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生万物》的原著里,宁绣绣逃下山后,宁学祥和宁可金的第一反应不是女儿和妹妹回来的庆幸,而是在觉得丢脸。
作者:云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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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万物》的原著里,宁绣绣逃下山后,宁学祥和宁可金的第一反应不是女儿和妹妹回来的庆幸,而是在觉得丢脸。
因为:
他们就觉得,宁绣绣被马子掳走的那一刻,就应该死在山上。
而她这一回来,让情况变得异常尴尬起来。
而封二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全村都在传宁学祥为了补偿女儿给了15亩地的陪嫁,撺掇封大脚找了当时已经声名尽毁的宁绣绣。
宁绣绣嫁给封大脚,在当时是真的因为没有办法了。
原著中的宁绣绣并没有像剧里一样能够读书识字,人生前几年的时光里,她待在后宅里,没吃过苦,却也并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并没有像剧中一样能够识文断字。
在那个年代,一个声名尽毁,连村子都没有出过的女子,除了嫁人重新找一个所谓的“新家,”其实是根本没有活路的。
《蜗居》中有一句经典的形容,无论是放到过去还是现在其实都很写实:
女人有了家,就是嫁。
田氏说:“绣绣,你找主不是不行,可不能说走就走,咱得挑个日子。”绣绣苦笑一下道:“俺如今连猪狗都不如了,还讲究个啥?说实在的吧,俺饿了,想赶紧找地方吃饭。”听了这话,田氏和苏苏就瞅着一桌子好饭好菜哭。
宁绣绣当初嫁给封大脚,其实本质上是因为无路可走,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人是不会在选择走入婚姻的时候,只考虑最基础的生存需求的。
封大脚因为出生的时候就自带残疾,两只脚不一样大,走路一瘸一拐,自带毛病,所以一直都没有说上亲。
而封二为了占便宜,同时,也眼见着封大脚实在是说不上亲,这才同意让封大脚娶了宁绣绣。
但封大脚因为自身根深蒂固的想法,和村里的流言,一直都对宁绣绣被掳上山的这段过去有所嫌弃。
宁绣绣嫁过来的时候,封大脚的第一反应先是嫌弃,觉得她被马子掳走后不干净了,而后过了半个月,等到她来了月信的时候,才跟宁绣绣同房。
赶走了众人,花二妗子来到堂屋,向还坐在那里发呆的大脚道:“外甥你记着:等她来了月信再同房。不然,养个小马子羔,你还当是你的种。”娘也急忙点头表示赞同:“你妗子说的是,千万要记着。”听着这些话,大脚面紫如酱。
圆房的时候,封大脚感受到了年轻肉体的美好,但同时心里却不由得想到了某些遗憾。
其背后的某些厌弃不言而喻:
但就在此刻,一个念头忽然从内心深处蹦出:可惜,这地是我新开出的,妻子却不是我开出的。我在妻子身上不是第一次,妻子的身子早叫马子开过了……
女人是这片土地的暗喻。
可笑的是:
书里无数次提及这片土地上的男人,在婚前比任何人都封建,更加注重所谓的贞洁,但在婚后拥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后,却又在这件事上比谁都热切,比谁都乱来。
除了封大脚夫妇,无论是铁头,腻味,甚至是封二,都在有了妻子以后,和别人的老婆乱来。
某种程度上:
这群人在封建的时候比谁都封建,在开放的时候,又比野兽都更加开放。
书中的绣绣自从嫁到封家后,一直勤恳,努力地生活。
可即便如此,宁绣绣的生活也并没有过出花来。
在资源匮乏的年代,别说的肉了,就算是粮食,都是需要先紧着大日子的时候吃,农业生产的水平和种菜技术没有达到现代化的时候,连基本的生存都是在勉强维持,又谈何把日子过出花来?
相比于剧版的改变,原著更为写实,也更为残酷。
后期的宁绣绣到了晚年,因为长时间吃不上油水,眼睛甚至都已经看不见了。
从小没下过地没吃过苦的她,在婚后和封大脚开荒,就连怀着孕的功夫,都还帮着去搬石头。
但这个孩子终究还是因为她自身缺乏营养,加上劳累过度没有保住。
宁绣绣在离开宁家的那一刻,曾经对宁学祥说过:
她不会再吃宁家的任何一口饭。
宁学祥一进绣绣的屋就气哼哼地道:“不吃饭?咋不吃饭?”绣绣这时睁眼道:“你不要你闺女了,谁还吃你家的饭。”宁学祥说:“不吃饭就饿死!”绣绣说:“死了就称你的心了,可俺偏不死!”
而这句话,她真的用一生在践行。
就算是后期收养的宁可玉要给她宁学祥遗产的时候,她都选择没要。
一个人想要活着的时候,会比任何人都坚韧,即便是挣扎的活着。
封大脚娶了宁绣绣后,其实一直都过得很好。
但唯一遗憾的,就是他的想到妻子的第一次不属于自己,对此一生都觉得嫌弃。
甚至,到了中年时期,封大脚的儿子到了年纪娶亲,可对方却说来了一个已经和别人发生关系的女人,这让他大为恼火。
一听这事,大脚立马跳起来:“原来是个破货呀?俺家不屑要破货,要个破货窝囊死啦!”绣绣在这旁边将头低下,再没抬起来。
封大脚的儿子封家明娶老婆的时候,他甚至还把儿子拉到一边偷偷问对方是不是第一次,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封大脚的心中尽是满足。
而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宁绣绣越是感到被刺痛。
原著里,宁绣绣是无疾而终的。
可临终前,她始终有一件事不能放下:
那就是封大脚一直心心念念的清白。
村里人虽然不说,但暗地里的蛐蛐人家的时候,却是时刻可以捕风捉影的。
无论是封大脚还是宁绣绣,其实都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一辈子,也为此痛苦了一辈子。
这时,奶奶眼里竟奇怪地现出了羞涩、与此同时那张脸上也有红晕出现。众人正不明白她为何这般模样,老太太竟然开口了。
她向大孙子把嘴张了好几张,终于说:“你不知道,俺在山上,没叫马子怎么样。”
封运品大惑不解,问:“奶奶你说什么?”
老太太又道:“俺在山上没事,真的没事。俺没叫马子那样。你信不信?”
大脚老汉一下子老泪纵横,急忙拨开孙子,抓着老太太的手说:“枝子她娘,你甭说啦!说啦!”
老太太还是一个劲地追问:“你信不信?你到底信不信?”
老汉流着两行长泪道:“俺信!俺信!俺信呀枝子她娘。”
一生惦念,一生怀疑,一生信任。
这两个相携一生的人,终究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敞开了心扉,将自己一生都未曾说出口的秘密和原谅,在这个时候讲出。
宁绣绣的这一生,太苦了。
书中的宁绣绣选择了先走一步,反倒是封大脚活到了最后。
然而往往是先离开的人得到解脱,最后守着一切的人用余生怀念。
最后的最后,唯有封大脚还记得过去,在宁可金的后代来的时候,一遍遍将过去讲述。
一遍遍地,去惦念。
来源:花语迟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