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王宝强暌违电视剧领域十余年后的回归之作《棋士》,以其极具颠覆性的角色塑造和深刻的现实寓言,成为近期国产剧市场的焦点。该剧以围棋为叙事核心,讲述了一位落魄围棋教师崔业(王宝强饰)因意外卷入罪案,逐渐从“棋痴”蜕变为高智商罪犯的故事。剧中,崔业为筹钱救治身患重病的
一、从“棋士”到“罪犯”:一场命运齿轮下的黑化实验
王宝强暌违电视剧领域十余年后的回归之作《棋士》,以其极具颠覆性的角色塑造和深刻的现实寓言,成为近期国产剧市场的焦点。该剧以围棋为叙事核心,讲述了一位落魄围棋教师崔业(王宝强饰)因意外卷入罪案,逐渐从“棋痴”蜕变为高智商罪犯的故事。剧中,崔业为筹钱救治身患重病的儿子,被迫利用围棋谋略协助劫匪逃脱,却在命运的推搡下步步沉沦,最终与刑警哥哥崔伟(陈明昊饰)展开正邪对决。
这一设定被不少观众对标美剧《绝命毒师》——同样是小人物因生活重压走向犯罪,同样以专业知识(化学/围棋)构建犯罪逻辑,甚至连角色关系(警察亲属、笨拙同伙)也有相似之处。但《棋士》的本土化改编更注重社会现实与东方哲学的交织。例如,崔业的堕落不仅源于经济压力,更源于家庭破碎、职场压榨、以及社会对“失败者”的漠视。剧中,他虽赢得围棋比赛,奖杯却被校长侵占,奖金化为泡影;妻子因贫困选择离婚,儿子对警察大伯的崇拜更刺痛其自尊。这些细节将“黑化”动机从个人悲剧升华为对社会结构性矛盾的控诉。
二、人性博弈:围棋隐喻与“士”的崩塌
《棋士》的独特之处在于将围棋的哲学思维融入叙事。剧名“棋士”与“棋手”的一字之差,暗喻了主角崔业从坚守信念的“士”到被欲望吞噬的“棋手”的转变。围棋的黑白对抗不仅象征正邪对立,更成为崔业犯罪策略的具象化工具:他通过“弃子战术”策划劫匪逃脱,以“虚与委蛇”布局洗钱阴谋,甚至用“李代桃僵”掩盖命案。
剧中多次以棋局映射人性选择。例如,崔业与哥哥崔伟的兄弟情仇被设计为一盘“明暗对弈”——崔伟作为刑警执白防守,崔业执黑进攻,但两人的较量不仅在于案件侦破,更在于对“正义”定义的争夺。此外,崔业与富商王红羽(李乃文饰)的交锋,则展现了资本与智慧的博弈。王红羽以金钱操控棋局,而崔业以谋略反制,最终以围棋思维揭露其洗钱罪行,这一过程既是对“知识即权力”的诠释,也是对传统“士人精神”的现代解构。
三、争议与突破:剧本的成色与表演的厚度
尽管《棋士》在设定上备受赞誉,但其口碑却呈现两极分化。支持者认为该剧“以棋喻人生”的构思新颖,王宝强的表演堪称“颠覆性突破”;批评者则指出剧情节奏拖沓、逻辑漏洞明显(如银行劫案细节粗糙),部分桥段(如崔业突然协助劫匪)动机交代不足。
然而,王宝强的演技无疑成为最大亮点。他摒弃了过往的憨厚形象,以“生活流”表演诠释角色的复杂性:从初期的窝囊卑微(佝偻脊背、眼神闪躲),到卷入罪案后的阴鸷算计(压低语速、眼神渐露锋芒),再到黑化后的冷峻果决,五层情绪递进被网友称为“五张脸的教科书级演绎”。尤其值得称道的是他对“被动黑化”的刻画——崔业并非天生恶人,而是被生活逼至绝境的普通人,这种挣扎在镜前自唾、与劫匪周旋时“冷静中带颤音”的细节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四、国产罪案剧的“慢”探索:类型化与深度化的平衡
《棋士》的创作团队直言,该剧试图挑战罪案剧的传统模式,不追求“X分钟一高潮”的强节奏,而是以“遇人则慢,遇事则快”的方式深挖人性。这种尝试在剧中表现为对角色前史的细腻铺陈(如崔业少年天才的陨落)、对家庭关系的现实主义刻画(兄弟间的嫉妒与愧疚),以及对底层社会生态的描摹(城乡接合部的破败少年宫、信用社的官僚作风)。
不过,这种“慢”也成双刃剑。部分观众认为剧情推进缺乏张力,与《绝命毒师》等经典相比,“命运齿轮碾压主角”的窒息感不足。但主创的野心显然不止于类型化叙事,而是试图通过崔业的堕落轨迹,探讨“一步错步步错”的人性寓言,以及个体在时代洪流中的无力感。
结语:落子无悔,人性无解
《棋士》或许并非完美的作品,但其在国产剧中的实验意义不容忽视。它打破了反派角色的扁平化塑造,将犯罪动机根植于社会现实;同时以围棋为媒介,将东方哲学思维注入类型叙事,为罪案剧提供了新的表达可能。王宝强用一场“黑化实验”证明,电影演员的细腻表演能为电视剧注入“电影感”,而国产剧的深度探索,正需要这种敢于“落子无悔”的勇气。
正如剧中崔业的最后一盘棋:黑白交错间,胜负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性在棋盘上留下的裂痕,以及观众对“何为正义”的永恒追问。
来源:达利亚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