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陆绎和袁今夏听着围观的长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说到报官时,那个被叫作老九的男子突然止住了哭声,说道,“就不麻烦各位兄弟了,是我家三个妮儿命苦。”
“哎哟,真可怜啊,三个活生生的孩子,都淹死了。”
“昨日我还见到他们家大妞带着两个妹妹挖野菜呢。”
“老九啊,孩子已经没了,你也节哀吧,还是派人回去给你家娘子报个信儿吧?”
“这三个孩子平日里极是老实,怎么会落水呢?要不要报官啊?”
“对对对,报官报官,赶紧去。”
陆绎和袁今夏听着围观的长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说到报官时,那个被叫作老九的男子突然止住了哭声,说道,“就不麻烦各位兄弟了,是我家三个妮儿命苦。”
陆绎个子高,从围观的人群中看进去,已看出些端倪,微微冷笑一声。袁今夏个子矮,踮着脚看着有些费劲,便挤到近前,只看了一眼,便觉不对,转头去看陆绎。
陆绎微微点头。
袁今夏上前说道,“这位兄弟,你叫老九对么?”
老九见袁今夏一副农妇的模样打扮,却不曾见过,便问道,“你是何人?”
“这三个孩子都是你的?”
“是,是我的。”
“报官吧,这三个孩子并非溺水死亡,应该是被人谋害的。”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一片惊呼,“你怎么知道?你是何人?一个妇人乱嚼什么舌根子?”
老九的脸色霎时一片惨白,问道,“是啊,你是何人?凭什么说她们是被人害死的?”
袁今夏蹲下身,仔细查看着三具尸体,片刻后,说道,“这三个孩子是先被人用手扼死再抛进河里的。”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现在是巳时一刻,三个孩子至少应该是两个时辰之前死亡的,也就是卯时左右。大家可以看看这三个孩子的脖颈,有明显的勒痕,勒痕周围有血点,同时面部也有血点,这是明显被扼住脖颈后因窒息而引发的面部特征,虽然被水浸泡过一段时间,但这些并不会消失,这是其一。”
陆绎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围观的人却是嘘声一片。
“其二,三个孩子的口鼻中只有极少量的泥沙,这是尸体被抛入水中后才可能会有的现象,如果是生前溺水,她们不可避免地会挣扎,可能会互相抓挠留下伤痕,也可能会抓挠水中之物留下伤痕,可从她们的脸部、手臂和指甲来看,都没有,落水后她们也一定会大口呼吸,甚至大喊救命,这时候,泥沙就会沿口鼻被吸入体内,死亡后,在鼻腔和口腔内就会有大量的泥沙或者水草之类的东西,刚刚说了,这些在她们身上都没有。所以,我判断,她们是被人害死的。”
有胆大者上前仔细看了看,说道,“还真是这么回事。”
此时的老九明显有些激动,说道,“你是哪来的女子?竟胡乱说话?我们家三个妮儿平日里极是本分老实,我们一家人也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执,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被人害死?”
袁今夏见老九脸色变了几变,凭着以往的办案经验,便已有所怀疑,问道,“老九,除了这三个孩子,你还有其它孩子么?”
“关你何事?”老九不想回答,反倒是装作十分悲痛的样子,又哭了起来。
陆绎看在眼里,便向旁边的人问道,“你们可知道?”
有好事者说道,“他们家一连生了五个娃,都是妮子,最后生的两个不知为何就早夭了,这三个大的才六岁,最小的也才三岁,听说他娘子连连生产,身子受了损,郎中说以后可能不会再生了。”
陆绎与袁今夏对视一眼。老九却发了疯般的吼道,“要你多嘴?我娘子好着呢。”
袁今夏安抚道,“老九,你莫激动,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孩子被人害死了,总要找出凶手才是,你也不想她们死得不明不白吧?”
“死了,都死了,找出来凶手又能怎样?也不能让我的三个妮儿活回来,”老九继续嚎啕大哭。
袁今夏见老九这般态度,便径直向河岸走去。观察了一会儿,返身回来说道,“这个时节,尤其今日是个无风的天气,水流极缓,尸体被抛进河中后,并不会被冲走很远,天一亮,大家便下田地干活,所以也极易被人发现,况且河中有大石拦隔,尸体应是被这些大石拦住了,所以才没有飘远。”
一个长工说道,“对呀,你说得对极了,是我发现的这三个孩子,早上起床时我与我家娘子计较了几句,没洗脸便出来了,来到田地后,想着到河边洗一洗,就发现了她们,就在那几个大石处飘着,当时我吓得不行,也没看出来是死是活,只想着把孩子先救上来再说。”
这时,有人远远地跑来,大呼,“不好了,不好了!老九家娘子寻了短见,吊在梁子上了。”
众人又是一片嘘声。老九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有人提醒着,“老九啊,你娘子都死了,还不回家去看看?”
老九木讷地应着,站起来时腿脚一晃,险些再次跌倒,刚迈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冰冷的三个孩子的尸身,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陆绎说道,“留下几个人照看着,不许接近,等官府来人。”
长工们皆不认得陆绎与袁今夏,听陆绎这样说,便有好事者问道,“你又是何人?也敢吩咐我们?”
孙伯忙说道,“大家静一静,这是咱们少东家。”
“什么?是少东家?”长工们皆不敢再多言语,齐齐垂手施礼。
陆绎并不在乎这些繁文礼节,冲袁今夏示意了下。袁今夏点头,两人跟着老九和其它看热闹的人一起走向老九家。
长工们的住处离田地并不远。老九家的门开着,应是刚刚来报信儿的人受了惊,顾不上关门便跑了。正冲着房门,老九的娘子悬空吊着,那模样十分骇人。
老九扑进去,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娘子啊,你怎么就想不开呀?妮儿没了,咱们还可以再生,可现在你也死了,我还活着有什么劲儿啊?” 哭着哭着,突然站起来,就要往墙上撞。
陆绎眼疾手快,将人拉住,说道,“这墙是能撞死人,可你若只是做做样子,撞破了头,你遭罪不说,还要寻郎中花银钱治,你不觉得很亏么?”
此时各家各户均出来了人,男女老少全都围了上来,听陆绎如此说话,都面面相觑,心里有怨言也不敢吱声。
袁今夏高声说道,“各位老少爷们儿,婶子姐姐们,少东家的话我来给大家解释。少东家的意思是,杀害母女四人的凶手就是他!”袁今夏用手一指。众人瞪大了眼睛,哪里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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