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洗衣机的轰鸣声吞掉了最后半拍和弦。我蹲在排水管旁,看泡沫裹着断发打着旋消失,突然想起那把卖了十年的电吉他。琴颈的包浆应该早就褪成灰白色,像小区围墙上剥落的涂料。
《哑光生活》
洗衣机的轰鸣声吞掉了最后半拍和弦。我蹲在排水管旁,看泡沫裹着断发打着旋消失,突然想起那把卖了十年的电吉他。琴颈的包浆应该早就褪成灰白色,像小区围墙上剥落的涂料。
超市特价区的灯光总是太亮。我数着促销鸡蛋时,手背上的烫伤疤痕硌着塑料袋提手——那是咖啡馆拉花缸留下的印记,现在盛着打折的带鱼段。冰柜冷气扑在脸上,恍惚又看见蒸汽里浮动的郁金香拉花,奶泡消散得比青春还快。
妻子把油画刀插进奶粉罐。刮刀边缘结着半干的白漆,和奶粉凝块搅在一起。她总说调色板上的钴蓝比天空纯粹,可最近常盯着晾衣杆发呆,看蓝格子床单在风里扑棱,像块被钉住的画布。
修鞋摊的老头认得所有被生活磨破的鞋底。他钉鞋跟时,铁锤砸在皮料上的闷响,和当年琴行老板钉包装箱的节奏莫名相似。不同的是现在鞋掌下要垫三毫米胶皮,才能撑起奶粉钱和房贷的落差。
夜班公交载着打瞌睡的打工族。车窗结满霜花,我用指甲划出五线谱的刻痕。玻璃震颤的频率竟暗合降E调,直到融化的冰水模糊了所有痕迹。后排婴儿突然啼哭,年轻的父亲笨拙摇晃着奶瓶,月光从保温套裂缝漏出来,在奶液表面晃出细小的银色涟漪。
来源:影视故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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