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寒潭洞中，千年不化的冰层泛着幽蓝的光，将蓝曦臣素来温润的眉眼也映出几分冷寂。他跪坐于地，膝上横着裂成两段的玉箫“裂冰”。指尖抚过参差的断面，灵力如涓流缓缓注入，那裂痕却纹丝不动，只冰冷地反射着他此刻的神情——一种竭力维持的平静下，裂着细碎缝隙的疲惫。

寒潭洞中，千年不化的冰层泛着幽蓝的光，将蓝曦臣素来温润的眉眼也映出几分冷寂。他跪坐于地，膝上横着裂成两段的玉箫“裂冰”。指尖抚过参差的断面，灵力如涓流缓缓注入，那裂痕却纹丝不动，只冰冷地反射着他此刻的神情——一种竭力维持的平静下，裂着细碎缝隙的疲惫。

喉头猛地涌上一股腥甜，又被他强行咽下。胸腔里那股横冲直撞的灵力因这一瞬的心神失守而骤然溃散，反噬之力狠狠撞向四肢百骸！

他向前踉跄，以手撑地，才免于狼狈倒地。指腹按在冰面上，刺骨的寒。一丝鲜红自唇角渗出，滴落冰面，迅速晕开一小朵残梅。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无声无息地落在他身旁。

“二哥这是…何苦来哉？”

声音含笑的，带着点熟悉的、似乎永远没个正形的懒散调子。一件云纹滚边的玄色大氅轻飘飘地落在他肩上，挡住了洞中彻骨的寒气。

蓝曦臣猛地抬头。

聂怀桑蹲在他面前，手里慢悠悠摇着一把新折扇，扇面却非以往的风花雪月，而是泼墨般的浓重山水，压得人喘不过气。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潭，映不出丝毫情绪。

“怀桑？”蓝曦臣怔住，“你如何进来的？”云深不知处的结界，岂是外人能随意踏足？

“走进来的啊。”聂怀桑眨眨眼，用扇子遥点了点洞口，“守门的弟子可怜见的，大冷天还在站桩，我瞧他们辛苦，就劝他们去喝杯热酒暖暖身子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蓝曦臣心下一沉。遣开守阵弟子，无声潜入寒潭禁地…这绝非往日那个遇事只会躲在他身后哭求“二哥救我”的聂怀桑。

聂怀桑的目光已落到那两截断箫上，啧了一声：“好好的裂冰，可惜了。”他伸手，竟直接拿起那带着血的断口。

“别动！”蓝曦臣下意识阻止，却见他指尖泛起一层极淡的、近乎诡异的灰芒，并非灵力，倒像某种禁锢的咒力，轻轻缠上断箫。

令人牙酸的细微摩擦声响起，那两截断箫竟硬生生被拼合在一处，严丝合缝，表面的裂痕瞬间消失，光滑如新。

可蓝曦臣清晰地感觉到，裂冰内部，那道最根本的裂痕仍在，甚至因这外力强行弥合，而变得更加脆弱，一股阴寒的死气缠绕其上，再无往日清灵。

“瞧，这不就好了？”聂怀桑将修复如初的玉箫递回来，笑容可掬，“外表看看，总是一样的。”

蓝曦臣没有接。他只是看着聂怀桑，看着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三弟，看着他那双再也看不透的眼睛。洞外的风似乎停了，一种更冷的静默笼罩下来。

“怀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发哑，“你到底…想做什么？”

聂怀桑挑眉，手腕一翻，那裂冰在他指间转了个圈，箫孔对准蓝曦臣心口。

“我啊？”他歪着头，笑得眉眼弯弯，一如少年时那般无辜，吐出的话语却字字如冰针，刺入蓝曦臣耳膜。

“我来看看，二哥这把‘温润如玉’，到底要糊到几时？”​​​​​

来源：曦风记事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