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巷人家》中黄玲和宋莹两家人在比邻而居的岁月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不是家人,胜似家人,最后成为家人。黄玲和宋莹的姐妹情在经历时代裹挟和家庭矛盾之后依然牢不可破,给全剧增添了温情与暖意。
文/黄桃子
《小巷人家》中黄玲和宋莹两家人在比邻而居的岁月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不是家人,胜似家人,最后成为家人。黄玲和宋莹的姐妹情在经历时代裹挟和家庭矛盾之后依然牢不可破,给全剧增添了温情与暖意。
黄玲在不同的场合提起宋莹,都是对她的肯定。
黄玲说她看似不关心孩子,其实很疼栋哲,很为儿子骄傲;为了林工停薪留职南下广州,帮栋哲转学,为丈夫和儿子牺牲工作;自谋生计,辛苦操劳,独立自强。
宋莹随丈夫去广州生活,与黄玲分别。黄玲送走她后,看着仿佛一下子空荡荡的小院子,抽泣着对女儿说:你宋阿姨一走,再也没有护着你妈的人了。宋莹是我的依靠,如今依靠没了,我心里难受。
黄玲何以会有这样的感受?
黄玲属于那种用眼睛看,用心说话的人。看见什么,放在心里,不轻易开口,关键时刻句句击中要害。看她跟庄婆说话,温言细语地摆事实,却把重点都点明了。含蓄,但不含糊。可以说,黄玲是个眼明心细头脑灵的人。不然,也不会年年评上劳模。
同为棉纺厂的职工,两人早就认识,虽没有深交,但彼此应该有所了解。
宋莹为了分到房子,把儿子送入书记家白吃白住,被厂里人誉为“刺头”,黄玲自然听说了。黄玲冒雨搬进新居第一天,就耳闻目睹了宋莹跟前院王勇吵架。看见她一门心思吵架,她丈夫林工忙进忙出,黄玲对她大概没有什么好印象。
初为邻居时,黄玲对宋莹是客客气气的,有礼貌,保持距离。宋莹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儿子栋哲却穿着尿素袋子做的破裤子,黄玲以为她是只在乎自己不关心孩子的女人,很看不惯。栋哲一天到晚脏兮兮的,宋莹也不管,还动不动打骂儿子。黄玲看不下去,提醒宋莹小栋哲的裤子破了,宋莹毫不在意,反而说儿子皮得很,穿再好也是白搭。黄玲只好不说话,心里应该在嘀咕,这女人真不像个母亲。
大雨之夜,宋莹夫妇冒雨用沙袋堵住自家门口,不忘帮黄玲家堵上。第二天一早,黄玲开门,看见满院子的积水,门口台阶上堵的严严实实的沙袋,顿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宋莹夫妇帮她干的。那一刻,黄玲的心里一定是喜出望外。有一户这样为她着想、同仇敌忾的邻居,是多么幸运!自己不用冲锋陷阵就能坐享其成,那感觉,不要太好。
黄玲恐怕从来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快乐,真是喜从邻人降。
雨夜堵沙袋之后,黄玲对宋莹一家好感度飙升。本着投桃报李的宗旨,黄玲主动提出帮栋哲补裤子,直爽的宋莹也不客气,一口气把儿子所有的破裤子都拿出来让玲姐缝补。
宋莹夫妇忙于上班无暇照管放假的儿子。黄玲让丈夫庄超英假期一起管着栋哲,还顺带辅导功课,督促学习。
说是顺带,但多一个孩子就要多费一份心。宋莹感激不尽。栋哲顽皮淘气,跟文静自律的图南晓婷截然不同,但三个小孩倒也相处融洽,亲如一家。
孩子们的和睦促进了大人的礼尚往来,黄玲和宋莹也因此更加亲密。两家人一起种蛇瓜,解决饥饿和吃菜问题;两家人同情王芳母女,让出小院两米给他们搭建小房间居住;两家人为吴珊珊争取考高中去劝说老吴......两家人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里互帮互助,对周围的人保持了最大的善意并施以援手,可谓同舟共济。
黄玲与婆家发生矛盾,庄公怒摔茶碗,杯子破碎的声音惊动了隔壁。宋莹生怕他们打起来玲姐吃亏,适时喊话助威。“玲姐,没事吧?”
一声询问,是关心,是试探,也是提醒庄家——隔壁有人,你们不要乱来。
得到黄玲镇定的回答后,宋莹依然不放心,喊道:“我跟武峰都在家,有事儿说一声。”
这一声,打断了庄公的怒气勃发,暗示他们不要太过分,隔墙有耳,有理没理大家都听着。若真要敢对黄玲动手,宋莹一家一定会出面干预。
彼时的黄玲,正一人独挡庄家三口人的相逼,还有一个愚孝丈夫一声不吭,心里该是非常难受的。宋莹,一个外人,只是同事、邻居,却以喊话的方式给予黄玲勇气,给她助威撑腰。
孤独作战的黄玲感受到了宋莹的真诚和贴心,她明白,如果她被欺负,宋莹是一定会冲上来帮她的。有这样暖心的邻居罩着,黄玲从此有了底气。两人之间的邻里情上升为姐妹情。
黄玲下岗,内心痛苦,却装着没事一般。女儿的劝慰,丈夫的安抚,外甥的建议,她都不需要。只有宋莹一来,黄玲摸到那双捂在眼睛上的熟悉的手,才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不用装着坚强,开始放声痛哭。
在黄玲需要的时候,宋莹不远千里,从广州赶到苏州,及时出现在她面前,用玩笑的话语开解黄玲,搬去压在她心头的重石,给予精神上的安慰。
黄玲看到宋莹送的金项链上有“幸福”两个字,感慨地说“这辈子除了儿女让我欣慰,我哪有什么幸福可言”。
任劳任怨三班倒,默默承担家庭责任,细心呵护儿女,忍气吞声服侍摔胳膊断腿的公婆,黄玲的前半生是奉献的半生。她灰头土脸,衣着朴素,日夜操劳,说话都不会大声,手上永远都在忙活。除了让自己任活着为家人服务,黄玲基本没有想过女人的生命应该怎样灿烂多姿这样的问题。
宋莹的出现照亮了她不曾看到的角落,那也是她曾经拥有过的世界,只是被她遗忘并抛弃了。
“我们女人也要穿得漂漂亮亮的,高兴呀。”
“晓婷生日,我们三个去上馆子庆祝,就我们三个女的。男孩子不算,不带。”
“好久没有出去玩过,走,我们去吃冷饮,放松放松。”
平日里,宋莹总是穿得整洁漂亮;下了班,林工做家务,宋莹只是动动嘴巴;闲聊时,宋莹两手空空,一门心思聊天,从不手里忙活。
她不是不会干,在厂里是技术工,在家里打起毛衣来也是能挣外快的;她也不是不喜欢干,在广州租店铺做小吃,忙里忙外;她只是知道,女人也要爱惜自己,不要把自己当机器,日夜不停地转。
宋莹的人生观打开了黄玲的视界。女人要为自己而活。不是过节也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自己高兴。闲暇的时候,也可以坐在树荫下喝喝冷饮,回忆年轻时的夏天。即使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也可以在累了的时候大哭一场,然后去读一读朦胧诗,让心灵自由地呼吸。
一个会想着你护着你帮着你的人,一个会提醒你要爱自己的人,你又怎能不把她当做依靠呢?
来源:黄桃子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