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七彩见门划上,飞到窗台上,用嘴使劲敲打着玻璃,晓生和葛娅也过来敲门和敲窗,但是里面的邢叔叔就像聋了一样,丝毫不理会外面的呼喊。
七彩见门划上,飞到窗台上,用嘴使劲敲打着玻璃,晓生和葛娅也过来敲门和敲窗,但是里面的邢叔叔就像聋了一样,丝毫不理会外面的呼喊。
七彩飞走了!没飞多远,又回来了。他在院子上空盘桓了好几圈,连说了几声“谢谢!谢谢!”
这时天已大黑,七彩重又飞到窗台上,大叫了三声,便朝着江桥的方向飞去。晓生和葛娅都清楚地听到七彩这三声大叫。在葛娅听来是“哈-哈-哈”,而晓生则感觉听到的是“哈-尔-滨”。
二人来不及争论七彩这三声的内容,便同时大声地对倒插门在屋的邢叔叔高喊:“七彩飞走了!七彩飞走了。”
喊了半天,屋里依然没有动静。晓生猛然想到七彩飞走了,七星会不会也跟着走啊?想到这儿,跟葛娅说了句“回去看看七星。”拉着葛娅就往家里跑。
回到家,见姥姥正在收拾碗筷,便问:“七星呢?”
“刚才还跟我耍贱呢,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要不这碗早收拾完了。”姥姥一边刷碗一边说。晓生和葛娅在屋里和院里都找了一遍,也不见七星的踪影。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二人颓丧地坐在院子里地上,嘴里都在念叨着:“七星也走了,七星也走了。”
猛地,晓生一跳老高,冲出院子,穿过那爷爷家前院,来到后墙头,纵身一跃,居然一下子就蹿上那个平时需要垫好几块砖头才能够着的墙,然后骑上墙头,挪腿,转身,跳下,忘记了墙高,忘记了黑暗。
刚一落地,便看见黑暗中,大约是地道口位置有二个蓝色光点,晓生马上断定那是七星。
七星肯定也是感知到了晓生过来,好像有一个要迎上来的动作,但马上又停止了,眼晴闪烁着,“喵-喵-喵”地叫了几声,然后猛然转身,“嗖”地一下,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晓生怔在那里,耳边回响着七星刚才的最后几声叫声,好像感知到了七星的不舍,顿时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哭了一会儿,晓生顺着街路,从外院绕了回来。回到自家院门口,见姥姥和葛娅都在门口焦急地张望,就赶紧擦干眼泪,小跑着回到屋里。
姥姥和葛娅也随晓生进了屋,葛娅忍不住问:“哥你哭了?看见七星了吗?”晓生强忍眼泪“嗯”了一声。
姥姥这时过来,安慰两个孩子说:“七星、七彩一看就是有灵性的,留是留不住的,到时候肯定是要走的。”说完,眼角也有些湿润。
第二天一早,晓生和葛娅就径直来到邢叔叔家,都希望七彩能够像以前一样还能自己飞回来。
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仍然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奇迹果然未发生。邢叔叔正在院里劈拌子,好像劈了有一会儿了。
葛娅开口就问:“七彩回没回来?”边说边朝院子以及屋里张望。
邢叔叔往手上吹了口唾沫,抡起大斧头,把一个圆木墩一劈为二,又把劈开的二块劈成四块,这才放下斧头,缓缓地说:“别找了,不会回来了。”“那你昨天为什么关门不出来?”“出来他就不走了?傻丫头。”“那你出来,把他关到屋里,他不就走不了。”“傻丫头,你长大了,也得走。”邢叔叔和葛娅一问一答地说着。然后邢叔叔又立好一个圆木墩,劈了下去。
晓生和葛娅又回到家,知道七星也肯定不会回来。虽然心里知道,但还是不自觉地在院里、屋里看了一圈,才死心。
两个孩子像丢了魂儿似的,一连几天没有精神头。就连盼望了好久的那出好戏上演,也没有让他俩高兴起来。
那出好戏的剧情和他俩预料的差不多。
天冷了,家家户户就都不在院里点煤球炉子做饭,又都开始点起自家屋里的炉灶,一来做饭,二来取暖。
小芹她妈家的烟囱由于塞上了四只球鞋,烟出不去,都倒回炉子,弄得满屋、小芹她妈满脸都是烟,鼻涕一把泪一把。一连几天,才想起上房去打烟囱。晓生和葛娅看见小芹费力地从烟囱中勾出一只只“黑”球鞋,小芹她妈接过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地拿进屋。这多少让晓生和葛娅感到有些不过瘾。
葛娅她妈不辞而别,扔下蹒跚学步的女儿。留下一封信,说是要寻找新生活。同时失踪的还有她家那个拉胡琴的邻居。这件事在院里引起了很大震动,人们好奇地议论了好几天,因为,这院子已经好久没有发生大事情了。
葛娅并没有大惊小怪,更没有哭哭啼啼,甚至回家安慰安慰她爸都是姥姥逼着她才勉强去的,晓生也去了。姥姥还担心葛娅她爸有什么想不开,所以时不时让葛娅回家看看,葛娅也是一脸的不情愿。
其实姥姥的担心是多余的。没多久,葛娅她爸就又带回个女的,一起过上了。结没结婚不知道,反正没有听说举行婚礼。
接下来的日子,晓生还是有机会就到秘道里探寻探寻,有时候白天看没人也下去。直到有一次傍晚晓生刚从地道上来,关好洞门刚把那块墙砖放好,迎面碰到了大猴子,大猴子很奇怪,问晓生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的,晓生急中生智,忙说自己刚才在碾子后面逮蛐蛐,大猴子不是很相信,到碾子周围转了几圈,但没有发现什么。
虽然内心十分渴望,但晓生知道,秘道暂时不能下了。
晓生当然记得,这个秘道还是七星带着找到的。一想到七星,还有七彩,晓生就心里难受。
天也黑了,冬天也到了。
晓生十分思念七星和七彩,同时也怀念那个在马家花园带回她们、已经逝去的春天。
晓生盼望春天的到来。
后来,晓生在《哈尔滨四季公园》的设计中,特别增加了一处展现哈尔滨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园区,命名为“逝去的岁月”。那里有那个时代最难忘的印记:震耳欲聋的口号、铺天盖地的大字报……还有灰蒙蒙的天和那个被戏称为“四个大冰棍”的红塔,官方名字叫“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纪念塔”。
过了最冷的三九天,按农历节气来算,就到了一年的最后一个节气:大寒。下一个节气立春,是农历新年的第一个节气。
来源:另存哈尔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