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央视播出的《生万物》,把“贞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老牛吃嫩草”、私通和偷情等传统婚姻观念和男女之情的礼教遮羞布一一扯下,显露出其原本的不堪入目。
央视播出的《生万物》,把“贞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老牛吃嫩草”、私通和偷情等传统婚姻观念和男女之情的礼教遮羞布一一扯下,显露出其原本的不堪入目。
六幅场景,六种悲剧,不是现代男女该有的样子,更不能以现代人的眼光去看,但某些影子还残留在身边的现实中。
一、“贞洁”重于一切。
这是全剧最核心的悲剧驱动力之一。绣绣是不是被马子(土匪)“坏了身子”?不管她是不是受害者,却被瞬间异化为“不洁”的符号。她的价值因此事而急剧贬损,从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变成了“残次品”。女性不是拥有独立人格的个体,而是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贞洁”是这件物品最高、甚至唯一的估值标准。一旦破损,无论原因如何,其所有者和整个社会系统都会将其降级处理。而女性只能最终认命,被迫用自己的余生来承担其后果。
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这是绣绣、苏苏、费左氏等人的共同命运。绣绣嫁大脚,苏苏嫁费文清,费左氏守寡终生,她们的婚姻都与个人情感无关,而是家族、社会压力与那套“估值体系”共同作用的结果。婚姻于她们而言,并非爱情的结合,而是女性从一处牢笼转移到另一处牢笼的过程。剧集细腻地刻画了她们从抗拒、挣扎到最终认命的心路历程,那种无声的绝望感穿透屏幕,令人窒息。
三、“负责”背后的荒诞与压迫 。
当发现傻挑怀孕后,整个村庄的逻辑简单而粗暴:既然是你“搞大了肚子”,你就必须认下这个孩子,成为父亲。这里的“负责”,并非源于爱情、亲情或个人道德感,而是一种被乡土社会规则所强制赋予的义务。
只因傻挑(不只是名字有个傻字,而是真正的傻子)说铁头哥给她梳过头,她嘴里能说出的名字只有“铁头”,全村就认定了,他也只能认下。与其说是男人的担当,不如说是在强大舆论压力下无从选择的屈服。
村里认定铁头是孩子生父,他就必须认下这个身份,无论真相如何。这种“负责”并非出于爱与自愿,而是社群为了维持表面秩序而施加的暴力。它与“贞洁”观一体两面:社会用“贞洁”要求女性,再用“负责”捆绑男性,最终目的都是维护一种僵化且压抑的伦理秩序,而非个体的幸福。
四、“好男人”与“坏男人”。
剧中,大脚对绣绣的“听话”被视作“好”,而那些吃喝嫖赌打女人的则是“坏”。然而,这两种形象实则是父权制度下的不同面孔。大脚的“好”在于他愿意“施舍”般的尊重,他仍然是关系中的主导者,他的“好”是一种由上至下的恩赐。而“坏男人”则撕去了温情的面具,展现了父权更赤裸的压迫形态。两者都建立在女性依附于男性的不平等结构之上。
这种不平等不会因为绣绣是大财主的千金大小姐,而大脚只是一个贫穷的种地汉而发生改变。绣绣被马子坏了身子,要以大脚用八台大轿把绣绣重新娶一次来证明。
五、“老牛吃嫩草”。
老地主宁学祥娶比自己女儿还小的银子,这桩婚事是对“贞洁”观念的一个巨大反讽。一方面社会用极高的贞洁标准要求年轻女性,另一方面又赋予年老男性用财富和地位购买、占有这份“贞洁”的特权。当绣绣和苏苏表示不解时,哥哥宁可金的那句“爹别说续弦了,就是纳妾俺也管不了”,道破了父权制度的绝对权威:规则由男性制定,但最高级的男性可以超越规则。
这桩婚事在剧中所有人看来,虽不合情,但却“合理”。这种“合理”源于什么?源于老男人所掌握的钱财与地位。在绝对的父权与夫权面前,伦理和情感皆需让步。
年轻女性银子在这里更像是一件被购买、用以彰显男性权力和传宗接代的商品,而非一个平等的伴侣。
剧中银子选择出嫁前把“第一次”送给铁头,给银子加上了最后的“反抗”,这应该是淡化其残酷性、给现代观众的一点自我安慰吧。
六、自由恋爱的血色结局。
全剧最震撼、最极端的情节,莫过于费左氏下毒杀害苏苏与郭贵耀后自尽。自由恋爱、私通与偷情,在那个时代是不被允许的“污点”,需要用最极端的方式来“清洗”。
费左氏既是旧礼教的维护者,也是其最极端的受害者。她以毁灭生命(包括自已的)为代价,来践行那套“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残酷律法。这层“维护名誉”的包装,被鲜血彻底浸透撕碎。
它展示了旧秩序维护者如何用毁灭的方式来惩罚“越界者”。费左氏的行为并非简单的报复,而是一场用生命进行的“献祭”和“净化”,以一种极端扭曲的方式,宣告了“贞洁”观念所能衍生出的最大恐怖。
《生万物》看似在“生”万物,实则也在“解”万物。它通过这些生动而残酷的细节,一步步解构了我们对传统婚姻的美好想象。
现代观众当反思:这些被视为“天经地义”的传统观念,其本质究竟是什么?那件名为“贞洁”的血色枷锁,虽然形式已变,但其幽灵是否仍在某种程度上,徘徊于我们现代社会的潜意识之中?
来源:玉见国华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