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冬娇《红烧茄子》

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09-02 12:00 1

摘要:听到父亲洪亮的声音,我们提了菜篮子飞一般地向屋前自留地里奔去。6月的天,燥热异常。烈日下,辣椒树叶萎靡不振,毛茸茸的茄子叶也少了许多生气。但是,当我们趴在菜地里,贴着菜根转脸往上一瞧,那一条条茄子挂在宽大浓密的茄子枝叶下,光滑滑,圆溜溜,自在又可爱。只要摘下四

还是父亲的红烧茄子好吃!

每次,当我们三姊妹吃到不同味道的茄子时,就会感慨万分。

小时候,每逢暑假,在外教书的父亲才得以回家和我们聚在一起。

父亲长得好,身板好,教书、农活、厨艺等样样棒。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里,没有大鱼大肉,但每天能吃到父亲的红烧茄子,也是甜蜜幸福的。

长长的夏日里,父亲忙完农活喜欢看看书吹吹笛子,我们几个孩子就在旁边玩耍。到11点钟左右,父亲放下手中的书,大声喊道:“摘点辣椒茄子来!”

听到父亲洪亮的声音,我们提了菜篮子飞一般地向屋前自留地里奔去。6月的天,燥热异常。烈日下,辣椒树叶萎靡不振,毛茸茸的茄子叶也少了许多生气。但是,当我们趴在菜地里,贴着菜根转脸往上一瞧,那一条条茄子挂在宽大浓密的茄子枝叶下,光滑滑,圆溜溜,自在又可爱。只要摘下四五个,再顺带几个辣椒,一碗美美的红烧茄子就在等着我们了。

父亲已把砧板和刀搬到凉爽的堂屋里,妹妹端来脸盘,我往脸盘里倒入一瓢水。

一切准备就绪,父亲安然地坐在椅子上,把去蒂的茄子,“淅”的一声横向切成三厘米长的圆柱,再“淅”的一声,每个圆柱又被纵向切成约一厘米厚的块状,然后纷纷“扑通扑通”地被浸入水盘中。父亲动作娴熟麻利,和着节奏鲜明的“扑通扑通”之声,真是一种美的享受。

几分钟后,浸透水的茄子,一—排好在烈日下的米筛中,等茄子晒得有点发蔫了,父亲收回来倒入锅里焖几分钟,水分焖得差不多了,茄子皱缩得厉害,父亲再浇点油,像煎鱼块一般烧一两分钟,翻炒下,又煎上一两分钟。然后加上炒好的青椒,洒一点豆豉,泼一点水就可以了。

茄子上桌,茄香四溢。油淋淋的茄子在青椒的衬托下,软绵皱松,紫黑亮光,十分诱人。装满一碗饭,狠狠夹上一大块,但不敢狼吞虎咽。因为母亲会在桌旁说,少吃菜,多吃饭。父亲不说我们,但他的眼睛一盯我们,我们就噤若寒蝉。在父母的监视下,只得尖着牙齿撕下几丝茄子,在嘴里咂摸几下,扒拉一口饭。再尖着牙齿咬几丝茄子咂摸着——这茄子的味道,酥软甜美,吃得忘情时,就会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母亲又会对我们说:“吃要有吃相。”父亲又会盯一眼我们。赶紧收敛点,慢慢吞咽。这样的吃法,茄子的味道越能尽情享受。

吃完两碗饭,差不多饱了,父亲才喝完了酒。菜碗里诱人的茄子还有许多,茄子吃得还不过瘾。好在父亲吃饭很快等我们吃完了第三碗,父亲就放碗了。为了那心爱的茄子,已经吃饱了的我们又装了第四碗饭。

父亲站起身,望我们一会儿,然后离开了桌子。此时,我们才放开手脚大吃大嚼,直吃得肚皮饱胀,盆中茄子一扫而空,我们才罢手放碗。

直到今天,我还记得,吃过饭后坐在堂屋里乘凉的父亲对伯父说:“你现在是轻松时期,孩子们能吃能做。我正是困难时期,孩子们只能吃还不能做。”父亲也许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能吃与他的红烧茄子有着很大的关系。

农历七月,夏季茄子树渐渐枯了,秋季茄子紧跟着上市。因足够的炎热,秋季茄子的味道比夏季的还要酥还要甜。一直可以吃到开学,父亲去远地教书了,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告别红烧茄子。

而今,茄子的种类越来越多,淡紫色的、深紫色的、绿中带白的,一律光滑圆溜,散在菜市场,向行人闪着诱人的光芒。

这光芒中蕴含着诸多情愫,常常令人陷入一种甜蜜的回忆中。各饭店的厨师也大显身手,切成薄片直接炒的,或与辣椒一起蒸了捣碎一起的,或切成长条形加入碎肉焖成茄子煲的——但他们烧出来的茄子,远没有我父亲烧的茄子味道好。

端午节那天,我们几个姊妹相约回到乡下,心照不宣地都想再吃吃父亲的红烧茄子。当一碗香气诱人的红烧茄子上桌时,我们迫不及待地尝了一两块,味道依然很美,但似乎缺了点什么,我们的食欲也远没有以前好。不知是茄子变了,还是父亲老了,厨艺也变了呢,还是其他原因。

看来,不同的年代,各种食物才会有其特别的味道。父亲红烧茄子的美妙感觉,只能停留在记忆中了。

来源:齊魯青未了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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