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里的摆设陈列是在王府时才有的样子,难道这里真的是雍亲王府,而自己回到了过去。
床上的女子猛然睁开双眼,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宜修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顿时陷入了迷茫。
这里的摆设陈列是在王府时才有的样子,难道这里真的是雍亲王府,而自己回到了过去。
宜修急忙下床,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铜镜,镜子中的女子是那样的年轻。
没有经历过丧子之痛,没有经历过幽禁之苦,自己还是那个只要生下儿子就能够被册封的侧福晋。
她真的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姐姐还没有入府的时候,宜修轻轻抚摸着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不过应该也快了。
这一世,她决定不再对姐姐下手,她要看一看当姐姐也年老色衰之时,皇上还会不会像之前那般敬爱姐姐。
色衰而爱驰,活人是永远都争不过死人的。
可是这样简单的两个道理,她经历长长的一生,才明白。
不过,这一次,她不会再像上一世那般,为了在姐姐面前炫耀,而邀纯元入府为自己养胎。
她倒要看看,没有了自己的这个理由,陶氏还怎么将纯元送进雍亲王府,纯元还怎么踏着她走上福晋的位置。
当一切没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所有的行为就都变成了有所图谋。
纯元姐姐,今生的你还能够在胤禛的心中如前世一般纯洁无瑕吗?她还真是十分期待呢。
宜修承认,前世自己过于求成,也过于的心狠手辣,今生她愿意为她之前的过错赎罪。
只不过,她也要为自己、为腹中的孩子出一口气。
纯元、胤禛。她倒要看一看他们最终会走到什么地步。
中秋佳节,乌拉那拉氏纯元一曲惊鸿舞惊艳四座,自此雍亲王对其一见倾情。
如同前世那般,王爷进宫去求德妃,要迎娶乌拉那拉氏纯元为福晋,执掌中馈。
即便是没有自己,纯元还是入了雍亲王府,宜修对此丝毫都没有感觉到意外。
眼下王爷是最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的人,此时不将纯元送入府中,更待何时。
而自己,因为是庶出,不过就是一个随时都可以舍弃的探路的棋子而已。
若是,王爷最后未能成功,乌拉那拉氏也不过是损失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女而已;可若是王爷若是能够成功,自己必然是乌拉那拉氏嫡女的踏脚石,那帮老狐狸看得比自己清楚。
不过,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五月初五,宜嫁娶。
王爷还是如前世一样在这一天迎了纯元入府,不是因为这一天有多好,仅仅是因为这一天是最近的吉日。
宜修扶着肚子,和之后的端妃现在的侧福晋齐氏向纯元敬了茶,给足了这位福晋的体面。
而纯元也十分善良贤淑地念宜修怀有身孕,身子笨重,免了她几个月的请安。
如果不是宜修看到纯元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她真的会以为自己的姐姐当真是那般的纯洁无瑕,出淤泥而不染。
原来,她们乌拉那拉氏的女子都是一样,只不过身为嫡女的纯元比自己隐藏得更好罢了。
不过,自重生以来,宜修便一直把持着王府的管家之权,有着前世皇后的经验,今生处理起这些来实在是游刃有余,手中的权力也自然更加牢固。
虽然,前世她的手中也握着掌家之权,可终究百密一疏,让她没了弘辉。
可是,前世弘辉之死真的就那么简单吗?宜修不相信。
相比于前世,这王府中她的人可是多了许多呢?有了这么多的人,今生她是不是就能够护得住弘晖了,宜修忍不住在心中怀念起了自己那个早逝的孩子。
今生,她会努力赎罪,只求神明也给弘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或许,今生应该做出一些改变了……
弘晖降生的日子就在这两天了,因此宜修甚至将部分掌家的权利交到了齐氏的手中。
宜修需要一个盟友,而齐月宾正合适。
齐氏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宜修,很是不解,纵使她现在身子不便,也应该将掌家的权利交到她那个福晋姐姐手中,为何要交给自己?
“齐姐姐,现如今王爷独宠姐姐,便很难顾及到后院,若是我们手中又没有了掌家之权……”宜修并没有把话说完。
她相信以齐氏的聪明,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将掌家之权分给齐氏,一方面确实是有拉拢她的意思,另一方面却也真是如她所言,若是失了掌家之权,再没有王爷的宠爱,她们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
相信这一段时间以来的齐氏应该是深有体会。
不出宜修的预料,齐氏接受了自己送到她手上的掌家之权。
如此一来,她也算是和齐氏结了盟,自己也能安心生产。
相比于与她有着地位上差距的纯元,自己这个与她有着同等地位,却同是无宠的人,才更加能够体会她的处境。
……
时光匆匆,一转眼弘晖都已经三岁了。
前世,弘晖就是因为高烧不退,死在了那个雨夜。
宜修不想再重复之前的悲剧。
所以,早早地便在府中安排了专门为弘晖看诊的府医。
当然,这一切都是偷偷准备的,除了剪秋与绘春就没有别人知晓了。
她想要确认,前世姐姐将所有的太医和府医都留在自己的院子中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若是无意,那么她便安安静静地坐着她的侧福晋的位置;
若是有心,那便怪不得她出手了……
一个月前,纯元被诊出已有半个月的身孕了,王爷为此十分小心,特命府医时刻以福晋院子里的问诊为先。
前几日,弘晖便感染了风寒,宜修命绘春去传府医来医治,却没想到所有的府医都在纯元那里。
宜修不清楚弘晖感染风寒是否和纯元有关系。
索幸弘晖的风寒也并不严重,再加之有自己之前准备的大夫照看着,也让弘辉服下了汤药,传召府医也不过是为了日后做做样子罢了。
只是几天后,弘晖突然高烧不退才实在是蹊跷。
雨夜,弘晖突然高热,宜修急忙差人去请府医,如同前世那般,府医全都在纯元那里,只因纯元有些腹痛。
不过,这一世,因为宜修早早就命人小心照看弘晖,及时发现了偷偷打开弘晖屋子窗子的奶娘。
为了不打草惊蛇,因此未曾声张。
此时的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弘晖的死就是纯元做的。
既然如此,姐姐,我与你也就不必再将什么姐妹情分了,今生,她们势必站在对立面上。
不过,今生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既然所有的太医、府医都在她那,那她也不介意去闯一闯福晋的院子。
毕竟,一个孩子病重的母亲,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宜修故意冒着大雨,跌跌撞撞地跑向纯元的院子。
口中还不停地喊着“求姐姐昀一位府医去看看弘晖,弘晖已经感染风寒好几日了,求姐姐可怜可怜我。”
一时之间,整个雍亲王府都在看着宜修的笑话。
不过,这些宜修都不在乎,她在纯元的门口不停第磕头,她知道只有自己越可怜,纯元做这件事的反噬才会越大。
此时自己只是府中的笑话,日后纯元可就不一定是哪里的笑话了。
胤禛终是不忍喧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宜修见正主出来,抬起她那碰得血肉模糊的额头,乞求道:“王爷,求您派府医去看看弘晖吧,他发了高热,已经好些天了,一直未有府医去医治。”
胤禛看着宜修,心中不由得产生几分怜惜。
在他的印象中,宜修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即便是自己违背了诺言,将福晋的位置给了纯元,她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今日如此出格,也是因为弘晖病了,无人诊治之故。
胤禛在心中为宜修今日的不守规矩找着理由。
而且。弘晖毕竟是他的长子,也是自己目前唯一的儿子,他自然也不希望他出一点事。
既然纯元这里并无大碍,那便让太医和府医一同去弘晖的院子瞧瞧吧。
“苏培盛,吩咐太医随府医一起去弘晖那里看看。”
“谢王爷。”宜修不停地磕着头,神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慌张了。
胤禛看着宜修如此,顿时觉得他们之间有些生分了,明明他们之前也算得上是琴瑟和鸣,如今怎会变得如此。
胤禛的心中不由得对宜修产生了一丝愧疚。
“罢了,我同你一起过去吧,本王也许久未见弘晖了。”
宜修听到这话,急忙起身,跟着胤禛离开了这里,眼神中也染上了一丝感动,自然是装的。
……
“弘晖怎么样了?”
“秉王爷,小贝子因为前几日感染风寒,今日突然高热,索幸救治及时,不过,日后还需小心调养。”太医如实禀告。
“前几日就感染了风寒,为何今日才来找府医?”胤禛有些怒意难以发泄。
“侧福晋前几日便传了府医来,只是、只是……”绘春在一旁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胤禛实在有些厌烦,纯元那边还需要他。
“只是府医全部都在福晋院内,故而又去福晋院内请人,却被福晋院子里的秋意拦了下来,说是福晋身子不适,需要府医诊治。”
绘春突然跪下,看了一眼宜修,“被逼无奈”终于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想来纯元也不是故意的。”胤禛沉默了许久,终是忍不住为纯元辩解着。
只是这话,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
“王爷,嫔妾就只弘晖这一个孩子,嫔妾不愿看到他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今日之事,是宜修坏了规矩,还请王爷责罚。”
宜修在此刻终于看清了胤禛,原本她以为此时的他对自己不能说是敬重,多少还应有一丝感情的。
现如今看来,那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今日之后,她乌拉那拉氏宜修不会再对胤禛付出一丝感情。
“你今日也是关心则乱,好好照顾弘晖,本王改日再来看望你们。”胤禛实在无法面对这样的宜修,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那里请罪就让自己无比愧疚。
他不是傻子,今日之事和纯元脱不了关系,可是人心都是偏的,他爱纯元,他没有办法去责怪纯元,就只能委屈宜修了。
“谢王爷宽恕,宜修必定会照顾好弘晖。”在没有了任何情感上的期待之后,宜修变得无比清醒。
既然他对自己一丝情分也没有,那倒不如尽快利用好他对自己的愧疚之情去做一些事情。
毕竟,愧疚存的多了,也就变成了厌恶。
她记得,前世在弘晖离世没多久,他便让自己如照顾纯元安胎,只是这一世,她再也不会去淌那趟浑水了。
她想要看一看,自己不动手,纯元的胎就真的没有问题了吗?
之前是自己心太急,纯元明明知道她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却还要她前去照顾,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是不是就证明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胎不好,算准了自己会动手。
若是自己手段不够高明,被她发现了,就可借此机会彻底铲除了自己;
若是没被发现,她也没有什么损失,一个即便是生下来也为此活的下来的孩子而已,而自己也会被扣上看护不力的罪名。
还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只不过这一世,看看没有她,纯元的戏还要怎么唱下去。
宜修不由得开始阴谋论起来。
另一边,纯元把持着府医导致侧福晋为了弘晖不得不跪求到福晋院子一事,在整个雍亲王府都传遍了。
可纵是如此,这件事,最终还是被胤禛轻拿轻放的就过去了。
这一切令府中人唏嘘不已。
在感叹王爷偏心之余,也不由得想到福晋此举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呢?
有些聪明的已经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在自己的院中养几位大夫。
要不然哪一天自己生病,又赶上福晋不舒服,是不是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一时之间,雍亲王府的众位家眷有娘家依靠的,便叫娘家父母兄长以各种由头往府里送一些懂得医术的医女或是婢女。
没有娘家可依的,便差下人在人牙子那里买下死契,送到医馆学医。
雍亲王府众多女眷的行为自然瞒不过胤禛,可是,当他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与八王爷的亲近的大臣已经一道折子递到了皇上的案前。
罪名不大,却是胤禛夺嫡路上的一块不小的绊脚石。
折子是武将递的,因此十分直白。
雍亲王正妻跋扈善妒,戕害庶子,装病扣留府医,导致自己的王府贝子病重,却需其母跪求福晋,才能得到救治。
而雍亲王知晓此事,却不对正妻施以管教,却听之任之,实在是有些昏聩。
再怎么敬重妻子,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孩子。
那人就差说雍亲王被福晋迷了心窍,不辨是非了。
原本,这只是雍亲王府的家事,皇帝也不好插手,顶多只能训斥几句,命其约束好后院。
可是,不知怎的又流传起了纯元是在自己的亲妹妹有孕之后才入府的。
更是有人将宜修生子之后便会被晋为福晋一事传了出去。
此事一出,皇帝也想起了自己这个儿子当初违背诺言也要迎娶乌拉那拉氏嫡女的事情了。
对纯元更是不喜起来,本就是正常的腹痛,却要将所有的太医、府医都叫到自己的院中,实在太过娇气。
况且,根据暗卫传回来的密信,宜修几日之前就差人去寻了府医,纯元不可能不知道弘晖染上了风寒。
却还是将大夫扣留在自己的院中,其心可诛。
“小玄子,你去传雍亲王进宫一趟。”他要好好敲打敲打他这个儿子。
乌拉那拉氏打的什么主意,他再清楚不过,只是他绝不能让一个女子左右自己看中的继承者的心意。
乌拉那拉氏纯元不可留。
胤禛看着一脸盛怒的皇帝,心中自是知晓什么缘故,只是纯元,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舍弃的。
他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影响自己以后的路,可是,纯元是唯一一个懂他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也决不能让纯元受到伤害。
“还请皇阿玛开恩,纯元腹中还怀有儿臣的孩子。”胤禛顶着压力求情,他只求皇上能够顾念父子之情,饶恕纯元一命。
“她腹中的是你的孩子,那弘晖就不是了吗?”皇上听到这话,更加恼怒,他这个儿子到底被乌拉那拉氏的嫡女灌了什么迷魂汤。
乌拉那拉氏一族做官没什么成就,倒是会养女儿,之前趁着自己的妹妹怀着孕去勾引妹夫。
现在又是眼看着自己怀了孕就要对丈夫的其他孩子下手,给自己的孩子清路。
若是放任她不管,日后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暂且不提。
光是胤禛自己的后院,怕是只有那乌拉那拉氏女子一人的孩子了。
“求皇上开恩。”胤禛换了称呼,打定主意要保住纯元。
皇帝听到这话,也是充满了难以置信。
自己最看重的儿子,竟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实在是令他有些失望。
“老四,你应该明白,你越是想要保她,朕越是留不得她,如果你还想要走上那个位置的话。”
作为帝王,是不能够有软肋的,更不能有人能够左右自己的心意。
皇上这是在逼胤禛做出选择,是要纯元还是要皇位,这两个选项只能二选一,选择了一个就代表着要与另一个注定无缘了。
“求皇阿玛开恩。”胤禛还是做出了他的决定,皇上看着他,眼里的惋惜一闪而过。
“罢了,雍亲王福晋怀胎不易,特令其在院中好好修养,无事不必出院,旁人也不要去叨扰。”
这是皇上第一次插手自己儿子后院的事。
虽不应该,他却必须要给雍亲王福晋一个教训。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放弃这个继承人了,所以未来的国母必须是个好的。
既然暂时无法改变,就叫人好好改一改她的性子,若是还不行,那就只能……
“你且回去吧。”皇上一脸失望地对胤禛说道。
这段时间他要好好冷一冷老四,让他清醒清醒,知道什么才是对他最重要的,顺便也是给他一个教训。
“儿臣告退。”胤禛见皇帝放过了纯元,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赌对了,赌他与皇上那一点微末的父子之情,赌皇阿玛不会轻易地放弃他。
他成功了,只是近一段时间,皇阿玛应该不会再重用他了,不过这已经很好了,只要能够保住纯元,这些都不算什么。
圣旨先胤禛一步来到了雍亲王府,纯元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顿时觉得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皇上怎么会管这件事,难道他发现弘晖的事是自己做的了吗?
一时之间,纯元急火攻心,连圣旨都未曾接,便晕了过去。
这事传回来宫中,皇上更是觉得其小家子气,还特意暗示德妃,雍亲王福晋需要人照看。
德妃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立刻便派了自己身边最得力、最规矩的嬷嬷前去王府。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亲王的福晋晕倒,自是一阵兵荒马乱,所幸府医来把脉并无大碍,说是好好静养即可。
这下一来纯元在生产之前,彻底没有了自由可言。
当胤禛回到府中的时候,一切都已成了定局,他也无力再更改,只能听之任之了。
他现在连见纯元一面都是奢望,更别提再为纯元求情了。
只是令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为了防止胤禛偷偷放人出来,他前脚刚回到王府,德妃后脚便特意派人前来“照料”纯元。
想来应该是皇阿玛的意思吧。
毕竟,她可是从来都分不出心思来管自己的。
有了德妃派人来王府的这一件事,令胤禛彻底没有了再管纯元一事的想法。
而宜修什么也没做,就报了弘晖被纯元暗算的仇。
毕竟,她曾在宫中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后,斗过了后宫那么多的女人,又岂是现在的纯元斗得过的。
纯元被迫禁足,自是心有不甘,可事已至此她亦无可奈何。
她知道此时自己只有暂避锋芒,安心养胎,方为上策。
可是,心高气傲的纯元又怎能真的放下这一切?眼下又无人劝慰,纯元便愈加心绪浮躁,再加之身子本就弱,小腹便时常阵痛,传召府医便又勤了些。
而这一切都被德妃送来的高嬷嬷一字不落地传回了宫中。
这让皇上觉得纯元是在利用怀孕一事,企图逃脱惩处,更是令皇上对其不满。
如此恶性循环,皇上看雍亲王的眼神也变得愈加失望。胤禛见此,也不由得开始心急了起来,对纯元也难得地产生了一丝怨怼。
原本,他并不想这么早与武将结盟,暴露自己有夺嫡之心的。可是,眼下看来却是不得不如此了。
又一年五月初五,雍亲王迎年大将军之妹年世兰入府为侧福晋。
只是在年侧福晋入府当夜,纯元便发动了。
导致年世兰与胤禛未能圆房,这让年世兰还未曾见过纯元,便对她不喜起来。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生产,纯元终于生下一名孱弱的婴孩,这是胤禛的第二子,也是他最喜爱的女子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也如同前世一般,生下来弱弱地哭了几声便去了。
宫中得到消息,又是一阵不满,就连德妃也暗道一声“不中用。”
乌雅氏与乌拉那拉氏本就关系密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当初她才会求皇上将乌拉那拉氏的庶女宜修指给胤禛。只是没想到后来他自己又向皇上求娶了纯元。
纯元这孩子若是做个闲散王爷的王妃倒也做得,可若是……就有些难堪大用了。
心机倒是有,只是城府太浅。
且过于心急,不仅种种筹划都没有成功不说,反而早早地就暴露了自己,反而让人有了防备。
反而是宜修,什么都没做,就让纯元沦落至此。之前看来是小看她了,早知如此,若是将她许给老十四……
可是,她庶出的身份终究还是有些低了,虽有心机手段,可在朝堂之上却没有什么助力。
不过,现在再想这些也是无用了。
德妃乌雅氏清楚夺嫡之事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那个位置不论是在老四手中还是在老十四的手中对她都无甚大影响。
但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皇上仍旧没有对老四失望,那么皇位落在老四手中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可纯元之事终究还是影响到了老四的声誉,如今,只能趁着纯元还在养身体,想想办法让老四分散一些在纯元身上的注意力了。
六月,德妃下旨又迎齐州知府之女冯若昭入雍亲王府为格格。
一时之间,冯格格成为王爷新宠,就连之前新入府的年侧妃都有隐隐被冷落了下来趋势。
不过,庆幸的是这位冯格格并不是嚣张跋扈的人,这段时间,王府后院也算是相安无事。
说起这位冯格格,她就是日后的敬妃,后来因为抚养了甄嬛的女儿,才站了队,与宜修又到了对立面。
今生,若是冯若昭有了自己的孩子……宜修不由得想到。
虽然现在纯元还活着,也就没有什么菀菀类卿。
可是,等到胤禛登基大选的时候,她们这些王府后院的女人早就年老色衰。
当他看见了与自己爱的人那么相似的人,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况且,前世胤禛之所以迟迟走不出对纯元的爱意,无非就是因为纯元死在了胤禛最爱她的那一年。
他还来不及知晓她的缺点,她便匆匆而逝。
她死在了他最爱她的那一年,自然也从未见过自己的丈夫宠爱别人的样子。
当纯元体会到了从天黑等到天亮,当纯元知晓了丈夫被别人从自己的身边抢走的感觉。
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或许,不用等到那时候,等到她禁足结束,一切就都会发生改变了。
毕竟,王府在这段时间可是进了不少人呢。
只是胤禛为了纯元能够安心养胎,一直命人瞒着她,真是好期待她知道这件事情得样子。
宜修发现,只要涉及到纯元的事情,她就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恶意。
她知道自己已经报复回去了,就应该放下了,但是她始终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对纯元的恨意。
尤其是在她得知自己一切悲剧的开始都是拜她所赐之后,宜修更是难以控制。是她先招惹她的不是吗?
既然游戏是她先开始的,那么就应该游戏结束的时间就由她来决定才公平,不是吗。
纯元、胤禛,她也要他们尝一尝失去一切的感觉。
重活一次,宜修才发现她最恨的人并不是甄嬛,而是自己的好姐姐好丈夫。甄嬛与自己的争斗,是她先动的手,甄嬛来反击,这无可厚非。
后来,自己落败,虽不甘心,却也无话可说,是她技不如人。
可是,被自己信任的姐姐和心爱的丈夫背叛,却是……
另一边,纯元自经历过禁足、丧子之后,终于打起了精神,准备复宠反击了。
她一边陈情上书自己的过错,一边燃香拜佛为弘晖祈福,只求再见胤禛一面,之后便自请离开王府为自己也为他们逝去的孩子赎罪祈福。
这当然都是为了见到胤禛解除禁足的计谋罢了。
胤禛在见到纯元之后,自是心软了,进宫跪求皇上,解了纯元的禁足,自此纯元复宠成功,而宜修对于这一切丝毫都不意外。
毕竟是一族倾尽全力培养的嫡女,前世就是因为早早地就过世了,才没有现在出她的宫斗“才华”。
恐怕她的手段,远远不是她这个庶女可以相提并论的,真为王爷后院的女人捏了一把汗呢。
更何况,她还有这后院所有女人都不曾拥有的东西,那就是胤禛对她的宠爱。
不知道今生,王爷的子嗣是比前世更多还是更少呢?或许,等到王爷登基之后,她可以选择和甄嬛联手……前世的对手,今生的盟友,想想还真是有趣。
纯元复宠最开心的莫过于胤禛了,可是最不高兴的却是年世兰了。
前世,年世兰入府的时候,纯元已经去世了,她一入府便是专房之宠。
可是,今生的改变真是太多了,今生纯元未死,而年世兰也比前世早入府快一年。这两个人对上,还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毕竟,年世兰可是除了纯元,唯一一个被胤禛找了替代品的人。
两个都在本尊离世后,找了相似的替身的人,到底谁在胤禛的心里更重要一些呢?
以后,宜修可能不清楚,但现在两个人都活着,更重要的一定是年世兰。毕竟,年世兰可不仅仅只是年世兰。
况且,既然是可以被替代的人,又有哪个人会是真爱。
又是一次拜见福晋,之前因为纯元一直被禁足,因此推到了现在。
宜修时隔多日,终于又见到了这位端庄大度的好福晋吗。她看了许久,终于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那一闪而过的狠毒,她只觉得无趣。
原来没有人能够做到知晓自己的丈夫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别人而不恼火的啊。
纯元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虽然在入府之前就明白自己若是想要登上那个位置,就少不了要应对眼前的这些。
可是,因为胤禛与她之前的种种,她以为自己还是特别的,至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这样的啊。
短时间,对于纯元来说三年的时间不长,可是对于日日看着纯元与胤禛恩爱的宜修来说,三年真的很长。
这一世,她本就是来不想报复的,只是当她发现自己前世的悲剧的始作俑者就是纯元,她就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了。原本以为是自己亏欠了纯元,却不知自己才是那个可怜人!
原本只是想给纯元一个小小的教训,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的教训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
……
年世兰看着坐在主座上的纯元,厌恶之情难以言表。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会在新婚之夜被王爷舍下,成为这个王府的笑柄。
“福晋今日的妆容倒好让人怜惜呀,看得嫔妾都忍不住怜惜呢,哪怕是深夜里都想赶过来安慰福晋呢。”年世兰的话,就是在嘲讽纯元装可怜,报复纯元新婚之夜从她那里抢走了王爷的仇。
“年侧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年世兰的话顿时令纯元有些下不来台。
“本宫在侧妃入府之夜产子,实属巧合,又不是故意为之,年侧福晋何苦咄咄逼人。”纯元说到此处,忍不住擦了擦眼尾,神情哀悼。谁都知道,福晋在年侧福晋入府当夜突然生产,自然也都知道她在当日难产失了孩子。
人都是会同情弱者的,见纯元如此,众人更是觉得年世兰骄纵跋扈。
“那福晋解除禁足的前一夜,也是无心的吗?为何那夜王爷在离开我的院子之后,反而去了福晋的房中。”年世兰自是气不过,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能忍的人,前世宜修身为皇后,她也总是在请安的时候姗姗来迟,来给宜修一个下马威。
今日,年世兰早早地便来了纯元的院子里请安,想来便是想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了。
“只怕是无心寻死,故意将王爷从年侧妃房中抢走才是真。”之前一直坐在一旁并未出声的贤福晋突然开口说道。
贤福晋此话一出,便是把纯元的遮羞布硬生生扯下,这让纯元如何能够不气。年世兰是年大将军之妹,她奈何不得,但贤福晋一个小小知府之女叫她凭甚忍下这口气。正好也解决了那个
“贤福晋目无尊卑,罚跪两个时辰。”纯元面无表情地说道。可是,不知怎地,宜修竟在纯元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得意。
侧福晋,两个时辰,小产!曾经已经模糊了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难道贤福晋就是前世被纯元罚跪而失了孩子的那位福晋!
可是,纯元又是如何得知贤福晋有了身孕的?就连自己这个掌管王府大小事宜的人都不知情……
难道在贤福晋的院子里有纯元的钉子在暗中传递消息?宜修不由得猜测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是了,在纯元入府之前,最受宠从来都不是自己这个被许下生了儿子就能升为福晋的宜福晋,而是贤福晋。
即便是纯元入府之后,这位贤福晋的恩宠也能排在前几位。只不过相比于之前,肯定是少了许多,这就是贤福晋对纯元充满的怨恨,处处和她作对。
与此同时,在被贤福晋分走宠爱的纯元,也是同样怨恨着贤福晋的、所以,在暗中买通贤福晋院子中的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宜修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时间点。
那就是在雨中求医之后,各个院子开始独自养大夫的时候。只有那个时候,是最好在别人的院子里安插人手的最好机会。
之前宜修雨中求医一事的时候,她便觉得流言传得太过顺利了,想来这之中应该不仅有这位贤福晋在暗中的推波助澜,也有纯元的置之不管。
不过,若纯元真的是那个时候安插的眼线,不得不说她实在是太有心机了。若非前世她早早地死了,自己恐怕是……
既然贤福晋之前帮了自己一把,那么她便也投桃报李,不能让纯元的计谋得逞,让她再一次失了孩子。
就在宜修想要开口阻止的时候,却被打断了,是年世兰。
“福晋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在这雍亲王府中,说一句实话也不行了吗?”年世兰的话从来都是这么的一针见血,不转弯子。
“本宫处罚目无尊卑之人,年福晋确定要阻止吗?”纯元端起福晋的架子威胁道。
“贤福晋刚刚是替嫔妾说话,才遭到了福晋的处罚,于情于理嫔妾都该帮她。不过,今日福晋当真让嫔妾看到了王府的规矩了。”
听到年世兰的话,宜修便知道不需要自己再去说些什么了。她也希望年世兰今生能和贤福晋成为朋友,能有一个不在她背后捅刀子的朋友。
纯元被年世兰的话怼到哑口无言,但也不愿轻易收手。毕竟,惩罚贤福晋目无尊卑是假,令她罚跪流产才是真。
“本宫说话,何时由得你们质疑?”纯元有预感,如果今日不能处理了李氏腹中的孩子,日后怕是再难有机会了。
天知道,在她从自己安插在李氏院子中的钉子传回来的消息中得知,李氏可能怀有身孕的时候,有多么的恼火。在她再次产下麟儿之前,她不允许这院中传来任何喜讯。
弘辉的存在,已经是她的底线了。若是自己日后不能再生,那么,弘辉便是她最后的底牌了。
“春柳,还不带贤福晋去罚跪。”纯元见年世兰没有继续顶嘴,便又吩咐一遍。
年世兰见此,已无话可说。在这偌大的王府之中,她终归也只是一个妾室,不能在明面上与福晋叫板。
“颂芝,为贤福晋准备好软垫和遮阳伞,我们陪着贤福晋一起。”她倒要看看等王爷回来了,她该怎么办。
想到了这里,年世兰便跪在了贤福晋的身边。
宜修见也差不多快要到胤禛下早朝的时间了,便也没有去阻止。见齐月宾想要说些什么,便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去趟这趟浑水。
也避免日后她与年世兰交好,被胤禛利用害了年世兰的孩子。
不多时,胤禛便下了朝,听闻纯元罚跪了两位侧福晋,其中有一位是年世兰之后,便急忙来到了纯元的撷芳院。
来不及给纯元一个眼神,便将年世兰从地上扶了起来。此时,年大将军对于他夺嫡的帮助实在太大了,他容不得年世兰在他府中出现一点差错。
而就在胤禛扶起年世兰的同时,贤福晋也昏了过去……
“王爷,快叫人看看贤福晋,她罚跪的时间可要比妾身长。”年世兰见贤福晋昏倒,急忙说道。只要是和纯元过不去的人,她都愿意相交。
“苏培盛,传府医为贤福晋诊治。”
终归是自己宠爱了许久的女人,还是有那么一丝情分在的。
胤禛抱起已经昏迷不醒的李氏,吩咐着。之后又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纯元,便转身离开的撷芳院。
纯元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身形一晃,他竟连问都不问自己一句便离开了。她的眸中尽是难以置信,再也没有了心情与后院的女人周旋了。
纯元强撑着福晋的脸面,命所有人离开撷芳院。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宜修不由得有些许感慨。
既然她自己也是如此,为什么还要去抢别人的丈夫呢。
事到如此,她自己也终于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吧,被人抛弃的感觉。
宜修不愿再看纯元这般模样,便也随着众人一起离开了撷芳院。院外,齐月宾在等着她,她的眉头轻皱,欲言又止。
“齐妹妹可有空,我想邀妹妹到我的青竹苑一聚。”
“乐意之至。”
青竹苑。
“姐姐刚刚为何阻止我为贤福晋求情?”齐月宾当时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听从了宜修的意思,并未出声。
“这……”宜修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她总归不能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吧。
“年福晋的性子,你是了解的,虽然骄纵跋扈,但却也是难得的性情中人。”
“这么说来,姐姐是知道年福晋会为贤福晋说话了。”
“妹妹在刚刚在撷芳院外,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宜修但笑不语,转移了话题。
齐月宾看着宜修,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出了事情的经过。自己本来不就是想要寻求宜福晋的帮助吗?
“你是说,王爷要你与年福晋交好。”宜修有些惊讶,原本她以为前世齐月宾与年世兰交好只是志趣相投,却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胤禛的手笔。
“那妹妹是觉得此事……”
“王爷从不管后宅之事,如今突然让我与年福晋交好,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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