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离别早宴有泪水，也有笑声，不过并没有任何人失态的事情发生，稍微过分点的事情就是杨美燕和周煜后来的抱头痛哭吧，当然，许多人也都流了泪。职业记者金云菲把几乎所有的场景都留在了镜头里，若干年后的一天，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又都坐在一起时，云菲把照片制成的视频放给大家看，
一百三十二、换位思考
离别早宴有泪水，也有笑声，不过并没有任何人失态的事情发生，稍微过分点的事情就是杨美燕和周煜后来的抱头痛哭吧，当然，许多人也都流了泪。职业记者金云菲把几乎所有的场景都留在了镜头里，若干年后的一天，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又都坐在一起时，云菲把照片制成的视频放给大家看，那时的众人都已经两鬓斑白，看着画面中带着羞涩，但也没有任何拘束的哭和笑，大家无一例外的都哭了。有的人从来都没在这里面出现，或者说不属于这一个团体，也许这就是宿命或者认命吧。
吃完饭后大家要一起去学校，云菲则去电视台上班，肖达乾出干休所时遭遇到了拦截，周煜则顺风顺水，只是她身边依旧有完备的安保。肖达乾的不被批准也是有特殊原因的，这是基于他身体状况考虑，干休所门卫有明确的记录，说肖达乾出门要有医生的许可证明，从这一点来说，他和周煜不一样，这让肖同学很是郁闷，但最后也听从了安排。和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拥抱告别，说了“后会有期”。真的是后会有期，肖达乾和众人都尘缘未了，他们彼此是一生一世的好友，或者爱人。五一一这个团体并不完美，比如说何轩的离开，比如说最后也都五湖四海，只是那间十几平方的上下铺里，有大家共同的青春。此外从入学之始大家惊艳的小护士，到引人注目的心脏挤压术救人的周医生，还有第一个走入五一一宿舍的女同学，都和他们走到了一起，这是年，很漫长很沉重但也很温馨。
肖达乾站在干休所门口，看大家走远，他挥着手和同学们再见，是的，一定会再见！只是他再次努力控制着自己流泪的感觉。自古多情伤离别，肖同学也是这种惮于离别的性格，那年送爱军出国，差点就是一场生离死别，如果不是楚书雁及时赶到，肖达乾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这次小离别也让他心情沉重，回到自己房间就躺下了。
大哥大仍放在枕头旁边，肖达乾觉得楚书雁应该会找自己，他很了解楚大小姐的性格，一通脾气发作完了也就过去了，所谓的分手不过就是狐假虎威而已，肖达乾都准备在楚书雁打电话过来时就主动道歉。夏天的上午适合睡觉，迷迷糊糊肖达乾就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中午，终于他被大哥大的鸣叫声唤醒了。
肖达乾懒洋洋的，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不过觉得大概率会是楚书雁，让她多等一会儿也好，昨晚用头撞得自己都有点疼了。等到电话响了十几秒钟后，肖达乾才接了起来：“喂！”
“小肖是吧，我常锦添啊！”电话那头是东南大学党办主任的声音。
肖达乾有点失望，不过他反应也是很快，第一时间答应道：“常主任，您好！我是肖达乾！”他这次来南京，一项很重要的任务就是参加学校和苏省电视台联办的圆桌座谈，联系人就是常主任，显然常主任找自己是为了这件事。
“你身体怎么样了？刚才我找了周煜同学，她说和你早晨还一起吃饭呢。哈哈，看来你完全恢复了是吧。”常主任客气道。
肖达乾嗯了一声：“应该是没什么事了。感谢领导关心！”既然常主任没提陈书记，也就是说昨晚自己见陈书记的事情他不知道，肖达乾很明白保密的重要性。
“上次咱们说的那个活动时间和地点已经都确定了下来，就是明天上午九点，在苏省电视台第六演播室，我们这边最终确定的参加人员是九个人，周校长、陈书记、何副校长、钟闽江院士、孙跃斌院士、李凤仪院士、我、你和周煜。我们今天下午想在咱们学校会议室举行个碰头会，由周校长给大家提一提注意事项，你看看你能参加吗？”
这当然不能拒绝，只是肖达乾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肯定能去，毕竟他要听从干休所大夫的建议，就像早晨他想离开时就被很坚决的阻止了：“常主任，我应该能过去。”
常主任却好像知道他的情况：“不要紧，陈书记嘱咐过我，说你那边情况比较特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哈哈！如果实在参加不了也没关系，我会把相关会议纪要给你送过去。”
“谢谢常主任！我尽量参加吧！要不我现在就去请假，看看能不能批准？”
“这样吧，你一会儿给我回个电话就可以！我下午还要去苏省电视台，我和你那个运费妹妹负责全部的对接。如果你参加不了，我去干休所找你。”
肖达乾赶紧答应。又急匆匆找了干休所的大夫，只是结果很失望，大夫测了他的血压以及心跳等基本指标后，给了他不宜劳累的结论。肖达乾据理力争，说自己完全没问题了，大夫拿出来一份通知，是他前天入住时庄红杰送来的，上边写的很明确，针对他身体指标都有明细规定，另外上边黑纸白字写明：三天内不宜离开干休所。今天是第三天。
肖达乾绝望了，他只好给常主任回了电话，说了自己的情况。常主任也有点着急：“小肖，明天上午你能不能参加啊？今天你不参加碰头会不要紧，周校长和陈书记也能理解，只是，明天上午座谈会，不会不让你出门吧？”
肖达乾也不敢随便答应：“我刚才问大夫，他是三天之内我不宜离开这里，明天应该没事了。不过，常主任，我马上落实好！”
常主任叹了一口气：“你最好能参加，周煜那里也大概率参加不了，我刚才接到了南京军区的电话通知，说周煜不宜在这种公开场合下露面。也幸好我这里做了准备，替她安排了预备人员，你可是对方胡总编点名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缺席了。”
肖达乾说道：“我说了不算啊！刚才去问大夫，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只是，也许明天我就能被释放了呢。”释放这个词有开玩笑的意味。
“好事多磨！咱们校长可是把周工当成学校的一面旗帜来宣传呢。这该来的不来，领导也不开心啊！”常主任也有点垂头丧气，除了两个学生，参加座谈会的人他职位最低，摆明就是龙套角色，可这种龙套也非常有脸面。只是有人偏偏不给脸面，周煜的不参加很扫兴。现阶段来说，能培养出周煜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整个大学都非常光荣，甚至比拥有几个院士都光荣。
肖达乾却有别的想法：该来的不来，自然是说的周煜，难不成我是不该去的？当然这话是说不得的，他也就只能嘿嘿笑了几声。
肖达乾本想继续再睡一会儿，却因为这个电话怎么都睡不着了，起床吃了点东西，又洗了个澡，他不时看电话，很盼望楚书雁能和自己联系，只是这次楚大小姐算是坚贞不屈，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常主任和云菲一起过来时，都没有任何消息，肖达乾很是失望，他都想打电话问问楚书雁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不过他忍住了。
常主任给肖达乾带来了一身订制的校服，或者说是老师们的统一服装，都是西服领带，很是严谨，这也是学校里在职人员的服装，校长要求这次要正规，就找了和他身高差不多的库存带了过来，常主任说下午二点开了个简单的碰头会，主要就是针对苏省电视台准备的问题如何统一口径，三位院士一视同仁，每个人都安排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聊一聊东南大学的科技基础，校长则主要阐述东南大学的校规校训校史等等，基本上是每人都有一份标准提纲，给肖达乾提问的问题是三选一：改革开放中大学生的使命感、东南大学学到了些什么、如果对母校说几句话，你准备说什么？这几个问题都不算什么难题，即便是没有提纲，肖达乾也能应付自如。常主任笑着说：“你重要的是表态！”
金云菲则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今天看胡蓉一直都在苦思冥想，按理说胡总编不需要下这番功夫，她这个圆桌座谈主持人，就是起个串联作用，所谓临场发挥都是提前拟好了稿件，至于会这般绞尽脑汁吗？不过，胡主编一直做事都非常认真，整个流程都吹毛求疵，因此云菲也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肖达乾已经拿到了查体报告，是下午做的血检和尿检，干休所内的查体中心丝毫不亚于鼓楼医院里的设备，看结果虽然也并不能说万事大吉，可干休所的大夫没有再多说什么，因此明天的座谈会应该无碍。现在听常主任说自己的任务就是表态，赶紧笑了笑：“领导您放心吧。我立场绝对没问题。”
常主任下午和金云菲对了一下流程，感觉一马平川，从开始周校长发言，到最后看似随意的座谈，角色和内容都已经有了标准版本，用句胡总编的玩笑话，连咳嗽声都在计划之内，所以常主任也很放心。给他安排的议题是党的工作如何上传下达，就是在学校党委和基层学生中如何发挥组织的枢纽作用，为了避免枯燥，常主任是采用举例说明，如何发挥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当然，周校长准备了稿件，因为他要致辞，陈书记则是脱稿发言，而且陈书记是五个问题，从原则问题到教育改革的前景，几乎囊括了所有方面，给陈书记准备了半个小时发挥的时间，不过时间有点割裂，要有交叉感，让座谈显得很真实。
刚才常主任离开电视台时，胡蓉送她下电梯：“常主任，如果让你回答陈书记的问题，比如说在大学里如何确定党建战略，如何让枯燥的课程和学生本身的特点联系起来，你如何回答啊？”
常主任使劲摇头：“胡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领导是高瞻远瞩，确定方针政策，我是具体执行者，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胡蓉笑嘻嘻的：“换位思考！假如让陈书记从学生角度看待学校思政教育，他会怎么想，同样，如果从学生的角度理解领导意图，不也很好吗？”
常主任笑嘻嘻的举手告别，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许他觉得这不过就是一个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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