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是!”岑福转身离开,暗道,“大人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对袁捕快的态度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待到了袁今夏房间外,敲了敲门。见无人应声。便又敲了敲,紧接着问道,“袁捕快在么?”
岑福送走了岑寿,才回来见陆绎。陆绎此时正在屋中徘徊,神情似乎略有些焦急。
“大人,小寿已经出发了,从扬州至京……”
陆绎抬手阻止岑福继续说话,目光转向桌案上,又看了岑福一眼。
岑福见桌上摆放着一个药瓶,走上前拿起来,说道,“大人,这是御赐的金创药,只有咱们锦衣卫才使得。”
陆绎听罢眉头微蹙,盯着岑福。岑福立刻想到了什么,忙说道,“大人的意思是……”
陆绎点点头。
“好吧,卑职这就送过去,袁捕快应该会体谅大人的一片苦心,”说罢转身欲离开。
“等等。”
岑福又转回身来,问道,“大人还有何嘱咐?”
“别说是我让送的。”
岑福不解,问道,“为何?”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是!”岑福转身离开,暗道,“大人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对袁捕快的态度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待到了袁今夏房间外,敲了敲门。见无人应声。便又敲了敲,紧接着问道,“袁捕快在么?”
此时的袁今夏正睡得昏沉,梦中又梦见了那位慈祥的老爷爷,老爷爷抱着一个三四岁般大的小女孩儿,有说有笑。突然,那老爷爷消失了,紧接着传来小女孩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啪啪……嘭嘭……”一阵敲门声响起,袁今夏逐渐从梦境中清醒过来,转头冲着门口说道,“大杨,门没锁,敲什么呀,进来吧。”
“袁捕快在么?”
“是岑校尉?他来干什么?”袁今夏艰难地爬起来,思索了片刻,才披上外衫走向门口,却并未开门,问道,“何人?”
“袁捕快,是我,请开门。”
袁今夏心中的愤恨突然涌起,猛地打开门,怒视着岑福,问道,“岑校尉来此作甚?”
岑福见袁今夏如此神情,便略有些尴尬,说道,“这是锦衣卫特有的金创药,对袁捕快恢复伤势有好处,”说罢伸手递向袁今夏。
袁今夏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接,眼中满是鄙夷的神色,又看向岑福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岑校尉可是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导致昏迷不醒,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难道也是这金创药的功劳?”
“惭愧,岑福遭人暗算,让袁捕快见笑了。”
“遭人暗算还是想遭人暗算,还是有区别的,岑校尉心里想必最清楚。”
岑福听袁今夏的话外音,暗道,“这个女子实在太聪颖了,许是她猜到了什么,”当下不敢再多回应,将药又递向袁今夏,说道,“袁捕快,快用药吧。”
袁今夏仍旧没有接,冷笑着说道,“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岑校尉不懂得这个道理么?药能治人,亦能害人,我怎知道这是救命的圣药还是害人的毒药?”
“你?”岑福见袁今夏说话越发犀利,遂不想再纠结,转身便走。
袁今夏“哼”了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里?”岑福往回走时,迎面碰到陆绎。
“劫囚和抓捕健椹父子之事,须向扬州知府韦大人有个交待,毕竟这是在扬州,我走一趟,你不必跟着了,”陆绎向袁今夏房间方向看了一眼,又说道,“照顾好这里,”说完便走了。
岑福本想着禀报袁今夏并未接受金创药一事,见陆绎走得匆忙,便将此事先放下了。
杨岳煲好了汤,来来回回看了几次,见袁今夏一直睡着,便又将汤送回伙房热着。直到夜幕降临,才觉出不对,来到袁今夏床前轻轻唤着,“今夏,今夏,你醒醒……”唤了好久,袁今夏才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地问道,“怎么了,大杨?”
“今夏,受了伤要好好补补才行,我煲了汤,你起来多少喝一些。”
袁今夏闭上眼,又想起了睡梦中一直出现的那位老爷爷,轻轻叹了一声,才又睁开眼睛,说道,“大杨,不用担心我,没事,”说罢一只手撑着坐起来,笑了一下,“好久没喝过你煲的汤了。”
杨岳心疼地笑道,“喜欢就多喝些,汤在伙房热着,我去端来,你先坐一会儿。”
谢宵与上官曦将沙修竹救出来后,藏到了一处秘密地方,寻了郎中给沙修竹医治腿伤。上官曦叮嘱谢宵近期不要抛头露面,便回了乌安帮。到了晚上,谢宵安顿好沙修竹后,便悄悄来到了官驿附近,跃上墙头,趴着向里观望,见驿卒每一炷香的时间便环绕巡视一趟,又不知晓袁今夏住在哪里,正心急不知怎么办时,却意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杨岳正端了合碗从伙房里出来。
谢宵从墙上抠下来一块石子,一扬手,正中杨岳肩膀。
杨岳迅速扭头察看。谢宵便吹了一声口哨,又伸手勾了勾。杨岳一见是谢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合碗放在一边,刚要发火,谢宵已跳了下来,“杨岳,今夏在哪里?”
“你还好意思问今夏,你……”杨岳刚说到这儿,一队巡视的驿卒远远地走来,谢宵忙嘘声,小声说道,“我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就说是你带我进来的。”
杨岳更加生气了,面对谢宵如此赖皮,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两人便闪身躲了起来,待驿卒过去后,杨岳便质问道,“谢宵,你们使了诡计便罢了,为何要伤了今夏?”
谢宵辩解道,“不是我伤的,是今夏自己。”
杨岳一把抓住谢宵肩头,“你还诡辩?若不是念着幼时的情谊,今夏怎么会砍自己一刀?你还是不是男人?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忍心伤害今夏。”
“不是,杨岳,我知道错了,可我当时为了救沙大哥,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况且当时情况紧急,我就……”
“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今夏因为你受伤是事实,谢宵,我看不起你。”
谢宵蔫了,说道,“是,你骂得对,杨岳,我确实错了,不该为了救人,却伤了今夏,是我的错,我承认,我今夜来此就是专门向今夏道歉的,请你带我去见她。”
“道歉有用么?但凡你能有点儿担当,都做不出来这种事,”杨岳步步紧逼。
谢宵一时语塞,支吾了半天才说道,“杨岳,看在你爹和我爹的交情上,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带我去见今夏,不管她能不能原谅我,我总归要向她当面道歉才能安心一些,以后我会尽自己能力弥补今夏的。”
“弥补?你不伤害她,我就谢天谢地了,”杨岳嘴上说得硬气,但听到谢宵提及上一代的交情,仍是不免软了心,遂说道,“我可以带你去见今夏,但今夏现在需要休息,你说完就走,莫耽搁,被人发现也会给今夏带来麻烦。”
谢宵一听,连忙道谢,“行行行,我听你的,你带我去就好。”
杨岳带着谢宵躲过巡视的驿卒,来到袁今夏房间。
“谢宵?你怎么来了?”袁今夏有些吃惊,看向杨岳,杨岳便叹了一声,将合碗放到桌上,冲谢宵说道,“有话快说,今夏都饿了一天了。”
陆绎被韦应缠住,非要留陆绎吃一顿饭不可,陆绎迫于无奈,便只好应了,待回到官驿时,天色已晚,一时屋,看见桌上放着的金创药瓶,眉头便皱了起来,厉声喝道,“岑福!”
岑福应声进来,“大人,您回来了,卑职命伙房准备了饭菜,这就……”
陆绎转身审视着岑福,目光又移向桌上的药瓶。
岑福忙解释道,“大人,袁捕快拒绝用药,还……”
“还怎样?”
“大人,袁捕快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态度极为冷淡,话语中带着不满,卑职也不好强迫,便将药带了回来。”
陆绎略一思忖,将药拿在手里,转身便出去了。岑福看陆绎是走向袁今夏住处的方向,想了想,便将脚步停了下来。
陆绎来到袁今夏房间门口,刚要敲门,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仔细一听,似是有男子的声音,再细细听了一会儿,眉头紧皱,怒气上升,暗道,“是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谢宵正一个劲儿地道歉,并将带来的金创药硬塞给袁今夏,袁今夏十分冷静,说道,“谢宵,我不需要你道歉,我受伤是我自愿的,看在我师父与你爹的交情上也好,念及我们幼时的情谊也罢,总之这件事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提了,我也希望你以后做事不要鲁莽,于人于己都好,还有,你们事先已做好了打算,也已算计好了,故而演得也极好,这是让我佩服的。”
“今夏,你能原谅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我与师姐是事先做好了一切打算,可是我没演,我救沙大哥是真的,我当时对你说的话也是真的,沙大哥他确实不是坏人,我也不是。”
袁今夏说东,谢宵说西,杨岳在一旁也直摇头。袁今夏直视着谢宵,问道,“你事先除了商量救人,就没策划其他的什么?”
“其他的……还有什么?”谢宵挠挠脑袋,恍然大悟,说道,“师姐跟我说,那两箱生辰纲,我爹做主还给那姓陆的了,我事先是不知道,否则我不可能让那姓陆的如了愿。”
“你当真不知道?”
“我骗你干什么?我真不知道,今夏,我一心为了救沙大哥,想破了脑袋,当初我偷你腰牌是坑了你,后来找你套话也是想利用你,但是这次真把沙大哥救出来了,你不惜砍了自己一刀帮我,我这对你,真是……袁大虾,以后你若是遇到了难事,上刀山下火海,谢宵都为了你,在所不惜。”
袁今夏观谢宵不像是在说谎,与杨岳对视了一眼,才说道,“行了,行了,我也用不着你报答,你以后别来烦我就行了。”
“行,你放心,我以后保证不烦你,我明天就请你吃饭,吃扬州城最好的佳肴。”
“行了,谢宵,今夏也不是小孩子,她也该休息了,你回去吧,被旁人知道你在这里,对谁都不好。”
“我……”谢宵正要说话,便听到敲门声响起。
袁今夏看了看门,又冲两人比划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问道,“何人?”
“我!”
陆绎声音浑厚,似乎带着穿透力钻进了屋中。
袁今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冲着谢宵比划着,小声道,“你,躲起来,躲起来,快!”
谢宵一时手足无措,杨岳冲桌下指了指,谢宵便弯腰低头钻进了桌下,又一伸手,将杨岳也拽了下去,杨岳无奈,只得也窝在桌下,两人动作太大,将桌子碰得一阵响。
袁今夏按了按桌子,又将桌帏拽了拽,确认挡住了二人,才走向门口,打开门,语气平静地问道,“陆大人,这么晚了,您有事么?”
陆绎看向袁今夏,一张脸毫无血色,说话也极为虚弱,便问道,“岑福送来的药为何不用?”
袁今夏一愣,随即回道,“卑职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受这点伤不算什么,六扇门也有金创药,虽比不得锦衣卫的药好,却也能治愈这小小的伤口,锦衣卫的药再好,也治不好心病。”
陆绎见袁今夏话中带刺,语气又极为委屈,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便轻轻叹了一声,片刻后才说道,“这种药药效极好,你用了便知道了,少受些苦,少想些闲事,或许什么病都好了,”说完将手中的药瓶递向袁今夏,袁今夏不肯接,陆绎便狠狠瞪了一眼。袁今夏这才伸手接药接了。
陆绎转身欲离开,想了想,又说道,“夜深了,袁捕快将门窗关好吧,免得有什么猫呀狗呀的乘机钻进来扰了休息。”
袁今夏见陆绎走远,才将门合上。
谢宵与杨岳从桌下钻出来,谢宵一脸不服气地说道,“这姓陆的骂谁呢?谁是猫,谁是狗?”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大杨,你赶紧送他出去,”袁今夏不想再听谢宵聒噪,便又说道,“你以后不要再冒冒失失地来这里了,这里是官驿,不是乌安帮,也不是大街。”
“行,今夏,你好好养伤 ,我过一阵儿再来看你,”谢宵兀自啰嗦着,被杨岳一把拽了出去。
袁今夏将药瓶放在桌上,将杨岳煲的汤端过来,一边喝汤一边盯着药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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