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澈！"老张的怒吼惊飞窗外麻雀。前排的周予转头时，看见那个永远蜷缩在教室角落的转学生猛地颤抖，耳廓泛出不正常的潮红。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最后一节数学课，粉笔灰在夕阳里浮沉。林澈的蓝衬衫被汗水洇湿一片，他垂头盯着课本，左手无意识地揉搓着桌角翘起的木屑。直到粉笔头砸在课桌上，碎成三瓣。

"林澈！"老张的怒吼惊飞窗外麻雀。前排的周予转头时，看见那个永远蜷缩在教室角落的转学生猛地颤抖，耳廓泛出不正常的潮红。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周予举起手："老师，他听不清。"

医务室飘着碘伏的味道。林澈第三次把助听器往耳蜗里塞时，周予抓住了他发抖的手腕。皮肤相触的瞬间，那只手凉得像浸在雪水里的玉。

"充电口在左边。"周予用虎口丈量对方腕骨的弧度，突然想起上周值日时，看见这人蹲在走廊尽头的消防栓后面喂流浪猫。三花猫蹭过他蓝衬衫的下摆，而他的手指在空气中划出漂亮的弧线。

第二天早自习，周予把笔记本推过去，扉页画着简易手语示意图。林澈的瞳孔倏地放大，铅笔尖在"谢谢"的图案旁戳出小洞。阳光穿过他浅褐色的虹膜，周予发现那里有细碎的金斑在流动。

他们开始用草稿纸对话。林澈的字迹像被雨水打湿的墨迹，总在句尾晕开小小的漩涡。"为什么学手语？"某张纸片上写着。周予的笔尖悬停片刻，画了只戴墨镜的柴犬举着"酷"的手语表情包。

图书馆顶层的阁楼成了秘密基地。梅雨季的午后，林澈教周予用手指编织寂静："朋友是双手交握，爱要贴着心口画圈。"樟木书架在湿热空气里膨胀，周予的拇指擦过他掌心薄茧，突然希望窗外永远下着雨。

校庆那天，林澈的蓝衬衫别着银杏胸针。他站在礼堂后台比划手语诗，指尖流淌的光斑坠在周予肩头。当"月亮"的手势斜斜切过锁骨，周予终于读懂那些草稿纸背面的涂鸦——全是侧脸轮廓，睫羽低垂的弧度与他每天在镜中看见的分毫不差。

散场时人群裹挟着他们撞向储物柜。林澈的助听器摔落在地，世界突然安静。周予看着他苍白的嘴唇开合，用刚学会的手语缓慢拼写："听得见吗？"

林澈眼里的金斑闪烁如星屑，双手交叠成含苞的玉兰。阁楼漏下的光柱里，两个影子在斑驳墙面上画出纠缠的枝桠。周予终于明白，有些声音不需要耳朵听。

来源：彩虹小哥哥10069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