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期节目我们说到，汤若望深受顺治皇帝信任，直接掌管钦天监，这可以说是传教士当中混的相当好的了，但非常可惜的是，顺治是个很短命的皇帝，顺治一死，汤若望就被弹劾了，这是咋回事儿呢？

你好，这里是《小谦聊好书》第二季，今天我们继续聊孙立天的《康熙的红票》。

上期节目我们说到，汤若望深受顺治皇帝信任，直接掌管钦天监，这可以说是传教士当中混的相当好的了，但非常可惜的是，顺治是个很短命的皇帝，顺治一死，汤若望就被弹劾了，这是咋回事儿呢？

其实这次弹劾汤若望的很多罪名都是子虚乌有，最后真的定罪是因为汤若望把顺治最爱的董鄂妃为他生的儿子的埋葬地的风水算错了，而就在这件事发生后不到三年顺治就驾崩了，所以最后结案的时候就说汤若望以及钦天监内一帮汉官是有意错选埋葬风水，判决凌迟处死。巧合的是，结案不久，北京发生了一场地震，当时人认为这是案中有冤情之故。顺治皇帝的母亲孝庄太皇太后直接出面干预，汤若望被赦免死罪。不过，其他汉官没有被赦免，只是没有凌迟，5月被处斩了。

这次弹劾汤若望的是一个叫杨光先的大臣，杨光先弹劾汤若望，不是因为他传播的天主教，而是汤若望作为钦天监监正，根据自己的观测改了天宫图，这就对精通紫微斗数的杨光先产生了巨大影响，杨光先趁此机会将这件事上升到破坏中国传统的高度，想以此得到北京士人的支持，结果最后支持他的不是这些北京士人，反倒是满人上层。他弹劾汤若望的奏本上呈礼部之后，礼部竟然直接把奏本递交给当时大清的最高权力部门议政王大臣会议，这个机构主要由八旗各旗的旗主和军队中的满蒙高官组成，平时处理的都是军务大事，可这一次却对这个案子感兴趣，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钦天监不但负责观测天象，还负责解释。牵扯到对天象的解释，就一下和中国传统的测算、占卜、风水理论有了关系，汤若望也确实通过对占算的解释保住了明朝的宫殿，让我们今天还能看到故宫，后来他更是结合天象观测和中式占卜劝谏顺治不要沉溺女色，还用算命来传教，最厉害的是有一次直接算准了五世达赖喇嘛到北京的具体日期，让达赖自己都极为惊讶。在满蒙官员眼里，像汤若望这样可以通过对天象的解释影响皇帝决策的人是很危险的，更不要说他还精通汉语，他不就是跟汉官一伙的吗？

这也就是为什么最后汤若望被赦免死罪了，但是牵扯其中的汉官全被杀了。

这场历狱表面上是中西之争，实际上是满汉之争，这让传教士意识到，他们要想在华传教，首要的不是结交汉人士大夫，而是满人权贵。
汤若望在这场历狱结束的次年就去世了，但传教士显然不会忘记这件事，所以一个叫南怀仁的传教士在这场历狱结束后，就一直在精心准备复仇。他蛰伏了三年半，终于找到了机会，然后他直接弹劾杨光先和他的钦天监发布的第二年日历有很多错误，被康熙绕过礼部，直接转给了议政王大臣会议，康熙这么做的目的是想挖出支持杨光先背后的鳌拜势力，只不过会议最后并没有把这件事联系到鳌拜那里，只是要求刑部进一步调查，严惩杨光先，康熙并没有同意，只是把杨光先革职了，虽说最后没有达到目的，但这个参劾案对康熙意义重大，这是他独立处理的第一个朝堂案例。他在向满朝文武展示自己已经能够乾纲独断，处理朝政了。更妙的是这个案子涉及的天文观测结果完全可以预测，不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故，而且天文观测的结果是客观的，也不会产生无休止的朝廷争论，这样一来事件容易把控。康熙也凭借这件事让满朝文武见识了自己的执政能力。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南怀仁参劾前两个月，康熙就组建了一队年轻人入宫，表面上说是要陪他练摔跤，但实际上这些人是康熙准备将来擒拿鳌拜的。

说到这儿，你有没有觉得南怀仁这次反击太顺利了，毕竟他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传教士，怎么弹劾杨光先就那么管用呢？不用说相信你也能猜到，杨光先的背后是鳌拜这些满足权贵，那南怀仁的背后是谁呢？当然是康熙皇帝！而且我刚才说了，南怀仁参劾汤若望前两个月，康熙就已经开始为收拾鳌拜做准备了，这是巧合吗？当然不是！

接下来康熙智擒鳌拜的故事我就不讲了，我要提醒你的是，鳌拜被擒之后历狱马上翻案，汤若望也恢复了名誉，康熙甚至亲自为汤若望写了墓志铭。这很明显就是康熙对传教士之前参与铲除鳌拜的报答。

那么，传教士为什么能得到康熙的信任呢？一方面是他们跟佟家关系密切，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汤若望在顺治皇帝感染天花后，提出由玄烨继承皇位，原因就是玄烨已经得过天花，并且恢复过来，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再被传染。我们不知道顺治后来选择玄烨作为他的继承人有多少是因为汤若望的这个建议，但是对于康熙而言，显然他不可能忽略汤若望当初为他说的这些话。那汤若望当时为什么要建议顺治立玄烨为太子呢？除了玄烨得过天花之外，他就没有别的考虑吗？我想是有的。这个时候的汤若望已经是政治上的老手，他完全清楚这个时候皇嗣的选立其实就是一场政治赌博，既然是赌博，那肯定就有风险，那为什么他推举玄烨呢？其实很简单，玄烨的母家是佟家，玄烨成为皇帝，对于传教士而言肯定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一来，传教士凭借和佟家的关系，再加上对康熙登上皇位有功，自然而然就会获得康熙的信任，后来安文思和利类思远离了朝堂，但是南怀仁却成为了康熙的老师，教他学习数学，还在钦天监任职。其实他何尝不想远离政治，只是他明白，他留下侍奉康熙对整个传教事业更有利。事实上，南怀仁的博学确实给康熙帮了大忙，他不但精通天文观测，还是一个机械设计和制造方面的工程专家。康熙1671年要重修他母亲的陵墓，上好的石料很重，没法运过卢沟桥，当时的难点是，如果用很多马同时拉石料，马蹄同时用力会引起共震，再加上石料重量，可能把桥给毁了。朝廷工部没有办法，上书康熙。康熙派南怀仁去解决。南怀仁设计出了同时拉动的绞盘，通过多处人力共同转动来牵引石料，这样解决了可能产生的共震问题。

后来三藩之乱爆发，清朝的大炮辎重，无法进入浙江、福建等南方山地，也很难发挥作用，又是南怀仁在短时间内对大炮制作以及运送方面做出了革新。他造出了小巧的大炮，还在大炮下安装了一组轮子，这一武器革新为平定三藩之乱发挥了关键作用。据记载，康熙朝大小炮共造了905门，其中超过一半都是南怀仁造的。鸦片战争后，入华的欧洲人发现南怀仁造的大炮做工精致，图案雕刻有文物价值。八国联军侵华时，欧洲国家专门找到已经废弃的南怀仁大炮，把他们运回欧洲当文物。现在在罗马、柏林、伦敦、维也纳和布达佩斯等地博物馆都有专门收藏南怀仁造的大炮，他的名字就刻在炮身上。

南怀仁还在北京制造出了世界最早的四轮蒸汽推动的可以控制方向的汽车，车身动力来自于车身中间架起的一个炭盆烧出的蒸汽，而且还把制作过程写成了书在1687年出版了，要知道，牛顿1688年才提出蒸汽车的构想，而且只是构想而已。

南怀仁除了教授康熙具体的知识以外，还给康熙普及了欧亚地理知识，特别是俄罗斯在欧亚大陆上的角色。康熙平定三藩后，首要目标是平定西北和北面还没有归顺的蒙古部落。解决蒙古问题，就要处理和俄罗斯的关系。南怀仁告诉康熙，当时俄罗斯正在西线与奥斯曼土耳其作战，让康熙明白俄罗斯也无意在东线与清朝为敌。这为康熙最后制定与俄罗斯和谈来解决蒙古问题的战略决策提供了关键信息。那么，传教士在清朝和俄国签订的《尼布楚条约》中到底做出了哪些贡献呢？这就是我们下期节目要聊的内容。

以上就是本期节目的全部内容，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启发，下期节目我们接着聊。

本期书单：

1.《康熙的红票》，孙立天著；

2.《失去的三百年》，郭建龙著.

撰稿：小谦

讲述：小谦

来源：小谦wri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