自觉咯噔了一下，那个身影竟然……
你猜她是谁？起风了，风还没停，草原上、京都里，人和人之间的那些心结，好像还没有解开。讲到这儿，我突然想，人活着总在等一场意外的和解，或者，不得已的分别——
那天窗外也是阴云沉沉，不知谁的等待会有结果。
来源：森林中倾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