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女主,上桌恋爱怎么了?

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01-02 12:00 2

摘要:她知书达理,富有才情,与尔康这对肉麻情侣,贡献了“还珠”系列里绝大部分的甜言蜜语;她总是顾全大局、牺牲小我,她理解小燕子冒充格格时的言不由衷,对阴谋败露的皇后施以宽恕,以德化怨。这些行为,定调了紫薇在观众心中的形象。

在古偶盛产大女主的今天,

书写势均力敌的爱情,

是否成为一种刻舟求剑?

如果说古偶里哪个女性人物被塑造得近乎完美,许多人会提名夏紫薇。

在观众视角里,紫薇的种种行为实在超绝“圣母”。

她知书达理,富有才情,与尔康这对肉麻情侣,贡献了“还珠”系列里绝大部分的甜言蜜语;她总是顾全大局、牺牲小我,她理解小燕子冒充格格时的言不由衷,对阴谋败露的皇后施以宽恕,以德化怨。这些行为,定调了紫薇在观众心中的形象。

《还珠格格》尔康与紫薇

随着“大女主”叙事成为荧幕主流,今天的古偶女主同样奉行一套完美人设:她们出身高贵,品性高洁,才貌双全。

然而谈恋爱依旧是古偶不可缺少的环节。为了在谈情说爱的同时体现“大女主”特质,创作者为古偶女主安排了搞事业、玩权谋、勇于智斗、爽快复仇等设定,以此匹配“双强”的爱情资源。

左《柳舟记》 右《度华年》

“女搞事业、男拼家世”成为新一代古偶CP的标配,由此产生的矛盾与割裂感也愈加明显。

一些人设完美的女主角,常被诟病说着全知视角的高大台词,又享受着来自男性爱情拯救的精准帮扶。大女主的爱情发展里,“女强男更强”的底层逻辑图穷匕见,鼓励女性先退步再进步的成长陷阱卷土重来。

《度华年》李蓉

而当新一代的观众重新打捞《还珠格格》、解读紫薇的成长路径和“紫康恋”爱情范本,发现外表柔弱的紫薇是当之无愧的大女主。

即便她与尔康爱得山盟海誓,也不曾动摇她的自我人格;她对尔康输出真挚、热烈,甚至让对方无力招架的情话,也不影响她精神内核的强大。

从这个20多年前拥有最强人设的古偶女主身上,或许能找到当下“大女主们”遗失的弧光。

“紫康恋”情比天高?

爱情之上

先有人格

紫薇与尔康之间“琼瑶式”的爱情宣言,放在任何时代,听起来都是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

纵使说着“山无棱天地合”的动人情话,紫薇也绝非深陷儿女情长的恋爱脑。

在这段爱情佳话中,紫薇所表现出的高自尊人格,才是成就“紫康恋”爱情高度的关键所在。

一开始,紫薇的格格身份被小燕子顶替,真假缘由无法公开,她借住在福伦府上,与尔康在日渐相处中暗生情愫。

但是,彼时的紫薇非常特殊,她表面上是普通百姓,实际上又是蒙尘的皇室血脉;尔康作为皇上的御前侍卫,其父在朝为官,其母又是宫中令妃的外戚,尔康的婚事自然要由皇上指婚。按照当时的状况,即便两人婚配,紫薇也只能为人妾室。

在两人发乎情、止乎礼的阶段,尔康始终是主动方。面对尔康的情不自禁与真情告白,紫薇在当时的境遇下保持高度的清醒与理智。紫薇清楚自己身份的特殊性,当尔康额娘找到紫薇,用“收做义女”这个以退为进的方式让紫薇知难而退时,紫薇立即选择离开福家。

紫薇曾明确表示“不做第二个夏雨荷”。夏雨荷为皇上进献了自己的一生,却只能落得身后空名,她存在的意义,变成了一个男性的情史、一个女儿的母亲。

在母亲的影响下,紫薇更加清楚,如果为了爱情做小伏低、甘愿成为别人的附庸,在让渡底线、为爱情委曲求全的那一刻,让渡的更是完整的自我人格。

她不能容忍母亲的悲剧再次上演,也不能接受尔康父母的身份暗示。因此,面对尔康的痴情追回,紫薇坦诚回应感情,也坚决表明立场。她的自尊不该成为这份爱情里的牺牲品。

这份自尊,不是硬生生写进台词里,再轻飘飘宣之于口的高姿态;恰恰相反,紫薇从来不回避真情,也知道如何大方勇敢地回应对方。

那些如今看来颇有“钓系”意味的情话,并非出自某种功利和目的,而是紫薇才情与真情的交织;那句镌刻在几代人记忆中的“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也是紫薇先许给尔康的海誓山盟。

在“紫康恋”的感情描写中,尔康对紫薇的欣赏、倾慕乃至迷恋常常溢于言表。这些表达并非用爱情垫高女性的姿态,以此制造女主强大的低级爽点,“紫康恋”的爱情境界,是两个拥有独立思想的灵魂高度契合。

某种程度上,尔康可以看作是性转版的紫薇,两个完整健全的人格,才能实现深度的沟通与理解,才能生长出坚韧的爱意。

紫薇懂得自爱,也懂得爱人。在女性的世界里,感受别人的需求是一种本能,因为她们很多时候都在面临相似的困境。

紫薇的善解人意更体现在她从不无视周围女性的主体感受,她从根源体察别人的立场,为身边的女性换位思考。

在筹谋送走含香的计划进行中,紫薇是极少数站在含香的角度思考问题的人。

多数人感动于蒙丹的拼死求爱,感慨一对恋人的被迫分离,大家在蒙丹的叙述中,决定帮助蒙丹,仿佛集体默认含香也是愿意的。

然而紫薇理解含香的犹豫,尊重含香的意志。当含香犹豫不决的时候,她主动提出要等待含香做出选择,即便含香和蒙丹彼此相爱,但女性依旧拥有迟疑不定的自由,女性依旧可以做出自己想要的选择。

在爱情面前保有主体思想与自我,对于“还珠”故事中的女性来说何尝不是“一间自己的房间”?

从千里寻父

到对父祛魅

找寻自我身份的坐标

紫薇的自我从何而来?她得知身世后的千里寻父,是找寻自我身份的起点,也是整个《还珠格格》故事的起点。

夏雨荷直到临终前,才将这段难以舍弃的往事和盘托出。夏雨荷的遗愿,是想让紫薇替她完成自己的勇敢,走到皇上面前问出“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

紫薇饱读诗书,她深知面圣的过程会有多少艰辛。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她从济南一路走到北京,花费半年多的时间,又在北京四处寻找门路,蹉跎了好几个月,这其中浪费的不光是时间成本,还有日复一日人被失望消磨掉的意志力。

能让紫薇如此坚定的信念,除了母亲的临终遗愿,还有自身对父爱的渴望。

面对父亲的信物,紫薇想象父亲的高大,欣赏他的才华。在紫薇心中,父亲的形象并未与天子身份建立等同,而是由血缘连接的、她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血亲。

因此,紫薇找寻的不是一个金枝玉叶、享尽荣华的贵女身份,而是寻找她对自我身份的第一重认知——女儿。

伍尔夫指出,长期以来,女性在社会关系中大多被视为男性的附属。女性只好在以男性为圆心所框定的价值半径里找寻自己的身份坐标,例如母亲、妻子、女儿等围绕男性主体展开的家庭角色,以此定义自我身份。这是女性话语在时代局限中的困境之一。

紫薇踏上寻父之旅的更深层动因,是母亲去世后,她渴望找到自己与整个世界连接的锚点,那个锚点,正是“女儿”这一身份。

在小燕子阴错阳差被皇上认作女儿之后,紫薇在意的不是对方抢夺了她的荣华富贵,而是自己女儿的身份被剥夺了。当紫薇了解事情原委和现实发展的不可逆转之后,她反复叮嘱小燕子,一是谨言慎行、顾全大局,二是接受身份,替她完成作为女儿的责任与义务。

人往往是从与他人的关联中获得其最初的自我体验。在《还珠格格》第一部中,围绕“真假格格”所引发的认同冲突与身份选择,展现了紫薇在成长路径上对自我身份的建构。

随着紫薇找回属于自己的“女儿”身份,她需要面对的是父亲与父权的分野,也是自主与归属的平衡。

与生于深宫、养于深宫的阿哥、格格不同,紫薇心中,皇上比起君王更偏向父亲这一形象,比起遵循君臣之道,紫薇更看重父女之情。

正因如此,在送走含香的整个计划中,紫薇是最顾及皇上情绪的人。同时,她天真地认为皇上会理解、共情含香被远售他国的痛、与恋人分别的苦。

在身份的双向互动中,紫薇之于皇上只是一个女儿,而皇上之于紫薇,既是父亲,更是帝王,是封建皇权。

紫薇在寻父过程中建构的身份认同,是镜像理论下“他者”的自我。一方面,紫薇对父亲的身份建构带有理想主义,而在男权文化的苍穹下追求自我身份的确证,同时也完成了归权的结果,意味着必须在父法的规训下自处。

对于父亲和父权在认知上的转变,也是紫薇主体意识进一步觉醒的体现。

当皇后设计诬陷紫薇的身世时,皇上一怒之下误判了夏雨荷的曾经。紫薇坚信母亲的人格不容污蔑,所以,在临上刑场之前,紫薇对皇上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为母亲的正名。

皇上对夏雨荷人格的否定击碎了用以建构身份的镜像。一旦他者的存在消失,主体的自我认同也就无法形成,由此揭开这种身份认同的虚幻本质。

从建构到出走,找寻自我身份的坐标,不在父亲,而在自己。

当紫薇完成对父亲与父权的去伪和祛魅,“女儿”这一身份不再是她自身存在价值的全部依托。紫薇坚信从皇上手中放走一个妃子是救人于苦海的正义之举,是有情有义忠于公理的选择,她的自我价值判定冲破了父女关系的锚点。

没有复仇,不搞权谋

如何书写大女主的

精神力量?

《还珠格格》第二部的结尾,紫薇用免死金牌救下皇后与容嬷嬷,这一行为在观众的讨论中显得过于“圣母”。

毕竟在大逃亡途中,皇后屡次对紫薇众人暗下杀手,而发生打杀交手的时刻,不会武功的紫薇是需要保护的那个,也因此被观众视为团队的累赘。

然而紫薇柔弱的外表之下,是强大的精神力量与价值原则。如果说小燕子是自由与抗争精神高度外化的象征,那么紫薇则是外柔内刚的典型。

紫薇的强者心态,一方面体现在她面对感情保持自尊与人格;另一方面,她的侠义精神与正义感始终存在。

逃亡路上,她们一行人遇到未婚先孕所以要被烧死的女性,紫薇诘问“为什么只烧女人、不烧男人”,指出了事端背后男性的隐身。

事实上,紫薇的知书达礼早已超越为几道野菜取上风雅的名字或是比拼诗词歌赋,她的气节与胸襟、坚韧与不屈,更接近中国古代文人士大夫所崇尚的品格。

以宫女身份入宫后,紫薇虽然恪守宫规,却不曾放下自尊与气节。即便身体被容嬷嬷百般折磨,她依然能说出“有人当奴才,心地仍然高贵,那不可怜”。

当真假格格真相大白,紫薇三人被关押入牢,严刑拷打之下,紫薇誓死不在编造的口供上画押,她说着“我们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股正气”。紫薇追求的清白,不单单是女子的守身如玉,更是不肯被折损的风骨。

而紫薇所奉行的宽恕之道,也就是观众眼中的“愚善”,实则是一种精神力量,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的人格底色,在熙来攘往的权谋与俗世中,坚守自己的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种精神力量强大到可以感召他人,可以让嫉恶如仇的小燕子也放下仇恨、原谅皇后,可以在大牢里与小燕子、金锁共享豁达的生死观,可以在押送刑场的路上放声高歌,潇洒赴死,收获民心。

集体大逃亡途中,紫薇几乎成了团体的大家长和主心骨。一行人浪迹天涯,所有人都要从昔日的春风得意中醒来,面对朝不保夕的生活。五阿哥与尔康的身份转变、小燕子的急躁冒失以及萧剑的家族恩怨,都是他们逃脱不掉的问题。

这个过程中,紫薇照顾、安抚每个人的情绪,清醒理智地处理现实状况,即便失明之后被小燕子弄丢,她没有埋怨,反而替小燕子的大意找寻一个众人都能接受的理由。

唯有共同的精神向往才能将众人凝聚,形成克服重力的理想主义。由紫薇说出“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的天下大同之爱,让这场集体逃亡构建出充满正义、自由力量的价值选择。

可以说,琼瑶在紫薇身上倾注的进步性,超越了性别框架。她塑造了“士之耽兮不可说”的尔康,留给女性充满自由的江湖义气——即便这个女子不会武功。

在古偶盛产大女主的今天,许多女性角色的底色不是坚强、自强,而是透露着一种隐晦的慕强。如果女子搞事业、拼权谋只是为了建立与高位男性上桌恋爱的筹码,所谓的“顶峰相见”,也许更多地投射了今天女性意识觉醒下人们对爱情与婚姻风险的考量。

大女主与谈恋爱,成了这个时代鱼和熊掌何以兼得的诘问变体。于是,让爱情双方各有各的强,似乎成了完美答案。

然而为了套入“双强”模板对女性的揠苗助长,与服从自我之下的主体崛起,背道而驰。

书写势均力敌的爱情,需要以一种非中心化的观点,构建自我意识高度主体化的平视,才能洞见对方眼底的寂寞,才能打破和跨越彼此生命里的孤独。

比起不涉爱河,在爱河里刻舟求剑,才是罗曼蒂克真正的消亡。

来源:好剧百宝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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