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时候跟着奶奶看越剧，总觉得这东西太磨叽了。那时候电视里演着《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段 “十八相送” 能唱好久好久。两个人从书院走到祝英台家，十八里的路程，就靠你一句我一句的对唱往下走。

小时候跟着奶奶看越剧，总觉得这东西太磨叽了。那时候电视里演着《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段 “十八相送” 能唱好久好久。两个人从书院走到祝英台家，十八里的路程，就靠你一句我一句的对唱往下走。

我蹲在电视机前数着时间，感觉过了大半天，剧情也没推进多少。奶奶却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跟着哼两句，我只能在旁边百无聊赖地抠手指。

那时候不明白，这么慢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我更喜欢看节奏快的动画，里面的人物说话做事都风风火火。再对比越剧里的角色，走路要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说话要拖着长长的调子，连表达喜欢都要绕好几个圈子。

就像 “十八相送” 里，祝英台拿喜鹊、鸳鸯暗示心意，梁山伯却一直不懂。我看着都着急，真想冲进去帮她把话说清楚。那时候觉得，越剧就是给长辈看的老古董，和我们年轻人一点都不搭。

没想到过了十几年，我竟然成了当初自己最不理解的样子，天天主动找越剧片段来听。真的，现在再听越剧，只觉得那声音就是天籁之音。最先打动我的是单仰萍唱的《红楼梦・黛玉葬花》。

她的声音特别温婉，又带着点清愁，好像能钻进人的心里去。有人评价她扮演的林黛玉浑然一体，气韵清雅不凡。我看她荷锄出场，水袖轻轻抖动，眉头微微蹙着，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像极了书里那个多愁善感的林妹妹。尤其是 “焚稿” 那段的大段唱腔，她唱得催人泪下，我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种绝望和不甘。

后来我又去听了茅威涛的戏，她是越剧界首位获得梅花奖的演员，后来还两次再获这个奖项。她的唱腔更醇厚一些，唱《陆游与唐琬》的时候，把那种相爱却不能相守的遗憾唱得淋漓尽致。

这时候我才发现，越剧的慢从来都不是拖沓。它的慢是为了把人物的情绪一点一点铺展开来，让你能细细体会里面的悲欢离合。就像 “十八相送”，现在再听，能听出祝英台的娇羞和急切，也能听出梁山伯的憨厚和真诚。那些慢悠悠的唱腔里，藏的全是细腻的情感。

我想，这种感受的转变，大概和年纪增长有关。小时候不懂什么是离别，什么是遗憾，自然觉得越剧的情感太细腻太拖沓。现在经历多了，再听那些唱段，就会忍不住共情。

而且现在的越剧也越来越新潮了，把传统越剧和新的表演形式结合起来，吸引了好多年轻人。

慢慢了解后才知道，越剧原来是我国第二大剧种，还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它发源于浙江嵊县，发展了上百年，形成了十三大流派，有那么多优秀的艺术家和经典剧目。

以前觉得磨叽的唱腔，其实是一代代艺术家传承下来的精华。单仰萍就深得王文娟老师的真传，还在传承的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她的唱腔朴实中藏着清丽，淡雅里带着华彩。

现在没事的时候，我就会找一段越剧来听。看着屏幕里演员们优雅的身段，听着那温润婉转的唱腔，心里会特别平静。原来不是越剧不好看，是小时候的自己不懂它的美。

那些曾经觉得 “磨叽” 的时光，现在想来，全是传统艺术独有的韵味。真庆幸自己没有一直错过这份美好，能在长大后读懂越剧里的深情与雅致。

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