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皇上,臣妾近日正好烦闷得紧,不如把她留下来给臣妾解解闷吧。」
《只因雪妃》
新帝与雪妃恩爱无比。
只因雪妃说雪天茫茫,太过单调。
新帝便屠了我万家满门,为雪妃助兴。
就连我五岁的幼妹,也惨死刀下,未能生还。
唯有从小被送走的我,侥幸逃脱。
后来宫中多了位日日唱曲的宠妃。
人人都笑我,为争宠当真拼命。
所有人都忘了。
凡万家女者,皆能吟唱【万生颂】。
逝者,善人上西天,恶人下地狱。
生者,善人延年益寿,恶人万*索命。
1
我及笄那日,苍山是大好的晴天。
师兄与我下山,眉飞色舞地说着盛京的热闹事。
他说盛京的肘子又软又糯,糖葫芦又甜又脆,人们热情又和善。
他说我一定会爱上盛京。
不曾想,我们一到盛京,便见漫天大雪。
万家满门被齐齐绑在刑场。
地上猩红一片,血水混在白色的雪里,分外狰狞。
人们拍手称好,说万家罪魁祸首,合该死了个干净。
我匆忙推开人群,却见五岁的幼妹哭红着眼。
「阿姐......」
她瞧见我,刚喊出两个字,便住了声。
寒光一闪,手起刀落。
阿妹的头颅被生生斩下,咕噜噜滚到我的脚边。
她死不瞑目地看着我。
我身子颤抖,眼泪顿时便奔涌而出。
卫扶渊眼疾手快将我揽在怀里,将我带离人群。
不过一夕之间,我便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阿爹与三万大军战死沙场。
新帝震怒,屠尽我万家满门。
唯一从小因体弱被送走的我,侥幸逃脱。
2
人人都骂我万家罪有应得。
谁让我们万家女个个貌如天仙,却从不下嫁,只招赘婿。
我们以渡魂为己任,不似大多数女子,以夫为天。
自古男尊女卑,我们简直乱了纲常。
偏偏我爹入了赘,爱我娘爱得发痴。
西北大乱,朝廷大肆征军,我爹就此上了战场。
为早日归家,我爹奋力杀敌,渐渐有了威望。
后来,我爹成为名震天下的大将军,手握重兵。
新帝却忌惮我爹,设计让我爹与三万将士死在战场。
人人都骂我爹罪该万死,打了败仗。
可没人知道,那一车车粮草里,装的全是沙子。
我爹跟那三万将士,是被活生生饿死的。
权力当真诱人,诱得新帝枉顾人命,也要除掉我爹。
可他不知,早在三月前,我爹便打算辞官隐退。
明明只要再等三个月。
就三个月。
我将最后一具尸身埋好,双手死死掐进了掌心。
卫扶渊说,他会帮我报仇。
我却反手劈晕了他,转身进了宫。
卫扶渊啊,新帝可是你同胞兄弟。
你们从小便手足情深,你能下得了手吗?
况且,男人的情意,终究只是那指尖沙。
风一吹,便散了。
我的仇,终究还是要自己报。
3
都说新帝卫知节情深,后宫空置,只独宠雪妃一人。
容如雪与卫知节年少情深,恩爱多年,是盛京难得的佳话。
可惜,迫于朝臣压力,卫知节不得不选妃。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白裙,不施粉黛,面容精致如玉。
眼尾的一颗小痣,栩栩如生。
倒是巧了,跟容如雪有七分像。
当真是连上天都在助我。
选妃时,新帝毫不避讳地搂着容如雪,满脸不情愿。
他修长的手指剥着葡萄,一颗颗喂进她的嘴里。
容如雪娇笑着捶打他的胸口,声音柔媚。
「皇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皇上声音冷凝:「全部给朕闭眼。」
一声令下,所有人战战兢兢地闭上了眼睛。
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似是皇上将葡萄喂进她的嘴里。
唇齿相接,口水声令秀女们羞红了脸。
我的指甲死死掐进掌心。
仇人就在眼前,我却不能除之而后快。
皇上当初没想屠了我万家满门。
是容如雪说,雪天白茫茫的,倒是有些单调了。
合该有些血色染点喜庆。
于是我万家满门性命,成了他们谈情说爱的玩具。
只一眼,皇上便从秀女中瞧见了我。
他修长的手指遥遥指向我。
「你,上前来。」
我恭敬起身,缓缓走向他。
我奉命抬起头,目光清冷地看着他。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的那一刹那,瞬间怔住。
下一瞬,滚烫的茶盏便直直朝我飞来。
「放肆!谁允许你长一张跟雪妃相似的脸?」
我挺直脊背,不躲不避。
滚烫的茶水泼在我的肩头,打湿了我的衣裙。
肩膀被烫得通红,褐色的茶水缓缓滴落在地面。
美人狼狈,本该怜惜。
皇上却差人将我押住:「御前失仪,拖出去,杖责五十!」
他果然是个暴君。
寻常人三十杖就会没了命,更何况是五十杖。
我的指甲死死掐住掌心。
我告诉自己,忍,要忍。
就在太监们要将我拖出去时,端坐许久的皇后发话了。
「且慢,皇上,太后寿辰在即,不宜见血。」
「不如,便将她逐出宫去,以示惩戒。」
皇上不耐烦地摆摆手。
雪妃却适时出声,声音娇软。
「皇上,臣妾近日正好烦闷得紧,不如把她留下来给臣妾解解闷吧。」
雪妃最喜欢跟皇后唱反调。
她觊觎凤位已久,奈何皇后母族势大,皇后之位非她不可。
皇后仁慈想放我出宫,她偏偏要留着我慢慢玩弄。
谁让我长着一张跟她相似的脸呢?
若是顶着这张脸出去,日后难免会跟皇上有段露水情缘。
不如早早将这苗头掐死,也算没了后顾之忧。
谁都知道雪妃善妒。
但凡她宫里颜色好的宫女,不是暴毙失踪,就是被毁了容。
去她宫里,死路一条。
我却伏地跪拜,叩谢连连。
目光与皇后相接的那一刻,我唇角微勾。
容如雪,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呢。
4
我一到盛雪宫,雪妃便召见了我。
瞧见我的脸,她的脸上爬上几分嫉妒。
她伸出戴着护甲的手,缓缓抚上我的脸,声音阴冷。
「谁给你的胆子,仿照本宫的容貌?」
长长的护甲将我的脸划出一道道血痕。
我痛得眼冒泪花,面色煞白。
却不敢动弹,只能任由滴滴鲜血缓缓流下。
大概是我这副恐惧的模样取悦到了她。
她嗤笑一声,捏起我的下巴:「人有高低贵贱之分,本宫生来就该锦衣玉食,备受帝宠。」
「而你,一条比野狗还低贱的贱命,就只配给本宫刷恭桶,吃馊饭。」
说着,她让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原本白皙如玉的脸上,被她用护甲划出大大的两个血字——贱人。
我吓得抖如筛糠,几近晕厥。
雪妃却阴恻恻一笑。
「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一个丑八怪,还敢勾引皇上吗?」
我赶忙跪地磕头,瑟瑟发抖。
「娘娘明鉴,贱婢贱命一条,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勾引皇上啊。」
我将头磕得砰砰作响,一副胆小如鼠又怕死的模样。
雪妃满意地点头。
此后,我成为盛雪宫里唯一一个刷恭桶的宫女。
5
刷恭桶么,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臭了点,脏了点,地方偏了点。
但却方便我行事。
只是宫里人大都踩高捧低。
谁都知道我招雪妃厌弃,有事没事都来踩我两脚。
桌上的馊饭,床上的死老鼠,还有鞋里的银针。
都是些低劣的小把戏。
我神情淡漠,任由他们欺负,只认认真真刷着恭桶。
盛雪宫里的恭桶,个个都是镶金嵌银的。
且又因雪妃最喜槐花,是以恭桶都以槐木制成。
又用槐花熏上三日,以去臭味。
这样的恭桶,最适合附魂。
我看着盛雪宫上方萦绕不绝的黑气,笑了。
容如雪,你害过的人,可真不少呢。
一报还一报。
逝者蒙冤,向生者索命,再正常不过。
我对着月光,翩翩起舞。
口中吟唱着【万生颂】。
「一生万物,万物从一。」
「阴阳有道,道亦有情。」
「含冤者来,我自聆听。」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遵我令者,速附其身。」
随着我的吟唱,寻常人看不见的白光萦绕在我身上。
盘踞在盛雪宫上方的黑影迅速朝我飞来,围着我跪坐一圈。
她们有的是年方十五,明眸皓齿,死于非命的宫女。
有的是忠心耿耿,却四肢俱断的嬷嬷。
甚至还有一个五岁的女童,满脸青紫,双目含恨。
这些,都是容如雪曾经害死过的人。
她们枉死在人间,心有怨气,无法投胎。
只能日夜困于盛雪宫,苦不堪言。
我吟唱着【万生颂】,引领着她们的冤魂附于恭桶。
只要容如雪用了这些恭桶。
不出三月,必将暴毙而亡。
送完所有冤魂,我虚脱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突地,一声惊呼响起。
「啊!鬼啊!」
我眼睛一眯,目光锐利地朝着草丛中的黑影看去。
6
那人转身就想跑,却被我一把抓住衣领,动弹不得。
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
他叫禁胭,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衣衫褴褛,一看便是被常常欺负的可怜娃。
禁胭看着我瑟瑟发抖,胡乱地踢打着我。
我掰开他的嘴,眼疾手快地塞进一颗药丸。
禁胭急得去抠嗓子眼,却被我死死摁住手腕。
待药丸入腹,我这才慢悠悠放开了他的手。
禁胭跌坐在地,哭着骂我是个毒妇。
我双手抱胸,警告他不准将今晚看到的事宣扬出去。
否则就会毒发身亡,全身溃烂而死。
其实我是骗他的。
我喂给他的不过是一颗糖豆。
我一点也不担心禁胭将此事宣扬出去。
毕竟,鬼神之说,向来是天家忌讳。
他有阴阳眼,能看见异象,其他人可看不见。
他若是胡乱说出去,只会被当成疯子,乱棍打死。
我不过是闲暇之际,逗逗他罢了。
没想到禁胭却开始频繁往我跟前凑。
他总是眨巴着桃花眼问我,我到底是谁。
是天上的仙子,还是人间的精怪?
我嫌他话多,不愿理他。
只默默拽出鞋里的死老鼠,平静地埋在土里。
禁胭见我被欺负,也不反抗,嘲笑我是个怂包。
背地里,却偷偷将欺负我的宫女太监揍了个遍。
他得意洋洋。
「在这宫里,最重要的就是能屈能伸。」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能报仇,使怎么样的手段都不为过。」
我斜了他一眼:「你不是君子,你只是个太监。」
禁胭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他想解释什么,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闭了嘴。
隐忍半晌,他再度张口,骂我毒妇。
随后便不理我了。
我没理会禁胭的小脾气。
毕竟,雪妃终于出事了。
7
雪妃于半夜梦中惊醒,哭着说有冤魂朝她索命。
刚开始喝了几夜安魂汤,倒是睡了个好觉。
后来安魂汤不顶用了,雪妃亦是日渐憔悴。
她说肯定是有人害她,要皇上替她做主。
她一边哭,一边暗戳戳暗示是皇后害她。
皇上大怒,下令彻查。
可查来查去,都没查到任何线索。
皇后宫里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雪妃口中的巫蛊娃娃。
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白遭了这等侮辱。
自然掩面而泣,称病不出。
没了皇后管事,盛雪宫乱成一团。
雪妃日渐消瘦,药石无医,皇上急得要砍了太医院的头。
等雪妃开始咳血时,我这才站了出来,说也许我能救雪妃。
皇上看着我满是疤痕的脸,蹙眉。
「你是谁?如何救雪妃?」
雪妃身边的大宫女连翘瞪了我一眼,赶忙跪下请罪。
「求皇上恕罪,这人名叫阿丑,是盛雪宫里刷恭桶的。」
「她一个贱婢,如何能救娘娘?请皇上三思。」
连翘恶狠狠地瞪着我,示意我退下。
她怕我贪功冒进,治不好雪妃,连累了她们。
我却从怀里掏出银针,恭敬呈上。
「贱婢三代从医,有一套祖传的针灸之法,可治惊梦,请皇上让贱婢一试。」
「若贱婢失败,贱婢愿以死谢罪,望皇上成全。」
皇上看着我那双纤细修长的手,微微一怔。
随后太监在他旁边耳语几声,似是确定我的背景属实,他这才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我赶忙跪爬到雪妃旁边,为她施针。
眼见着银针就要往雪妃脑袋上扎,皇上一拍桌子大怒。
「放肆!头颅乃身体最重要的部位,你好大的胆子,敢随意往雪妃头上施针!」
有太监要来拖拽我,将我拖下去打板子。
我赶忙跪地磕头解释。
「皇上恕罪!此针灸之法最重要的就在于头部。贵妃娘娘夜间惊梦,正是头中阴虚过甚所致,需散去阴虚,方能解了这惊梦。」
皇上犹豫间,雪妃有气无力地开了口。
「皇上,让这贱婢试试吧。」
「若她治不好,便斩断她的四肢,将她剥皮抽筋,诛她九族!」
雪妃已经好几晚都睡不好了。
她太想睡觉,却又怕冤魂索命。
这一连熬了半个月,她实在快要撑不住了。
若这贱婢能治好,那便好。
若治不好,她一定要她好看!
听着雪妃的话,我跪伏在地,身子颤抖,赶忙表忠。
皇上叹了口气,无奈地摆摆手,示意我继续。
我抹了抹额头的汗,这才继续施针。
约莫一刻钟后。
雪妃面上的痛苦之色渐渐褪去,慢慢变得柔和。
我将银针取下,又轻柔缓慢地替雪妃按摩头部。
雪妃唇角渐渐勾起笑意。
众人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出片刻,雪妃便握着皇上的手,沉沉睡去。
见雪妃睡着,皇上示意我们轻声退下,莫要打扰雪妃的睡眠。
看着皇上坐在床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把雪妃吵醒的模样。
我心中嘲讽。
呵,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狗皇帝,居然还是个情种。
真是可笑。
8
一出寝殿,我的脸上便挨了重重一巴掌。
连翘恶狠狠瞪着我:「贪功冒进的贱婢,你想害死我们吗?」
我捂着被打疼的右脸,噗通一声跪下。
「连翘姑姑赎罪,都是贱婢的错,请姑姑莫要为了贱婢,气坏您自己的身子。」
连翘脸上的怒气褪去了几分。
连翘此人性子火辣,若是跟她顶嘴,肯定落不着好,有理也便无理。
只有磕头谢罪,方能让她心里好过些。
我一连磕了十几个头,额头都磕出血了。
连翘这才挥挥手让我起来,警告了一声。
「贱皮子,且仔细些,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我拔了你的皮!」
看着连翘扬长而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冰凉。
红日初升。
雪妃终于睡了个好觉。
皇帝大喜,大赏所有人。
我也从刷恭桶的宫女,变成了洒扫宫女。
除了每日洒扫外,我还要替雪妃施针,助她睡个好觉。
皇上看着我这张满是伤疤的脸,总是不耐皱眉。
雪妃心中雀跃,让我每日戴上面纱,莫要四处吓人。
她不知道,待我揭下面纱之日,便是她失宠之时。
9
雪妃的惊梦渐渐好转。
她的气色也越来越好。
她又变成了那个嚣张跋扈、艳色过人的宠妃。
为了炫耀帝宠,她特意去拜见称病不出的皇后。
皇后咳嗽连连,不愿见她。
她却守在宫门外,不依不饶。
皇后无奈,只能让她进了门。
她却故意露出颈间红痕,炫耀皇上的恩泽。
皇后气得当即吐出一口血。
自打上次皇后宫里被搜查一通后,皇后便自觉丢了脸面。
她堂堂一个皇后,却被一个嫔妃逼着搜宫。
搜了也就罢了,皇上也不多加安抚。
她凭空受了此等侮辱,本就失了威仪,又被生生气病。
现在更是被雪妃气得口吐鲜血,昏迷过去。
太医院得出结论,皇后心中郁结,忧思过多,病体欠安,不宜操劳。
皇后一醒来,便求皇上做主。
皇上却只是轻飘飘地将雪妃禁足一月。
这偏心,实在是太过分了。
皇后悲痛之下,自称心力交瘁,无力再担重任,将凤印交了出去。
雪妃大喜,当即便表示要替皇后分忧。
皇上皱着眉头,并不言语。
在他心里,皇后沉着冷静,又聪明睿智,担当国母。
可雪妃生性善妒,又小肚鸡肠,哪里能管理后宫事宜?
皇上的犹豫,让雪妃不乐意了。
她生怕皇上心中心疼皇后,分走宠爱,赶忙缠着皇上好一顿撒娇。
撒娇无用,雪妃又闹绝食。
皇上没办法,只好将凤印交给了雪妃。
雪妃自此将皇后踩在脚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嚣张更甚,恨不得昭告天下,凤印在她手里。
很快,太后的寿辰就快到了。
雪妃大喜,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操办,让太后看到她的能力。
只要这次寿辰办好了,那皇后之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但她没想到,这次寿宴,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10
为了给太后准备寿辰礼物,雪妃绞尽了脑汁。
太后信佛,往日里装扮简朴,最不喜铺张浪费。
衣裳首饰,势必是送不到她心里去。
佛像佛珠,也早已有人准备了。
雪妃思来想去,都想不到送什么。
她气得摔碎了一地玉瓷,骂我们全是废物。
我被花瓶砸破了额头,伏在地上颤颤巍巍。
在雪妃要拿我们撒气,将我们拖出去打板子的时候,我这才出声。
「启禀娘娘,贱婢有一计。」
雪妃抬脚向我走来,用染指丹寇的玉足勾起我的下巴。
「说,什么办法,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本宫就要了你的狗命!」
我狗腿地捧着雪妃的脚,巴结着开口。
「回娘娘,寻常的佛像摆件,经书经文,早已有人准备了。」
「但是,奴婢发现,从来没有人给太后娘娘修过佛堂。」
我点到为止,雪妃眼睛一亮。
她一拍双手喜道:「是啊!本宫怎么就没想到呢!」
「修座佛堂,可比送什么佛像经书贵重得多!」
雪妃大喜,当即问我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我看了一眼满脸嫉妒的连翘,赶忙道。
「回娘娘,是前几日奴婢听闻连翘姑姑大孝,要为家中修建新房。这才受了启发,想出这么个法子。」
说着,我朝连翘拜了拜:「多亏连翘姑姑给了奴婢灵感,不然奴婢这蠢脑袋,当真是想不出这法子。」
我这一番话,几乎将功劳都推到了连翘身上。
连翘眼中嫉妒之色退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喜色。
果不其然,雪妃将修建佛堂的事全部交给了连翘处理。
我们被雪妃赏了几两银子,并上几身新衣。
我将银锭放在口中咬了又咬。
又拿着新衣在身上比划了又比划,喜不自胜。
连翘见我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嗤笑我。
「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几两银子,几身新衣便让你乐得跟个哈巴狗似的。」
我乐呵呵地笑。
「连翘姑姑有所不知,奴婢家中清贫,自小穷惯了,看着银子,就走不动道。」
是人,都有缺点。
而贪财,就是我最大的缺点。
连翘眼神微微闪了闪,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这等眼皮子浅的小贱婢,也太好拿捏了。
11
为了修建佛堂,雪妃掏出大半积蓄,让连翘四处找寻能工巧匠。
但太后寿辰越来越近。
要在短短半月内,凭空建起一座佛堂,简直难如登天。
毕竟修建佛堂的木材,要从岭南运过来,时间太过仓促。
雪妃急得抓耳挠腮,将怒火全部都发泄在了连翘身上。
「贱婢!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连翘被雪妃一脚踹中了胸口,登时便呕出一口血来。
她敢怒不敢言,只得跪地求饶。
雪妃见她那不中用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竟是抄起桌上的剪子,就往连翘身上砸去。
连翘不敢躲避,只能生生受着。
可那剪子竟是直直划过连翘的脸,将她的右脸划出一个巨大的口子。
血肉翻飞,连翘惊叫一声:「啊!!!」
她捂着脸痛得发抖。
雪妃动作一顿,面上闪过几丝愧疚。
连翘是从小就跟着她的,也是她最信任的心腹。
更重要的是,连翘本就许了人,打算明年就出宫成亲。
为此,连翘特意将自己攒的银子拿出来,修建新房,就等着嫁给心上人。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