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河水流淌，发出单调的哗哗声，衬得小船上死一般的寂静。柴油发动机突突作响，推动着我们这艘简陋的木船向下游漂去。我紧紧抱着那块冰冷的硬盘，仿佛它是唯一真实的东西，而我的世界观，已经在刚才的几分钟内被金善美的话炸得粉碎。

河水流淌，发出单调的哗哗声，衬得小船上死一般的寂静。柴油发动机突突作响，推动着我们这艘简陋的木船向下游漂去。我紧紧抱着那块冰冷的硬盘，仿佛它是唯一真实的东西，而我的世界观，已经在刚才的几分钟内被金善美的话炸得粉碎。

“牧羊人”……“头羊”？那个一路指引我们、策划行动、甚至为保护我们而受伤的“巡夜人”首领，竟然是潜伏最深、意图引爆生态灭绝计划的“牧徒”领袖？这怎么可能？老李临死前信任的眼神，难道也是这巨大骗局的一部分？

我死死盯着躺在船尾，依旧昏迷不醒的‘牧羊人’。他脸色苍白，伤口被金善美的人简单包扎过，但气息微弱。就是这个男人，在过去的几十个小时里，成为了我在这片黑暗丛林中的灯塔和依靠。而现在，金善美告诉我，这座灯塔本身就是引向礁石的致命幻影。

“你……怎么证明？”我的声音干涩沙哑，目光转向坐在我对面，警惕地注视着两岸的金善美。她带来的几名武装人员，两人在船头船尾警戒，另外一人负责驾船，他们沉默而精干，与‘牧羊人’手下那种气质截然不同，更冷峻，更……不带感情。

金善美转过头，眼神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只有一种历经磨难后的疲惫和决绝。“张辰，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当‘信使’在临死前，将最后的情报和这个‘备用网络’的启动密匙交给我时，我也和你一样不敢相信。”

她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个比U盘还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信使’说，这是‘磐石’系统最后的保险丝，独立于‘潜龙’和所有已知渠道。它的唯一任务，就是监控可能出现的最高级别渗透。而所有的异常数据流，经过长达数月的追踪和交叉验证，最终都指向了一个内部权限极高、行动模式与‘牧徒’项目描述高度吻合的目标——代号‘头羊’。”

“这不能直接证明就是‘牧羊人’！”我争辩道，内心深处仍有一丝抗拒。

“是行动模式，张辰！”金善美压低声音，语气急促，“黑石镇！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那么‘顺利’地找到你？为什么‘创世纪’的人总能快我们一步？为什么龙一（水鬼）能精准地把握我们的行踪？除了他自己的情报网，就没有内部更高层级的人在为他铺路，或者……在利用他清除障碍吗？”

她的话像冰锥一样刺入我的脑海。是的，黑石镇的每一步都像是被设计好的，老李的牺牲……如果‘牧羊人’是内鬼，那他牺牲老李，是为了获取我们绝对的信任，还是为了灭口？毕竟，老李是除了他之外，队伍里经验最丰富、也可能最早察觉异常的人！

“还有刘明！”金善美继续抛出重磅炸弹，“‘牧徒’项目的激活信号，需要极高的权限和特定的时机。在安哲秀死后，谁有能力、有机会在第一时间激活刘明？谁在我们拿到硬盘后，坚持要带着这个‘关键证据’和唯一的‘幸存者’——我，以及你，这个数据关联人，一起返回首都？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一网打尽！”

我回想起‘牧羊人’坚持要带上我和硬盘时的语气，那份不容置疑的“保护”，现在想来，确实带着一种将猎物圈定在掌控范围内的冷酷。

“那他为什么还要拼命保护我们？甚至自己受伤？”我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苦肉计！或者，当时的伏击超出了他的控制，他不得不演下去！”金善美的眼神锐利，“更重要的是，这个硬盘！”

她指向我怀里的东西：“‘信使’破解的部分信息显示，‘生态灭绝计划’的最终触发，需要一个来自内部的、经过多重验证的‘安全指令’。这个指令，很可能就伪装成某个看似无害的数据包，隐藏在这个庞大的数据库里。‘头羊’的任务，就是确保这个数据包能被‘安全’地带到某个特定地点，接入某个特定系统，然后……‘意外’启动。他不需要亲手按下按钮，他只需要确保流程‘正常’进行。”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如果金善美说的是真的，那我此刻紧紧抱着的，不是一个证据，而是一个可能由我亲手送到的毁灭开关！而‘牧羊人’昏迷前的所有安排，都是在确保这个开关能顺利送达！

就在这时，负责驾船的人突然低声道：“有情况！右岸，两点钟方向，树林反光异常！”

瞬间，船上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枪口对准了右岸。金善美一把将我按低，自己也伏下身子。

“是追踪者？‘创世纪’的人？还是……”我看向昏迷的‘牧羊人’，意思不言而喻——是他的人？

“不清楚。但这里不能待了！”金善美当机立断，“前面河道有个弯，水流较急，靠近左岸有一片浅滩和废弃的采砂场。我们在那里靠岸，弃船步行！”

小船猛地加速，冲向河道左弯。右岸的树林里，果然响起了枪声！子弹啾啾地打在船体周围的水面上，激起串串水花。对方果然一直在追踪我们！

“压制射击！”金善美命令道，她手下的人立刻向对岸还击，枪声在河谷间激烈回荡。

小船在弹雨中剧烈颠簸，冲过了河湾。左岸出现了一片乱石滩和废弃的机械轮廓。驾船者技术高超，强行将船冲上了浅滩。

“快！下船！”金善美率先跳下船，水花四溅。我抱着硬盘紧随其后，另一名战士则背起了昏迷的‘牧羊人’。

我们刚离开小船，冲到乱石滩的掩体后，几发火箭弹就精准地命中了我们刚才乘坐的小船！轰隆几声巨响，木船化作碎片和燃烧的残骸。

对方火力凶猛，而且目的明确——就是要将我们彻底消灭在这里！

“走！进采砂场！里面有旧通道可以迂回！”金善美指着不远处黑黢黢的矿洞般的入口。

我们借着乱石的掩护，向采砂场深处撤退。追击者的火力紧咬不放，子弹打在水泥柱和生锈的机器上，火星四溅。

冲进采砂场的阴暗内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这里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到处都是废弃的传送带、筛网和深不见底的积水池。

“分开走！引开他们！”金善美果断下令，“阿杰，你带两个人引开追兵！小刀，跟我保护目标和硬盘！”

名叫阿杰的战士毫不犹豫，带着两人向另一个岔路跑去，很快那边就传来了更激烈的交火声。金善美则带着我、驾船者（小刀）以及背着‘牧羊人’的战士，钻入一条更狭窄、堆满废弃轮胎的通道。

我们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肺部火辣辣地疼。身后的交火声似乎渐渐远去，但危险感并未解除。

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堆满沙料的角落，我们暂时停了下来，剧烈地喘息。

“必须……必须弄清楚……”我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被放在地上依旧昏迷的‘牧羊人’，又看向金善美，“如果他是‘头羊’，我们带着他，就是带着一个定时炸弹！如果不是……我们可能害死了一个真正的英雄！”

金善美脸色凝重，她走到‘牧羊人’身边，蹲下身，开始仔细搜查他身上的每一个口袋，每一处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你在找什么？”我问。

“证据。能直接指认他身份，或者能联系他背后势力的东西。”金善美头也不抬，“‘信使’说过，‘头羊’一定会有一个紧急联络装置，或者身份标识，这是‘牧徒’项目的设计……”

突然，她的动作停住了。她在‘牧羊人’内衣领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摸到了一个硬物。她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划开缝线，取出了一个比指甲盖还小、泛着金属冷光的薄片。

那薄片上面刻着一个极其细微的、抽象的图腾——一只扭曲的、头上带着光环的羊头。

“这是……”金善美的瞳孔骤然收缩。

几乎在同一时间，躺在地上的‘牧羊人’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清明而冰冷，没有丝毫刚醒的迷茫，只有一种计划被识破的狰狞和杀意！

他藏在身下的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旁边小刀持枪的手腕，用力一扭！同时另一只手肘狠狠撞向背着它那名战士的咽喉！

“小心！”我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声。

一切发生得太快！‘牧羊人’——或者说，“头羊”——在身份暴露的瞬间，露出了他隐藏已久的獠牙！

（未完待续...）

下一章预告： “头羊”暴起发难，绝境之中谁是猎手谁是猎物？金善美能否制服这个深藏不露的叛徒？那枚诡异的羊头薄片究竟意味着什么？分散引开的队员命运如何？而真正的生态灭绝计划触发指令，是否就隐藏在那块硬盘之中？生死对决，就在废弃采砂场的黑暗深处上演！敬请期待下一章《獠牙毕露：“头羊”的反扑与采砂场死斗》！

来源：百姓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