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盛纮把林噙霜按在长凳上,棍子落下第一下,她喊的是“纮郎”,第二下改口“主君”,第三下只剩“饶命”,第四下开始数自己替盛家生过一双儿女。
盛纮把林噙霜按在长凳上,棍子落下第一下,她喊的是“纮郎”,第二下改口“主君”,第三下只剩“饶命”,第四下开始数自己替盛家生过一双儿女。
棍子数到三十七,她嗓子哑了,血沫堵住了求饶,也堵住了当年卫小娘产房外那一句“若有虚言,乱棍打死”。
卫小娘死的那天,林噙霜站在屏风后,手里攥着一块湿帕子,帕子上有浓浓的参味。
她没往产房送,也没让郎中用,只等胎儿憋死、大人血崩,再把责任推给“胎大难产”。
她算准了盛纮要体面,算准了盛老太太不乐意家丑外扬,算准了自己能拿女儿当跳板。
她想要的是从妾到半主,从半主到实际掌权,最好让墨兰把正室踩在脚下,自己就能在盛家祠堂里有一盏长明灯。
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声音盖过了卫小娘最后一声呻吟。
盛纮不是不知道,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噙霜的柔情是调了蜜的刀,刀口对准别人,蜜留给他。
刀用得顺手,蜜也甜,他就懒得拆穿。
直到墨兰跟梁晗在道观被当场按住,盛家脸面被撕得血淋淋,他才意识到那把刀已经横到自己脖子。
他连夜赶回府,第一件事不是问女儿,而是把林噙霜的卖身契翻出来,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生死凭主”。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半盏茶,叫来家丁,吩咐“别打头,留全尸”,算是给宠了二十年的女人最后一点体面。
棍子落下时,盛纮站在廊下背着手,数得比账房还清楚。
他数的不只是棍数,也是自己这些年被架空的次数:卫小娘死,他忍了;老太太被顶撞,他忍了;墨兰私会,他再忍就得出嫁随礼。
每一棍都在替他清算旧账,也在替卫小娘补交迟到的公道。
林噙霜咽气那刻,他长吐一口气,像把积了十年的痰一口吐净,转头吩咐管家:“卷席,送远,别脏盛家地。”
墨兰在伯爵府听到消息,当场打翻茶碗,滚烫的水浇在绣鞋上,她没喊疼。
她忽然明白,母亲教她的“争”字,是把双刃剑,一头砍别人,一头砍自己。
梁晗当晚去了妾室屋里,她独坐到五更,听见更鼓,想起出嫁前夜母亲说的话:“高门好,只要你能站住。”她此刻才懂,站得住的不是人,是身份,身份没了,人就是风中草。
她以后每一天都要在婆婆冷眼、妾室暗算、丈夫花心之间找缝隙,缝隙里没别的,只剩当年母亲用剩的参味,苦,且回不去了。
明兰在祠堂给卫小娘上香,三炷香插得笔直,像三支小棍。
她没哭,只低声说了一句话:“娘,账结清了。”她等这天等了十五年,从会走路就在记,记林噙霜笑里藏刀,记父亲装聋作哑,记自己先学会低头再学会抬头。
她没动手,只是把墨兰私会的路线、时辰、证人一并打包送到父亲案头,再让丫鬟“无意”透露给梁府。
她算准盛纮要脸,算准梁府要遮丑,算准林噙霜会再拿“乱棍打死”赌咒。
赌咒成真那天,明兰在廊下晒太阳,阳光落在袖口,像给旧账册盖了朱印,红得干净。
林噙霜想要的,盛家给过,她嫌慢,就自己拿,拿多了,盛家连本带息收回。
墨兰想要的,梁府也给过,她嫌少,就自己争,争输了,连本带利赔进去。
封建宅院从不缺算盘,缺的是知道何时停手的人。
棍子停下,院子安静,风扫过残血,像翻过一页账簿,上一行写“得”,下一行写“失”,得失之间,没有第三条路。
账算完了,可宅院还在,算盘还在,下一个伸手的人,真敢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下一行血数字?
来源:爱生活的香瓜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