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静妃选柳家孙女 看透第三点原因,知道静妃心机有多深

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12-29 03:10 1

摘要: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大梁,金陵。元祐六年,冬。

册立东宫妃的大典刚过,满城金吾不禁,皇恩浩荡。人人皆言,靖王殿下择柳氏之女为妃,实乃一桩天作之合。

柳澄大人乃三朝元老,清流砥柱,其孙女更是温婉贤淑,名满京华。最要紧的,是柳氏一族,门第清贵而不拥兵权,恰如其分,全了君臣体面。

然而,于芷萝宫深处,掌事女官沈青芜,却在为静贵妃奉茶时,瞥见了那终生难忘的一幕。当满面春风的柳夫人告退时,静贵妃的眼神越过她的肩头,望向廊外簌簌飘落的雪花,那目光里没有半分喜悦,唯有棋局落定后的沉寂与冰冷。

柳夫人走到门槛处,身形有刹那的僵凝,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从贵妃的目光中延伸而出,牢牢捆缚住了她的魂魄。那不是亲家间的温情,而是一个胜者,对一个降者的无声宣示。

01

自靖王萧景琰被立为东宫太子,这东宫妃位的人选,便成了朝堂上下、后宫内外,最为微妙的一盘棋。

彼时,赤焰旧案昭雪未久,新君根基尚浅,梁帝虽名为太上皇,余威犹在。这未来国母的人选,一头牵着前朝势力盘根错节的平衡,另一头,则系着新君后院的安宁。稍有不慎,便是滔天祸患。

中书令柳澄的孙女,并非第一个被提及的人选。

最初,呼声最高的,是言侯府的嫡亲侄女。言侯与新君情分匪浅,言氏一族更是京中望族。然而,折子递进芷萝宫,静贵妃只淡淡一句:“言侯爷风骨太盛,言家女儿,怕也是个执拗性子。太子如今正需广纳善言,而非枕边人的固执己见。”

此言一出,再无人敢提言氏。谁都听得懂,贵妃是嫌言家太“硬”,恐日后外戚势大,不好掌控。

其后,又有军功显赫的郑国公,试探着递了自家孙女的画像。郑氏乃将门,代代出良将,于军中威望甚高。这桩联姻,于太子而言,无异于如虎添翼。

静贵妃看着那画中明媚张扬的女子,指尖轻轻拂过盛开的药草图谱,声音依旧温和:“郑家小姐,自幼在军营长大,挽弓跃马,不让须眉,确是英气。只是,东宫六宫,要的是一位母亲,而非一位将军。这份杀伐气,于子嗣福泽,恐有妨碍。”

这话说得更是滴水不漏。将门之女的英武,反成了她入主东宫的阻碍。明面上是为皇家血脉考量,实则,是斩断了太子与军方进一步捆绑的可能。

沈青芜侍立在侧,将贵妃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眼神,都尽收眼底。她看着那些代表着京城顶级门阀的卷宗被一一退回,心中愈发困惑。贵妃娘娘似乎不是在为太子择妻,而是在剔除一切“有用”之人。她想要的,仿佛不是一位助力,而是一个……无害的影子。

直到那一日,贵妃亲手剪下一枝含苞待放的腊梅,插于净瓶之中,似是无意般对侍立一旁的太子萧景琰道:“前几日,柳澄大人的夫人进宫请安,说起他家那个孙女,我倒觉得有几分意思。”

萧景琰正为选妃之事烦扰,闻言抬头:“柳大人家的?”

“嗯,”静贵妃的目光落在梅蕊上,语调平缓,“柳家是清流,不涉党争,门风干净。我见过那孩子两次,安静,本分,眉眼间有股子柔顺气。配你,不争不抢,将来也能约束后宫,让你省心。”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几乎是为太子量身打造。萧景琰素来敬重母亲,听她分析得如此透彻,心中那份烦躁也去了大半。他要的,确实不是一位能搅动风云的妻子,而是一位能让他安心的伴侣。

“母妃既觉得好,儿臣自无异议。”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快得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沈青芜垂下眼帘,心中那丝异样感却愈发浓重。一切都太顺了,太完美了。柳家,就像是早已准备好的一枚棋子,在最恰当的时候,被轻轻放上了棋盘。为何偏偏是柳家?这背后,真的只有“合适”二字那么简单吗?

02

册妃的旨意尚未明发,但宫里宫外,消息灵通之辈,已然猜到了七八。芷萝宫的态度,便是风向。

这日午后,静贵妃正亲手调制着一味安神香。不同于宫中常用的龙涎、麝香,她用的多是些寻常草药,白芷、川芎、当归,气味清淡,却别有一番安宁之意。

“青芜,”静贵妃将研磨好的香粉小心翼翼地装入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小盒中,“你亲自去一趟柳府,将这个交给柳夫人。就说,是本宫感念柳大人为国操劳,赠他老人家安眠之用。”

“是,娘娘。”沈青芜接过木盒,入手温润,鼻尖萦绕着一股复杂的药香。

“路上仔细些,莫要颠簸,也莫让旁人碰了。”静贵妃又叮嘱了一句,语气平常,眼神却深邃如井。

沈青芜心中一凛,躬身应下。这不寻常的郑重,让她立刻明白,这盒安神香,绝非普通的赠礼。它更像一个信物,或是一个……警告。

她不敢耽搁,换了便服,乘着一辆不起眼的青帷小车出了宫门。柳府位于朱雀大街的东侧,门脸并不张扬,一如柳澄大人其人,低调,内敛。

通报之后,柳夫人亲自迎了出来。她看起来比在宫中时憔ें悴了些,眉宇间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见到沈青芜,她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之大,让沈青芜都感到了疼痛。

“沈女官,你可算来了。”柳夫人的声音都在发颤。

“夫人言重了。”沈青芜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将木盒递上,“这是贵妃娘娘的一点心意,请夫人转交柳大人。”

柳夫人接过木盒,如同捧着一件绝世珍宝,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她打开盒盖,深深地吸了一口那药香,脸上紧绷的线条才稍稍缓和了些。

“劳烦沈女官,替我叩谢娘娘天恩。”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感激。

沈青芜只静静地看着。一个未来太子妃的母亲,一个一品诰命,对一盒香料的反应,竟是如此。这其中,必有文章。

寒暄几句后,柳夫人请她入内喝茶。沈青芜婉言谢绝,只说宫中还有要事。她此行的目的,并非只是送东西。

告辞走出正厅,她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借口腹中不适,向引路的丫鬟询问茅厕所在。那丫鬟不疑有他,指了方向便自去回复。沈青芜却绕了个弯,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她记得,柳澄的书房,就在后院的静心斋。

她想亲眼看一看,这位名满天下、风骨铮铮的柳大人,究竟是何模样。

冬日的园子有些萧索,唯有几株红梅开得正艳。绕过一丛翠竹,静心斋的匾额遥遥在望。书房的窗半开着,她悄悄靠近,屏住呼吸。

只一眼,她便愣住了。

窗内,那位本该是清流砥柱的老人,正伏在案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咳。他的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灰败,握着笔的手,抖得连一方砚台都几乎端不稳。

那不是年迈的体弱,而是一种……被病痛彻底摧毁的枯槁。

就在此时,一道锐利的目光猛地从院墙的另一侧射来!沈青芜心中大骇,那是一名巡院的护卫!她来不及多想,猛地蹲下身,藏入了假山之后。

心,在胸腔里狂跳。她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危险的秘密边缘。

03

冰冷的假山石紧贴着后背,寒意透过衣衫,直侵骨髓。沈青芜蜷缩在阴影里,连呼吸都几乎停滞。那名护卫的脚步声在不远处踱了几步,似乎在搜寻方才那惊鸿一瞥的影子。

每一声脚步,都像重锤敲在她的心上。她此刻无比清楚,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么鲁莽。这里是中书令的府邸,即便再是清流,也非寻常之地。一旦被发现,一个宫中女官窥探大臣私宅,这罪名,足以让她万劫不复。静贵妃,也绝不会出面保她。

她甚至能想象到贵妃那温和而疏离的眼神:“是她自己不谨慎,与本宫何干?”

冷汗,从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万幸,那护卫似乎并未发现确切的目标,只是提高了警惕,在附近巡视一圈后,便又回到了原先的岗位上。

沈青芜在假山后又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直到确认周遭再无异动,才手脚发软地缓缓站起身来。她不敢再有丝毫逗留,顺着来时的小径,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柳府。

回到宫中,天色已近黄昏。芷萝宫内温暖如春,静贵妃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卷医书,神情专注而宁静,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

“回来了?”她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娘娘。”沈青芜跪下回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香盒已亲手交予柳夫人。”

“她……可有说什么?”

“柳夫人……十分感激娘娘的恩典。”沈青芜斟酌着词句,她不敢说出柳夫人的失态,更不敢提自己看到的惊人一幕。

静贵妃终于从医书中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穿人心。“你脸色不大好,是路上受了寒气?”

沈青芜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自己脸上的惊魂未定,定然没有逃过贵妃的眼睛。她低下头,囁嚅道:“回娘娘,许是……许是风大了些。”

“是么。”静贵妃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她将书卷轻轻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宫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本宫让你去送香,你却跑去了人家的后院。”

沈青芜的身体瞬间僵直,如坠冰窟。她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无法置信的惊骇。她自以为隐秘的行踪,竟早已在贵妃的掌控之中!

“娘娘……”她的声音干涩,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絮。

静贵妃站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温婉的笑意,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青芜,你跟了本宫多少年了?”

“回娘娘,八年了。”

“八年了……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静贵妃伸出手,用纤长的指尖轻轻抬起沈青芜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好奇心,有时候,是会害死人的。”

这一刻,沈青芜感受到的,不再是往日里那位温和仁慈的主子,而是一位手握生杀大权的、真正的后宫之主。她的威严,并非来自凤冠霞帔,而是源于那双能看透一切、掌控一切的眼睛。

她的困境,已然降临。不是来自柳府的护卫,而是来自她效忠了八年的主人。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无意中窥探到的秘密,可能不仅仅关乎柳家,更关乎贵妃娘娘一项至关重要、不容有失的布局。而自己这个小小的知情者,已然成了一枚最不稳定的棋子。

04

死一般的寂静在殿内弥漫。沈青芜的膝盖早已麻木,但她不敢有丝毫动弹。静贵妃的手指已经离开她的下巴,但那冰冷的触感,却仿佛烙印一般,留在了她的皮肤上。

她知道,现在任何的辩解和求饶都是徒劳,甚至会招来更深的猜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宣判。

许久,静贵妃终于再度开口,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仿佛方才那凌厉的压迫感只是沈青芜的错觉。

“起来吧,地上凉。”

沈青芜颤抖着站起身,低着头,不敢再看贵妃的眼睛。

“柳大人的身子,是早年落下的病根。朝堂之上,殚精竭虑,耗损了心神。”静贵妃一边说,一边走回案前,重新拿起那本医书,随意翻动着,“我给的安神香,用的是些固本培元的方子,能为他稍解病痛而已。”

这番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既点明了柳澄的病情,又将自己的行为归于体恤臣子。但沈青芜此刻一个字也不信。如果只是寻常病痛,何至于让柳夫人那般失态?何至于让柳澄大人形销骨立?又何至于,让贵妃对自己一个小小的好奇,做出如此严厉的警告?

这解释,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一道命令。命令她,必须“相信”这个版本的故事。

“是奴婢愚钝,胡思乱想,请娘娘责罚。”沈青芜立刻跪下,将姿态放到了最低。

“罢了。”静贵妃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上,“本宫乏了。你去司药局,替我将前些日子借阅的《南疆百草异闻录》取回来。记得,莫要假手他人。”

“是,娘娘。”沈青芜如蒙大赦,磕了个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走出芷萝宫,被晚风一吹,她才发觉自己的里衣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贵妃最后那句话,看似寻常,却蕴含着深意。“莫要假手他人”,既是强调此事的重要性,也是再一次的敲打和试探。

她不敢怠慢,提着一盏宫灯,匆匆赶往司药局。

司药局位于太医院的偏殿,专管宫中各类珍稀药材和古籍。掌事的太监见了沈青芜,不敢怠慢,客客气气地将她引了进去。

“沈女官,贵妃娘娘要的是这本么?”太监从一个上了锁的柜子里,捧出一册封皮已经泛黄的古籍。

《南疆百草异闻录》。

沈青芜接过书,入手沉甸甸的。她谢过太监,转身离开。在回芷萝宫的路上,她借着昏暗的灯笼光,鬼使神差地翻开了书页。

这本书,并非寻常的医书。里面记载的,大多是南疆一带的奇花异草,其中,竟有近半篇幅,描述的是各种罕见的毒物,以及与之相对应的、匪夷所思的解毒之法。

她的目光,被其中一页的插图吸引了。那上面画着一种名为“枯蝉”的灰色小虫。书页上的注解写得清清楚楚:此虫产于南疆潮湿之地,其涎液无色无味,若混入饮食,人服下后并无即刻反应。然则,一年之后,便会心神耗损,气血两亏,手足颤抖,状若枯槁。发作之时,有万蚁噬心之痛,非特制之“凝神香”不可缓解。此毒,无药可解,唯有常年以“凝神香”续命,一旦中断,三日之内,便会油尽灯枯而亡。

“手足颤抖,状若枯槁……”

沈青芜的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这描述,与她在柳府静心斋窗外看到柳澄大人的情状,一模一样!

她猛地合上书,心脏狂跳不止。一个可怕的、颠覆性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静贵妃给柳家的,根本不是什么安神香,而是那能续命的“凝神香”!

而柳澄大人所患的,也绝非什么病根,而是中了这种来自南疆的奇毒!

这桩看似完美的联姻背后,竟然藏着如此惊天的秘密!柳家,不是与皇家结亲,而是被扼住了咽喉,不得不俯首称臣!

她拿着书,站在幽暗的宫道上,只觉得手脚冰凉。这本《南疆百草异闻录》,是贵妃故意让她去取,故意让她看到的吗?这究竟是又一次的警告,还是……一个更为残酷的真相,正等着她去揭开?

05

沈青芜彻夜未眠。

那本《南疆百草异闻录》就放在她的枕边,像一个沉默的烙印,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她不敢再看,却也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静贵妃的形象,在她心中彻底分裂。一面是仁心宅厚、与世无争的医女,另一面,则是心机深沉、手握剧毒、掌控他人生死的布局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次日一早,她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去伺候静贵妃梳洗。贵妃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样,一切如常。

“那本书,你看过了?”用早膳时,静贵妃忽然问道。

沈青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放下手中的银箸,跪倒在地:“奴婢……奴婢不敢。”

“不敢,还是看了?”静贵妃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情绪。

沈青芜咬了咬唇,她知道,在贵妃面前撒谎是最愚蠢的行为。她深吸一口气,道:“奴婢……翻了几页。”

“看到了什么?”

“看到……一些南疆的奇花异草。”她选择了最模糊的回答。

静贵妃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赞许,又带着一丝怜悯。“青芜,你很聪明。所以,你应该明白,知道得太多,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她放下碗,用锦帕擦了擦嘴角,缓缓道:“柳家这门亲事,对太子,对大梁,都至关重要。它必须万无一失。你懂吗?”

“奴婢……懂。”沈青芜低声回答。她懂了。柳家之所以是最佳人选,不是因为他们“合适”,而是因为他们“可控”。一个被攥住了命脉的家族,绝不敢生出任何异心。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将只是一个温顺柔婉的傀儡,她的背后,站着的是手握解药的静贵妃。这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的保障。

这个真相,比她想象的还要冰冷,还要残酷。

“你是个好孩子,本宫不想为难你。”静贵妃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温度,“本宫身边,也需要一个真正能信得过的人。一个,能帮我守住秘密的人。”

这是……在向她摊牌吗?

沈青芜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这是威胁,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她从一个普通女官,变成贵妃真正心腹的机会。代价是,她将永远与这个可怕的秘密捆绑在一起。

她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拒绝,或是表现出丝毫的犹豫,下场可能就是“意外”病死。

“奴婢……愿为娘娘分忧。”她叩首在地,说出了这句话。

静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她顿了顿,又道,“我那只紫檀木的妆匣,钥匙有些旧了。你去我寝殿的妆台第二个抽屉里,取那串新的赤金钥匙来换上。”

沈青芜心中一动。紫檀木妆匣!她知道那个匣子,那是贵妃存放最私密物品的地方,平日里连拂拭都不让旁人靠近。现在,却让她去取新钥匙?

这又是一重试探。

她恭敬地领命,退入寝殿。寝殿内燃着清雅的熏香,一如贵妃本人给人的感觉。她走到妆台前,轻轻拉开第二个抽屉。

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一串赤金钥匙。而在钥匙旁边,还放着另一件东西——一枚小小的、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铜制印章。

沈青芜认得这枚印章。那是贵妃的私印。

她的目光,落在了妆台角落里那只上了锁的紫檀木妆匣上。匣子不大,却显得异常沉重。她几乎可以确定,关于柳家、关于“枯蝉”之毒的最终秘密,比如毒药的来源,或是更确凿的证据,一定就锁在这个匣子里。

贵妃此刻就在外殿用膳,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她要打开它!她要知道全部的真相!她要知道,静贵妃的底牌,到底是什么。这不仅仅是好奇,更是一种自保的本能。只有知道了全部的秘密,她才能真正安全,才能真正成为那个“守秘人”。

她的手,颤抖着,伸向了那串赤金钥匙……

她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赤金钥匙,心脏在胸腔中擂鼓。理智告诉她这是在悬崖上跳舞,可求生的本能与探寻真相的欲望却交织成一张巨网,将她牢牢攫住。她必须知道,那只紫檀木匣子里锁住的,究竟是能彻底掌控柳家的毒药配方,还是……一个比毒药本身更加致命的、足以颠覆整个棋局的惊天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钥匙。此刻,外殿寂静无声,贵妃似乎并未催促。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颤抖着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咔哒”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寝殿中,宛如惊雷。

她掀开了匣盖。

然而,当她看清匣中之物时,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那里面没有药方,没有毒虫,只有一卷薄薄的、已经泛黄的……陈年供状。

06

那是一卷用上好的澄心堂纸写就的供状。字迹瘦劲,笔锋却在收尾处微微颤抖,透着书写者内心的惶恐与挣扎。纸张的年份,显然已经很久远了,绝非近年之物。

沈青芜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供状的开头和落款上。

供状的抬头,赫然写着“罪臣柳澄,叩首自陈”。

而供状的内容,更是让她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那里面,没有一个字提到“枯蝉”之毒。

信中,柳澄用一种悔恨交加的笔触,详细陈述了十七年前,赤焰案发之初,他所犯下的一个“过错”。彼时,他任职御史台,负责审核各地呈报的文书。夏江与谢玉构陷赤焰军谋逆,伪造了大量往来信函与军报。其中有一份来自北境戍边官员的“密报”,是构陷祁王与林帅勾结的关键“证据”之一。柳澄在审核时,凭借他多年的文书经验,已然看出了其中一处微小的、模仿笔迹的破绽。

但他怕了。

彼时,构陷赤焰军的浪潮已成滔天之势,梁帝震怒,但凡有半分质疑者,皆被视为祁王同党,下场凄惨。他有家小,有苦读多年换来的官位。在那一刻,明哲保身的念头,压倒了御史的风骨。他选择了沉默,在那份文书上,盖下了“核验无误”的官印。

他成了构陷忠良的巨大机器上,一枚微小却关键的齿轮。

此事,天知地知,他知。他原以为,会成为一个永远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时他审核文书时,身边有一位不起眼的年轻女医官,因为送药,恰巧看到了他拿着那份文书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挣扎与冷汗。

那位女医官,就是后来的静妃。

供状的末尾,柳澄写道,他愿将此罪证交予静妃娘娘,只求娘娘看在他多年苦心维持清流名声、未曾真正投靠誉王与太子任何一方的份上,保全柳氏一族。从此,柳氏满门,皆为娘娘与靖王殿下驱策,万死不辞。

沈青芜终于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根本没有什么南疆奇毒“枯蝉”,那本《南疆百草异闻录》和那所谓的“凝神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骗局!一个为她——也为柳家——精心设计的心理陷阱!

柳澄的病,是真的。但那不是中毒,而是心病。是十七年来,日日夜夜的愧疚、恐惧与自我谴责,活生生把他折磨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他的手抖,他的枯槁,全都是源于内心的煎熬。

而静贵妃的“凝神香”,或许根本不是什么解药,只是一些能安神静气的普通药材。但它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它让柳澄相信,自己的“病”是有“解药”的,而解药,掌握在静贵妃手中。

这比真正的下毒,要高明百倍,也歹毒百倍!

下毒,是控制一个人的身体。而静贵妃,是直接击溃并掌控了一个人的精神!她用一本子虚乌有的毒书记载,和一份真实存在的罪证供状,构建了一个完美的闭环。她让柳澄相信自己中了毒,从而让他更加依赖那份能“续命”的香料,也让他更加恐惧那份能让他身败名裂的供状。

双重枷锁,牢不可破。

沈青芜瘫坐在地上,手中的供状轻飘飘的,却重如千钧。她终于看清了静贵妃的全貌。这位看似与世无争的女人,她的武器库里,没有刀剑,没有毒药,只有人心。她能洞察每一个人最深的恐惧,并以此为丝线,将他们编织成自己棋盘上的傀儡。

“看完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青芜猛地抬头,静贵妃不知何时,已经俏立在门口,脸上依旧是那抹平静的微笑。她没有愤怒,没有惊讶,仿佛早就料到沈青芜会打开匣子,也早就料到她会看到这一切。

这才是最可怕的。她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自作聪明,都在对方的算计之内。她就像一只被蛛网缚住的蝴蝶,每一次振翅,都只是让蛛丝缠得更紧。

07

寝殿内,寂静无声。唯有窗外的风,吹得格栅微微作响。

沈青芜僵在原地,手中的供状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几乎要丢掉,却又不敢。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巧言令色,在静贵妃那洞悉一切的目光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

“娘娘……奴婢……罪该万死……”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而干涩。

静贵妃缓缓走了进来,没有看她,而是径直走到妆台前,将那只紫檀木匣子的盖子,轻轻合上。

“死,是最容易的事。”静贵妃的语气依旧平淡,“活着,而且要活得明白,才最难。”

她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沈青芜,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导师看待学生的审视。

“你以为,我让你看到这些,只是为了试探你,威胁你吗?”

沈青芜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困惑。

“青芜,你很像年轻时的我。”静贵妃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悠远的追忆,“聪明,敏锐,有一颗不甘于平庸的心。但你还不够狠,对别人不够狠,对自己,更不够狠。”

她走到沈青芜面前,慢慢蹲下身,与她平视。

“你以为,我用这道枷锁锁住柳家,是为了权欲,是为了报复?”静贵妃摇了摇头,目光中透出一种彻骨的悲凉与决绝,“我是在为景琰铺路。一条干干净净,没有砂砾的路。”

“景琰的性子,你比我清楚。他刚直,认死理,容不得半点腌臢。将来他君临天下,需要的不是一个能与他分庭抗礼、背后站着一个庞大家族的皇后,那会成为第二个言家,甚至第二个林家。权力的平衡一旦被打破,便是新的党争,新的血流成河。”

“我也不需要一个野心勃勃的儿媳,来与我争夺后宫的权柄,或是吹枕边风,动摇景琰的心志。他要做的事,是为赤焰军洗刷冤屈,是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他的心,不能被任何私情所羁绊。”

静贵妃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诛心。

“柳家这姑娘,我见过。她很好,温顺,单纯,像一张白纸。但仅仅是白纸,还不够。”静贵妃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我要的,是一个永远不会、也不敢给这张白纸染上任何色彩的家族。柳澄的这道罪证,就是最好的墨。它会把柳家牢牢地钉在‘忠诚’与‘顺从’的十字架上。柳氏女为后,她将是景琰最贤惠的妻子,最温顺的臣子,最不会带来任何麻烦的家人。因为她的家族,永远欠着我们。她的荣耀,她家族的存续,都系于景琰的一念之间。”

“我不是在缔结一桩婚姻,青芜。”静贵妃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在为我的儿子,锻造一面最坚固、最没有自我意志的盾牌。”

沈青芜彻底呆住了。

她一直以为,静贵妃的所有筹谋,都源于自保和对权力的掌控。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这位母亲所有的心机,所有的狠辣,所有的不择手段,其最终的指向,只有一个——她的儿子,萧景琰。

为了保护这头倔强的、不懂得转弯的牛,她甘愿化身修罗,在看不见的战场上,用最肮脏的手段,为他扫清所有看得见和看不见的障碍。

“现在,你明白了?”静贵妃看着她,问道。

沈青芜的眼中,第一次涌上了泪水。但她强忍着,没有让它掉下来。她知道,从这一刻起,眼泪是这个宫里最无用的东西。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中所有的恐惧、困惑和挣扎都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坚定。

她没有说“我明白了”,而是改口道:“娘娘,那卷供状,不宜放在妆匣中。奴婢认为,应当存入密室,以防火烛。另外,司药局那本《南疆百草异闻录》,也该‘归还’了。此等禁书,流落在外,恐惹是非。”

她的话,已经不再是一个被动的旁观者,而是一个主动的、开始思考如何完善这个布局的参与者。

静贵妃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欣慰的笑意。

她知道,自己找到了那个可以托付秘密的人。

“好。”她伸出手,将沈青芜从地上拉了起来,“从今往后,你便是这芷萝宫的……第二双眼睛。”

08

自那日寝殿密谈之后,沈青芜变了。

她依旧是那个谨言慎行、温和谦恭的掌事女官,但她的眼神深处,多了一些东西。一种沉淀下来的、洞悉世情的冷静。她不再对静贵妃的任何指令感到困惑,而是能迅速领会其背后的深意,并将其执行得滴水不漏。

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将那本《南疆百草异闻录》送回了司药局。在归还登记时,她“无意”中将书册掉落在地,书页散开,恰好落在了记载“枯蝉”之毒的那一页。旁边一位眼尖的小太监瞥见了,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沈青芜不动声色地捡起书,淡淡地斥责道:“不过是些乡野传闻,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无意”的泄露,足以让“静妃娘娘掌握南疆奇毒”的流言,在宫中以一种半真半假的方式流传开来。这流言,永远不会有实证,却会成为一层无形的、笼罩在芷萝宫之上的神秘与威慑。将来,若有人想对付柳家,或是对付皇后,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惹得起这位能“杀人于无形”的太后。

第二件事,她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静贵妃所有的医书、信函。她将那份柳澄的供状,用油纸包裹了七层,藏入一个中空的佛经卷轴之中,再将卷轴供奉于芷萝宫内一处最不起眼的小佛堂里。那里香火不断,却人迹罕至,是最安全,也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她才向静贵妃复命。

静贵妃听着她的安排,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沈青芜说完,她才点了点头:“你想得很周全。”

此后,静贵妃开始有意识地让她接触更多核心的事务。小到东宫的人事安排,大到对某些官员的品性评判,静贵妃都会在私下里听取她的意见。沈青芜的回答总是言简意赅,却总能切中要害。她的视角,已经从一个宫女,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谋士。

册妃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柳夫人进宫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每一次,都由沈青芜亲自接待。

如今的沈青芜,再看柳夫人,心中已无半分波澜。她能清晰地看到柳夫人那恭敬笑容之下,深深掩藏的恐惧与顺从。每一次,她都会按照静贵妃的吩咐,将一小盒新制的“安神香”交给柳夫人。

那香料,确实只是普通的安神之物,甚至还加了一些健脾养胃的药材。但它所代表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了它本身的功用。

一次,柳夫人在接过香盒时,终于忍不住,用极低的声音问道:“沈女官,家父的……身子,不知娘娘的药,可否……根治?”

沈青芜看着她那充满希冀又不敢奢望的眼神,心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片冰冷。她知道,静贵妃要的,从来不是根治,而是“续命”。只有永远在求生路上挣扎的人,才会永远保持敬畏。

她学着静贵妃的语气,温和而疏离地回答道:“柳大人为国操劳,心病还须心药医。娘娘的香,能安神,已是天恩。至于根治……夫人,这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呢?”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柳夫人心中最后一丝幻想。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恭顺的样子,只是背脊,似乎又塌下去了几分。

沈青芜知道,自己已经学会了如何使用这把“心”的刀子。刀锋所向,不见血,却能断筋骨,摧心志。她不再是那个会为柳澄的枯槁而心惊的少女,她已经成了静贵妃最锋利的那把手术刀。

她的忠诚,不再源于往日的恩情与栽培,而是在看透了那最深、最残酷的真相之后,做出的一种清醒的、无可挽回的选择。她与静贵妃, désormais,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条船,正朝着萧景琰那光明的未来航行而去,船下,是深不见底的、由无数秘密和谎言构成的黑暗深渊。

09

元祐六年,十一月十六,宜嫁娶。

靖王太子萧景琰,迎娶中书令柳澄之孙女柳氏为东宫正妃。

大典之日,金陵城万人空巷。皇家仪仗自宫门而出,一路吹吹打打,红绸铺地,绵延十里,直至柳府。那煊赫的声势,是天家对这门亲事的认可,也是对柳氏一族的无上荣光。

沈青芜作为静贵妃身边最得力的女官,有幸站在太和殿的廊下,远远观礼。她看着身穿九龙四爪蟒袍的太子殿下,英姿勃发,眉宇间是少年得志的意气,也是即将担起家国重任的沉稳。他的眼中,是对未来的期许,纯粹而干净。

他不知道,为了他脚下这条平坦的红毯,他的母亲在背后,铺了多少带血的荆棘。

他又看向那顶被十六人抬着的、饰有金凤的华贵喜轿。轿中,坐着的是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京城所有的女子,此刻或许都在羡慕她的幸运。

只有沈青芜知道,那顶凤轿,于那位柳家小姐而言,究竟是无上的荣耀,还是一个用黄金和锦绣打造的、终其一生的华美囚笼。

晚间的合卺宴,设在东宫。静贵妃作为太子生母,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新人的跪拜。

柳氏凤冠霞帔,面容被珠翠遮掩,看不真切。但从她那微微颤抖的、伏在地上的双肩,沈青芜能感受到她的紧张与敬畏。

当她向静贵妃敬茶时,沈青芜就侍立在贵妃身后。她清晰地看到,柳氏的手抖得厉害,一杯茶,险些洒了出来。

静贵妃却只是温和地笑着,亲手扶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好孩子,别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那声音,温暖得足以融化冰雪。

然而,当静贵妃的目光,越过新妇的头顶,与不远处前来观礼的柳澄大人对上时,那份温和瞬间褪去,化为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柳澄的腰,弯得更低了。他那张本就灰败的脸上,此刻混杂着家族荣光的喜悦,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无法言说的恐惧。他看向静贵妃的眼神,就像一个凡人,在仰望决定自己命运的神祇。

这一幕,无人察觉。满堂宾客,都沉浸在皇室大婚的喜庆氛围之中。他们看到的是君臣和睦,是天作之合。

唯有沈青芜,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到了那根无形的线。一头,牵在静贵妃的手中,另一头,则死死地绑在柳氏一族的命脉之上。这根线,此刻正通过这场盛大的婚礼,被伪装成了一条象征着荣耀与恩宠的红线。

宴后,宾客散尽。

静贵妃略感疲惫,由沈青芜扶着,在回芷萝宫的路上缓步而行。

“娘娘,您累了。”沈青芜轻声道。

“是啊,累了。”静贵妃的目光望向东宫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映红了半边夜空。“为山九仞,今日,才算是堆上了最后一筐土。”

她顿了顿,又问:“青芜,你觉得,今日这桩婚事,可圆满?”

沈青芜垂下眼帘,恭敬地回答:“回娘娘,于太子殿下,于大梁江山,再没有比这更圆满的了。”

她没有说“于柳家”,也没有说“于太子妃”。

静贵妃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她拍了拍沈青芜的手,轻声道:“你真的长大了。”

夜色深沉,宫墙巍峨。沈青芜扶着静贵妃,走在清冷的宫道上。她的影子,与贵妃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最终,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割。她知道,从今往后,她的人生,将永远是这宏大棋局的一部分,是这无声权谋史书上,一个不会被记载,却又至关重要的注脚。

10

光阴荏苒,转眼又是一年春。

东宫之内,春意盎然。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的消息,时时传入芷萝宫,引得宫人们交口称赞。柳氏性情柔顺,将东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她对太子是全心的仰慕与顺从,对静贵妃,更是晨昏定省,孝顺得无以复加。

不久,更好的消息传来——太子妃有喜了。

这个消息,让整个前朝后宫都为之振奋。这意味着,新君的江山,后继有人,国本将更加稳固。太上皇龙心大悦,赏赐流水般地送进了东宫和芷萝宫。

萧景琰更是喜不自胜,处理朝政之余,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妻子。他眼中的光,愈发沉稳明亮。一个安稳的后方,让他可以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他一直想做的那些改革之中。

一切,都如静贵妃所预料的那样,完美得像一幅工笔画。

这日,静贵妃正在自己的小药圃里,侍弄着一株新发的白芍。沈青芜站在一旁,为她打着下手。

“今年的雨水好,这白芍长得也格外肥润。”静贵妃一边松着土,一边看似随意地说道。

“是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连这花草,都沾了福气。”沈青芜微笑着应和。

静贵妃直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泥土,目光望向远处,眼神悠远。

“青芜,你可知,这世上最厉害的药,是什么?”

沈青芜心中一动,知道娘娘又在考较她了。她沉吟片刻,答道:“是时间么?时间能抚平伤痛,也能让仇恨消弭。”

静贵妃摇了摇头。

“那……是权力?权力能定人生死,能改换天地。”

静贵妃又摇了摇头。她拿起剪刀,剪下一片多余的叶子,轻声道:“最厉害的药,是‘恐惧’。它能让硬骨头变软,让聪明人变傻,让最烈的马,也变成最温顺的羊。”

她的目光,转向沈青芜,继续说道:“但恐惧这味药,药性太猛,用之不慎,便会反噬自身。所以,还需要一味药来调和。”

“是什么?”沈青芜忍不住问道。

静贵妃的脸上,露出了那抹熟悉的、温和而深邃的笑容。

“是‘希望’。”

她伸手指了指东宫的方向,“我给了柳家最深的恐惧,也给了他们唯一的希望。我让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他们失去的,比如家族的清誉,后代的安稳,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加倍地偿还给他们。比如,一个即将出世的、拥有柳家血脉的皇太孙。”

沈青芜恍然大悟。

她终于明白了这盘棋的最后一手。静贵妃不仅用恐惧捆住了柳家,更用希望,为他们打造了一座金色的牢笼。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待在里面,甚至会主动维护这座牢笼的稳固。

因为牢笼之外,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而牢笼之内,却有他们梦寐以求的一切。

“所以,青芜,”静贵妃将剪刀递给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要记住,一个真正高明的医者,不是只懂得用药去治病。而是要懂得,如何用人心,去下一剂永远也无法解除的、名为‘平衡’的药方。”

沈青芜接过那把冰冷的剪刀,紧紧地握在手中。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在春日暖阳下,笑容温婉的女人。她知道,这位大梁王朝最深不可测的女人,已经将她毕生最核心的权谋之术,传授给了自己。

从今往后,她将不再仅仅是秘密的守护者,更将是这门“人心医术”的继承人。

药圃里,春风和煦,百花盛开,一派祥和。

然而,在这片宁静之下,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早已尘埃落定。而胜利者,正微笑着,修剪着她的花枝。

【全文完】

来源:影视大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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