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剧中有住在光字片,几代人挤在两间土坯房中,父亲为给家里腾地方,生生冻死在外面的肖国庆一家;
文|心语
早在一百年前,鲁迅先生就在《小杂感》中写道:“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这句话用在《人世间》这部跨越50年的人物群像剧中同样适用。
剧中有住在光字片,几代人挤在两间土坯房中,父亲为给家里腾地方,生生冻死在外面的肖国庆一家;
有老实巴交、憨厚朴实,却为了给姐姐搭个容身之所,和邻居大打出手的孙赶超夫妇;
这是悲!
而与此同时,在同一个维度,还有靠巧取豪夺、贪赃枉法,在改 开中迅速富起来、拥有上亿身家的骆士宾和曾珊;
更有始终抓住”机会“,每一步都算计到位,活成周秉义和郝冬梅夫妇反面教材的姚立松和董卫红。夫妻俩一个圆滑贪婪,一个麻木冷漠,虽共同生活在500平的别墅里,却同床异梦、相互戒备。
这在世俗意义上,应该算是欢。
但鲁迅先生紧接着说“生活中哪有什么感同身受,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是啊,我们看到的悲,或许不是真正的“悲”。
就像赶超和国庆,虽然半生蹉跎,但在晚年都迎来了命运的转机。他们的一生虽然承受了太多的苦难,但活得踏实、活得纯粹,也活得坦坦荡荡。
同样,我们看到的欢,也不一定是真正的'欢“。
骆士宾被周秉昆失手打死,说起来是无意为之,但何尝不是对骆士宾狂妄无耻、道德败坏的报应。
曾珊也因偷税漏税、转移资产,而被扣在了机场,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人世间》剧尾,身患癌症晚期的周秉义,和妻子郝冬梅重游当年的建设兵团,遇到了老战友、已经退休的姚立松。
因为中 央反腐力度的加大,已经”软着陆“的姚立松却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清算到自己头上。
他的妻子董卫红和儿子已经去了国外,只剩下他留在国内苟延残喘、垂死挣扎。
还是那句老话,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所以,无须大喜,亦无须大悲。
让我们一起走近《人世间》,看一看住着500平米别墅的董卫红,她”人间清醒'背后的寂寥,或许能从中获取一些生命的真谛,那么我的这篇文章便有了一点意义。
董卫红是个南方姑娘,她当年因为“上山下乡”的政策,不得不去了偏远且寒冷的东北农村“插队”。
和郝冬梅不一样的是,她不情不愿、无根无基。
冬梅去插队,有一个重要原因,作为“黑 五类”,她可以逃避诸多的斗争和批判;
并且她身边还有“根红苗正”的周秉义保驾护航。
此时的秉义已经是建设兵团的宣传干事了,有一定的话语权,能够为冬梅屏蔽外界的一切纷扰。
正是因为有郝冬梅和周秉义这样的“珠玉在前',让董卫红看到了逆天改命的契机,她通过周秉义,结识了秉义的上司——建设兵团宣传科科长姚立松。
姚立松中年丧偶,身边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儿子。
19岁的董卫红,非常清醒地知道,自己唯一的资本就是年轻和漂亮。
她身上有独属于南方姑娘的温柔可人,而这正好能激起一个成年男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两个人也不知谁先主动的,或者是”一拍即合",很快冬梅和秉义便收到了他们的“新婚'邀帖。
一天,董卫红到兵团找姚立松,恰好姚立松不在,秉义出于关心老领导,也为董卫红负责的目的,试探地问道:
小董,如果老姚如你所愿把你调回城里,你会不会甩了他?
董卫红并没有因为秉义的直接而生气,她抬起满脸冻疮却依旧清丽的脸庞,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顾不上想这么多。
但我很清楚,我必须离开这里,我受不了这里的冷。
我和你和冬梅姐不一样,我是南方人,我要不走,真会冻死在这里的。
秉义为董卫红的坦率而震惊。他本来对董卫红这样靠身体”逃回“城里的女孩没有好感,但听到董卫红这么说,无来由的生出了理解和怜惜。
这就是董卫红的高明之处,她看似懵懂无知,实则心思深沉老辣。
那些有家室却心术不正的知青头目,利用手中权力不知欺骗和侵害了多少女孩。
姚立松和那些人比,已经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起码他是真心实意要娶董卫红的,也是真得很疼她的。
周秉义也曾反问过姚立松,就不怕董卫红”过河拆桥“?
姚立松是这样回答的:
这个小董为什么要嫁给我,是因为爱上我了?
当然不是!
爱情不是男女关系的归宿,男女关系的最终归宿是婚姻。
爱情可以不顾一切,但婚姻不行!
我不怕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咱们可是军婚,想要离婚,必须要首先征得军人本人的同意。
这是婚姻法规定的。
姚立松这个人,精明圆滑、八面玲珑,无论在哪里都能把握住”先机“,在建设兵团是,在地方上也是。
他是那种典型的”机会主义“的践行者,到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
所以,在董卫红和姚立松这段”老夫少妻“的婚姻中,两个人是各取所需,一个想要找依靠、一个想要找温情,也算是棋逢对手、互不吃亏。
但像老姚这样的人,也是最没有底线的。
风往哪里吹,他就往哪里倒,他后来的腐化也是必然。这也是周秉义和他越走越疏远的原因。
一个是坚守原则、不忘初心的优秀 党 员,一个是左摇右摆、信仰崩塌的投机分子,两个人必定会分道扬镳。
二十年后,秉义和冬梅受姚立松董卫红夫妇邀请,去建设兵团追忆青春,期间一脸落寞的董卫红,对着冬梅说得那些话,更加证实了这对”各怀鬼胎‘的夫妻,早已形同陌路。
曾经在姚立松眼中娇俏可人、温柔似水的董卫红,却在年华老去后,成了他嘴中的“僵尸”。
看着冬梅和秉义一如从前般恩爱,怅然若失的董卫红拉起冬梅的手,说起了“私房话”:
冬梅姐,我真羡慕你们。还能像新婚夫妇般恩爱。
你们还遗憾没有孩子,可要我说,有孩子又能怎样,孩子要是不听话,你只会更生气。
我跟老姚,早就各睡各屋了。
人家连碰都不肯碰我了,说我像僵尸一样,没意思。
原来,他别说分床睡,就是分被窝睡不行。
可现在,他连看我一眼都觉得烦。
老姚外面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有年轻漂亮的,他哪里还看得上我这半老徐娘。
我现在是老公老公不疼,孩子孩子不亲,活成了孤家寡人。
也就住的房子还行,到时候你去了深圳,去我们家玩。
五百多平的大别墅,宽敞得嘞!
这就是有得必有失。
董卫红的“有得必有失”,不仅是现在被称为“僵尸'的失去,和住大别墅的得到;
更是当年为了离开大东北,用年轻的身体迎合一个中年男子喜好的失去;是她一生都没有体验过”真爱“的懊恼、是二十多年沦为”圈养金丝雀“的叹息。
董卫红的一生看似风光富贵,实则却活成了无爱、无性、无聊、无情的孤家寡人。
姚立松的风流韵事,秉义不仅听说过,还亲眼目睹过。
秉义去深圳出差,当然要去和曾是战友也是师长的姚立松见面叙旧。
此时的姚立松已经是某国企的董事长了,借着改开的野蛮生长,姚立松开始大肆敛财为所欲为。
他不仅当着秉义的面和情人打情骂哨,甚至还要为秉义安排一个。
秉义和冬梅的感情他是知道的,秉义的为人他也是了解的,可姚立松却还想着拖秉义下水,可见此时的他,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大 贪 官。
那一刻,带给秉义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他不知道当年在兵团也称得上勤勤恳恳的姚立松,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腐化地这么快、这么彻底。
自己谨小慎微、辛辛苦苦工作,只为让 党 在人民群众心目中形象高大起来,却哪里抵得过像姚立松这样的贪官污吏所产生的负面影响。
想到这些,秉义就忍不住郁郁寡欢、想骂娘。
冬梅对于姚立松的变化,也很吃惊,作为女人,她替董卫红感到委屈和不值。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董卫红当年选的路,再难受也要走下去。
更何况在姚立松的“圈养'下,她早已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只能像藤蔓一样,就算再恶心也要傍着姚立松这棵大树活下去。
莫言先生说过:‘年轻的时候,爱上什么都不为过;成熟的时候,放弃什么也都不是错。
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那个和自己灵魂相近的人,最后发现,唯一契合的只有自己。”
董卫红选择了一条看似“好走”的路,却把自己活成了“孤种”,她一生都没有找到那个和自己灵魂相近的人,最后连自己都迷失了。
她向冬梅显摆什么大房子、什么名贵服饰、名牌包包,不过是想用物质的富足去替代情感的匮乏,但人之所以是情感动物,是因为需要爱和被爱来滋养的。
董卫红话说得漫不经心,却依然难言她内心的寂寥。
这个娇嫩的“人间富贵花”,终究还是因为没有爱的滋润,而日渐枯败了。
所以说,人生悲喜交加。与其指望别人,不如接纳自己。
任何时候,都要有驾驭自己的能力,懂得悲喜自渡,也就能抵达人生的彼岸了。
来源:黎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