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以“人的故事”为本 聚焦痛苦与救赎

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09-17 12:47 1

摘要:热播悬疑剧《目之所及》以三起看似独立却又紧密相连的死亡事件为线索,逐步揭开了一个横跨十数年的悲剧故事,其背后所映射出的家庭暴力、教育异化、校园霸凌等问题,给人们敲响警钟。该剧不仅带给观众视觉与心理的双重悬疑体验,更如一面镜子,映照出现实困境与复杂人性。

热播悬疑剧《目之所及》以三起看似独立却又紧密相连的死亡事件为线索,逐步揭开了一个横跨十数年的悲剧故事,其背后所映射出的家庭暴力、教育异化、校园霸凌等问题,给人们敲响警钟。该剧不仅带给观众视觉与心理的双重悬疑体验,更如一面镜子,映照出现实困境与复杂人性。

结构转向:从悬疑到社会性

《目之所及》的三个案件环环相扣,“施悦之死”“苏牧凡女儿的意外”以及“苏牧凡本人的死”初看并无关联,但随着警方调查的深入,受害人社会关系的层层铺展,三起看似孤立的案件悄然交织成一张难以抽离的命运之网。这种叙事方式,不仅增强了剧集的悬念感,更暗喻了现代社会中个体命运与群体行为之间错综复杂的联系。

可贵的是,剧集未止步于“谁是凶手”,而是在抽丝剥茧之间将镜头推向“社会性帮凶”,即那些在无形中诱发悲剧的家庭关系、教育模式与社会问题。在找出真凶之外,追溯了悲剧是如何一步步酿成的。凭借这一叙事转向,该剧突破了一般悬疑剧的类型局限,摒弃了对惊险刺激的感官迎合,转而进入到社会派悬疑的思考。

家暴界定:被看见的与看不见的

剧中,曲桐在报案时被警察指出她身上的伤是自残行为,是报假案,涉嫌诬陷。曲桐先是苦笑,后是哭诉三连问:“没有伤就没有家暴了是吗?没有伤就不能证明他打我了?他就不用负法律责任了吗?”身上没有伤痕,那心里遭受的迫害又如何能被看见?

后续的剧情里,观众看到了苏牧凡掐着曲桐的脖子把她按在水里沉溺,不断地使用语言暴力,还“光明正大”地出轨施悦。这种人前温文尔雅、人后狰狞可怖的双面形象,让人不寒而栗。而无痕暴力、语言刺激、情感操纵等无形的伤害,都是家庭暴力中极易被忽视又极具破坏力的形态。这类家暴并非以传统意义上的肢体冲突为主要表现形式,而是呈现为一种更隐蔽、更具侵蚀性的心理控制和情感虐待,剧集不仅批判了那种“只有留下伤痕才算暴力”的陈旧观念,更是在呼吁社会对家庭暴力进行更细致的界定与干预。

值得深思的是,曲桐的母亲沈静在面对女儿遭遇家暴问题上所表现出的人的复杂性:她既为女儿的将来考虑,又“看不见”女儿此刻的痛苦。她明知女婿苏牧凡并非良配,却因利益考虑将女儿推入婚姻的火坑,并在女儿遭受家暴时选择沉默,甚至以治疗为名行控制之实,将女儿送进了疗养院。这种以“为你好”的名义进行的亲情绑架,不仅是家暴的帮凶,更让女儿难以摆脱家庭的囚笼。

母职围城:以爱之名走极端

《目之所及》塑造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母亲形象,她们都以“爱”为名,却分别走向了控制、溺爱与牺牲的极端。

“控制狂”沈静对女儿曲桐的精英教育几乎苛刻,即使曲桐成绩优异也得不到她的一丝肯定。她爱的不是真实的曲桐,而是自己心目中那个“应该如此”的女儿。她一直处处贬低女儿、掌控着她的生活,甚至是婚姻,美其名曰“为你好”;实际是在不断地物化女儿,控制她,甚至协助女婿伪造假象,彻底断送了女儿的幸福。曲桐遭受的一切痛苦,可以说她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与之相反,“溺爱狂”施幕仙则对女儿郝美丽(成年整容后改名施悦)无底线溺爱,无条件满足,容忍女儿插足他人婚姻,帮女儿掩盖故意伤人的罪行,这种无原则的母爱看似温暖、实则空洞。施幕仙用纵容代替教育,用包庇代替引导,致使郝美丽没有正确的价值观和责任感,造成了她在虚荣与偏执中越陷越深,最终成为自身命运的掘墓人。

而剧中戏份很少,却间接导致悲剧发生的还有苏牧心和苏牧凡的母亲陈丽。在苏牧心意外失明后,她为了家庭利益,让双胞胎儿子互换身份,由苏牧凡顶替苏牧心去上大学。这种出于爱和利益的极端选择,虽然短期内改变了家庭的命运,却为日后的生活埋下隐患。虽然她的爱是真实的,但方式却是扭曲的,正是她自私的决定导致了一系列的灾难后果。

这三种母爱虽各不相同,却都指向了一个问题:正确的母爱应该是什么样?母爱的体现,到底是要满足对方的需求,还是要满足自己的期望?或许,真正的母爱,应当是一种看见对方、尊重对方、并帮助对方成为更好自己的能力,而绝非控制、溺爱或牺牲的代名词。

父职缺席:暴力的代际传递

与母爱的复杂呈现相比,剧中父亲角色几乎整体处于“缺位”状态。曲桐的父亲在面对家庭冲突时,选择沉默与逃避;郝美丽的父亲根本未曾出现过;苏牧凡的父亲则只会家暴酗酒,不仅殴打妻子,对年幼的孩子也是拳打脚踢。这种父职缺席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不在场”,更是在情感、道德和教育上的失责。

苏牧凡在父亲的暴力下长大,身心布满伤痕,心理才会逐渐扭曲,因为自己从未被父母真正爱过,所以他也不会正确地爱别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说自己爱曲桐,却又对她施加控制与暴力的原因。而他对弟弟苏牧心的嫉妒与伤害,在某种程度上也与父亲在他心中投下的阴影有关。

剧集藉由人物命运的深刻交织,剖开了家庭关系中父职缺席与暴力代际传递所带来的创伤,深刻地阐明了家庭教育绝非母亲一人之责,而是父母双方必须共同承担的系统性工程,因为任何一方功能的缺失或角色的扭曲,都有可能引发家庭悲剧,甚至将家庭悲剧发展为社会罪案。

校园霸凌:受害者终成施暴者

《目之所及》的悲剧起源,可追溯至主角们高中同窗时所遭受的校园霸凌。郝美丽因转学时的自我介绍遭到全班嘲笑,因此自尊受挫、心生怨恨。随后一场莫名的“选美比赛”进一步激化同学间的矛盾,她将同为校园霸凌受害者的曲桐视为仇敌,认定后者是一切的根源。

面对霸凌,曲桐选择隐忍,郝美丽走向偏执。高考失利的郝美丽在准备自杀时,误将撑黄伞的人认成曲桐,冲动之下竟故意伤害了对方。此后为逃避责任,她远走海外,求学、工作。然而,当她在无意间看到曲桐与苏牧心(实际是苏牧凡)的合影后妒火中烧,毅然舍弃国外拥有的一切回国,不惜介入曲桐的婚姻,抢夺所谓的“幸福”。郝美丽看似是霸凌的受害者,实则早已成为新的施暴者。

当年的那场校园霸凌,并非青春期的短暂阴影,而是郝美丽心中的一根刺。这根刺不断生长着,导致郝美丽的内心逐渐扭曲。高考失败、恶意报复、多次整容等一系列极端行为,都是她长期未能愈合的内在创伤向外蔓延的悲剧性显影。

剧中还回溯了郝美丽受害和受挫的经历与扭曲的心理动机,让观众在情感与道德上“陷入两难”:既无法原谅郝美丽后来所做的恶,却又不能彻底否定她最初承受的痛。不止对她,观众对苏牧凡的唏嘘,亦是如此。这种复杂的叙事伦理,正是该剧超越同类型悬疑剧的关键,让观众看见暴力的循环往往始于受害者的迷失——在无人救赎的黑暗中,受害者完成了向施暴者的可悲转化。

正如剧名所示,“目之所及,未必为真;但心之所感,却值得深究。”该剧借助悬疑外壳触及了家庭暴力、教育扭曲、校园霸凌等社会问题,揭示出真正的悲剧并非单一凶手所致,而是多种社会因素共同导向的结果。

同时,剧集也为国产悬疑剧开辟了新的创作路径,让悬疑类型的创作不再依赖“大尺度”与“强反转”,而是以“人的故事”为本,聚焦痛苦与救赎,用温度和深度取代感官刺激,让悬疑剧不仅可以烧脑,更能走心。

文|姜慧

编辑|陈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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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北青艺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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