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江小彪看着亲爹身下的血，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扒拉江贵嗷嗷直喊。江贵也不知道是真晕过去了，还是疼的连话都不想说，总之无论江小彪怎么连扒拉带嚷嚷的来回折腾他，这人就是始终都闭着眼睛半点动静没有。

江小彪看着亲爹身下的血，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扒拉江贵嗷嗷直喊。江贵也不知道是真晕过去了，还是疼的连话都不想说，总之无论江小彪怎么连扒拉带嚷嚷的来回折腾他，这人就是始终都闭着眼睛半点动静没有。

眼瞅江小彪这边急的都满脑子汗了，可屋里那几个人却硬是还没发现不对劲，该掐架的还像打了鸡血似的掐架，该拉偏架的也还是一个劲儿的拼命往中间掺和。江小彪越是脑子一团浆糊，屋里那连骂带吵吵的动静就越大，大到给他本来就不咋清楚的脑子嚷嚷的都快成了一锅粥。

挤得本该留在脑子里的火气直接就全冲出喉咙，变成一声声怒吼了。“你们到底还有完没完！就知道吵吵吵的！光吵有个屁用，都不如去灶房拿把菜刀直接拼个你死我活！那才叫有本事！我爹眼瞅就不行了，有那闲工夫先商量商量谁出来偿命吧！”

江小彪冲屋里吼完，就转过身又开始扒拉江贵，边扒拉边趴亲爹耳边念叨，说就算走也得给他留几句话啊！看江贵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回应，就自顾自的又开始猜测，是不是因为他不争气总惹亲爹生气，所以才会惹得江贵如此失望？就算临走都不愿意给他留句话？自顾自的念叨完了，就回头叫愣在屋门口的老江太太，让她赶紧到跟前来。

趁着人这会儿还有口气，有啥话抓紧都让亲爹交待明白了。特别是手里还有没有自己爷单独留给他的东西，一定更要问清楚了！要是不问清楚就这么跟着亲爹走了，那他以后就算想爷了，手边也连个能寄托念想的东西都没有！这些话隐隐约约都让隔壁傻柱子爹听见了，开始听见老江家又是吵，又是闹，又是鬼哭狼嚎的嚷嚷，他还没往心里去。

还边劈柴边嘀咕，说这家人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不吵好像就感觉这日子过得没滋味儿。因为劈柴的动静有些大，所以傻柱子爹只是听见隔壁在吵，压根就没搞清楚发生啥事了。眼瞅劈完柴收拾收拾要进屋了，这会儿又赶上隔壁江小彪说话，傻柱子爹才听仔细了点。

然后就听到江小彪说他爹快不行了？傻柱子爹一听这话，急的赶紧走到墙头跟前伸脑袋往隔壁瞅，看清楚江贵身底下的血后，吓得也是一激灵。刚要开口提醒江小彪，让他尽量先别扒拉江贵，等自己去找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江小彪说出了这番让人心冷的话。

冷的他直接就愣在原地，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这当儿子的心能硬到这个程度。眼瞅亲爹都伤这样了，就算再没主意，再立不起来，可喊人过来搭把手这总能办到吧？可他刚刚听到的是什么？哪怕都这节骨眼了，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居然还顾得上先让老江太太和江贵套话，就是为了打听老江头临终之前给没给江贵留下啥交待！

说白了，就是家里还有没有他不知道的值钱东西在这爹手里攥着！哪怕爹还躺在那儿不知死活呢，也没有他眼前这大事重要！老江太太好像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任凭江小彪怎么喊都没动地方。好歹傻柱子爹比她心理素质还强点，赶紧从江小彪给他带来的震撼中调整过来后，都顾不上走大门直接就从墙头上跳了过来。

快步走到江贵跟前，脱下自己的衣服就试着去往受伤的腰上垫。边着急忙活江贵，边吩咐江小彪快点去叫老村长，说伤的这么重耽误不得，得快些送医院。江小彪看上去是挺着急，脸上还挂着几滴眼泪，但动作却一点看不出半点担心，听到傻柱子爹的吩咐动都没动。

还是一个劲儿的喊老江太太，让她快点过来和亲爹说几句话，“奶，你想啥呢！眼瞅我爹伤的这么严重，谁知道下一步会发生啥啊！你倒是抓紧过来和他说几句呀，万一我爹也有啥想和你交待的呢？你……。”

“小彪！这好歹是你爹！得先想法子救救他啊！你别怪叔说话不好听，这人活着除了一口气，再重要的就是那颗良心！你爹就算对不起哪个，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是不是？你真不该为了心里那点小九九，就眼瞅他这样都扔着不管啊！”

“更何况你不是也不确定，到底你爷还有没有啥东西留给你爹吗？哪能因为这点猜想，就一直耽误功夫让你奶过来说啥话啊！你看你爹现在是能说明白话的样吗？！”

和傻柱子娘的泼辣厉害比起来，傻柱子爹和媳妇倒是相反，从来都是个不咋爱说话的厚道人，像这么高声的和谁讲道理倒是第一次。所以在隔壁一直忙活着做饭，还以为是老江家又作妖刚刚都懒得出来的周奶奶，一听见傻柱子爹这有些生气的动静就感觉不对劲儿了。

端着盆趴墙头往过一瞅，也吓了一跳的同时，都没顾得上先打听发生啥事了，就直接果断的把大儿子喊了出来，让他去叫老村长开拖拉机。周奶奶大儿子看了一眼老江家院里，也二话没说急急忙忙就跑出去了。周奶奶放下手里的活小跑过来，先走到江贵跟前也试着往他腰底下垫东西。

边忙活边打量院里神色各异的几个人，嘴快的数落起来，“你们一个个全站那儿想啥呢？这亲娘，亲媳妇，亲儿子都在，就看着我们两个外人忙活啊！要是别的事也就算了，没看到你们自家人都伤成这样了？有啥天大的别扭啊，就至于你们都见死不救了？”

傻柱子爹没忍住，直接嘴比心快的接了过去，“可不就是见死不救！要不是我听到动静跳过来了，他们还任由江贵一人躺着流血呢！我算看透了，啥养儿防老啊？那得分啥样的！好样的，能借上光！不像样的，眼瞅亲爹就剩一口气了人家都不会在乎！节骨眼上，就只顾着逼问还有没有隐瞒的家底！”

周奶奶脑子灵活，一下子就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但没发表意见只是一口接一口的直叹气。老江太太这会儿才终于解除封印了，没了那副丢魂的样子，边大叫着我的儿啊，边就几步冲到仍然还在被吓到状态中的秦桂花跟前连打带骂，“你倒是再继续作呀！要不是你能给我儿子作到这个地步吗！”

一直躲在屋里，压根没敢上前的赵大凤，这会儿也赶紧凑到跟前去给婆婆当帮手了。婆媳俩倒是难得的和谐，配合相当默契合伙教训起了害江贵受伤的“罪魁祸首”。秦桂花被俩人这么左右一夹击，在双份暴打的刺激下，也立马就进入了状态。一时间这骂声叫声，还有巴掌落在脸上的啪啪声，倒是让老江家又热闹起来了。

本来都在各家正专门做饭或者干饭的街坊邻居们，听老江家今儿个吵起来还没完没了了，就或者端着饭，或者拎着锅铲，或是一脸看热闹，或是满脸不悦的纷纷过来。然后又纷纷在刚想指责几句的时候，同样也被江贵给惊的赶紧放下当前的恩怨，边打听啥情况边往跟前凑看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还是那群朴实心好的街坊们，就算平时家家户户再吵再闹，再互相看不惯，可一瞅着别人家遇到了事，也绝对做不到看热闹。这会儿院里就形成了两个明显的对比，平时不亲近，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街坊邻居们，都在纷纷想着法子尽量让江贵去医院之前少留点血。

而作为一家人的另外几个，当娘当媳妇的还专心只顾着继续掐架，当儿子的一脸冷漠定定站在一边旁观。老村长是过一会儿才到的，那天正巧赶上老爷子去乡里开会，周大伯去叫的时候人还没回来。他本来也会开拖拉机，就想着先开走救人要紧，谁知用了好几年都没有过毛病的拖拉机，那会儿却闹起了脾气怎么启动都不走了。

周大伯虽然会开，但却不像老村长那样，连修带操作样样都行。急的只能瞎摸索，好在没等他捅咕多大一会儿，老村长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听说江贵受伤了还挺严重，老爷子连自家屋门都没进，就赶紧弯腰几下子利索的先整好拖拉机，然后又拉着周大伯火急火燎的往老江家就来了。

老爷子跳下车，边急着往院里进，边开始吐槽起自己的不容易，“这一天天的！我早晚都得因为和你们上火得大病！一唠嗑，人家别的村子啥时候都消消停停，啥事没有！就顾着专心过日子！这一到咱村，瞅瞅一天净是糟心事！”

“我一把老骨头坐了一天硬板凳，又渴又饿回家都没来得及喝口水呢，就赶紧又得过来给你们卖命！等今儿个过去，这村长爱谁当就谁当吧！是打死我都不当了！人家村子的拖拉机都是用来拉种子，拉化肥，给村办工厂拉材料，帮着过日子挣钱的。”

“再瞅瞅我这一天，就当那不要钱的车夫开着它带你们游花逛景，动不动去趟医院玩了！前几天是老赵家，今天又是你们家！赵大凤，你在那儿还吵吵啥呢！瞅瞅这些事哪个和你没关系？多大岁数个人了，安安分分过几天日子就那么费劲啊！”

老村长就顾着一顿吐槽了，说完赵大凤才抽出功夫低头一看，“哎呦，我滴那个奶奶呀！咋弄成这样的啊！周老大说就剩一口气了，我还以为是他扒瞎呢！也没寻思这么严重啊！”

众人又一顿忙活，把江贵抬上拖拉机。临走前老村长喊老江家出来几个人跟着，可老江太太只顾着拽秦桂花，说怕这害她儿子倒霉的人跑了。赵大凤也不动，说她跟着去也没用，一到正事上自己就没主意了。大伙又赶紧喊江小彪，让他快点上车跟着去医院！

江小彪还是拉着那冷冰冰的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去不了！我怕万一往跟前一凑，再被有些人说成别有用心！”

傻柱子爹气的拿手指头直点他，“这孩子咋这样呢！该分轻重的时候，你记啥仇啊？再说，我刚刚说的还有毛病吗？你要是没先动见死不救的心思，就顾着自己那点小算计，我还能说你吗？”

老村长看到这情况，气的说谁都不用跟着了，然后直接喊过村里一个利索机灵的小伙，嘱咐他去镇上通知下素芳，吩咐完就赶紧开着拖拉机走了。老江太太拽着秦桂花就要去哥嫂家要说法，赵大凤不自在看了眼门里门外打量的人，白了一眼就转身进屋说没吃饭煮面条去了！煮之前还没忘问江小彪一声，卧鸡蛋用不用带他几个！

然后江小彪也跟着进去，压根当啥事都没发生过似的，人家娘俩儿吃面条卧鸡蛋去了！！！老江家院里消停了，只留下一众满脸震惊的街坊邻居，互相感叹这家人的心都是什么做的？咋就能硬成这样？狠成这样？江贵平时还算孝顺，可当娘的看到儿子受伤了不管，只顾去抓谁承担责任。

老婆孩子更牛！一个流了满地血的人，刚刚被拉走，娘俩儿却还能长那么大的心吃下去面条卧鸡蛋！感叹完，又有记性好的人着急向傻柱子爹打听，刚刚江小彪说那话啥意思？什么不跟着江贵去，是怕别人怀疑他别有用心？傻柱子爹还在气头上，这会儿一听到有人打听就噼里啪啦的倾诉上了。

等大伙听他说完，江小彪眼瞅着亲爹受伤都先放在一边不管，一不喊人过来帮忙赶紧救，二不想招哪怕让亲爹少流点血遭点罪。反倒就一心惦记亲爹万一不行了，手里再有啥他不知道的东西！就是不想想要是耽误了亲爹活命咋办！听完这些，大伙直接全都无语了，无语过后就有人吐槽说江小彪这是彻底养歪了。

不听话，不好管的孩子，虽然别人家也有，可像老江家这个连亲爹命都不当回事的却是头一份！就问这种品性的人，以后谁敢再和他走近一点啊？还有人吐槽江贵也有责任，子不教父之过，当爹的没教育好孩子只知道一味的惯着，洒下种子等到结果的时候，可不就得承受自己酿的苦果吗？还有一些人神秘兮兮的讨论，这是不是老江家的报应？

老江头活着那会儿，这家人但凡为了自家半点便宜，那都是想尽办法机关算尽。也不管使出的招是损还是坏，会给别人带来啥后果。结果老江头落下了一个被孙子气没的下场，江贵也差点和他爹一样，得了一个被儿子见死不救的结局。更何况他造的孽，可不只就是和亲爹合伙算计街坊那些。

当年除了糊弄完大孩儿娘，素芳娘就不负责，还毒打坐月子的媳妇儿，顺带嫌弃人家生的闺女。除了江小彪，这几个孩子他哪个尽到当爹的责任了？素芳和那个被带走的闺女好点，一个和亲娘走后就再没露过面，一个在姥姥家长大，自己立的起来不受他们气。可大孩儿在老江家待那几年，吃了多少苦头？

整天挨后娘可劲儿打，身上哪有一天是不带伤的？他这爹拦过一次吗？赵大凤连做饭都不带大孩儿一口，就算剩了哪怕喂鸡也不给他吃，硬是给孩子饿的直去别人家偷吃猪食！要不是街坊邻居谁家隔三差五给一口吃的将就大了，再加上孩子自己也是扛折腾命大，但凡换一个身子骨弱点的，是不是早让这家人给祸害没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啊。造了这么多孽，咋就可能没有自食恶果那天？要不好好的人，咋就能摔到那铡草的刀上去？旁边那么大地方，还不够摔的？那铡刀是为了铡草，寻思只要能铡断就行，所以就算生锈发钝了谁家也不会特意磨。万一碰到的是那包老爷的狗头铡，江贵还不得落一个腰斩的下场啊？

除了话本子里写的那些罪有应得，活该被包青天包老爷狗头铡伺候的，还有啥人能是这下场啊？要说不是报应，谁信？邻居们越议论越分析，就越感觉是这么回事，边念叨着人活一世可一定得行善行好，边一脸感悟的各回各家，各过各的日子去了。老江家人还真是就印证了街坊邻居们嘴里那句心狠的评价，从江贵住院到出来就没人去看过一次。

还是素芳抽空又是交钱又是请人伺候这个爹。因为伤到了腰，江贵自打那天以后下半身动弹就费劲了。连下地都困难，更别说走路了。素芳还特意放下手里的生意，带他去外地的大医院看了一趟。折腾一回除了又拿些药回来，也仍然还是没有办法。慢慢的江贵也变了，过去相当爱凑热闹的人，从腿脚不利索后就尽量不出屋了。

偶尔出来放放风也不说话，有人打招呼好像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江小彪歇了几天后，又红红火火的把小卖部开了起来，他真算有些头脑，为了消除之前亲娘卖假货的影响，重新开业后又是降价又是送东西的折腾了好一段，才总算把不信任他家的顾客慢慢哄了回来。手里有钱后，也张罗起要结婚成家了。

媳妇还是他自己处的，领回家那天闲着没事干的邻居都去看热闹了，纷纷好奇到底啥人能倒霉看上江小彪？又愿意嫁到这种人家来？结果接下来就看了一场大热闹，赵大凤除了自己以外，当然还是看不上任何人，也包括儿子带回来的新媳妇。说人家打扮的花里胡哨，脸擦的像从面盆里薅出来似的。

嘴唇抹的像吃死耗子似的，那头发像在灶坑里待了好几宿的，那身板瘦的好像一根棍，一瞅就像生不出孩子的。总之就没有半点让她满意的地方，新媳妇也是个心大的，无论被赵大凤怎么贬低都当没听见，实在说的过分了才会赏她一个白眼。

直到赵大凤听说人家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后，说了句她爹妈是造多大孽才会英年早逝，才终于把新媳妇惹急眼了。那也是个暴脾气的，直接站起来一盘子菜就扣到了赵大凤头上，接着又啪啪甩了好几个大嘴巴子。当时就有看到这一幕的街坊邻居念叨，能制住赵大凤的人来了。……

剧透一下，大凤的苦日子来了。[捂脸]

来源：追光的漂流瓶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