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发现,剧中最可怜的不是18岁嫁给60多岁的绣绣爹的银子;也不是因为姐姐被土匪绑架了,爹舍不得5000元大洋,让她代嫁给费文典的苏苏;而是费家当家大家长,那个看似高高在上,主导他人命运的费家嫂子,费左氏!
三刷杨幂主演的电视剧《生万物》,顺带着在微信读书里把原著《缱绻与决绝》也追了一遍。
我发现,剧中最可怜的不是18岁嫁给60多岁的绣绣爹的银子;也不是因为姐姐被土匪绑架了,爹舍不得5000元大洋,让她代嫁给费文典的苏苏;而是费家当家大家长,那个看似高高在上,主导他人命运的费家嫂子,费左氏!
费家嫂子,费左氏,她这一生,绝非扁平的“封建卫道士”或者单纯的“受害者”那么简单。
她一生既可恨又可怜,是一个被旧时代礼教深度所异化、又成为礼教传递链条中关键一环的复杂形象。她的存在,像一面镜子一般,折射出封建伦理对女性的吞噬,也让 “节孝贤德” 这四个字从看似光鲜的道德标杆,彻底沦落成为了 “吃人” 的本质。
费左氏,一个光鲜,有权有势有钱的女人,佃户口中仁慈的费大奶奶,小叔子心中为家庭付出了一辈子的好嫂子,却落得发了疯,自杀的凄惨下场,谁的过错?
都是“节孝贤德” 门楣的错!
“节孝贤德”这四个字,从来不是对费左氏的褒奖,而是钉在费左氏人生里的四枚钉子 —— 每一个字都对应着她被剥夺的权利,每一笔都写满她无法言说的心酸。
费左氏之所以成为了剧中最 “可怜”的人,全都是拜这四个字所赐,连痛苦都被框定在 “贤妻良母” 的框架内!
从成为费家媳妇起,“守节” 就成了费左氏的第一身份。她或许有过对个人生活的期待,有过对情感慰藉的渴望,但在 “节” 的要求下,这些都成了 “不轨” 的念头。她必须压抑自我,将自己打造成 “贞洁” 的符号,连悲伤都要符合 “寡妇应有的体面”。
大结局的时候,连宁学祥、银子爹都强力洗白了,唯独费左氏却成了一个变态的女疯子,毒死了苏苏夫妻俩,自己发了疯,又落得自杀的凄惨下场。
被“节”吃掉的费左氏,相比苏苏,银子,傻挑来说,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惨的程度来排个名,最惨的肯定是费左氏。 她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她守了一辈子的寡,别说什么男女爱情,就连最起码得亲情,她都需要克制,都需要按部就班的来,一个“节”束缚了她的一生。
她为了小叔子,付出一生。亲友有难时,她也是救急绝不压价,可她唯独不是她自己。
在这个“节”的压制下,她成为了一个需要压抑所有情绪的机器人,只为维护封建礼教,连结局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因此,苏苏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坚决与郭龟腰在一起,还为郭龟腰生了一个女儿,让费左氏无法接受了。
可能是内心不甘,自己守了一辈子的寡,守了一辈子的“节”,弟妹怎么能却不受禁锢、轻轻松松就破了呢?她接受不了,给苏苏下毒,自己也喝下那碗带毒的小米粥,为自己留下一个美名!
对长辈的 “孝”,让费左氏义无反顾的承担起了远超女性负荷的家庭责任。
刚结婚,她就要学会如何照料老人,操持家务、维系家族体面。
哪怕耗尽一生的心血,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一个看似简简单单的“孝”字,成为“千斤顶” 压在了她瘦小的身躯,不允许她示弱,更不允许她退缩,否则就是 “大逆不道”。
大冬天的,婆婆随口的一句“想吃镇上的糖糕”,她便天不亮就背着竹筐出了门,也不管当时的大雪封路,山路有多难走,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了两个多时辰,这才把糖糕买到手。回家之后,顾不上自己的双脚冻得又红又肿,第一时间就把糖糕送到婆婆手里,还得笑着说:“娘,您快尝尝,还是热的”。
为了这个“孝”字,她不敢说自己在路上有多难,更不敢说脚被冻了,鞋子湿了,她不去买,怕别人知道后说她不孝,婆婆想吃个糖糕,儿媳妇都不能满足的。她也怕别人知道她来回路上的艰辛之后,会被别人说费家儿媳妇为了尽孝受苦,怕别人说费家对儿媳妇不好。
她所追求的“孝”,不仅仅是要让长辈们满意,更是要让外人 “挑不出错”,成了维护家族名声的 “工具”。
哪怕是长辈们提出多么多么不合理的要求,她的潜意识里,也只能是顺从,她怕自己会被贴上“不孝”的标签,会被唾弃,再无立足之地。
就是在这种道德绑架之下,让她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彻底地困在了“孝”牢笼里,明明是在牺牲自己,却还要被称赞 “贤惠”,仿佛她的痛苦不值一提,唯有 “尽孝” 才是费左氏存在费家的唯一的价值。
对于费左氏来说,“贤” ,是刻在她骨子里的行为准则,是她作为费家当家人,是费家嫂子必须扛起来的责任大旗。
为了这个“贤”,她成了一个没有温度,没有退路,只会用无底线的包容和无休止的付出,以及无任何宣泄口的隐忍,成功的将自己塑造成了符合那个符合那个时期所期待的“完美女性”,最终让孤独成为她生命里挥之不去的底色,活成了一个彻底丧失自我的“机器”、“工具人”!
她刚洗好的衣物,就被调皮捣乱的费家小辈翻的乱七八糟或者是弄脏,她一句怨言都没有。
侄子把她辛苦为婆婆准备好的寿鞋提到了水泥里,挑灯熬夜绣好的牡丹被弄的面目全非,侄子母亲赶过来,都觉得孩子太过分了,想收拾一顿。她却连连拦住不让收拾,还边说着:“孩子还小,不懂事,不怪他,我再重新做一双就是了。”
为了一个“贤”字,她活的毫无底线,小辈们行为再越界,再过分,她都毫无怨言,没任何半句指责,只因为那句“嫂子要像母亲一样疼惜小辈,计较就是‘不大度’,就是‘失贤’”!
如此无底线的包容,以至于费家所有人认为她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甚至,大家都认为,她的付出,那是理所当然的。
她把自己内心深处的委屈、苦、不甘心、怨,统统隐忍起来了,彻底的压抑住了自己的各种情绪。长此以往,不发疯才怪!
因此,小叔子文典的死,并没有让她觉醒,反而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节”、“孝”、“贤”,“德”这四个字,唯独“德” 是最无形也最残忍的束缚,像把无形却异常锋利的刀一般,把费左氏牢牢困住,将她的个人欲望、自我价值以及人生选择、幸福全都束缚了。
费左氏亲手用 “家族荣誉” 做诱饵,用 “道德标准” 做枷锁,逼着自己亲手掐灭自己的渴望,把 “为家族牺牲” 当成唯一的人生意义,最终活成了 “费家好嫂子” 名声下的空壳。
在这个“德”字的束缚下,她竟然连一件好看点的衣服,都没舍得给自己买。自己攒了好久的私房钱,穿着打了好几块补丁的衣服,刚走到布庄门口,因为“德”,她觉得自己不能太自私了,不能失德了,不能只管自己穿的漂亮,不管家里老人要养,小辈要照顾的重任,任性的把钱花在了自己身上。
自己省吃俭用,攒了很久的钱,结果没舍得花在自己身上,给婆婆买了一斤红糖,给侄子买了几块麦芽糖回家。
更令人无比心疼的是,她二十出头就守寡了,女人正是最好的年龄段啊。她常常夜里哭醒了,却被“德”约束的收起眼泪,白天强装镇定地操持家务,晚上躲在被子里咬着枕头偷偷哭,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你是费家的寡妇,要‘守节’,要‘坚强’,整天哭哭啼啼,会让家族蒙羞,是‘不德’的。”
就连邻村的人看她忙前忙后的,都无比的心疼她:“妹子,你这日子过得也太苦了,别总想着别人,也要为自己活几天”。她却连连摆手,说着:“不苦,能为家里做事,能让大家说费家有个好嫂子,我就满足了。”
听听,就因为想要个“费家好嫂子”的好名声,她宁可让自己受委屈,宁愿把苦咽下去,也不愿与人争执一两句;她生病了,宁愿自己硬扛着,也不愿意让别人为她担心,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生怕别人说她身体不好,生怕别人说她不懂事。
费左氏,费家嫂子,一辈子被困在了“德”字上,这不仅仅是对她一个人的残忍,更是突出了封建礼教对过去女性的残忍迫害,让她们心甘情愿沦为家族的“牺牲品”,失去自我,不会为自己争取一次幸福,为自己笑过一次,哪怕为自己活一次!
不到18岁的银子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不得已嫁给了60多岁的老头,确实挺可怜。但是,她解决了一家人温饱问题,弟弟妹妹们不至于饿死,母亲也有钱吃药了。再说了,这60多岁的老头,对她挺好的。所以,她不可怜。
苏苏虽然不幸沦为“替嫁”的对象,虽然她名义上的丈夫不爱她。但是,她最后却活出了自我,她为自己活过,她有爱自己的男人,还拥有了一个粉嫩嫩的孩子。所以,她不可怜。
唯独,费左氏,一辈子,从来没为自己活着,一生都在为了她人而活,在“节”、“孝”、“贤”、“德”四个大字的束缚下,丧失自我,最终走上了绝路,可悲可恨可怜啊!
来源:幸福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