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镜头里,江流蹲在河岸,手指死死掐住那包沾了泥的红塔山,想点,打不着火,再点,火苗被夜风吹灭。
“原来警察也会手抖。
”——这条弹幕在《非常目击》第二十一集飘过的时候,屏幕之外的观众忽然安静了。
镜头里,江流蹲在河岸,手指死死掐住那包沾了泥的红塔山,想点,打不着火,再点,火苗被夜风吹灭。
那一刻,没人记得他是那个能一眼从巷口脚印分辨嫌犯逃跑路线的神探,大家只看见一个害怕失去老婆孩子的中年男人,连烟都点不着。
袁文康接这戏前,先去重庆南岸的老街混了一个月。
没打招呼,就穿件起球的卫衣,拎个掉了漆的保温杯,跟修锁大爷下象棋,跟麻将馆老板娘学骂人。
剧组开机那天,他往监视器前一蹲,导演差点没认出来:这人怎么把“江流”从剧本里偷出来了?
他甩公文包的手势,是从水果批发市场学来的——摊主怕秤砣砸脚,包带总往手腕缠三圈;夹包那一下,是跟税务局临时工学的,怕报销单飞走,胳膊肘永远压住包口。
这些小动作塞在戏里,比任何台词都像密码,告诉观众:这人和我们呼吸的是同样的尘土。
江流和山峰第一次在办公室对呛,观众看得直乐:一个像没拧紧的可乐,到处呲气泡,一个像冻了霜的冰箱门,拉开就冒寒气。
可乐后来自己慢下来,发现冰箱虽然冷,但里面的东西没烂。
两人蹲在桥洞底下吃盒饭那场,算是全剧最软的段落:山峰终于嚼得动辣椒了,江流把最后一块卤蛋分给他。
两个加起来八十岁的男人,用半个蛋黄完成了一场和解。
生活流的悬疑剧见过不少,但把“和解”拍成蛋黄的,确实头一次。
家庭戏份最戳人的地方,不是妻女被绑,是绑匪电话挂断后三分钟。
摄像机没跟着歹徒,而是贴着江流——他先掏出钥匙想把门反锁,发现锁眼对不准;跑去厨房拿刀,刀背又磕在灶台;最后蹲在玄关,把女儿掉的一只草莓发卡攥进掌心,塑料齿扎得手心发白。
没有泪崩没有怒吼,人就那么瘪了下去。
弹幕集体破防:原来英雄不是不碎,是碎在自家客厅。
有场戏拍完,袁文康没出戏,蹲在片场边上啃甘蔗,嚼得满嘴血沫子。
道具组问他要不要换根嫩的,他把渣子吐到纸巾里,含混不清地说:“江流就爱嚼这种咬不动的,牙疼才不会让他想起女儿放学该走哪条路。
”那一刻工作人员懂了,这角色不是演出来的,是被演员“活吃”了。
戏播完,取景的老巷子突然挤满了游客。
他们站那家“陈孃孃小卖部”门口拍照,学江流那样把辣条叼在嘴角——其实江流当时买的是五毛钱一包的“霸王丝”,牌子早停产了。
镇长哭笑不得,连夜把隔壁理发店改成“怀旧零食铺”,玻璃柜里码着过期包装的霸王丝,扫码十五块一包。
好笑归好笑,本地啤酒摊的老板倒是挺高兴,过去十点就没人了,现在凌晨还有剧组粉蹲在马路牙子上哭,哭完顺手要两瓶冰啤,说“跟江队一个味儿”。
更邪门的是剧播完第二周,派出所真的收到三封匿名信,信封里夹着心理咨询宣传册,收件人栏写着“全体办案民警收”。
邮戳是本市的。
没人知道是谁寄的,但所有人都知道是哪部戏提醒了他们:那些能把案子追二十年的警察,也可能把委屈藏了二十年。
媒体后来采访袁文康,问他怎么把警察演得不像警察。
他笑笑:“先把他演成人。
”说完补了句,“抽烟呛着会咳,下雨会先骂脏话再撑伞,回家会偷偷把警服口袋里的子弹壳掏出来藏抽屉——这样才算招待观众进了家门。
”
来源:林中闻鸟语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