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像浸泡在蓝光里的水族箱。陆择敲击键盘的节奏突然乱了，因为斜后方飘来一缕雪松香——江临又在用那支刻着俄文的钢笔，金属笔帽轻叩桌面的声响，总让他想起西伯利亚铁轨的碰撞。

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像浸泡在蓝光里的水族箱。陆择敲击键盘的节奏突然乱了，因为斜后方飘来一缕雪松香——江临又在用那支刻着俄文的钢笔，金属笔帽轻叩桌面的声响，总让他想起西伯利亚铁轨的碰撞。

项目书第十二版被甲方驳回时，陆择的衬衫领黏着冰美式蒸发后的糖渍。江临将文件夹按在他桌上，无名指婚戒擦过键盘空隙，在空格键落下一线冷光。"Mercury项目需要双组长制。"他的领带夹是陨石材质，刮过陆择手背时像流星灼伤皮肤。

他们在7-11共享关东煮的蒸汽。江临捏着咖啡杯的指节发白："我妻子不知道。"玻璃幕墙外，城市霓虹在他侧脸流淌成液态银河。陆择数清对方睫毛上凝结的第七颗水珠，突然发现这人喉结下方有颗小痣，藏在熨烫妥帖的衬衫领里若隐若现。

顶楼消防通道成了临时吸烟室。江临咬破薄荷爆珠的瞬间，陆择看清他藏在西装马甲里的纹身——蓝鲸尾鳍刺青横跨肋骨，随着呼吸起伏像要拍碎禁锢血肉的海。烟灰坠在应急灯罩上时，江临突然说："Mercury是罗马神话里的信使神。"

暴雨夜加班，中央空调吐出最后一口寒气。陆择修改完第三十七页PPT，发现江临在窗边解开了三颗衬衫扣子。他锁骨凹陷处蓄着霓虹残影，蓝鲸纹身随肌肉舒展游向黑暗。"当年在圣彼得堡交换......"江临的俄语混着雨声坠落，陆择的钢笔尖在会议记录上洇出墨团，形状像极了对方喉结的痣。

项目庆功宴那晚，江临的婚戒忘在洗手台。陆择用领带缠住那圈银光，却听见身后传来行李箱滚轮声。凌晨的航站楼，江临西装口袋露出半截飞往赫尔辛基的登机牌。"Mercury应该永远保持安全距离。"他腕表秒针切割着沉默，陆择突然想起那晚的蓝鲸正游向永不交汇的经纬线。

三个月后陆择升职搬进独立办公室，发现窗台摆着盆枯死的雪松盆栽。撕开项目书封套时，一张泛黄票据飘落——是十年前圣彼得堡大学的戏剧节门票，背面用褪色蓝墨水写着《海鸥》台词："我们飞过深渊时，不要看下面。"

加完班的雨夜，陆择在便利店加热最后一份蟹肉饭团。收银台新来的实习生哼着俄语小调，旋转货架映出无数个碎片化的自己。当他咬到饭团里完整的蟹钳时，忽然尝到某种咸涩的、类似波罗的海雾气般的滋味。

来源：彩虹小哥哥10069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