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宫里的风,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人心里发凉。哪怕外头阳光正好,这里依旧风声鹤唳。那天,靖王妃陪着静妃逗孩子,院子里有点热闹。偏偏一阵风卷过亭角,吹得高公公咳嗽不止。靖王妃赶紧凑过去:“公公,您这年纪了,屋里添些衣裳吧,天又起风了。”高公公笑眯眯地摇头,意思却不在衣裳
梅长苏平定北平之后,靖王顺利登基。
宫里的风,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人心里发凉。哪怕外头阳光正好,这里依旧风声鹤唳。那天,靖王妃陪着静妃逗孩子,院子里有点热闹。偏偏一阵风卷过亭角,吹得高公公咳嗽不止。靖王妃赶紧凑过去:“公公,您这年纪了,屋里添些衣裳吧,天又起风了。”高公公笑眯眯地摇头,意思却不在衣裳上,“不是风又起,是这宫里头的风,哪天停过?”一句话,听得靖王妃也愣了半晌。
说起来,高公公这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不是说他会权谋,可你细看看,他在皇帝跟前一进一退,做事分寸刚刚好。不是官大压人,也不装老糊涂。悄悄一句话,能让太子都犯怵,静妃也愿意多说几句心里话。有人开玩笑,宫里要是真打仗,高公公压根能比静妃还厉害。幸好,他偏偏只管自己,能躲就躲,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别人家纷争他绝少插手。大概,这才是大家心里头真敬他的地方。
其实,倒不是高公公有多大的本事,更多是见多了风雨,什么场面没见过?靖王,刚开始被梁帝冷落成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乡下来的庶子。打了大胜仗都不敢直接回府,相反,先在宫门口候着,生怕失了规矩,让皇帝不高兴。再看里面,皇帝和太子、誉王正研究字帖,搞得跟学究似的。宫门外,靖王等得一身土,里面倒像谁都没听见似的。
小太监怯生生凑前一句:“王爷外头等着。”太子只皱眉头,甩出来一句,“吵什么,等着!”宫里这种冷遇,不是一天两天了。高公公就站在旁边,他什么都没说,眼神却飘向太子,轻飘飘一个瞪,连太子都不敢再作声。谁说高公公只是个跑腿的?这时候一句话不值钱,眼神能顶半张圣旨。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高公公对太子的苛刻也很不满,对靖王也多了几分怜悯。
皇帝自顾自地赏玩书画,高公公没急着插话,只是一边收拾纸墨,一边轻轻提醒:“王爷还在门口呢,要不要让他请安?”这种小心翼翼的插话,不连着谁,也不站谁边。太子和誉王有心让梁帝忽略,这样靖王在皇帝心里永远是个影子。高公公偏不陪着唱这戏,只是装作顺手一问,把皇帝的注意拉了回来。有人说,这就是宫里的老道,什么话该说,什么时候该说,全是拿捏。
靖王那些年,虽然一直被冷落,但做事从来没马虎过。说是风尘仆仆,但对父亲规矩敬重,连功劳都不敢多提。高公公心里其实早就有了数——这样的人,压根不是只会握刀的武夫。于是,有些事他就悄悄帮了一把。比如靖王争储那阵,满朝文武谁都不敢明里援手,高公公却总是能在关键处点上一句。不见得能把靖王送到龙椅上,但至少没让人当众踩踏。
人常说,权谋里最重要的,是会观风色。高公公这方面,简直是祖师爷级别。靖王那阵刚刚被梅长苏点拨,争夺储君本就机会渺茫,朝中无人缘、缺资源,哪哪都不顺。高公公明白,靖王若想见天光,要皇帝那边动心,需得后宫配合。静妃原来也被冷落,这一回高公公陪着梁帝逛花园,刻意悄悄引着走到芷萝宫。静妃复宠,就是这么一根线牵出来,这背后细枝末节多得很,外人往往只看结果。
后头靖王升太子,高公公亲自去宣读圣旨。别人是宣旨完就走,他却站了半天,硬是多交待了几句:“太子,礼数不可疏。”说来是唠叨,其实是怕靖王粗心漏了什么被誉王抓住把柄。宫里哪有随便的错?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人平静,听的人心头都有数。也许,高公公自己都不清楚,他这几句话,给靖王撑了多少底气。
但高公公帮的人不止太子、静妃。蒙挚这边算是意外。蒙挚,典型的粗人,直肠子,不会藏心事。太皇太后去世,照规矩丧期不许娱乐,太子却是个蛮横的,偏生要在东宫里开派对,唱歌跳舞,喝酒也不顾忌。梁帝一气之下,索性要封了东宫。蒙挚觉得,既然要惩罚,就得有板有眼,最好皇帝下一道圣旨。梁帝哪会真把亲儿子往绝路逼?蒙挚死脑筋,反而容易惹祸。
这时候,只有高公公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一句“传撵”,再一句“回宫”,硬是把蒙挚从险处拖出来。这事按道理和他没太大关系,可高公公偏偏要护着蒙挚。人心善也好,权衡利弊也罢,宫里这样的武人一旦倒了,靖王也不见得得力,说不定所以计划都要打乱。或许,高公公就是不愿看忠厚人落难。
说到权谋高手,大家都爱拿高公公和梅长苏比较——其实两人没真碰过面,但谁都知道,高公公心里门儿清。梅长苏突然到金陵,身份蹊跷,高公公一早看在眼里。夏江落马那会,真相一点点明了,高公公也没多说,只是齐眉细细一看,心里就有了定数。宫里传话向来是技术活,静妃身边的丫鬟递糖水,高公公轻声低语,“苏先生不可入宫。”压低声音,是为了藏消息,也是提醒静妃,“出事了,得小心。”
可惜,宫里的消息就总是慢半拍。梅长苏还是被带进来见了梁帝。当着皇帝的面,夏江步步紧逼,生死悬于一线。梁帝摆出一杯酒,旁边高公公端着,梅长苏一看就明白,酒里有文章。高公公说:“苏先生这杯。”故意装傻,脸上似有难色,但其实是明里暗里提醒,“皇帝这里不能待了。”他这一句莫名其妙,连带自己都跳进了梁帝的疑心里。亏得老成持重,梁帝一看他糊涂,却也懒得深究。
就在这混乱里,梁帝问他:“你信吗?夏江说的那些。”高公公不慌不忙回了两个字:“不信。”别看回答短,正是他一辈子的本事。话说得死死的,就像给梁帝心头打了个结,夏江因此失了机会,梅长苏也躲过难关。有些人说,高公公是老狐狸,其实他做事,都在拿捏分寸。是非分明,却从不主动害人。宫墙之下,大家都披着皮,高公公偏披着反派的外衣,行着仗义的事。
这么多年,他两次服侍帝王,斗也斗过了,帮也帮过了,可到底还是能独善其身。看似不如梅长苏、静妃那么深谋远虑,其实更懂得什么时候该藏拙。他懂得风什么时候吹来,懂得什么时候走开,懂得什么时候该帮一把,又什么时候得装糊涂。真要细想,宫里两代兴衰,高公公一直都是人群里安安静静的那个,悄悄守着自己的道。
有些人,身在险处,却不沾半点血腥;有些人,权术手腕用得极狠,却心软到骨子里。世道这样,万事如风,有多少人,能在机关算尽里保留一份清醒和独善?或许高公公那个“不是风又起了”,说的其实不是宫墙,而是人心吧——你以为风静了,其实,风一直都在。
来源:知情达理云朵E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