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甄嬛临终之际将贴身佛珠送与弘历,千叮万嘱不可示人,直到5年后,弘历不慎摔碎佛珠,看到滚落出的“合欢”二字纸条瞬间背脊发凉
雍正十三年秋,圣母皇太后钮祜禄氏崩。梓宫奉移暂安殿,宝亲王弘历素服跪于灵前,三天三夜,水米未进。弥留之际,太后摒退众人,独留弘历一人。她将腕上一串盘得油亮的紫檀佛珠褪下,颤巍巍地递到他手中,气若游丝:“这串佛珠,你贴身戴着。记住,除非天塌地陷,否则……绝不可示人,更不可毁坏。”弘历含泪应下。五年后,已是新君的乾隆皇帝在批阅奏折时,一时心烦,将佛珠随手一掷,竟撞在御案的蟠龙角上,珠线绷断,佛珠四散滚落。一枚小小的纸卷,从其中一颗最大的佛头珠的孔洞中,悄然滑出。弘历俯身拾起,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娟秀而诡异的字:合欢。刹那间,他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直冲天灵,背脊发凉。
01
五年前,寿康宫。
暮色沉沉,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染成一片暗哑的赭色。宫内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汤药味,混杂着檀香的幽微气息,非但不能安神,反而更添了几分压抑的死寂。
宝亲王弘历跪在榻前,双眼熬得通红,死死盯着那个躺在明黄色缎被下的妇人。那是他的额娘,大行皇帝的熹贵妃,如今的圣母皇太后。可在他心中,她永远是那个在圆明园的夏日午后,教他读书写字,为他轻摇蒲扇的额娘。
钮祜禄氏的呼吸已如风中残烛,每一次起伏都牵动着弘历的心弦。她费力地睁开眼,浑浊的目光在弘历脸上逡巡良久,才仿佛认出了他。
“弘历……”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却清晰地刺入弘历的耳膜。
“额娘,儿臣在。”弘历猛地向前膝行两步,握住她枯瘦冰冷的手。那只曾经白皙丰润,能抚琴、能调香的手,此刻只剩下皮包骨头,青筋毕露。
“让他们……都出去。”太后喘息着,目光扫过一旁侍立的太医和宫人。
弘历回头,用眼神示意,众人躬身鱼贯而出,连太后的心腹侍女槿汐,也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随着众人退下,轻轻阖上了殿门。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和一室寂静。
“坐到我身边来。”太后拍了拍床沿。
弘历依言坐下,将她的手拢在自己掌心,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弘历,往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太后眼中没有泪,只有一种看透世情的疲惫与清明,“这宫里,从来不是看谁更聪明,而是看谁……活得更久。你阿玛……走得太急了。”
“额娘,您会好起来的。”弘历声音哽咽。
太后却摇了摇头,她抬起另一只手,极为艰难地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串紫檀佛珠。那串佛珠共有十八颗,每一颗都因常年盘玩而呈现出一种深邃温润的光泽,仿佛蕴含了岁月的光华。唯有中间那颗最大的佛头珠,色泽略显不同,似乎内有乾坤。
“这个,你拿着。”她将佛珠塞进弘历手中,“贴身戴着,日夜不可离身。”
佛珠入手,尚带着太后的体温,沉甸甸的。弘历不明所以,只当是母亲最后的念想,便要往自己腕上套。
“等等。”太后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力气竟大了几分。她死死盯着弘历的眼睛,一字一顿,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记住我的话。这串佛珠,是你的护身符,也是你的催命索。除非……除非到了天塌地陷,万般无奈的那一天,否则,绝不可让第二个人看见它的全貌,更不可……毁坏它。你答应我!”
那眼神中的决绝与凌厉,让弘历心头一震。这不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嘱托,而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统帅,在交付最后的兵符。他从未见过额娘如此神情。
“儿臣……儿臣答应您。”他郑重地点头。
得到他的承诺,太后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整个人松弛下来,仿佛完成了此生最后的使命。她喃喃道:“水是往下流的,人心……也是。你要坐稳那个位子,就要……比所有人都狠……”
话音未落,她的手便从弘历掌中滑落。
弘历心中剧痛,伏在榻上,泪如雨下。殿外,隐约传来槿汐压抑的哭声。他紧紧攥着那串佛珠,太后临终前那双凌厉的眼睛,和那句“绝不可示人”的嘱咐,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他隐隐觉得,这串佛珠里,藏着一个他无法想象的秘密。
02
时光荏苒,五年倏忽而过。
新帝乾隆的朝政日益稳固。他勤于政事,手段老练,颇有乃父之风,朝野上下,无不称颂其为一代明君。只是,无人知晓,这位年轻的帝王,心中始终悬着一根看不见的线。
线的另一头,系着那串紫檀佛珠。
五年来,弘历严格遵守着母亲的遗命。白日里,他将佛珠藏于龙袍广袖之内,夜间安寝,则置于枕下。便是与中宫皇后富察氏最亲密之时,也从未让这串佛珠暴露在人前。
这串佛珠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也成了他内心最深的隐秘。他时常在夜深人静之时,摩挲着那温润的珠串,试图从那冰冷的触感中,解读母亲当年的眼神。护身符?催命索?这矛盾的言辞,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他心头。
然而,秘密藏得越久,便越容易引人窥探。
这一日,弘历在养心殿西暖阁处理完一天的奏折,只觉肩颈酸痛。皇后富察氏亲手捧着一盏参茶,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她向来温婉贤淑,是弘历的知心人,也是他在这深宫中唯一的慰藉。
“皇上,夜深了,该歇息了。”皇后的声音柔得像水。
弘历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顺势接过茶盏。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间,龙袍的袖口滑落寸许,那串深紫色的佛珠,不经意地露出了一角。
皇后的目光轻轻一触,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为他整理着衣领,柔声问道:“皇上腕上的是何物?臣妾记得,皇上向来不喜佩戴这些饰物。”
弘历的心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将手缩回袖中,脸上却不动声色,淡然道:“不过是当年在宝亲王府时,额娘随手赐的一串寻常珠子,戴惯了而已。”
这是一个他演练了无数次的谎言,说出来自然无比。
皇后温顺地“哦”了一声,为他轻轻捶着肩膀,眼波流转,状似随意地笑道:“圣母皇太后当年最是信佛,想来这佛珠是开了光的,能保佑皇上圣体安康,国祚绵长。皇上戴着,也是一片孝心。”
这番话听起来天衣无缝,句句都是体己之言。但弘历却从她那过于“懂事”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察的试探。富察氏是何等聪慧的女子,她绝不会相信这只是一串“寻常珠子”。一个能让皇帝贴身佩戴五年从不离身的物件,怎会寻常?
弘历没有接话,只是闭目养神。殿内的空气,因这短暂的沉默而变得有些凝滞。他能感觉到皇后捶打的力道、节奏,都与往日无异,但那份看似亲昵的背后,却仿佛隔了一层薄纱。
他忽然意识到,这紫禁城里,没有真正的秘密。他的这个“习惯”,早已落入有心人的眼中。皇后今日的试探,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那晚,弘历躺在龙床上,辗转反侧。枕下的佛珠,硌得他心口发慌。他第一次对母亲的遗命产生了怀疑。这串佛珠,究竟是在保护他,还是在将他推向一个未知的深渊?他甚至不敢确定,身边这个与他同床共枕的女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这念头一起,便如藤蔓般疯长,缠得他几乎窒息。
0.3
“绝对困境”开始在弘历心中生根发芽。他开始怀疑身边的一切,每一个人。朝堂之上,臣子们恭敬的叩拜,在他看来都像是藏着别样的心思。后宫之中,妃嫔们温顺的笑靥,也仿佛都戴着一层虚伪的面具。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阵从宫闱深处飘出的流言。
起初,只是几个小太监在背地里嚼舌根,说些前朝旧事。渐渐地,流言愈演愈烈,添油加醋,最终汇成了一个清晰而恶毒的故事:当年,熹贵妃在甘露寺修行之时,与果郡王允礼过从甚密,二人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私情。
这流言如同一支毒箭,精准地射向了弘历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他并非先帝的嫡子,生母地位不高。他能有今日,全凭先帝的赏识与熹贵妃的抚育。若熹贵妃的清誉有损,那他这个“养子”的身份,便会变得无比尴尬,甚至会动摇他皇位的正统性。
弘历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流言源头,抓到几个碎嘴的宫人,一律杖毙。一时间,宫中人人自危,再无人敢提及此事。
然而,暴力只能禁绝言语,却无法禁绝人心。弘历知道,这流言的种子已经埋下,不知何时就会在某个角落里生根发芽。他开始做噩梦,梦见母亲在甘露寺的清苦岁月,梦见果郡王那张温文尔雅却又带着一丝忧郁的脸。梦中,他看见他们二人并肩站在夕阳下,身影被拉得很长,而自己,则是一个站在阴影里,无足轻重的旁观者。
每当从噩梦中惊醒,他都会下意识地去摸枕下的佛珠。那冰冷的触感非但不能给他带来安慰,反而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合欢”,他不止一次在古籍中读到过这个词。合欢花,昼开夜合,象征着男女之爱。母亲为何要将这两个字藏在佛珠里?难道……难道流言是真的?这串佛珠,是她与果郡王的定情之物?
这个想法像一条毒蛇,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心脏。
如果佛珠是定情信物,那母亲临终前那句“不可示人”,就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为了遮掩一桩惊天丑闻。而那句“催命索”,更是让他不寒而栗。若此事曝光,他这个皇帝,将沦为天下最大的笑柄。
他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死循环。他渴望知道真相,却又恐惧真相。他想毁掉这串佛珠,一了百了,却又被母亲“不可毁坏”的遗命死死束缚。
他决定去找一个人,一个可能知道所有秘密的人——槿汐。
槿汐如今已是寿康宫的掌事姑姑,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弘历在一个午后,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去了寿康宫。
槿汐见到皇帝亲临,惶恐跪拜。弘历扶起她,赐了座,开门见山地问道:“姑姑,你跟了额娘一辈子,她……可有什么事瞒着朕?”
槿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垂下眼帘,双手在袖中紧紧绞着,声音有些发颤:“回皇上,太后一生坦荡,并无……并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那果郡K王呢?”弘历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槿汐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随即恢复了平静,低声道:“果郡王是先帝的兄弟,是主子的小叔,仅此而已。宫中流言,做不得数的。”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但弘历从她那瞬间的僵硬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已经读出了答案。她在撒谎。她在用尽全力,维护着那个早已逝去的故主。
弘历没有再逼问下去。他知道,从槿汐这里,他问不出什么。但他更加确定,母亲的过去,果郡王的死,以及这串佛珠,三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致命的联系。
他正被一张由过去编织的大网牢牢困住,而他甚至不知道,织网的人是谁,意图又是什么。
04
从寿康宫出来,弘历的心沉到了谷底。槿汐的反应,证实了他最坏的猜测。秘密是存在的,而且是一个大到足以让这位在宫中浮沉一生的老宫女都为之色变的秘密。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
回到养心殿,他召来了自己最信任的太监总管,李玉。
“李玉,”弘历的声音异常低沉,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冷硬,“朕要你去做一件事,此事,天知地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人知晓,你我君臣,黄泉再见。”
李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冰冷的金砖,颤声道:“奴才万死不辞。”
“去查。查雍正初年,所有关于甘露寺的宫中记录。查果郡王允礼暴毙前后的所有宗人府档案、太医院脉案。朕要看到最原始的卷宗,一字不漏。”弘历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冰。
他知道这很难。宫中档案浩如烟海,且前朝旧事,多有忌讳。更重要的是,如果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相关的记录很可能早已被销毁或篡改。
“奴才遵旨。”李玉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叩首后,起身退下。他的背影,消失在深邃的宫道尽头。
接下来的几天,弘历一面如常处理朝政,一面焦灼地等待着李玉的消息。他甚至有意识地疏远了皇后,每晚都独自宿在养心殿,只因他无法再坦然面对那张温柔而美丽的脸。
朝堂之上,暗流也在悄然涌动。吏部尚书张廷玉,是前朝老臣,素以持重闻名。近来,他却几次三番在朝会上提及“整肃宗室风气”,言辞之间,意有所指,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向“先帝旧事”,并提议为当年因罪被圈禁的八爷党一脉的后人“酌情恢复宗籍”。
弘历心中雪亮。张廷玉这是在敲山震虎。他定是听到了宫中的流言,想借此试探弘历的底线,为他背后的政治势力谋取利益。一旦弘历的出身正统性受到质疑,这些前朝盘根错节的势力,便会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
内有后宫疑云,外有朝臣施压。弘历感觉自己仿佛走在一条悬于万丈深渊之上的钢丝,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这天深夜,李玉终于回来了。他一脸倦容,眼下乌青,显然是几日未曾合眼。他呈上来的,不是厚厚的卷宗,而是一个小小的黑漆木盒。
“皇上,”李玉的声音沙哑,“奴才查遍了内务府、宗人府所有库房,关于甘露寺和果郡王后期的档案……都太干净了。”
弘历的心一沉:“太干净了?”
“是。干净得就像是被人精心清洗过一遍。”李玉打开木盒,里面只有一小片焦黑的纸张,残缺不全,“这是奴才从当年宗人府废弃的火案(焚烧废旧档案的记录)灰烬里,找到的唯一一片没有烧尽的残页。是当年一个慎刑司守卫的夜巡日志。”
弘历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那片脆弱的纸,凑到烛光下。上面的字迹大多已模糊不清,只有几个字,因为墨迹浸得深,尚能辨认。
“……戌时……圆明园……合欢……秘会……”
合欢!又是合欢!
这一次,不再是花,也不是词,而是一个地名——圆明园的合欢花林。
弘历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这片残页,如同一道划破黑夜的闪电,将所有线索都串联了起来。甘露寺、果郡王、合欢花、母亲的佛珠、还有这场发生在圆明园的“秘会”。
母亲和果郡王,真的在圆明园的合欢林里私下会面。
那么,母亲交给他的,究竟是一个需要他去守护的秘密,还是一个等待他去揭开的陷阱?他越来越看不清,母亲那张在记忆中慈爱温柔的脸庞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算计。
05
“合欢林秘会”这五个字,像五根钢针,扎进了弘历的心里。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的焦躁与不安之中。他开始失眠,彻夜枯坐,眼前反复浮现着那片焦黑的残页。
他越是想压制,脑中的景象就越是清晰:月色下的合欢林,花影摇曳,母亲与果郡王的身影在暗处纠缠……他不敢再想下去。
这种内心的煎熬,几乎将他吞噬。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那个在朝堂上杀伐决断的乾隆皇帝,在面对这个源于过去的谜团时,竟显得如此无力。
皇后富察氏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她不再试探,而是用她一贯的温柔,试图安抚他。
“皇上近日似有烦心事,可是朝政繁杂,累了心神?”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她为他奉上安神汤,柔声关切。
弘历看着她澄澈的眼眸,心中却是一片冰凉。他无法分辨,这份关切究竟是真是假。他只能敷衍道:“无事,不过是些前朝遗留的政务,有些棘手罢了。”
“臣妾愚钝,不懂朝政。但臣妾知道,皇上是天子,万事皆可一力担之。只是龙体为重,万望皇上保重自己。”皇后说着,伸手想去握他的手。
弘历下意识地一缩,避开了她的触碰。
皇后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便掩饰过去,化作一个温婉的笑容:“是臣妾逾矩了。”
这细微的动作,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弘历心中一痛,他知道自己伤了皇后的心。可他无法控制自己。那串佛珠就像一个魔咒,让他无法信任任何人,包括他最亲近的妻子。他被孤立在一个信息的孤岛上,四周是怀疑和猜忌的汪洋。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必须知道真相,无论那真相有多么残酷。与其被这无尽的猜疑折磨至疯,不如亲手斩断这乱麻。
母亲的遗命,“不可毁坏”,此刻在他听来,竟像一个恶毒的诅ASMR咒。她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她是不是就在用这种方式,在他死后,依然牢牢地掌控着他的心神?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或许,解开秘密的唯一方法,就是违背她的遗命。
秘密一定就藏在那串佛珠里。那颗色泽不同的佛头珠,一定内有玄机。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再也无法遏制。
他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拳头时而攥紧,时而松开。他的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一边是母亲临终的殷殷嘱托,是为人子的孝道;另一边,是被秘密和猜忌逼到悬崖边缘的自己,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尊严。
最终,帝王的理智压倒了人子的情感。
他不能允许一个源自过去的阴影,来左右大清的未来,来动摇他的皇权。
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走到御案前,从广袖中缓缓取出那串纠缠了他五年的紫檀佛珠。烛光下,佛珠泛着幽暗的光,像一只只沉默的眼睛,在无声地注视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脑中闪过母亲弥留之际的面容。
“额娘,恕儿臣不孝了。”
他举起佛珠,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坚硬的紫檀木御案一角,狠狠地砸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珠线应声而断。十八颗紫檀佛珠,如同获得了生命一般,向四面八方飞溅开去,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跳动、滚落,发出清脆而杂乱的声响。弘历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那颗最大的佛头珠。它裂成了两半,一个被蜡封住的小孔赫然暴露出来。一个小小的、卷得比发丝还细的纸卷,从孔洞中滑落,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他颤抖着手,几乎是扑过去捡起了它。展开纸卷,那熟悉的、属于母亲的娟秀字迹映入眼帘——合欢。
果然是这两个字!弘历的心瞬间沉入冰海。然而,真正让他全身血液都仿佛凝固的,并非是这两个字本身,而是当他借着烛光,看到纸条背面那个用朱砂画下的、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符记时……
06
那是一个极其简单的符记,只有寥寥几笔,却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弘历脑中的所有迷雾。
纸条的背面,用朱砂画的,不是什么符咒,也不是什么花押,而是一个字——“弘”。
是他的名字。
“合欢”,与“弘”。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全新的、大胆到让他自己都心惊肉跳的解读,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母亲的意思,根本不是什么合欢花,也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私情!
“合”与“欢”,是两个人,或者说,是两股势力!而那个“弘”字,就是她留给自己的最终指向——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弘历!
“合……欢……”弘历喃喃自语,大脑飞速运转。他将五年来的所有疑点串联起来:母亲临终前决绝的眼神,槿汐的讳莫如深,宫中的流言,张廷玉的步步紧逼,还有那片写着“合欢林秘会”的残页。
一切都说得通了。
“合欢林秘会”不是偷情,而是一次最高等级的政治密谋。母亲在生命的最后阶段,预感到了她死后,旧有的势力会卷土重来,威胁到自己儿子的皇位。于是,她布下了一个惊天大局。
这串佛珠,就是启动这个大局的钥匙。
“不可示人”,不是为了遮丑,而是为了保护这把钥匙不被敌人发现。“不可毁坏”,是在告诫他,不要轻易动用这张底牌,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而他,因为内心的软弱与猜忌,差一点就辜负了母亲的苦心。
弘历只觉得一阵后怕,随即又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原来,母亲从未抛弃他。她用她最后的生命,为他铸造了一面最坚固的盾牌,一把最锋利的剑。
“护身符……催命索……”弘历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对于他,这串佛珠是护身符;而对于他的敌人,一旦秘密揭开,这就是催命索!
可“合”与“欢”究竟是谁?他们在哪?又要如何联系?
弘历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张小小的纸条上。他忽然发现,那个朱砂写就的“弘”字,笔锋的收尾处,似乎比别处更浓重一些,像是被特意加重过。他将纸条凑到眼前,对着烛火仔细端详。
他看清了。在那笔锋的末端,用一种几乎与朱砂融为一体的暗红色,藏着一个微小到需要凝神细看才能发现的图案。
那是一枚小小的“槿”字花押。
是槿汐!
母亲将最终的线索,留在了她最信任的侍女身上。只有当自己勘破了“合欢”与“弘”的字谜,才有可能发现这个最终的指向。这一环扣一环的布置,缜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弘历的心中再无半分迷茫。他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收好,又将散落一地的佛珠一颗颗捡起,连同那裂开的佛头珠,一同放入一个锦盒之中。
他站起身,整了整龙袍,脸上的焦躁与不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与锐利。
“李玉。”他沉声唤道。
李玉悄无声息地从殿外进来,垂手侍立。
“摆驾,寿康宫。”弘历的语气平淡,但眼中却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今夜,朕要亲自去给掌事姑姑请安。”
夜色更深了。养心殿的灯火,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明亮。一场酝酿了五年的风暴,即将在紫禁城的中心,正式拉开序幕。
07
寿康宫的宫门在深夜被叩响时,槿汐的心也跟着重重一跳。当她看到站在门外,神情肃穆的皇帝时,她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弘历没有让任何人跟随,独自一人走进了寿康宫的正殿。殿内陈设一如五年前,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
“姑姑,深夜叨扰了。”弘历的语气很平静。
槿汐跪伏在地,身体微微发抖:“奴婢不敢当。”
弘历没有让她起身,而是从袖中取出了那张小小的纸条,缓缓放在她面前的地上。“姑姑可认得,这是何物?”
当槿汐的目光触及到纸条背面那个朱砂的“弘”字,以及字迹末端那枚熟悉的槿花花押时,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断裂。她伏在地上,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了五年的泪水,在这一刻决堤而出。
“太后……老奴……终于等到皇上了……”她泣不成声。
弘历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催促。他知道,她需要宣泄。良久,槿汐的哭声才渐渐平息。
“说吧。”弘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把额娘所有没来得及告诉我的事,都告诉我。”
槿汐抬起头,泪水涟含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光芒。她知道,考验结束了。眼前的这位年轻帝王,已经成长为足以继承太后遗志的合格君主。
“是,皇上。”槿汐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已经恢复了镇定,“‘合’与‘欢’,是太后为您留下的两把刀。”
“‘合’,是九门提督,兼领西山健锐营的恪勇郡王,和珅。”
“和珅?”弘历大吃一惊。和珅是宗室远亲,军功卓著,为人方正,是朝中公认的纯臣,但他与母亲生前并无过多交集。
“是,”槿汐肯定地回答,“当年,和郡王的父亲因罪获谴,是太后暗中出手,保下了他们一家。和郡王一直视太后为再生父母,对您,更是忠心不二。太后临终前,曾秘会郡王于圆明园合欢林,托付的,便是您的安危。”
弘历恍然大悟。原来那场“秘会”的真相竟是如此!
“那‘欢’呢?”弘历追问。
“‘欢’,并非人名,而是一个地方。”槿汐的回答再次出乎弘历的意料,“是京城八大胡同里,最大的一家酒楼,名为‘迎欢楼’。”
“酒楼?”弘历眉头紧锁。
“是。迎欢楼的掌柜,姓阮,人称‘阮七爷’。此人是江南巨富,富可敌国。当年,太后曾助他打通漕运关节,让他垄断了南北货运。他的财富,连内务府都望尘莫及。他的迎欢楼,看似是烟花之地,实则是京城最大的情报集散中心。从朝堂大员的私生活,到街头巷尾的民生动向,无所不知。太后曾说,‘枪杆子’和‘钱袋子’,是皇上您坐稳江山的两大支柱。和郡王是您的枪杆子,阮七爷,就是您的钱袋子和顺风耳。”
弘历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军奋战,却没想到,母亲早已为他布下了如此深远的棋局,一文一武,一明一暗,牢牢地护卫着他的江山。
“朕要如何联系他们?”
槿汐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朵盛开的合欢花。“这是信物。见到和郡王,您只需对他说:‘风起于青萍之末’。他自会应答。至于阮七爷,您只需派人持此玉佩去迎欢楼,点一名叫‘解语’的姑娘,将玉佩交予她即可。”
弘历接过玉佩,那温润的触感,仿佛还带着母亲的余温。他心中百感交集。
“最后一个问题,”弘历看着槿汐,“张廷玉,他到底是什么人?”
槿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张廷玉,是当年八爷党安插在先帝身边的棋子。先帝在时,他伪装得极好,骗过了所有人。太后是最早察觉他不对的人,但苦于没有证据,又不想让先帝为难,只能暗中提防。太后料定,她一旦离世,张廷玉必然会兴风作浪,试图为八爷党翻案,甚至……动摇国本。宫中的流言,十有八九,便是他一手策划的。”
一切都清晰了。敌人是谁,朋友是谁,棋盘上的黑白之子,在这一刻,泾渭分明。
弘历紧紧握住那枚合欢花玉佩,缓缓站起身。他对着槿汐,深深一揖。
“姑姑,这些年,辛苦你了。”
这一拜,不是君对臣,而是一个晚辈,对守护了自己五年的长辈,最真诚的感谢。
槿汐再次泪流满面,叩首在地:“能为太后和皇上尽忠,是老奴此生最大的福分。”
离开寿康宫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来临。弘历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被动防守的困惑者,而是执棋的猎人。一场精心策划的反击,即将开始。
08
接下来的几天,紫禁城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乾隆皇帝仿佛被前朝的流言彻底击垮了。他开始频繁地缺席早朝,只说身体不适。少数几次露面,也是精神萎靡,眼神涣散,对朝政大事心不在焉,任由几位辅政大臣商议决断。
他还下了一道旨意,将中宫皇后富察氏禁足于长春宫,理由是“言行不端,未能恪尽妇道,劝慰君上”。
这道没头没脑的旨意,让满朝文武都摸不着头脑,但却让一个人心中窃喜。
那个人,就是吏部尚书张廷玉。
在他看来,皇帝的这一系列反常举动,正是内心崩溃的征兆。流言的杀伤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皇帝不仅开始自暴自弃,甚至迁怒于最亲近的皇后。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张廷玉开始在暗中频繁活动。他拜访了数位同样出身于前朝老牌勋贵家族的大臣,言辞恳切地表达了对“国本动荡”的忧虑。
“诸位,”他在一次秘密的宴请上,痛心疾首地说道,“皇上如今心神恍惚,沉湎于先帝后宫的些许尘迹,甚至因此废黜中宫,此乃社稷之危兆啊!我等身为先帝托付的顾命之臣,岂能坐视不理?”
众人纷纷附和。张廷玉趁热打铁,抛出了他的最终方案:“为今之计,唯有请几位宗室亲王与我等联名上奏,请皇上暂且静养,朝政由我等与……几位德高望重的亲王共同辅理,待皇上心神安定之后,再行归政。此乃万全之策,亦是为大清江山计!”
所谓的“共同辅理”,不过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文雅说法。在场的众人心知肚明,一旦事成,张廷玉将成为事实上的摄政王,而他们,也将获得巨大的政治利益。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众人纷纷表示愿意附议。
张廷玉志得意满。他感觉自己距离权力的顶峰,只差最后一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通过一张无形的网络,源源不断地汇集到了养心殿。
此刻的弘历,哪里有半分的萎靡不振。他正坐在西暖阁的龙椅上,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叠来自“迎欢楼”的密报。每一份密报上,都详细记录了张廷玉与哪些人会面,谈了些什么,甚至连他们宴席上的菜品都一一在列。
“鱼儿,都上钩了。”弘历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站在他身侧的李玉,低声道:“皇上,和郡王那边也传来消息,他已奉您的密旨,亲率三千西山健锐营的精锐,化整为零,分批潜入京城,驻扎在城中各处要隘。只待您一声令下。”
弘历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窗外。他故意冷落皇后,就是要做出众叛亲离的假象,让张廷玉放松警惕,以为自己已经孤立无援。他要让张廷玉觉得,胜利唾手可得,从而将他所有的党羽,一次性地全部暴露在阳光之下。
“传朕的旨意,”弘历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三日后,于太和殿举行大朝会。朕……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张尚书,和所有关心‘国本’的忠臣们,一个交代。”
李玉心中一凛,躬身领命:“奴才遵旨。”
消息传出,张廷玉大喜过望。他认为这是皇帝在巨大的压力下,终于要妥协了。他连夜起草了一份洋洋洒洒的奏折,罗列了皇帝的种种“失德”之处,并附上了十几位大臣的联名。他准备在大朝会之上,给这位年轻的皇帝,送上最后致命的一击。
三日后的清晨,天色阴沉,乌云压顶,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雨。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怀着各异的心情,走进了庄严肃穆的太和殿。
一场决定大清国运的大戏,即将上演。
09
太和殿内,气氛肃杀。
弘历身着明黄龙袍,端坐于高高的御座之上。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也显得有些空洞,仿佛还未从心神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张廷玉手捧奏折,出列跪倒,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腔调:“启奏皇上!臣吏部尚书张廷玉,有本上奏。为江山社稷,为万民福祉,臣不得不冒死直谏!”
弘历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讲。”
得了许可,张廷玉精神大振。他展开奏折,朗声念道:“臣等听闻,宫中近有流言,涉圣母皇太后清誉。皇上因此心神不宁,乃至迁怒中宫,荒废朝政。臣以为,君王者,天下之表率,当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气度。如今皇上为区区流言所困,可见心性尚需磨砺。臣等斗胆,恳请皇上暂歇万机,静心休养。朝中政务,可由臣与礼亲王、和亲王等共同商议处置,待皇上圣心清明,再行归政于君……”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打在众人心上。这是一份逼宫的奏折,一份毫不掩饰的夺权宣言。殿内顿时一片哗然,支持张廷玉的官员面露得色,而忠于皇帝的臣子则面色惨白,惊骇不已。
张廷玉念罢,将奏折高高举过头顶:“附议者,共计十六人,皆为朝廷栋梁。请皇上圣裁!”
弘历的目光,缓缓扫过下面跪着的张廷玉,又扫过那些附议的官员,将他们的脸一张张记在心里。他没有发怒,反而轻轻地笑了一声。
“张爱卿,说完了?”
张廷玉一愣,皇帝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硬着头皮道:“臣……说完了。”
“说得好。”弘历点了点头,然后,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说得真是好啊!一番为国为民的赤胆忠心,朕……几乎都要被感动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厉声喝道:“张廷玉!你可知罪!”
这声暴喝如晴天霹雳,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张廷玉吓得浑身一哆嗦,愕然抬头,正对上弘历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那眼神,哪里还有半分的萎靡,分明是猛虎出笼前的森然杀机!
“皇……皇上……”张廷玉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流言是你散布的,人心是你煽动的,逼宫的奏折也是你写的。你以为,朕真的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吗?”弘历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御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不是臣,臣是冤枉的!”张廷愈死不承认。
“冤枉?”弘历冷笑一声,对殿外喝道,“传阮七!”
众人愕然,不知这“阮七”是何许人也。片刻后,一个身着锦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在李玉的引领下走进大殿。他跪倒在地,呈上一个厚厚的账本。
“草民阮洪,迎欢楼掌柜,叩见皇上。”阮七爷的声音沉稳有力,“此乃张尚书及其党羽在我酒楼密谋的全部记录,包括他们的往来书信、银钱账目,请皇上御览!”
张廷玉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情报来源和销金窟,竟然是皇帝的耳目!
“你……你……”他指着阮七爷,气得说不出话来。
弘历没有理他,而是转向那些附议的官员,冷冷地问道:“诸位爱卿,现在,还有谁要请朕‘静养’的?”
那些官员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皇上饶命!臣等是被张廷玉蒙蔽的!臣等知罪!”
张廷玉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败得一塌糊涂。但他不甘心,他还有最后的底牌。他猛地站起身,状若疯狂地吼道:“就算你扳倒了我又如何!你出身不正,血脉不纯!你根本不配坐在这个龙椅上!”
他这是要撕破脸,用最恶毒的谣言,做最后一搏。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太和殿厚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轰然推开。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一个身着王爵铠甲,身形魁梧的将领,逆光而立,身后是密密麻麻、盔明甲亮的士兵。
“九门提督,恪勇郡王和珅,奉旨清君侧,护卫圣驾!”和珅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谁敢对皇上不敬,杀无赦!”
看到和珅的那一刻,张廷玉所有的疯狂和嚣张,都化作了彻骨的绝望。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10
雷霆扫穴,大局已定。
张廷玉及其核心党羽,以“谋逆”大罪被当场拿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其余附议的官员,则被革职查办,永不叙用。弘历以铁血手腕,将这张潜伏在前朝,纠缠了几个时代的大网,连根拔起,没有留下一丝后患。
那一日,京城戒严,西山健锐营的士兵控制了所有要道。百姓只知朝中出了大事,却不知紫禁城内,已然完成了一次惊心动魄的权力交接。
风波平息后,弘历做的第一件事,是去了长春宫。
富察皇后见到他,眼中没有怨怼,只有深深的担忧。弘历挥退了宫人,亲自扶起她,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梓童,委屈你了。”
皇后将头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道:“只要皇上安好,臣妾……受多少委屈都值得。”
弘历心中一暖。他知道,在这座冰冷的宫城里,这份真心,是他最需要珍惜的宝藏。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选择性地对她讲述了一遍,隐去了关于佛珠和母亲身世的猜疑,只说是母亲留下了铲除奸党的后手。皇后听后,唏嘘不已,对他更加敬佩。
数日后,弘历独自一人,再次来到母亲的陵寝。
他没有带任何祭品,只带了那个装有破碎佛珠的锦盒。他将锦盒打开,把那十八颗紫檀珠,包括裂成两半的佛头珠,一颗颗地摆放在母亲的牌位前。
“额娘,”他轻声说道,仿佛母亲就在眼前,“儿臣明白了。您留给我的,不是猜忌,不是束缚,而是这世上最深沉的爱,和最锋利的智慧。”
他终于懂得,母亲留下的这个局,不仅仅是为了铲除政敌,更是一场对他的终极考验。考验他的隐忍,考验他的智谋,考验他作为一名帝王,能否在绝境中破局,能否勘破人心,能否驾驭这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亲手打破了佛珠,也打破了自己内心的桎梏。他不再是那个活在父母阴影下的孩子,而是真正顶天立地,主宰自己命运的君王。
“合欢”,这两个字,对他而言,再也不是诡异的符号,而是母亲留给他最温暖的遗言。它代表着母亲希望他能与忠臣“合”力,最终获得江山永固的“欢”愉。
弘历对着牌位,郑重地三叩首。起身时,他的眼中再无一丝阴霾,只有如星辰般璀璨的坚定与自信。
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而他,将带着母亲的智慧与爱,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他转身,大步走出了陵寝。门外,是朗朗乾坤,万里江山。
【全文完】
来源:影视大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