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个离婚是关键。 在原著里,苏苏是以“离婚女人”的身份和郭龟腰在一起的,而不是“烈士遗孀”。 这意味着,费左氏心态的崩塌,并不仅仅因为“守寡的儿媳偷人”,还掺杂了更复杂的、被时代撕扯的羞愤与绝望。
《生万物》大结局最大的反转,可能很多人都没看懂:毒死苏苏和郭龟腰的真正原因,在电视剧和原著里竟然完全不同。
电视剧里,费文典是打鬼子牺牲了,成了英雄。 但在原著小说里,他压根没死,而是去了城里当厂长,爱上了年轻下属时学娴,主动和苏苏离了婚。
这个离婚是关键。 在原著里,苏苏是以“离婚女人”的身份和郭龟腰在一起的,而不是“烈士遗孀”。 这意味着,费左氏心态的崩塌,并不仅仅因为“守寡的儿媳偷人”,还掺杂了更复杂的、被时代撕扯的羞愤与绝望。
费左氏自己的一生就是一场巨大的悲剧。 她十八岁那年,被媒婆骗着嫁给了素未谋面且有痨病的费栓子。 所谓的夫妻生活,只有新婚夜里潦草的一次。 四年后,丈夫就死了。 那时她才二十二岁,不是没想过改嫁,但她爹是教书先生,从小教她遵从圣人古训,绝不可能允许她“丢人”。
为费栓子殉情? 她又觉得不值。 最后她选择守寡,图个好名声。 但她觉得这样过下去太平淡了,竟主动张罗着给当时六十四岁的公公费洪福娶了个十九岁的穷汉家闺女。 第二年,这个年轻的婆婆就生下了费文典。
费左氏亲手安排的这桩荒唐婚事,后果很快显现。 公公经受不住年轻妻子的折腾,在费文典三岁那年就死了。 费文典长到五岁,他亲娘也死了。 从此,费左氏一个人操持费家,担起了“长嫂如母”的责任,把费文典拉扯大,送他上学,再帮他娶了苏苏进门。 她一生所有的价值,都捆绑在“费家”这个门楣上。
所以她熬着,盼着苏苏能给费家延续香火。 可等了十几年,苏苏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费文典在城里见识了新潮流,越来越嫌弃苏苏,坚决要离婚。 他给的补偿是“离婚不离家”,苏苏还能住在费家,他一个月回来住一次。 后来新媳妇时学娴不答应,费文典就连一个月一次也不回来了。
偌大的费家大宅,只剩下费左氏和苏苏两个被抛弃的女人,相依为命。 变故发生在费左氏一次外出时。 风流成性的郭龟腰来费家闲逛,看见只有苏苏一人在院子,就进去搭讪。 他得知费嫂子要三天后才回,就用甜言蜜语撩拨苏苏。 一个是被丈夫离婚内心苦闷的女人,一个是早有心思的男人,两人就这么好上了。
费左氏回来后发现了他们的私情。 她气得发疯,既气愤苏苏做出丢人的事,更气愤她居然眼瞎选了个奇丑无比的郭龟腰。 但经过内心几番挣扎,她最终选择原谅苏苏,待她如初。
后来苏苏怀了孩子,向费左氏保证:“我跟那人断了,可是我想把孩子生下来养着,一来热闹,二来老了也有个照应。 ”费左氏想了想,居然也点头答应了。 如果故事就停在这里,悲剧或许不会发生。
孩子生下来后,苏苏做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決定:她拜托费嫂子去叫郭龟腰来看看孩子。 费左氏心软,答应了。 她找到郭龟腰,没想到郭龟腰看见她,竟然起了坏心眼,不顾她的意愿强行侵犯了她。
就是这个举动,彻底把所有人都推向了绝路。 郭龟腰的行为,玷污了费左氏用一生恪守和捍卫的名节。 她一生贞洁,差点立了牌坊,如今却被她最瞧不上的、玷污费家门楣的男人侵犯。 这种从身体到精神的彻底摧毁,让她彻底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她失魂落魄地走回费家,在自己屋里躺了半天,然后上街买回了毒药。 晚上郭龟腰来时,费左氏让他和苏苏一起喝下了早已下毒的粥,自己随后也喝了一碗。 在弥留之际,她回想起当年,也是用类似的方法,送走了那个与她年轻公公折腾不止、最后也与人偷情的年轻婆婆。
苏苏的悲剧,在于她至死都没看清身边人的本质。 她两次嫁错人,第一次是替姐姐绣绣嫁进费家,听信了父亲宁学祥“先嫁过去,以后再接你回来”的哄骗。 她明知父亲又抠门又视地如命,连绣绣的清白都不在意,根本不会在意她的幸福,但她还是选择了“听话”。
费文典牺牲后,她本有机会离开,却又因为善良,看费左氏一个人可怜,选择留下陪伴。 第二次,她决定和日久生情的郭龟腰在一起。 剧里美化了郭龟腰,但他干的几件事实在算不上正派。
他明知露露对封大脚有意思,还把她留在村里,纵容她开赌场、搅和绣绣兄妹的婚姻。 他和苏苏在一起后,经常半夜到费家私会,他难道不知道费左氏最在意名声吗? 这不是爱,这是把苏苏往火坑里推。
最关键的是,他缺乏担当。 和苏苏发生关系后,他第一件事不是赶紧去提亲,给苏苏一个名分,而是说要出去打拼挣钱,赚够了再娶她。 这一走就是两个月,钱没挣着,命差点丢了,回来时苏苏的肚子早已藏不住。 他错过了解决问题的最佳时机,也彻底耗尽了费左氏可能残存的最后一丝容忍。
苏苏自己也有问题,她太“伶不清”自己的处境。 既然决定和郭龟腰在一起,就应该彻底离开费家。 只要她还留在费家,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费家媳妇。 她忽视了姐姐绣绣可能产生的误导。 绣绣嫁给封大脚后,尽管日子清贫,怀孕连个鸡蛋都吃不上,却总是向苏苏强调封大脚“人品好”,自己过得“挺开心”。
这让单纯的苏苏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要男人对自己好,家境和人品差些也没关系,就能像姐姐一样获得幸福。 她误判了郭龟腰,把他送货时的小恩小惠、擦药擦手时的殷勤,当成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品好”。 她没看清,封大脚的担当和尊重与郭龟腰的滑头敷衍,根本是两回事。
甚至她的亲姐姐绣绣,在明知郭龟腰有诸多不妥行为、且当时社会非常讲究名分的情况下,也只是开心地帮未出生的孩子缝衣服,没有以过来人身份坚决督促郭龟腰尽快明媒正娶,给妹妹一个安稳的保障和名分。 这一切因素的阴差阳错,最终都把苏苏推向了那个逃不掉的夜晚。
那碗粥端上来时,一切都晚了。 费左氏并非彻底的坏人,苏苏生孩子那晚,她清醒过来后还去找了产婆,并通知了郭龟腰。 她心里也疼苏苏。 但心疼归心疼,她骨子里的规矩大过天,加上自己受辱后彻底的绝望,让她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来了结一切。
绣绣赶到时,只来得及看到苏苏死不瞑目的样子。 一个生命的逝去,从来不是单一的原因造成。 它是时代观念的禁锢,是身边人一次次的失责与误导,也是自己一次次的选择与退让,共同催生的苦果。
来源:叶子电影院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