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与之前《玫瑰的故事》和《蛮好的人生》等剧中一笔带过不同,这部剧将自闭症女孩苏沫沫的故事作为贯穿全剧的重要线索。
最近,又有热播剧提到了自闭症,即罗晋和王子文主演的悬疑剧《目之所及》。
与之前《玫瑰的故事》和《蛮好的人生》等剧中一笔带过不同,这部剧将自闭症女孩苏沫沫的故事作为贯穿全剧的重要线索。
网上关于曲桐与真假苏牧心(罗晋 饰)爱情线的讨论铺天盖地,而我却始终被曲桐(王子文 饰)对女儿的那份爱深深牵动——或许因为同为母亲,而我的女儿也有谱系障碍。
《目之所及》的开篇,就有一个令人窒息的悲剧:4岁的自闭症女孩苏沫沫(张思潼 饰)在车内因一颗糖果窒息身亡。
当时,她的爸爸苏牧心一边开车一边与情人通话,面对女儿发出的咿呀声,他随手递去糖果,却在急刹车时引发女儿窒息,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警方最终认定这是一场意外。但沫沫的妈妈曲桐,却歇斯底里的指控苏牧心“害死女儿”。
作为追剧观众,那一刻,我的确怀疑过这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毕竟剧中铺垫了太多看似合理的动机:丈夫的婚外情、紧张的夫妻关系,以及,沫沫是个看起来无语言且程度不轻的自闭症孩子。
直到结局,这条线都没有任何反转。我不禁自问:如果苏沫沫没有自闭症,我,以及我们,还会产生这样的怀疑吗?
在影视剧之外的现实,这样的“阴谋论”似乎更是普遍。
在某音自闭症相关视频下,“国道”,“山林”,“保险”等暗示性词语频繁出现。
前段时间,8岁自闭症男童苍山遇难事件中,“故意遗弃”的猜测甚嚣尘上;甚至在大米和小米小红书分享的谱系女孩独自乘机的经历时,评论区也不乏“骗保”的恶意揣测……
这暴露出一个残酷的现实:在内卷严重的社会评判体系下,特殊孩子的生命价值似乎被自动打了折扣,连父母之爱,都要随时接受“合理性”的审视。
不优秀的孩子,就不配得到父母毫无保留的爱吗?生命,一定要“有用”吗?
对此,《我的阿勒泰》中有段动人的对话。当文秀忐忑地问妈妈:“你看,我虽然笨手笨脚,但我还是一个有用的人,对不对?”
母亲张凤侠指着远方的树说:“啥叫有用?李文秀,生你下来是为了让你服务别人的?你看看这个草原上的树啊、草啊,有人吃有人用,便叫有用,要是没有人用,它就这么待在草原上也很好嘛!自由自在的嘛!”
是啊,生命本身就有存在的意义,无需任何附加条件。
《目之所及》中最令人窒息的,除了悬疑线,还有母女之间扭曲的情感羁绊。
沈静(陈瑾 饰)将下乡时未竟的理想、回城后未雪的冤屈、婚姻里未得的温暖,全部转化为对女儿曲桐的控制欲。当曲桐把第一名成绩单递到母亲面前时,那双颤抖的手与沈静内心澎湃但表面冷漠的画面,比任何凶案现场都更具冲击力。
而曲桐,这个在母亲精神暴力中长大的女孩,面对自闭症女儿苏沫沫,毫不吝啬地表达了爱。尤其是曲桐在沫沫遗物前崩溃的画面,深深地牵动着我的心。
这个从未被母亲温柔以待的女人,却把此生最汹涌的爱,都给了一个可能永远不懂回应的孩子。这种超越理解、不计回报的母爱,或许才是对“生命价值”最有力的正名。
剧中其他几对母子关系及男性角色的集体失语同样值得深思。
苏牧心面对女儿窒息时的慌乱,曲立军(尹铸胜 饰)在妻子咆哮时的沉默,郝美丽(臧雪如 饰)父亲早逝留下的空缺,共同构成了当代家庭教育的残酷隐喻:
当父亲们或逃离或缺席,母亲们只能被迫走向极端——要么成为施慕仙(艾丽娅 饰)式的保护伞,要么变成沈静般的控制狂。这里涉及太多剧透,就不赘述了。
现实中,这种失衡在谱系家庭更为凸显。
大米和小米采访的案例中,自闭症孩子的干预陪伴全部由母亲独自承担的不在少数。
就像剧中苏牧心认为自闭症女儿的死是“解脱”的冷漠,与曲桐痛不欲生的绝望形成的尖锐对比,现实又中多少父亲正在用“工作忙”的借口,将孩子变成妻子一个人的战争?
当然,我们不是为了挑起男女对立,在某些情况下,父亲的消失也许是无奈,因为一个家要生存下去,毕竟得有人挣米。
“沫沫自闭症,这么多年了,她很难过,我们一家人也很难过。”苏牧心看似冰冷的话,道出了许多自闭症家庭不为人知的绝望。
剧中曲桐在女儿逝世后日复一日摩挲女儿遗物的画面,撕开了“解脱”表象下的真相——那些深夜惊醒时摸不到的小手,那些再无人回应的呼唤,化作比养育时更绵长的痛苦。
养育自闭症孩子的确艰辛,但依然幸福,这看似矛盾,但在现实社会中,却在无数真实的家庭中上演。
大米和小米报道中,就有很多这样案例:
与自闭症孩子相依为命,咬牙硬撑的单亲妈妈
抖音网红馨儿妈妈:孩子,那天你问:“爸爸抛弃我们了。”你不会发问,但我听懂了你的话。
“没有的宝贝,爸爸出去赚钱了。”我再也控制不住了,躲进卧室眼泪噼里啪啦地掉。
孩子拴住了谁,只拴住了妈妈。她可以没有工作,没有朋友,心甘情愿做一辈子保姆,只因一声“妈妈”。
我得到了四十年的父爱,可是馨儿呢?爸爸的爱,她从来没有感受过。
怀着老二还坚持干预老大的BCBA
华林:我怀着老二时,收到了老大的自闭症中重度诊断报告。
如果我在怀上女儿前,就知道儿子有自闭症,那我不会要老二,因为老二势必会分散我干预老大的精力。
但在我们家,已经没有这个“如果”了。女儿来到了我们家里,她有一个比她大2岁5个月的重度自闭症哥哥。
我必须既爱我的儿子,又爱我的女儿,因为我是他的妈妈,也是她的妈妈。
勇敢的二胎妈妈
伊伊妈:在自闭症女儿三岁的时候,我和丈夫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坚持要了老二。
如果又是ASD,那我就一并干预。不过,我们赌赢了,老二是NT妹妹。
涅槃重生的大龄家长
孙驰妈:21岁的儿子已经工作了4年。十几年的努力,终于让我再此刻松了口气。我把过往的感受写成了一首无题诗:
等待了十几年
铁树终于开花了
犹如挂满泪珠的花幽香弥漫
不堪回首的那些往事蓦然再现
没有人知道看花的那人内心是什么样的滋味
这些饱含辛酸的留言揭开了自闭症家庭面临的沉重现实,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在隐秘的角落,还有更多的自闭症家庭,默默地承担着难以负荷的重担。
据不完全统计,中国自闭症人群已超1000万。
这个医学未解之谜,正演变成严峻的社会命题——当普通家庭为学区房焦头烂额时,特殊家庭却在为“孩子今天好好的”庆幸;当双减政策减轻课业负担时,自闭症家长却要同时扛起干预师、陪读员、职业导师的多重角色。
但希望正在萌芽。
北京、广州等地试点的“喘息服务”让家长得以短暂休整,深圳推出的自闭症就业支持计划为大龄患者打开社会融合之门,越来越多的公益组织正在搭建家长互助网络。
这些微光提示我们:解决问题的钥匙在全社会支持体系的构建中。
就像阿尔勒泰的树,存在本身已是意义。而让每棵树都能茁壮成长,需要整个生态的滋养。当我们不断完善早期筛查、生命周期支持体系、特殊信托与监护制度时,那些被轻率称之为“解脱”的悲剧,才会真正减少。
在这条路上,政府的政策设计、企业的包容就业、社区的友善环境、以及我们每个人的平等目光,都是托起这些特殊家庭的坚实力量。
来源:大米和小米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