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格格那点事,早把白家和詹王府的梁子种下了,两家再扯到一块,谁也别想干净!可要说詹王府那嫔主子的死,搁在早年,鬼都不会把白家扯进来。只怪那场恩怨太深,宫里的风都往这边吹,传出来的事就变了味——说是白颖园开错了药,给吃死的。谁信呢?可谁又敢不信?此后一场腥风血雨
文 | 阡陌君
大格格那点事,早把白家和詹王府的梁子种下了,两家再扯到一块,谁也别想干净!可要说詹王府那嫔主子的死,搁在早年,鬼都不会把白家扯进来。只怪那场恩怨太深,宫里的风都往这边吹,传出来的事就变了味——说是白颖园开错了药,给吃死的。谁信呢?可谁又敢不信?此后一场腥风血雨,白颖园被抓,大牢里差点丢了命。白家的门,被一阵乱麻绞住了。
白家大奶奶一听丈夫惹下天祸,竟是自己悬梁,儿子孤苦、家门冷清,老百姓说白萌堂也离了世。像一盆水泼开了,家人四散,没有回头路。白颖园成了罪人,好不容易让人偷天换日救出来,离了京城,奔了西安。那时候还不叫落地生根,只是命硬走到哪是哪。
二奶奶后来寻到他身边,想要他回京,白家总要有个人撑场,可他执意不肯,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翻出了《大宅门》,才慢慢琢磨到他为何宁肯守着山城寂寞老死,不回那沉闷的北京。你说一个人都为了什么活着?这事没人给出标答。
街头的老太婆冻得手都紫了,路边过往,那身衣裳一看到底穿了几季?别说正眼,路人连歪头瞧瞧都懒。白颖园却拉她上了自个的车,还给她瞧病送药。旁人怕沾晦气,他直揉揉手为她诊脉,掏钱都不眨眼。车夫嫌事多,他也不劝,问他,白先生,你图啥?他说:“救人。”这就是答案吗?不好说。
白萌堂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人。每天多少个病家求着来家门口磕头,多少老百姓对他千恩万谢,他压根不记着。治病救人这回事,落在他心里,跟喝水还平常。有人说他做的都是活菩萨,可对他来说,正经不过举手按脉罢了。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倒霉?
京里詹王府一手遮天,把是非黑白翻了个底朝天。明明药方里没那味毒草,偏说有,还硬生生往白颖园身上压罪。白家就这样塌了。可巧那年詹王府的老太君命危,就是谁也治不好,偏要念叨白家大爷。詹王爷求人就像吞了针似的,白颖园却也不推脱,说一声“救人要紧”。他们逼死他全家,他却同意。可不是谁都能做到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只说一句“医者的规矩。”你觉不觉得有点荒唐?可他头也没皱一下,倒像自己真不恨。
他嘴上说看病救人至上,心里呢?真就一点情绪都没?偏偏又像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这种人,到底是太善还是太傻,没人能说得准。
北平那会儿兵荒马乱,白颖园随乌宝生一道,到了西安。冬天风如刀割,院子旷得能听见北门狼的哭叫。老百姓外面排满了,没钱、没粮,生病了舍不得看,自家吃着窝头咸菜,还不舍得少给他们一口药。日子苦得掉渣,可人心里偏不硬。他说自己不过是个大夫,在这地方看病、开方。百姓们叫他“活菩萨”,他偏摇头笑,这一摇,好几年就过去了。
他一再说自己不妨多救人,管那么多身后如何,能多挽一口气都是好事。可我细想,他其实放不下这些人。西安那群穷苦百姓,是他余生最后的牵挂,他明知道回京再难,可就是不肯往回走一步。这年头你说孤独终老是悲,还是幸,谁知道。
说起那白老太太,就是性子古板又偏心。他回家特意买了点心,老太太眼都不抬,说“不吃不吃”。偏偏三爷进门,口气一换,脸上带笑,把点心掰开,一块块品,还夸三爷孝顺。白颖园把礼盒举在手里,僵着不知丢哪,场面说不上怪异,只觉得憋屈。这点委屈,他不说,只埋心底。
老太太向来护着三爷,明知道三爷在外贪笔银子,大爷却只会一味包容。二奶奶瞧不下去,说想揭穿三爷的事,他死活不准。他说,兄弟一场,家和气最要紧。老太太明里偏疼三爷,暗里还是希望兄弟和气。奇怪吗?可家里头的事,从来没个理说得清。
白颖园常出入宫门,事情起了变故,药方查过多次也没问题。突然间刑部封存药方,不让过问,白颖园一头雾水。魏大人向来和白家有交情,这次也冷了心肠。一次次被推进死胡同,他心里不是没数,可还幻想能有公道。公道?到头来也只是场误会。结果是个大笑话,他才发现连累的不是自己一个人。
最可叹大奶奶,从他被判斩监候那晚便自绝。她不是轻生的人,却为了相随黄泉。白颖园活下来了,却反倒更难过。她原以为夫妻一场共赴黄泉,他却独活,叫她那番情意落了空。
他若早死了,大家都清楚。偏就这样命不该绝,一口气活下来。大奶奶留的,是一辈子的悔意也是一辈子的负担。生不能全家,死不能同穴,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吗?或许也没什么对错,该来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京城里的回忆,除了压抑剩下还有什么?母亲偏心、妻子殉情,他不愿意再碰那地方。人说眼不见为净,这么做到底算不算逃避?你猜,他未必是真不想回。
白萌堂走后,整个白家塌了半边天。二奶奶撑着门户,把白家老号的匾拿去百草厅入股,送房子巴结常公公,才保住了一家老小。她藏药材、护子孙,比汉子还利落。白家能兴起,主事人却是个女人。这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
再说白颖园,若是他在,根本扛不起当家人的担子。政治、买卖、争利益,他一窍不通。只认救人,不认拼。”他天生做不了掌门人,他自个也明白。要是他回来,二奶奶只会被夹在中间进退不得。他哪舍得呢?
二奶奶养了他的儿女,女儿出嫁,儿子学医,个个自立。父子间见面,他装成药农,孩子不认得他。说起父亲,满眼都是光。可见了面,只剩怜悯与陌生。他不忍拆穿父子身份,更不想打破孩子们平静的生活。人有时候狠不下心来,就是这样错过,再无机会。
韩荣发的事,让白家差点绝后。这人吃喝赌样样沾,还把白家人当傻子耍。最恨的是,他仗着握了白颖园的命脉,得意非凡,还敢妄想娶二奶奶的宝贝女儿。二奶奶自个心里苦,可也只能咬牙忍。只因大爷的命攥在他手里。这种窝囊事,外头人一窍不知。
白颖园清楚,只要他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白家就毁了。后来清朝倒了,小人还是多,他不能犯半点险。没有牵挂才是安全的活法。西安心安,他这辈子也只剩这份安稳。北京城?留给回忆就够了。
人到最后,像白颖园这样,到底是赢是输?说不明白。白家的故事里,每个人都像被大风卷着走,停都停不下。有人逢凶化吉,有人咎由自取。怨得了谁?京城再繁华,也回不去了,眼下这点清苦,竟也成了安身立命的寄托。
就这样吧,人在世,总得留点念想在自己心里,外头的世界怎么变,都不关紧要了。
来源:海上生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