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然，我也很庆幸我去二刷了。或许第一次看的时候太多分散我注意力的点了吧，二刷让我看到很多第一次没有看见或者看见了并没有往心里去的细节，但正是这些细节可能就是带我们离开轮回的契机。
二刷《破地狱》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我终于有勇气来完成这篇盘算已久的文章……
当然，我也很庆幸我去二刷了。或许第一次看的时候太多分散我注意力的点了吧，二刷让我看到很多第一次没有看见或者看见了并没有往心里去的细节，但正是这些细节可能就是带我们离开轮回的契机。
第一次看的时候好友准确的预判了我崩溃的点……文哥对文玥说的那句“要学会当自己是珍宝，要学会珍惜自己”。全程颇为冷静（或者说强行冷静）的我在那一瞬间崩溃大哭。的确， 我很清楚在当时的现实世界中，我并没有好好地善待自己，放任自己像一台失控的车，一路狂奔而去。但同时，我更为一份无法平息的怀疑而崩溃，珍宝？真的吗？作为独生子女的一代，我丝毫不怀疑我们本身对于父母的意义；但唯一性不完全等同于重要性。作为一个人，立于这个尘世间，我真的是一个需要被珍惜的……物什吗？尤其是，当我并没有成为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做出什么不得了的成就时。
网上有好多人讨论，文哥给文玥的这封信，是他本人写的，还是道生为了给文哥的这对子女破地狱而“伪造”的。第一次看的时候，我几乎是完全相信，那是道生伪造的。也就有了很多人争论的另外一个论点，男尊女卑观念下长久以来的伤害，是这么一封信就能化解的吗？
当时我的答案是，不可能。但我很庆幸我去看了第二次，如今我相信那是文哥自己的心声……
二刷的时候，我终于注意到了文哥好几次的欲言又止。文玥买了合桃酥回来，文哥站在洗手间门前，踌躇了一会，又默然离去。文玥被人打了，回到家，文哥又站在女儿门前沉默良久。其实那些点点滴滴，或许都是这个被传统观念桎梏的父亲内心的疼惜和挣扎。信里他说“我不是一个会说我爱你的爸爸”，这是真的；他说，“‘文玥’是我（阿文）的珍宝的意思”，也是真的；当然，他说“‘女人很污秽’这句话是父亲教的，我从来没有深究过”，也是真的。
或者说，在文哥的观念里，“女人污秽，会破祖师爷的法力”这句话，其实他是笃信的。当女儿和破地狱同时存在的时候，女儿是女人，是污秽的；但其实，当破地狱这个“事业”不在场的时候，女儿就是女儿而已，是玥，是珍宝。从某个角度来讲，文哥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纯粹。粤语有句歇后语“喃呒佬念经——有口无心”。正如道生说的，婚礼是个show，丧礼，其实也是个show而已。但文哥这个喃呒佬不一样，他挺轴的，他看不惯儿子在法事仪式上偷偷看球赛。他在处理完义庄那个孩子的事后对道生劈头盖脸一顿责骂，是因为他相信，那个孩子是真的会成为孤魂野鬼的。所以，他对自己的职业其实是有信仰、有执念的，他是真的坚信破地狱是为了带先人离开地狱往生极乐，所以才有对“破祖师爷法力”的笃信。
或许因为我自己也是一个对职业多少有些执念的人吧，竟突然对文哥这个人物又恨又爱又怜起来。更重要的是，突然有了一种释怀的感觉。人，真的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站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出发点，总是能有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意味，没有一个纯粹的善人，当然也没有一个十足的恶人。
对于文玥究竟能不能因为那么一封信而彻底被治愈，我是持消极态度的。但是，我更愿意相信，这封信会给她一个回望来路的机会。近年来很时兴所谓“原生家庭”的话题，这一个“帽子”下，承载了当代人几乎全部的委屈和怨怪。我记得我的therapist曾经告诉过我，回忆过往，不是为了去责怪谁的，只是为了看看来时的路，留意一些当时不曾留意的风景，理解自己是循着怎样的路径走到了如今。一切都是为了明白，释怀，放下，并前行。
很多人也讨论过文玥做救护员和病人没救回来以后她的行为。很多人认为那是文玥需要破的地狱，是她在寻求与男性平权的表现。在我看来，这其实也只是文玥地狱的表象而已。子华神在采访中说的很到位，生人的地狱莫过于贪嗔痴。文玥的贪嗔痴大概是一种认同和肯定，她贪恋于父亲的认同，痴念于父亲的在意。
所以我说，希望那一封信给她一个回望的机会，回头好好看看来时的路，或许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她能看见父亲对破地狱的执着，其实那也是儿时她崇拜父亲的原因之一；同时也能看见父亲因为这份执着而无法逃脱的局限性，从而理解世事人性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女人污秽”不代表父亲不爱她，“喃呒传男不传女”不代表父亲不珍视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狱，都有自己所深陷的六道轮回。看清了父亲的执念和执念下的珍爱，或许她能放开那一份对于说出口的爱的贪嗔痴。
子华神说的很精辟，贪嗔痴，才是生人要破的地狱。
子华神还说，他其实很佩服道生这个角色，当事业滑落到近乎绝路的低谷时，仍然能够认真努力地活着，仍然能够“忍shi忍尿”地去做好自己当下应该做的事情。在我看来，道生与文玥就正好相反，他不是执着于外在认同的人，他一直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虽然难，但没有执念。抛离了对外在声音的贪嗔痴，或许才能从心底里掂量“当自己是珍宝”。他能不能破地狱我不知道，但至少，道生是那个能昂首横行地狱的人。
末了，想起苏轼的《定风波》：“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来源：颖子嗑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