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只因我有个好面子的宰相爹,他一听说隔壁尚书两个女儿都参选了,非把我也塞到名单上,全然不管从小被放养长大的我,不会轻歌曼舞,也不会谈词作赋。
《看上妃子》
死对头看上了皇帝的妃子,计划趁着中秋夜宴进宫抢人。
为了不让他酿成大错,我给他下了二两蒙汗药和一两软骨散。
当我作为秀女进宫觐见的时候,死对头从天而降。
此时我才知道,她要抢的皇帝妃子不是别人,而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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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后妃选秀两年一小选、四年一大选,这次我也在秀女的名单上。
只因我有个好面子的宰相爹,他一听说隔壁尚书两个女儿都参选了,非把我也塞到名单上,全然不管从小被放养长大的我,不会轻歌曼舞,也不会谈词作赋。
我要参加选秀的消息传出后,京城里的贵女都在笑话我不自量力。
「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枪的粗鲁女子,怎么可能伺候得了陛下,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她们笑话我,我并不生气,因为我知道这是实话。
我爹虽然是个文官,但却有个行军打仗的梦想,自己实现不了就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这一辈,于是他把我三个哥哥送到了前线,就连我也被顺带送去兵营练武。
所以我从小只会学武,遇到问题最先想到的也是以力服人,我有自知之明,我可太不合适进宫当笼中雀了。
为了逃避选秀,我想了很多办法跟我爹对抗。
我想搞臭宰相千金这个名声,就偷了包子铺两个刚出炉的大肉包,打瘸了刘瘸子的另一条好腿,生怕不够劲,还顺便烧了我爹闲置的一间院子。
难得等到有人来说我的坏话,可才刚说了两句就被人请去喝茶。
我爹这个在朝堂上能言善辩的本领用到生活里,轻描淡写就把我的罪行都美化了。
弄巧成拙我还成了分肉包给穷人、给瘸子治腿的善良大小姐,我爹给我下最后通牒,「乖乖听话进宫选秀,这是你这个宰相府千金该做的。」
「还有半点转圜之地吗?」
「没有。」我爹斩钉截铁,「反正你迟早是要嫁人的,如今能进宫选秀是个大好际遇,别给为父丢人。」
他以为我会就此认命,可我却从他的话里听到了另一种解法,只要我能在选秀前找人定亲,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放眼整个京城,我唯一接触过的适龄男子只有死对头谢恒,所以我半夜翻进了他的房间,用刀架在他脖子上,「跟我成亲。」
「陆苏苏你真是疯了,深更半夜闯入我房里让我跟你成亲?」谢恒用枕头砸我脑袋,「赶紧滚出我家。」
「事成之后我给你银子就好了,又不是让你真的娶我。」
谢恒点起床边的灯,用手里的灯笼指我,「既然你不是要真心嫁我,为何要让我娶你。」
「不过就是演场戏罢了,只要我不用进宫选秀,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你是觉得我们将军府有多穷,需要你们宰相府来接济。」
谢恒欲言又止,用灯笼把我硬生生赶了出去。
原以为我可以趁夜黑风高回家收拾好东西就溜回军营,没承想刚翻进围墙就被我爹抓个正着,他愣是绑了我十天,等到选秀当日才把我从凳子上放下来。
我要打晕家丁逃走,他却早早就收走了我心爱的宝剑,「要么去,要么我就把你的剑融了。」
好好好,搞这套。
「我去还不行吗。」
我乖乖坐着让丫鬟梳妆打扮,换上有些拖尾的长裙,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踏出府门,还没上马车我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谢恒真是疯了,竟然要趁今晚中秋宫宴闯宫门抢皇帝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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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是赵括发出来的,他跟我二哥,跟谢恒都是关系密切的好友,他说的话自然是不会有错。
于是我仔细盘了一番宫里哪位才有可能是谢恒的心上人,虽然我一向与谢恒不和,他前几天又拒绝帮我,但我还得看在我二哥面子上阻止谢恒去犯蠢。
我掀开马车帘子,发觉差不多到东街的时候就腾空飞出,一路踏着屋檐飞到了谢恒家里。
「谢恒!」
他见我来时表情有些诧异,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为了抓紧时间赶回去参加选秀,我把随身携带着的二两蒙汗药和一两软骨散一起撒到他脸上。
谢恒闭眼前只说了一个字,「你……」
他虽然是练过武功,但也只会简单的几招,完全招架不住这些猛药的攻击,才一瞬就晕倒在地。
「你就好好在这里歇着冷静冷静,其他的我可不管你了。」
我懒得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而是抓紧时间钻进入宫的马车里,丫鬟春桃看着我有些后怕,「我还以为小姐您不回来了。」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只可惜了我那三两上好的药。
春桃是刚到我身边当丫鬟的,她不了解我的脾气,在临入宫门前还在傻乐,「若是小姐入宫当了娘娘,那是多么光彩的事情啊。」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我不会入选的。」
连我爹都说我这资质不够格入皇家,也就只有春桃才会天真觉得我能入选。
今日是中秋宫宴,也是诸位秀女进宫拜见的日子,我刚回京城几个月,对于满院的秀女并不熟悉,只有那几个经常带头笑话我粗鲁的略知一二,尤其是其中领头的薛雅仪。
薛雅仪就是尚书家二位千金之一,娇生惯养的她看不起从兵营回来的我,每次看见都会暗戳戳说我坏话,后来有一次我实在没忍住揍了她一顿,从此我跟她们这群人就算结下了仇。
「你还真敢来?」
薛雅仪穿着跟我一样的秀女制服,迈步的动作尽显跋扈,「是想用你这一身粗鲁的力气来伺候人吗,真是笑死人了。」
我不慌不忙跟她们对峙,「快去给薛小姐请个大夫来,她要笑死了。」
在她气急败坏的时候,我压低声音问薛雅仪,「是上次打得不够疼吗,要不找个机会再来一次?」
薛雅仪自然后退了一步,「粗鄙!无理!」
我也只是口头上威胁一下薛雅仪,无论如何我是不敢在皇宫里动手,不然不用我爹出手,我已经被当成刺客大卸八块了。
「各位姑娘请这边走,奴婢带你们到席位上落座。」
跟着带路的嬷嬷行走,一路上我见到了不少外头没有的华丽装束,在未到达宫殿之前,我就听到身后同为秀女的人在聊天,「听说今日便要公布选秀结果。」
「不是还没到选秀的日子吗?」
「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太后娘娘说中秋是个大好的日子,不如好事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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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我一定不会入选,所以我安心在宴席上敞开肚皮吃,也无心管顾殿上那几位贵人说的文绉绉的话,直到太后突然一声,「哪位是陆相的千金?」
临学了几天的礼仪全都用上,我放下筷子上前扑通一跪,「臣女陆苏苏参见皇上、皇后、太后娘娘。」
「不错,容貌端正,含章秀出,倒是个不错的姑娘。」太后转头问沉默的皇帝,「你觉得呢。」
这一声让我瞬间毛骨悚立,什么意思?
谁都能听得出来太后有意要选我入宫,我看到远方的我爹脸上挂着一抹微笑,我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从我开头,他们又叫了几个秀女上前觐见,都是问了差不多类似的问题。
有了要被关进宫里的征兆后,我一口东西也再吃不下去,而是满心都想着要怎么越过重重护卫逃出宫闱,脑海里一直在盘算不会被乱刀砍死的逃跑路线。
皇宫里为了防止刺客,每一扇宫门都有几层侍卫把守,就连这一场宫宴也有禁军在到处巡逻,我一直闷声等着契机,直到皇后提议带着秀女们到御花园赏月,我才终于有了离席的机会。
「真不明白太后娘娘怎么会看中这样一个粗鲁的女子,我拿她这样子,定是连书都没读过。」
薛雅仪还在跟同伴小声说我的坏话,她以为自己压低了音量,可我从小就练熟了听风辨位的本事,听力比普通人要好许多,她的每一个吐息我都听在耳朵里。
还笑话我没有读过书,虽然我从小养在军营,但我爹可是特地安排了教书先生跟在我身边,她们读过的书我一点也没有缺的。
我本来捡了个石子,准备对准薛雅仪后腰砸过去的。
可是我还没动手,就听到一阵风被割裂的声音传来,根据动向分析至少有两个人。
当皇后带着我们看完月亮赏完花,吩咐我们自由到御花园逛逛的时候,我在假山外听到有人运用轻功踏屋檐的声音,然后我就看到熟悉的影子从天而降。
是谢恒,身后还有一个没降落好摔在地上的赵括。
赵括扶着腰缓缓爬起来,「你小子也不知道接着我点,疼死我了。」
谢恒没搭理赵括的埋怨,只是认真看着我,「陆苏苏,跟我走。」
谢恒要上手抓我,被我反手推开,「你不是晕了吗?为什么又跑进来了,你到底看上哪位娘娘了这么不怕死。」
赵括说他给谢恒灌了很多药才把他弄醒,而对于我的问题,谢恒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再次伸手拉我,「跟我离开这里,你不许进后宫当嫔妃。」
「皇宫里都是护卫,外面还有我爹安排的人,我怎么跑?」
「放心吧,外面的人我安排好了,给你们找了一条安全的逃跑路线。」
看着谢恒坚定的目光,我反应过来了。
「该不会你要抢走的皇帝妃子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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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谢恒相识于三岁那年,他跟我的状况完全相反,我是家中有个梦想征战沙场的文官爹,他的武将爹则是整天想着才华横溢、万古流芳。
于是我被逼着练武,他就被逼着从文。
我跟谢恒从小就不对付,两边爹在朝廷上针锋相对,我们也经常因为小事就大打出手。
十岁之前,谢恒仗着身量比我大的优势总是欺负我,有时我藏着舍不得吃的馅饼,一出门就被他抢走吃去,他还总因为我二哥的关系横穿宰相府,在我家欺负我也是常有的事。
后来我对武术越练越精,在从兵营回来的一个初夏,我跟着二哥一起去见识曲水流觞,宴上我将槐树错认成桑树,谢恒就毫不顾忌笑话起我。
我还记得那时谢恒笑话我说,「愚笨之资,连槐树桑树都分不清楚,智商堪忧。」
谢恒以为我还跟小时候一样可以随便欺负,却不知道我直接把随身携带的软剑抽出,虽未开刃但也把他打得皮开肉绽,三天下不来床。
因为这件事情,我跟谢恒关系更恶劣了一点,我爹跟他爹也大吵了一架。
一个说:「我家阿恒只是个书生,你家那野蛮丫头把他打成这样,我要告到陛下那里去!」
另一个嗤之以鼻,「身为男子却手无缚鸡之力,可笑可笑,你尽管去告,丢的肯定是你们将军府的人,陛下只会夸我家苏苏巾帼不让须眉。」
我二哥因为此事数落我,怪我揍了他们京城三杰之一,为了能在军营里多一点米饭吃,我顺着二哥的意思翻到谢恒房里道歉。
说是道歉,但是看到他那张脸我又忍不住揍了一顿,等我爬到屋檐上时还听见他爹气愤的声音。
「阿恒你怎么又多了几道伤?!怎么更严重了,是不是那个丫头又来了!」
我以为谢恒会趁机告我一状,可他却用微弱的嗓音说与我无关。
当时我只以为这是谢恒讨好我的手段,毕竟我身边为了不挨我揍奋力讨好的人太多了,所以后来每次回京,谢恒守在城门给我送糕点送衣裳,我都当做是他的示好。
直到现在我还这么以为,然后一直被我当做死对头的谢恒就当头给了我一拳,「笨。」
「要不是现在还在禁军巡逻范围里,我一定揍你。」
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顺着谢恒和赵括带领的路线往外跑,确实按照他们一开始说的一样,别的地方都是禁军,但他们带我行走的路线里却一路畅通。
刚要踏出最后一道宫门,我突然反应过来。
我一手抓住左边谢恒的袖子,一手扣住右边赵括的脖颈,「不对啊,我逃出去了那不是杀头重罪吗?你们要害我?」
谢恒摇头,「不是。」
我收紧手上的力度,差点把赵括掐死,松开后再次发现问题,「那我爹怎么办,他不会因为我被抄家吧。」
「回头发现你不见了,大家都知道你只是跟我私奔了而已,皇宫里丢了个秀女不打紧,不会影响到当朝宰相和镇国大将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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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我跟你私奔?谢恒你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吧。」
谢恒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我絮絮叨叨问了一堆问题,就连话密的赵括也憋着一声不发,只埋头拉我飞檐走壁,穿过条条长街横冲直行。
直到拖着我从皇宫撤离到东市院子里的时候,我才再次开口问他们俩半夜来皇宫把我带走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然后赵括就看着我无奈摇摇头,「苏苏你武术超群,但是这方面真是太笨了。」
「我先回去处理禁军的事情,你们俩该干嘛就干嘛去,马车已经安排在后门了,这是假的路引你们拿着。」
赵括塞了两份路引给我,上面是两个虚构的名字和身份,还没等说个清楚他就离开了这里。
寂静的夜空下,只剩下我跟谢恒两个人。
我这才发现也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认真看过谢恒了,他跟小时候一样白嫩好看,甚至比我那自诩京城第一美男的二哥还要好看许多。
「陆苏苏,上次你问我愿不愿意娶你,这次你能再问我一遍吗?」
我被谢恒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故作镇定反驳,「你已经说不愿意了,该不会是为了我的银子又动摇了吧?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来源:影视大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