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闹市上的新菜馆，刚开张没两天，门口就聚起了一堆人。有人说朱开山这山东人，来的不是时候，有人说潘五爷肯定不会让他好过。哈尔滨这地方，听起来是个融洽的城市，其实一到买卖场面，分派分地头，一点火星子就能烧出烟来。这事儿你是怎么看呢？反正我是觉得，人挪生，地挪活，就怕
闹市上的新菜馆，刚开张没两天，门口就聚起了一堆人。有人说朱开山这山东人，来的不是时候，有人说潘五爷肯定不会让他好过。哈尔滨这地方，听起来是个融洽的城市，其实一到买卖场面，分派分地头，一点火星子就能烧出烟来。这事儿你是怎么看呢？反正我是觉得，人挪生，地挪活，就怕那老油条憋着坏。
朱开山一家当初千辛万苦才把山东菜馆开起来，不是为了跟谁争，只是想在关东这块地界混口饭吃。但偏偏这口饭，也能吃出个是非来。潘五爷本地鼻子眼，盘根错节，生怕外来人抢了他的生意，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于是没明着下手，背地里就开始整活。说是竞争，但你见过这种“关公战秦琼”的斗法么？
说起来，潘五爷让人闹事的花样真是层出不穷。朱家菜馆里有一天突然来了个疯叫花子，把摊子砸了一通，朱开山就不得不赔笑收拾；又有一天，市集上散出风声，说他们菜里下了毒，吃死了人。事实到底咋回事没人去查，但舆论就是个无形大锤，把热热闹闹的山东菜馆敲得冷了下来。朱开山火气也有，可家里老小都靠着这份生意生活，他偏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可哈，潘五爷就是看准了这一点，稳稳地把朱家当软柿子捏。
最难的是，朱开山和潘五爷这一南一北，一个山东派一个热河帮，谁也不服谁。这对头局面，搁酒桌上能喝起来，搁生意上就能掐起来。别说街坊，连码头上的伙计都看热闹。终于，双方下定决心，要来场赌命的较量。
他们约好一场大赌，押的是市面上几种时兴的药材，谁先把货弄回来，谁就能在这条街上“立规矩”，输了的就灰溜溜搬走。说是生死状，其实也是谁都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朱开山心里清楚，这可不是只赌票子那么简单，买卖背后牵着人的脸面、家里的米袋子，乃至一辈子的尊严。
于是，一场关东传奇就这样拉开了两条线。一边朱开山亲自登山拜码头，找上了二龙山的镇三江，让他帮忙护马帮，一边又托关系弄下批文，好让自己的货顺利进城。潘五爷那头，则鬼鬼祟祟跟天外天的土匪勾连起来，货没到就先想着怎么劫人家的马队。
说到这，有必要岔一句，那个镇三江——坊间传说二龙山“当家的”，风头一时无两。可实际上，他是一根杠杆，刚柔并济那种人。情有独钟的主儿，对鲜儿是真放不下心。等鲜儿上了二龙山，镇三江硬是把她当亲妹子养着。你要说土匪是坏蛋吧，这人偏偏有一颗江湖人的心，自己的力气只用到刀刃上，对人有情有义，宁愿自己吃亏。
这一趟护航药材马帮，镇三江带得人不多。有人说他“玩命”，有人看不懂这人到底在想啥。到了天外天地盘，他凭面子让天外天兄弟放行，还承诺改日送好酒来答谢。这面子够用吗？其实全是心里打鼓。镇三江真正懂得，江湖上的事，一半是情分一半是命数，风吹雨打还得靠脑子。
但谁也没料到，天外天的土匪给了个阴招，头也不回开了枪。子弹一出没商量，镇三江带伤下马，有点气喘，有点狼狈了。他不求自己的命，只求朱家马帮平安。可世道啊，最难的就是这点——你有情，对方未必会讲理。天外天要抢的不止朱家生意，还要潘家的买卖，图的就是一票大的，之后卷铺盖走人。
镇三江最后拼命，硬是挡在传杰面前，为朱家挡下了致命一枪。那一刻，他没喊疼，也没来得及留话，只有个身子倒在地上，名声也好、虚名也罢，全烂在一场仇里。天外天的头目都说：“你这是找死，我送你一程。”其实镇三江到底为什么走得这么刚？是不是心里早就有数，他挪不开那道坎，也放不下牵挂。
你说镇三江是故意送死，其实也不完全是。他那种人，骨子里怕欠人情。朱家两次救他命，一次是朱开山给他饭吃请他喝酒，帮他躲过枪口；一次是传武顶着牢狱去救他，算是把命都一块搭上。镇三江知道，自己总是拿命在换恩情，这世道里，有些账你非得血清才能结干净。
说起鲜儿，那是镇三江心里的疙瘩。有的人，你越近越远。鲜儿跟着朱家走南闯北，镇三江见她第一次就心里发麻，红姐马上就察觉出了门道，劝鲜儿嫁给镇三江，结果鲜儿一口回绝。镇三江没勉强人家，只是自己在心里落了个影。他对鲜儿好，从没想过动歪念头，只是给她自由，给她身份，连二龙山的大小事都说“鲜儿做主”。
但感情有时候是个死结。鲜儿心里始终装着传武，镇三江不过是那个成全的人。传武重逢鲜儿，俩人泪流满面，镇三江咬咬牙只说，“般配！般配！我躲远点。”他其实很懂，人家有情，他不做绊脚石，也不抢那份属于别人的幸福。你说这人是粗鲁土匪，可他比谁都细腻，比谁都知轻重。
镇三江这辈子，赚了面子赔了命，最终用一场死来还了两次救命之恩。一身好气魄，就这样一点点耗到尽头。朱开山去他坟前，站了许久，只说了一句：“我后悔呀，大掌柜，不该让你帮忙。”有些人死了，成了朱家的恩人，有些恩，死了才算结清。
其实，《闯关东》里不光有镇三江一人。夏元璋，做的是买卖，到头来却死在买卖失利上。他的临终言，“买卖三分在嘴 三分在眼 三分在心 一分在手”。可惜了，这一辈子的生意经，终究输给了命数。
再有张垛爷，传杰的小跟班，开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一路走下来，吃过苦，扛过命，最后竟拜了张垛爷当干爹。这种干爹不是血亲，是风雪路上结下的缘分。张垛爷“不是个好人”，他自己说，偷过骗过耍过奸，全是为了“活个本”，到死了也就只剩一个本儿。社会底层的苦人啊，能活下去已经是本事。
三个人，三种活法。夏元璋是生意人，被算计死在算计里；张垛爷是一辈子底层，死在“够本”的现实里；镇三江是个义气土匪，死在恩仇里——三条路，各有各的辛酸，各有各的终局。
你说这朱开山和潘五爷折腾一场，最后还是“撕毁了生死书”，让传杰俩兄弟拜潘五爷为干爹，和解了。可多少人，已经因为这场对垒死了，家破人亡才明白争的到底是啥。朱开山抬头看天，念着星星都不争不抢，一千年还是那个样。人世间就不能像星星一样吗？可惜人心不是星辰，有温度也有刀刃。
镇三江这一生，闯出了名，闯出了情，也闯出了遗憾。死的草率，又死得干脆。他没留下什么话，但他用命赌上了最深的情分。其实，这世上谁不是一场“闯关东”？有的人靠闯博生路，有的人靠闯结恩仇。
念到这里，我总想：世道多变，人心难测。可要真说镇三江这样的义气和情分，留在后世，留在朱家人的记忆，就是一种永恒。死是死了，名字在朱家门口，故事在人心里长着。
等日后有人路过二龙山坟地，也许还会念一句：“这才算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来源：一丝不苟艺术家aD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