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农民双手合起泥土的那一秒,我脑子里蹦出七十年前祖父站在恶鬼坡的样子——不是演员,是我爷爷本人。
一捧黄土,拍在《生万物》的黑白荧幕上,直接把我看哭。
农民双手合起泥土的那一秒,我脑子里蹦出七十年前祖父站在恶鬼坡的样子——不是演员,是我爷爷本人。
他在那里失去了毛驴,捡回了命,还捎回一句“老天帮咱”。
到底是一场冰雹救了他,还是他自己撑到了天亮?
爷爷四岁下地,膝盖七岁摔坏,没人教他,自己跟着羊群蹭课。
先生见他蹲在窗外,嗓门提了八度,等于给了他一间教室。
几年过去,他能背《论语》,但写字手抖,抖得不像庄稼人。
后来八十亩地、五十张嘴、八个学费,全压在那双抖手上。
山上土薄,亩产能打到一百八都算老天赏脸。
毛驴成了他的队友,报纸是他的新闻联播。
1948年7月,解放军过陇东北原,要人也要牲口。
爷爷牵着驴跟上了,留给家里人一句话:“人要是回不来,把驴牵回来也算完成任务。
”两昼夜后他光脚跑回来,驴没了,人还在。
那场冰雹不偏不倚落在马家军头顶,老百姓都说这是天意。
爷爷后来喝两口米酒就会重复这个故事,语气平静得像讲隔壁地里的收成。
可我知道,他信了一辈子——信的是人扛得动天,天也看得见人。
驴没了,八十亩地还在,膝盖还是歪的。
爷爷继续翻地,继续抖着写春联,继续用破收音机给村子念新闻。
他像把老犁,一直磨到钢铁都磨成土。
家族里谁要学阴阳他就皱眉:“先把地翻平,再说看风水。
”这句话后来成了我爸的口头禅,也成了我的闹钟。
我总在想,那段戏要是让爷爷来演,他大概会嫌演员手上没老茧。
泥土不是道具,是他和老天爷拉锯多年的见证。
土在他掌心从来都不是诗意,是一家人下一顿的底气。
他把这辈子教给我,简单到两个字:扛,信。
遇到难事,先扛;扛不住,信点什么——老天、土地、自己,随便挑一个,总能撑到下次天亮。
来源:小柳影视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