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众人不约而同地连夜赶到老师李维恭家,此时,师母已经摆好了李维恭的灵堂,众人对着师母表达了言不由衷的慰问,各个心怀鬼胎,但大家都明白,李维恭的死是冲着许忠义来的。
李维恭突然就服毒自尽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连夜赶到老师李维恭家,此时,师母已经摆好了李维恭的灵堂,众人对着师母表达了言不由衷的慰问,各个心怀鬼胎,但大家都明白,李维恭的死是冲着许忠义来的。
许忠义和齐公子很是疑虑地来到卧室,此时李维恭安详地躺在床上,两人一致地掀开盖在李维恭身上的被子,都注意到了李维恭食指渗着血,李维恭死前,写了一封血书,一个军统高官的血书,就足以致许忠义于死地。
李维恭将所有的证据绕一圈通过邮寄给同为军统特工的妻子陈晓琳,以打时间差的方式避开许忠义等人。许忠义和齐公子早已达成交易,两人始终守在李维恭家,寸步不离陈晓琳,终于等到邮差上门,陈晓琳绝望地躺在床上,只说了一句“老头子,你失算了,你到底也没有玩过你的这帮学生”,李维恭以死扳倒许忠义的计划,彻底落空。
李维恭的死,让我想起了《潜伏》里的吴敬中,一个东北督察处的主任,一个军统天津站站站长,一个有许忠义的渗透,一个有余则成的潜伏,两人同样明知对方身份而贪得无厌,可吴敬中能带着余则成最终功成身退,李维恭却落得与学生互斗最后身死的结局。
我不明白,李维恭明明是许忠义利益绳上的一个蚂蚱,为何死也要对许忠义赶尽杀绝,更不明白明明贪了一辈子的他却为何突然选择自尽?重温《渗透》,才真正看懂李维恭到底是怎么死的,一点都不冤。
我一直觉得,李维恭萌生退意后,他的头脑就开始犯浑了,尤其是他犯了这两个错。
陈明的手下,许忠义的跟班、司机棒槌突然被李维恭下令抓捕,名义是棒槌拿谁将接任督察室副主任下注,许忠义当即去“质问”李维恭,并说下注去赌不算个事,李维恭却意有所指地说“说它不算个事,那就不是个事,你要说它是个事,那还真就是个事,得看他惹谁了”。
李维恭潜在的意思就是:许忠义惹到他李维恭了,一个本就不是个事的事现在就是个事。
紧接着,顾雨菲告诉许忠义,五十二军、七十一军、新一军和新六军的军需处处长都遭到了软禁,这些人都是许忠义生意圈里最重要的伙伴。
棒槌和生意伙伴们同时遭殃,许忠义已经猜到是李维恭要卸磨杀驴准备对他下手了。
仅就棒槌的口供,李维恭自认为有了足以就地正法许忠义的证据,他自鸣得意。
许忠义不得不开始反击,他不仅以停用的九省通票券发工资,还偷偷地将李维恭在花旗银行所有的贪污交易证据塞在了李维恭家的门缝,拿到信封,李维恭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他知道他已经输了。
不退前,李维恭将许忠义看成自己的得力手下和得意门生,享受到了从无仅有的金钱欲;要退了,为给自己谋后路,将许忠义看成自己的绊脚石和拦路石,不惜代价除之而后快,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藏着李维恭过河拆桥的人品与人性。
而他从来不知,当足以置他于死地的、靠贪污得来的钱靠许忠义来运作时,他的命早就在揣在了许忠义手里,一旦他先起了杀心,许忠义很快就能一招反杀。
学生集体罢课闹事,许忠义和齐公子,在顾雨菲的周旋下,两人合作用钱平息了运动,但用督查室经费引起了李维恭的强烈不满,李维恭将问题的关键放在了让齐公子和许忠义达成合作的中间人顾雨菲身上。
李维恭对妻子陈晓琳说“干掉顾雨菲”,陈晓琳不仅不劝阻,反倒以“反正顾雨菲死了2次,真死也怀疑不到你的头上”表示支持。
杀手半夜潜进顾雨菲住所,而此时于秀凝躺在床上刚好有生产迹象,她起床从窗边顺便看了一眼恰巧看到了杀手,她迅速掏出枪瞄准,一枪就击中了杀手,李维恭的暗杀计划,因一个“刚好”、“顺便”、“恰巧”而失败。
第二天,顾雨菲特意穿了一件鲜艳的黄色外套,与正好下楼的李维恭撞见了,李维恭愣在了原地,顾雨菲故意笑着上前与他打招呼,上楼后,她还故意回头瞥了一眼李维恭,李维恭不敢回头地偷偷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李维恭明知顾雨菲与许忠义同住,且他们隔壁就住着于秀凝、陈明夫妻,却只安排了一名杀手,更重要的是,李维恭根本就不知他刺杀失败的严重后果,除却顾雨菲强大的背景,顾雨菲是齐公子和许忠义同一的底线,他的破线,让他与齐公子、许忠义再无半点情分。
其实,刺杀顾雨菲不管成功与否,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齐公子和许忠义都将成为他的敌人。
除掉许忠义和顾雨菲的计划都以失败而告终,李维恭动了太多人的奶酪,也动了本不该动的人,他将自己推到了督查室其他所有人,甚至他的一些上级的对立面,同时也切断了自己的可退之路。
一步错,步步错,最后满盘皆输,终咎由自取。
两个打击陈萍“暗杀”许忠义失败,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洗清了许忠义的身份嫌疑,借暗杀事件,李维恭特意向毛主任处说了许忠义不少好话,巨大的金钱诱惑下,许忠义的不是身份正中毛主任下怀。
这一刻开始,许忠义正式登上权力的舞台,李维恭被迫架空,权力的更迭,让李维恭深受打击。
李维恭给许忠义打电话,严肃地交代他一定要穿上正式的军装,两人同坐一辆车去见了上司陈长官,早已撕破脸皮的两人在车上虚与委蛇,到了之后,李维恭恭敬地整了整衣领,当陈长官的两名下属先看到是他后便毫不犹豫地从车后面转到了许忠义车门前,许忠义迫不及待地下了车,两人对着许忠义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还很是热情地握着许忠义的手恭喜道“许科长前途无量啊,以后多多关照啊”。
李维恭愣在了车里一动不动,许忠义察觉到了老师还在车上,想了想,还是为李维恭开了车门,恭敬说了一声“恩师,咱们走吧”,为李维恭缓解了尴尬,也找回了些许面子,可当两人并排一起进去时,李维恭被拦在了门外“李主任,请您到休息室稍后,我们陈长官要单独接近许科长”。
下车的尴尬,进门的阻拦,李维恭被赤裸裸地区别对待,真是杀人诛心!
在许忠义单独见陈长官的30分钟里,李维恭一直傻傻地站在外面等着,好不容易等到陈长官出来,迎接李维恭的,却是一顿臭骂,事后当李维恭在妻子面前抱怨时,陈晓琳吼着嗓子,大声斥骂李维恭:
都说你是老狐狸,你就是老糊涂,督查室还有你什么事啊,现在情报科、人事科、总务科、电讯科,还有会计室,到处都是于秀凝和许忠义的亲信,就连督察大队的齐公子也和你反目成仇,李维恭,你输了,输光了。
许忠义被提拔为督查室的副主任,李维恭成了督查室唯一被孤立的、出局的孤家寡人。
被上司冷待、被学生针对、被妻子怒骂,李维恭已经寸步难行。
李维恭失落地到办公室整理书籍,准备回家养老,许忠义一听,假意地劝阻“先生这么做,是不哪我做得不对得罪你了,就算我做的不对,您也不能辞职啊,您这一走,我这一个人担不起呀”,甚至握着李维恭的手恳请“先生,我恳求你不要辞职”,当李维恭问他是否真心话时,许忠义立刻表明诚心诚意,李维恭脸上浮上了莫名的笑意。
许忠义起身将李维恭收好的书放回原处,李维恭还是不死心地、心知肚明地问了一句“你是真心想留我呀,还是担心我走了,齐公子上来跟你分庭抗礼啊”。
话音一落,被猜中心思的许忠义慌得将拿在手上的一本书掉在了地上,他惊愕地呆在了原地,李维恭闻声,一切了然,他心有悲戚地大声苦笑了起来。
李维恭明白,许忠义的“不愿意留”,既不愿意他当下继续留在督查室,更不愿意之后留下他的命,李维恭已没了退路。
可以说,尽管此时李维恭还是督查室的主任,但他对权力和对学生、下属的掌控权已经丧失,他不再受上级领导的重视,更不受下级学生的拥护和支持,甚至能随时要他命,这两个突如其来的打击瞬间将他打入无尽的黑暗,他站在中间,看不清前路,更看不到退路。
当身边的一切都已经失控,他无力回天,他唯一还能掌控的就是自己的生命,他最后不惜以死相搏,是赌,却也是他最好的归宿。
欲望其实,相比于督查室的其他军统,李维恭比于秀凝和陈明更多了一些狠毒,比齐公子更多了一些贪婪,在李维恭身上,他既狠又贪。
于秀凝和陈明从一开始就反对内战,但李维恭却致力于打击异党。
他安排许忠义以俘军的方式潜伏根据地;国军在战场上取得阶段性胜利后,哈尔滨成“孤城”,他联合哈尔滨地方武装、再利用叛徒,欲给哈尔滨的地下武装以毁灭性打击;为了让齐公子对付身份有疑的白絮,他故意让许忠义出差。
李维恭的手上沾满了无数自己的人的鲜血,这片土地早就没了他的立足之地、容身之所。
而李维恭到底贪了多少钱?
他刚到沈阳,许忠义就以送点心的名义送了一袋子钱,李维恭毫不犹豫地收下了;东北行营督察处建立,他开口以督查室的名义向许忠义要了一辆美国总统坐的凯迪拉克为私用;许忠义为督察处的选址,如实告知地下室存放了大量金条,不上报未登记只等李维恭拿主意分;眼红于秀凝和陈明发了财,许忠义许诺给他葫芦岛一成的分红,每年20万美金,同时还给了他暗股。
他主动要的,从不羞于开口,许忠义要给的,他来者不拒。
为了贪,他明知许忠义的真实身份,却从不揭发;明知于秀凝和陈明贪污,在齐公子举报后,他不惜余力为于秀凝开脱;明知老孟的四季理发店暴露了,他阻止齐公子抓人;明明知道许忠义要的100箱盘尼西林最后一大半落入敌手,他依旧签字同意......
仅倒卖军需物资,就足以置李维恭于死地。
李维恭和于秀凝、陈明都贪,但李维恭的贪却呈现了突出的个人特色。
一是格局小。当许忠义以金钱腐蚀他时,面对金条、分红等各种利益,他对许忠义交代了一句“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于秀凝多分多占”,许忠义回道“不会的,于专员特意让我给您带个话,她说呀,还想再给您一个暗股”,不管是不是于秀凝的原话,但至少对于分股于秀凝是同意的,两人的格局高下立判。
二是主动性。于秀凝贪的,只是说好的、许忠义愿意给她的,但李维恭除了许忠义打算给他的,他还有主动要求的,更恬不知耻。
三是范围性。督察于秀凝比不上主任李维恭的权力,在职权范围内,李维恭的贪更具范围性和对军统更大的破坏性。
李维恭狠,组织不会放过他;李维恭贪,军统不会放过他,而这些其实都源于他的贪念,贪权更贪钱,当他陷入欲望之渊时,他早就没了爬上岸的机会,只会步步沉沦、堕落,最终自取灭亡。
许忠义手上一张张他存在美国花旗银行冰冷数据的照片,是他贪欲的证明,更是对他无言的审判,他终究败于自己之手。
写在最后同为军统高层,李维恭与吴敬中存在四点极大的不同。
能力。李维恭对于贪污得来的钱,默许了许忠义存在花旗银行的操作,有许忠义的知情和参与,这就等于主动将自己致命的证据主动给了许忠义,而吴敬中则都是自己私下处理。
手段。对于自己的下属,李维恭没有强硬的手段掌控局面,齐公子和许忠义一直纷争不断,他也因此被停职过,而吴敬中深谙职场之道,将天津站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一旦发现异常,必下狠手段除之,比如马奎的死。
家庭。吴敬中娶了一个乡村、以他之命言听计从的太太,夫妻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配合得天衣无缝,而李维恭的妻子,同为军统出身的陈晓琳,更多了一些狠厉和不自觉的参与,她支持李维恭对顾雨菲下手,更重要的是在李维恭失意时,她只有谩骂与指责。
人品。对于余则成,吴敬中得其惠却并不过河拆桥,但李维恭,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以死也要致许忠义于死地,这是眼光差别,更是人品的区别。
正因为如此,两人才有了一个服毒自尽、一个相安无事截然不同的结局。
说到底,李维恭错在对付顾雨菲和许忠义,错在无法承受权力的更迭和失控,更错在无法逃出贪婪的罪恶。
终究败于人品、败于能力、更败于人性。
他不如吴敬中。
来源:用情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