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广通命金堂和小不拉角子挪开堵在耳屋的衣橱,向老二说耳屋里供着三仙的牌位,说什么也不让挪动衣橱,白沙蜜也撩开被子,拍着白生生的皮肉大叫着没法活了,金堂和小不拉角子看看队长广通,不知如何是好。
广通命金堂和小不拉角子挪开堵在耳屋的衣橱,向老二说耳屋里供着三仙的牌位,说什么也不让挪动衣橱,白沙蜜也撩开被子,拍着白生生的皮肉大叫着没法活了,金堂和小不拉角子看看队长广通,不知如何是好。
"挪!坚决地挪!"广通推开阻拦的向老二,和金堂一块挪开了衣橱。
一个小门露了出来。
广通走了进去。小屋里没有窗户,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屋里充斥着浓浓的霉味,老鼠见有人来,惊叫着钻进墙角的洞里。
"哧——"双喜划着了火柴,点上油灯,小屋里亮堂起来。
屋子里堆放着耕地用的犁铧,牲口的缰绳,打场用的筛子、扬锨,还有大车的一个胶皮轱辘,半桶柴油,刚扒出来的萝卜,还有十几斤棉花。
广通对金堂和小不拉子说,"这都是咱队上的,都带走!
"队长,这些可都是我的呀!"向老二说。
"你的?你偷来的!"广通说,"这油桶和棉花包上的字,是我亲手写上的,说你偷,还冤枉了你?"
小屋的西南角处,堆放着一堆破烂衣物,双喜上前一扒。
"何双喜!"向老二大叫一声。
"你叫什么?"广通严厉地问。
向老二颤抖着说,"我是说,一堆破烂,有什么看头!"
广通上前把那堆破烂三下两下扔到一边,一条装满东西多半人高的口袋赫然立在墙边,口袋上写着五个大字,平安屯六队。广通把手伸向口袋,掏出一把金灿灿的谷子。
"向老二,你这个盗贼!"广通说道,"金堂,你去大槐树下再叫几个人,把向老二和他偷的所有东西,一块送到大槐树下!"
人们看到向老二偷的生产队上的东西,一个个气愤填膺。
"开批斗会,戴高帽子,游街示众!这不要脸的东西!"
"把他赶出六队!咱队上本来就穷,有多少东西格住他偷啊!"
"游街示众?赶出六队?这都是轻的,他这个罪过,满能判刑入狱了!盗窃罪,破坏生产罪,栽赃诬陷罪,判他几年不成问题!"
何老大站在向老二面前,气得浑身发抖,"向老二,你……你……你太歹毒了!你拍着胸膛想一想,我,我们何家,哪里对不住你了?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跟何家过不去?你,你还有点良心吗?"何老大气愤难忍,狠狠给了向老二一个巴掌。向老二的儿子宝珠冲上来,把何老大推到一边,说道,"俺爹犯法,自有法律惩办,还轮不到你来动手!"
何双喜走上前来,对宝珠说道,"法律惩办?说得对!好主意!"双喜对广通说,"向老二犯法,应送派出所,公安局,人家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判,不足以平民愤,不惩办盗贼,俺也不愿意!还有,我怀疑谷种不是向老二一人作案,他六十多岁了,没有同伙帮忙,他怎么进的仓库?一百多斤的东西,他怎么扛到家,我强烈要求,查出向老二的作案同伙!"
广通想了想说,"水大漫不过桥,咱这只是生产队,咱还有大队,怎么也不能越过大队这一级。我看这样,咱们先把向老二及赃物交到大队,看大队怎么处理。大家放心,在平安屯,是容不得坏人横行霸道的!"
散会后,何家三兄弟聚在何老大家。
"咱村里这么多人,你说这个向老二,为什么单单陷害咱家?"何老三说。
"还不是咱爹那一辈留下的扣,向老二是个心狠手毒的人,就像王八一样,咬住人至死不松口!"何老大说,"咱家为缓和与他的关系,让了多少步?吃了多少亏?作了多大的努力?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可就捂不热他们的心!"
"就是这个向老二不是个东西,其实向老大和向老三,这些年跟咱们还是不错的。向老二跟老大老三弄的也挺拧,叽哩憋嘟的!"何老三说。
"为了利益,哥几个扯破了脸,但需要对外时,又联合一致起来。"何老大说,"我把话撂这你们等着看,过不了一个屁时,老大老二就得来找咱们为老二求情!"
一句话刚出口,院子里走来了白沙蜜和老大、老三。
刚一进屋,白沙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地磕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大兄弟呀,高抬贵手吧,开开恩吧,发发慈悲吧,千万别把老二送到监狱,他这么大岁数了,进去不就完了吗?没了他,俺的天不就蹋下来了吗?俺那日子可怎么过呀?傻宝珠到现在也没个媳妇,眼看着俺这个家不就完蛋了吗?三位兄弟,你们高抬贵手,饶他这一回,俺知道他的小命就攥在你们手里,发发慈悲,饶他一条狗命吧,你们的大恩大德,俺一辈子也忘不了,就是作牛作马,俺也要报答你们的恩情!"
双喜把白沙蜜从地上拉起来说道,"你找错人了,这不是咱们两家的事,向老二他犯的是国法,犯国法由国家来治罪,不是我们说说就能了事的。他偷的是队上的东西,犯的是盗窃罪,破坏农业生产罪,即使我们不追究他的栽赃陷害罪,别的罪他是免不了的。"
白沙蜜哭着说,"我知道他犯了法,可是到底是他招惹了你们。人家别人说了,要是有人保他,他就能减轻罪过。你说这个向老二,在村里把人都得罪遍了,一个人缘也没有,谁出来保他呀?三位兄弟,我知道你们心眼好,善良厚道,你们就帮帮我吧!"
向老大说,"是呀,三位兄弟,帮帮忙吧,只有麻烦你们了,咱总不能看着老二手铐脚镣地进监狱吧!求你们了!"
向老三说,"大哥,二哥,三兄弟,我知道俺二哥对你们多有得罪,做了许多对不起你们的事,他走到今天这步,也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但是,我还是希望看在我和大哥的面上,看在咱们老邻旧居的面上,帮帮我们!我知道,你们兄弟三人,为人厚道,在村里负责人那里有威望,在村里兄弟爷们儿中说话占地方,求三位出马,为我二哥求情,在村里接受什么处罚也行,千万别往派出所公安局送。我们也不叫你白累心,"老三转身对大哥和二嫂说,"你俩看这样行不行,为表示咱的诚意,咱把那块空地皮拿出来,那本来就是人家的,现在咱送回去,怎么样?"
向老大和白沙蜜没想到向老三提出这么个主意,两个对视了一下。
来源:运河船夫19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