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话说二虎回到家合儿,坐在后炕,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现在对成份不咋底个儿重视了,富家呀贫农呀,就那么回事儿哇,看来这帽子快摘了。担心的是,这队长好不好当。当好咋也好说,当不好丢人现眼不说,还顶叫捏社员们骂。唉,管他了,反正我不捞摸也不偏心,踏踏实实的干,
话说二虎回到家合儿,坐在后炕,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现在对成份不咋底个儿重视了,富家呀贫农呀,就那么回事儿哇,看来这帽子快摘了。担心的是,这队长好不好当。当好咋也好说,当不好丢人现眼不说,还顶叫捏社员们骂。唉,管他了,反正我不捞摸也不偏心,踏踏实实的干,还能咋了?思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炕头的春花,在心合儿是重重儿地唉了一声呀,前几年要是这会儿,那该多好了,跟春花的事儿,肯定是摞摞利利的,春花也不至于成这样儿。
二虎把书记让他当队长的事儿告了春花,春花也不说话,看那样儿挺高兴,坐了那不住地逗那孩子说,虎儿,虎儿,你大大当队长呀,你大大要当干部呀。二虎看春花跟孩子在那儿耍,心合儿真舒服。又看看快晌午呀,就准备做饭。将跳下圪炕,就听堂门响,进来一个人,是队里会计。
会计一进门,那脸笑得就跟那花儿似的。二虎正要说话,这会计先开口了,听说二兄弟要当队长呀,岗岗替你高兴呀,这几年成份的问题,把你压的起不来,不是的话,凭你的人性为人书记也当上了。二虎摸不着会计说这话是甚意思,伸手不打笑脸人呀,就也笑的说,没甚本事,成份不成份也寡淡,哎,大岗来家合儿,挺稀罕,有做的了?会计看了看春花,对二虎说,今后咱哥俩得互相照应点,你是队长,我是会计,并看官不大,芝麻官也是官呀,责任不小。二虎也说,我也顶大岗盯着点,有不妥的地方,大岗你可得我操点心。你放心,没问题,会计掏出红满天烟,给了二虎一根,说,还有,队里有甚事,咱哥俩可不能瞒着,顶互相明明朗朗的,哎,二虎,岗又说呀么,会计一边说一边点着烟,你跟春花先几天的事儿,有眉目了么?今儿圪你跟刘大五去大队,做甚圪了?二虎愣了一下,看看会计,昂,也没甚大事,就是书记找我当队长的事。会计忽眨了几下眼,不对哇,那刘大五跟去做甚圪了?书记尽说甚了?二虎听着会计的问话,觉得挺日怪,绕来绕去问起这事儿来了,这跟他有甚关系?吃了一口烟,就说,唉,说起来也没多大点儿事儿,就是队长那个外甥,那个三火儿,来他舅妈家借面,戴了个乱棉帽,你说,这时侯戴棉帽稀罕不稀罕?我跟刘大叔正在墙根根站的了,觉得日怪,最后刘大叔上圪问行了问行。会计一听,眼睁得圆溜溜,出气也粗了,问,那后来咋了?二虎看了看会计,又抽了口烟说,没咋,这事儿也说不准,说到这儿,二虎回头看了看,见春花在堂地给孩子洗衣裳了,就放低声音,就是约摸一下,是不是三火儿干的那事。会计也放低了声音,昂,这么回事儿,那真没准就是三火儿。那他偷的是谁家的莜麦?会计就说就抬起头看了看二虎,书记咋说得了?那口袋粮咋抬呀,日怪了,队里没丢,谁丢的?这几年年限也不好,这又青黄不接的,谁家能有这么多粮。
二虎说,现在谁也闹不机迷,书记说,汇报给公社看咋抬了,要是真是三火儿,那事就大了。昂,昂,就是,就是,会计脸色明显有点变以,接连吃了几口烟,站起来对二虎说,那岗先走了,你忙哇。扭身出了堂地,春花也说了一句,他大爷走呀。哎,哎。会计就答应,就快步出了门。二虎从窗子上看了一会儿计后影儿,心里可不得劲儿了,总觉得,这两天日怪事真多,这会计也日怪起来了。
一后晌,二虎老思谋这事儿。天将将儿黑下来,二虎拾了一筐粪,回来的时候,看见会计骑了个洋车,出了村,向东走了。
我们再说说三火儿,三伙儿在回来路上,露过不知道是那个队的山药地,勤谨地在起过的山药地合儿,拿鞋踢搭了半天,踢出几个没起尽的山药蛋蛋,回家做闷山药,蒸手倒窝窝。也不知道几天没吃个正顿饭,吃得那叫个香,连山药皮差点也吃了,憋的连腰也直了。吃完也不待洗锅,就款款儿靠在盖窝卷上,头直楞地半酿半躺,眼睛扑瞪扑瞪瞅那熏得黑亮黑亮的椽檩,不知思谋甚了。思谋一会儿,大概瞌睡了,侧过身躺了下来。等醒来时候,天已经黑了,就爬起来擦着曲灯点灯。点了半天也没点不着,爬下看了看,唉,他妈的,煤油没了,这日子过的。算了,反正也没个人,不点了,黑坐。正一个儿嘀咕了,就听大门外有人说话,这就是三火儿家,你进圪哇,我走了。
三伙儿是一个光棍人。黑天抹洞的,会有谁来三伙家呢?欲知后事如何,我们下回分解。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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