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临终前,才对甄嬛说出真相:苏培盛手里,有太后当年赐死毒酒

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12-26 21:44 2

摘要: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紫禁城的冬夜,冷得像一块浸透了人命的寒铁。翊坤宫的偏殿里,药气与炭火的气息纠缠不散,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圣母皇太后甄嬛,这位大清最尊贵的女人,正亲自为榻上那个枯瘦如柴的老妇人掖着被角。那是陪了她一辈子的槿汐。

“水……”槿汐的喉咙里发出干裂的嘶磨声,浑浊的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

甄嬛端过温水,用银匙一滴滴喂进她嘴里。忽然,槿汐枯槁的手死死抓住了甄嬛的袖口,力气大得惊人。她凑到甄嬛耳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吐出一句让甄嬛血液冻结的话:

“娘娘……当心……苏培盛……他手里……还有……太后当年……赐死敦亲王时……那第三杯……毒酒……”

第01章:霜夜惊雷

槿汐的声音轻如游丝,却像一道惊雷,在甄嬛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第三杯毒酒?

甄嬛的指尖瞬间冰凉。她清晰地记得,先帝雍正驾崩那夜,奉先帝遗诏与圣母皇太后(乌雅氏)懿旨,为保新帝(乾隆)登基安稳,赐死图谋作乱的敦亲王允䄉。当时,是她亲派苏培盛与内务府总管一同前往宗人府,备了两杯毒酒,一杯是真,一杯是假,让允䄉自己选。这是她与先帝早就盘算好的局,既要了他的命,又要全他皇室最后的体面,更做足了“听天由命”的姿态给天下人看。

事后,苏培盛回禀,允䄉选了真酒,一饮而尽,当场毙命。另一杯清水,原样带了回来。

整个过程天衣无缝,干净利落。为何……为何会有第三杯?

“槿汐,你说什么?”甄嬛俯下身,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什么第三杯酒?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槿汐的眼神涣散,似乎又陷入了弥留的混沌。她只是反复呢喃着:“苏培盛……那杯酒……太后……太后……”

甄嬛的心沉了下去。她了解槿汐,这个女人陪她从腥风血雨的后宫一路走到权力之巅,心思缜密,口风如铁。若非生死关头,神智不清,绝不可能吐露这等惊天秘闻。而即便是在神智不清时吐露的,也必然是她心中藏得最深、压得最久、最让她恐惧的秘密。

她轻轻拍着槿汐的手背,柔声道:“好,我知道了,你先歇着,别多想。”

可她自己的心,却乱成了一团麻。

当年的太后乌雅氏,是先帝的生母。她一生偏爱幼子、先帝的政敌——十四阿哥允禵。为了保住允禵,她甚至不惜在雍正面前撞柱相逼。这样一个女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会布下怎样一个局?

她赐下毒酒,名义上是为新帝扫清障碍,赐死敦亲王。可敦亲王允䄉,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早已是圈禁的废人,死不足惜。乌雅氏真正的心腹大患,是她自己的大儿子——皇帝。可她不敢弑君。那么,这多出来的一杯酒,是为谁准备的?

甄嬛的目光穿过窗棂,望向远处养心殿的巍峨轮廓。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纸上,发出簌簌的轻响,像无数只鬼手在挠着她的心。

她缓缓站起身,走出偏殿。冷风扑面,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守在门口的太监小允子连忙为她披上大麾。

“太后,槿汐姑姑她……”

“睡下了。”甄嬛淡淡地打断他,声音听不出喜怒,“传苏培盛来翊坤宫,就说本宫有事问他。”

“嗻。”

看着小允子远去的背影,甄嬛拢了拢大麾,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的软肉里。苏培盛,这个跟了先帝一辈子,又因为与槿汐的“对食”之情而彻底倒向自己的老太监,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那杯酒,又到底藏在哪里?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秘密一旦揭开,她所拥有的一切,她所以为的胜利,都将被彻底颠覆。这紫禁城里,没有终局的胜利,只有暂时的幸存。而她,或许一直都行走在刀锋之上,却不自知。

第02章:老奴心事

一盏茶的功夫,苏培盛就到了。

他比从前更老了,背佝偻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刻满了岁月与敬畏。身为宫中资历最老的总管太监,又是新帝跟前的红人,他本不必如此卑躬屈膝。但在甄嬛面前,他永远是那个俯首帖耳的奴才。

“老奴给圣母皇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他跪在冰冷的金砖地上,头垂得极低。

“起来吧,苏培盛。”甄嬛的声音很平静,她坐在铺着明黄色坐褥的紫檀木椅上,手里端着一碗参茶,袅袅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这么晚了叫你过来,是想问问槿汐的病。太医怎么说?”

苏培盛站起身,依旧躬着腰,恭敬地回道:“回太后的话,太医们尽力了,只是……槿汐姐姐她……油尽灯枯,怕是就在这几日了。是老奴没福气,不能陪她到老。”他说着,眼圈泛红,声音也哽咽了。

甄嬛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苏培盛对槿汐是真情,也正是这份真情,才让她当年能将这个先帝最信任的耳目,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船上。

她放下茶碗,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在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和槿汐,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也算难得。”甄嬛的语气忽然一转,变得幽深起来,“你们之间,应该没什么秘密吧?”

苏培盛的心猛地一跳,脸上那点悲戚的神色瞬间凝固了。他何等玲珑剔透的人物,立刻就从甄嬛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几乎是本能地再次跪下,声音发紧:“太后明鉴!老奴与槿汐,对您、对先帝,绝对是忠心耿耿,不敢有半分隐瞒!”

“是吗?”甄嬛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本宫自然是信你们的。只是方才槿汐迷迷糊糊的,说起了一些旧事,倒让本宫也跟着回忆起来了。”

她顿了顿,目光如针,细细观察着苏培盛的每一个微表情。

“本宫记得,先帝驾崩那晚,宗人府那边,是你亲自去办的差。敦亲王……死得很痛快吧?”

苏培盛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强作镇定地回答:“回太后,是。敦亲王自选了毒酒,一饮而尽,没有受罪。”

“嗯,差事办得不错。”甄嬛点点头,仿佛只是随口一提,“本宫记得,当时是备了两杯酒,一杯生,一杯死。让他自己选,全了皇家的颜面。”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端起茶碗,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每一个动作都慢条斯理,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苏培盛跪在那里,只觉得背后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他能感觉到太后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刮过,似乎要将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给剖出来。

终于,甄嬛再度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却重如千钧:“苏培盛,你跟了先帝一辈子,最是稳妥。本宫就想确认一件事……当时,真的……只有两杯酒吗?”

“轰”的一声,苏培盛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骇与恐惧,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这副样子,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甄嬛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槿汐没有说谎。真的有第三杯酒。

她没有再逼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冰冷而锐利。她知道,对付苏培盛这样的人,疾风骤地的逼问没有用,只会让他把嘴闭得更紧。她需要的是让他自己想明白,如今这紫禁城,谁才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主子。

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苏培盛跪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和槿汐守了一辈子的秘密,终究是要藏不住了。

第03章:乌雅氏的局

甄嬛没有再说话,只是端坐着,任由时间的流逝将无形的压力一分一分地施加在苏培盛身上。

她太了解这些在宫里活了一辈子的老人了。他们的忠诚从来不是给某一个人,而是给“权力”本身。先帝在时,他们忠于先帝;如今她在,她就是他们必须效忠的“权力”。苏培盛的恐惧,不是因为秘密本身,而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秘密被揭开后,自己将面临怎样的下场。

许久,久到殿外的风雪似乎都小了一些,苏培盛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太后……老奴……有罪。”

“罪在何处?”甄嬛的语气依旧平淡。

“罪在……欺君罔上。”苏培盛抬起头,老泪纵横,“老奴不该瞒着您这么多年。”

甄嬛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现在说,也不算晚。说吧,那第三杯酒,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当年那位……孝恭仁皇后,乌雅氏的意思?”

在提及乌雅氏时,甄嬛刻意用了她死后的尊号,这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疏离。

苏培盛身子一颤,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神情极为复杂。“是,也不是。”

“说清楚。”

“嗻。”苏培盛定了定神,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太后您还记得,先帝爷晚年,与孝恭仁皇后因为十四爷的事,母子失和,几乎不相往来。直到先帝爷龙体大安,孝恭仁皇后才日日来养心殿侍疾,母子关系看似缓和。”

甄嬛微微颔首。那段日子,她就陪在先帝身边,乌雅氏的每一次探望,每一次嘘寒问暖,她都看在眼里。当时只觉得是人之常情,母子天性,如今想来,却处处透着诡异。

“就在先帝爷弥留的前一晚,”苏培盛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什么鬼魅,“孝恭仁皇后屏退了所有人,单独召见了老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至今仍心有余悸的恐惧。“当时,她老人家就坐在窗边的榻上,手里捻着佛珠,可眼神……一点也不像礼佛之人,倒像是……像是要索命的罗刹。她对老奴说,‘苏培盛,皇帝明日就要大行了,新君年幼,朝局必将动荡。敦亲王蠢蠢欲动,哀家要你办一件事,替新君除了这个祸害。’”

甄嬛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她给了老奴一个锦盒,里面是三只一模一样的白玉杯,和一小瓶无色无味的毒药‘牵机引’。她吩咐老奴,将毒药倒进其中一只杯子,再用两只杯子盛上清水。去宗人府时,当着敦亲王的面,摆出两杯,让他自己选。这是做给天下人看的戏。”

“那第三杯呢?”甄嬛终于问出了口。

苏培盛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说道:“孝恭仁皇后说……第三杯,是备用的。她给了老奴一道密旨,说……如果敦亲王运气好,选了清水,或者他起了疑心,不肯喝,老奴就要立刻执行她的密旨,将这第三杯酒,赐给另一个人。”

“谁?”甄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能让乌雅氏在临死前都要处之而后快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是她的死对头,被囚禁在景仁宫的废后乌拉那拉氏?乌雅氏一向视乌拉那拉氏为亲族,虽然后来反目,但也不至于到要用这种阴毒手段的地步。

苏培盛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那个名字重逾千斤,让他难以启齿。

甄嬛的脑中飞速旋转,一个个名字闪过,又被她一一否决。突然,一个最不可能、却又最合理的答案浮现在她的心头,让她浑身一冷。

“是……十四爷,允禵?”她试探着问。

乌雅氏一生最爱允禵。先帝登基后,将允禵从抚远大将军的位置上召回,圈禁于景陵。乌雅氏会不会是觉得,敦亲王一死,下一个就轮到允禵,索性来一招狠的,让允禵“暴毙”,断了先帝的念想,保全他的名声和家人?这倒也符合她那种偏执到疯狂的母爱。

然而,苏培盛却再次摇了摇头,脸色惨白如纸。

“不是……不是十四爷。”他声音发颤,“孝恭仁皇后……她要老奴赐死的人是……”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皇上。”

第04章:帝王心机

“皇上?!”

饶是甄嬛早已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听到这两个字时,也险些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冷所取代。

赐死……皇帝?乌雅氏疯了吗?那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大清的君主!

“你说清楚,是哪个皇上?”甄嬛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严厉的质问。

苏培盛匍匐在地,不敢抬头:“是……是先帝爷……是雍正爷!”

大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窗外的风雪似乎也停了,万籁俱寂,只听得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甄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终于明白了。她全明白了。

乌雅氏恨雍正。她恨他抢了自己爱子允禵的皇位,恨他将允禵圈禁,更恨他逼得自己母子离心。在雍正病重垂危之际,她假意和解,日日侍疾,不是为了尽孝,而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亲手为爱子复仇,甚至颠覆整个大清朝局的机会!

她的计划狠毒至极。先帝驾崩,新君年幼。此时,若宗人府传来敦亲王“拒喝毒酒”的消息,朝野必然震动。紧接着,苏培盛这个先帝最信任的内侍,再捧着“太后密旨”和毒酒,出现在病榻前,声称先帝临终前神智不清,传位有误,或是有其他不堪的内情……

届时,先帝“被赐死”的流言一旦传出,新登基的弘历将立刻陷入合法性的危机。而乌雅氏,作为前朝太后,完全可以借此机会,以“拨乱反正”之名,将她真正心爱的儿子——允禵,从景陵迎回,推上皇位!

好一招“一石三鸟”的毒计!既除了眼中钉雍正,又搞乱了弘历的继位,还为允禵铺平了道路。

甄嬛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后宫争斗的最终赢家,却没想到,在权力的顶层,还有如此惊心动魄、招招致命的博弈。乌雅氏,那个看似礼佛念经的老妇人,其心机之深沉、手段之狠辣,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后来呢?”甄嬛的声音干涩,“敦亲王喝了毒酒,所以……那第三杯酒,就没用上?”

苏培盛颤抖着点头:“是。敦亲王大概是万念俱灰,又或许是怕受折磨,毫不犹豫地就喝了。老奴……老奴当时腿都软了。老奴不敢想象,如果他选了清水,老奴该怎么办。一边是太后密旨,一边是……是皇上……老奴万死莫辞!”

“所以,你就把这件事,和那杯酒,都藏了起来?”甄嬛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不……不是……”苏培盛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老奴不敢!老奴在从宗人府回来的路上,就想明白了。孝恭仁皇后她……她已经疯了。老奴若是真听了她的,只怕还没到养心殿,就被人乱刀砍死了。老奴……老奴是皇上的人啊!”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光芒,那是恐惧、庆幸与忠诚的混合体。

“老奴连夜求见了皇上。”

甄嬛的瞳孔骤然一缩。

“你把这件事,告诉了先帝?”

“是!”苏培盛斩钉截铁地说道,“在敦亲王死后一个时辰,老奴就跪在了皇上的病榻前,将孝恭仁皇后如何召见、如何赐酒、如何密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皇上!”

甄嬛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清楚地记得,那一晚,先帝的精神时好时坏。苏培盛回禀敦亲王死讯时,先帝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便再无多话。她以为他已是弥留之际,无力他顾。却没想到,就在她转身的间隙,就在那片刻的寂静中,还发生了这样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先帝……他知道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要在他临死前,再送他一程。

那他……是何反应?

“皇上听完,没有说话。”苏培盛的声音里充满了敬畏,“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帐顶,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老奴以为他已经……驾崩了。可忽然,他笑了。”

笑了?

甄嬛无法想象,一个人在得知自己将被亲生母亲毒死时,会是怎样的笑容。

“那是一种……老奴说不出来的笑。”苏apropos说,“有点悲凉,有点嘲讽,但更多的是……一种了然。仿佛他早就料到了一样。然后,他转过头,看着老奴,说了一句话。”

苏培盛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复述道:

“他说:‘苏培盛,这杯酒,你留着。’”

第05章:最后的棋子

“留着?”甄嬛的眉头紧紧蹙起,“先帝为何要你留下这杯毒酒?人证物证俱在,他完全可以当场发作,废了乌雅氏的太后之位,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

以雍正皇帝那刚毅狠戾、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才是最正常的反应。他连自己的同胞兄弟都能毫不留情地圈禁至死,又怎会放过一个要弑君的亲生母亲?

“老奴……老奴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苏apropos说,“老奴以为,皇上是要留下罪证,日后好昭告天下,揭露孝恭仁皇后的罪行。可皇上……他没有。”

苏培盛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深深的困惑与敬畏,那是身为奴才,永远无法完全揣测圣意的茫然。

“皇上只是看着那只盛着‘牵机引’的白玉杯,淡淡地说:‘老十四是她一辈子的执念,朕也是她一辈子的心病。她想让朕死,朕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她会选你。’ 他看着老奴,说,‘她选你,是觉得朕最信你,也最容易被你所趁。她赌的是你对她的敬畏,大于对朕的忠心。可惜,她赌输了。’”

甄嬛的心猛地一沉。她仿佛能看到当时的情景:垂死的帝王躺在病榻上,用尽最后的气力,剖析着人性与权力这场最残酷的赌局。他的母亲,他的兄弟,他的宠臣,他自己,每一个人都是棋子。

“然后呢?”她追问道。

“然后,皇上就让老奴把那杯酒……收好。”苏apropos的声音越发干涩,“他说,‘这杯酒,是太后赐下的,出身干净。又是从你苏培盛手里过的,来路清白。它现在不是毒药了,它是一道旨意,是朕……留给新朝的最后一道保险。’”

最后一道……保险?

甄嬛的脑子飞速运转。乌雅氏的毒酒,在被雍正知晓的那一刻,性质就变了。它不再是弑君的工具,反而成了君主手中的一件利器。一件由前朝太后“赐下”,由先帝近侍“保管”的、可以悄无声息地抹掉任何人的、拥有完美不在场证明的……最终裁决令。

“先帝的意思是……”甄嬛的声音有些发飘,“这杯酒,他要留给……某个将来可能威胁到新君的人?”

苏培盛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像想起了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浑身一抖。

“皇上说,新君登基,根基不稳。朝中必有不服之人,后宫也难免再起波澜。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事,新君不方便做,史书上也不能留污点。这杯酒,就是用来办这些‘不方便’的事的。”

甄嬛懂了。这是帝王心术的极致。雍正哪怕在临死前,都在为自己的儿子铺路,为他留下了一枚最阴狠、最隐秘的棋子。这杯酒,就是悬在所有潜在敌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所以,先帝让你留着这杯酒,是准备在必要的时候,用它来对付……”甄urri的话停住了。她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这道“旨意”的执行者,是苏培盛。而这道旨意的“目标”,会是谁?

先帝驾崩后,最大的威胁,除了那些前朝宗室,还有谁?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甄嬛的思绪。她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她和果郡王允礼那段足以颠覆一切的过往,想起了弘曕和灵犀的身世……

先帝生性多疑,他对自己和允礼之间的事情,真的就那么轻易地放下了吗?他表面上的原谅与信任,难道……都是伪装?

她猛地看向苏培盛,目光如电:“苏培盛,本宫再问你最后一次。先帝让你留下这杯酒,他有没有说……这道‘保险’,是给谁准备的?”

苏培盛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那是一种死灰般的绝望。他跪在那里,全身抖如筛糠,冷汗浸湿了前额的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皮肤上。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似乎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说不出一个字。

甄嬛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她不需要答案了。苏培盛的反应,就是最残忍的答案。

她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苏培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匍匐在地的老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一点点变冷。

“看着本宫。”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苏培盛颤抖着,慢慢抬起头。

甄嬛看着他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替他说出了那个呼之欲出的,让她万劫不复的真相:

“那杯酒,不是给什么前朝宗室,也不是给什么后宫妃嫔。它从头到尾,就是给本宫准备的。对不对?”

苏-培-盛-的-眼-泪-瞬-间-决-堤-,-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句-话-:-

“太后……那杯酒……皇上当年是留给您的!一旦……一旦六阿哥的身世有半分差池……那便是您的……赐死之酒!”

第06章:彻骨之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翊坤宫内,温暖如春,可甄嬛只觉得一股来自九幽地狱的寒气,顺着她的脊椎,一寸寸爬上头顶,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赐死之酒。

留给她的。

一旦六阿哥弘曕的身世有半分差池……

原来如此。

原来,那个人,那个她曾爱过、恨过、算计过,最后亲手送上黄泉路的男人,直到死,都没有真正信过她。

他所有的宽容,所有的深情,所有的“嬛嬛”,都建立在一个摇摇欲坠的基座上。他像一个最高明的赌徒,将她捧上云端,赐予她无上的荣耀与权力,却在袖子里,始终藏着一把能瞬间将她捅个对穿的利刃。

他不是原谅了她与果郡王的私情,他只是将这份疑心,炼化成了一杯最毒的酒,交给了他最信任、也最不可能背叛她的奴才,作为悬在她头顶的最后审判。

他爱她,所以他给了她一切。他怀疑她,所以他为她准备了死亡。

这就是帝王之爱。极致的恩宠与极致的凉薄,本就是一体两面。

甄嬛的身体晃了一下,小允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太后!”

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可她的脸色,却比窗外的积雪还要苍白。她看着匍匐在地、泣不成声的苏培盛,心中那点因槿汐之言而起的疑虑、愤怒、惊恐,此刻尽数化为了一片虚无的荒芜。

赢了?她真的赢了吗?

她斗败了皇后,斗败了华妃,斗败了所有敌人,甚至亲手缔造了一个新的皇朝。可到头来,她不过是先帝棋盘上,一颗被算计得最深、伪装得最好的棋子。他甚至算到了她会成为圣母皇太后,算到了她会为了自己的儿子倾尽所有,所以,他把这杯酒留了下来。

这杯酒,既是他的猜忌,也是他的……保护。

只要弘曕的身世不被揭穿,这杯酒就永远不会出现。可一旦出现,它就能以“先帝遗命”的名义,在不脏污新帝之手、不引发朝局动荡的前提下,将她这个“秽乱宫闱”的太后,无声无息地抹去,保全皇家最后的颜面。

好一个雍正,好一招帝王心术!

“起来吧。”甄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苏培盛不敢动。

“本宫让你起来。”她加重了语气。

苏培盛这才颤巍巍地站起身,低着头,像个等待宣判的死囚。

“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甄嬛问。

“没……没了……”苏培盛连忙道,“皇上当时有旨,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人知道,你我……都得死。所以,老奴连对槿汐……都只敢说有这么一杯酒,却不敢说这酒是为谁备的。老奴怕啊……怕隔墙有耳,怕说梦话,怕哪天死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会害了您啊太后!”

甄嬛默然。她明白了槿汐临终前那句没头没尾的警告。槿汐只知道苏培盛手里有杯要命的毒酒,却不知这酒是用来对付谁的。但凭她的聪慧,必然猜到这杯酒非同小可,足以威胁到自己的主子。她在临死前,用尽最后的气力,将这份她承担了一辈子的恐惧,交给了自己。

“槿汐……”甄嬛闭上眼,心中一阵绞痛。她最好的姐妹,为了她,也为了她所爱的男人,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秘密,担惊受怕了一辈子。

就在这时,偏殿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随即是一片死寂。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跪倒在地,哭着喊道:“太后!槿汐姑姑……去了!”

甄嬛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缓缓睁开眼,望向偏殿的方向,眼中没有泪,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悲凉与决绝。

槿汐走了。带着对她的忠诚,带着对苏培盛的爱,也带着对那个秘密的恐惧,走了。

而她,还活着。

并且,从这一刻起,她要为自己,也为所有死去的人,真正地活一次。不再是作为谁的妃子,谁的棋子,而是作为这紫禁城真正的主人。

她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苏培盛身上,那眼神,已经不再是刚才的震惊与悲凉,而是一种淬了火的冰,冷得刺骨。

“苏培盛,”她缓缓开口,“那杯酒,现在在哪儿?”

第07章:执掌利刃

苏培盛被甄嬛的眼神看得心头发毛,他本能地感觉到,眼前这位圣母皇太后,在经历这极致的真相冲击之后,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她身上那种雍容华贵的慈和之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先帝极为相似的、深不见底的威严与冷酷。

“回……回太后,”他不敢有丝毫隐瞒,“那杯酒和那只白玉杯,一直被老奴……锁在敬事房里,老奴住处的暗格之中。这些年,老奴日日检查,生怕有半点差池。”

“去取来。”甄嬛的命令简短而清晰。

“嗻!”苏培盛如蒙大赦,一刻也不敢耽搁,躬身退了出去,几乎是小跑着消失在风雪里。

翊坤宫内,甄嬛让人将槿汐的遗体好生安置,换上了早已备好的寿衣。她亲自为槿汐梳理了头发,就像很多年前,槿汐为初入宫的她梳头一样。

“傻丫头,你替本宫担了一辈子的心,现在,该歇歇了。”她轻声说,指尖抚过槿汐安详却依旧带着一丝忧虑的面容。“剩下的路,本宫自己走。你放心,本宫不会输,也输不起。”

她的话语很轻,却字字如铁。

当苏培盛捧着一个紫檀木的锦盒,再次回到翊坤宫时,甄嬛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遣退了左右,只留下苏培盛一人。

“打开。”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通体洁白的玉杯。那玉质极好,温润通透,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杯中,盛着大半杯清澈如水的液体。

谁也无法想象,这美丽的器皿里,盛着的是能让人瞬间毙命的剧毒“牵机引”。

甄嬛伸出手,将那只白玉杯端了过来。

杯身入手,触感冰凉,仿佛还带着先帝手掌的余温和乌雅氏心底的怨毒。她就这么端着,静静地看着杯中清澈的液体,仿佛在看自己过去的一生。

从甘露寺回宫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与凶险。她以为自己最大的敌人是皇后,是祺贵人,是那些看得见的对手。却原来,最大的杀机,一直来自于她以为的、最坚实的依靠。

他给了她协理六宫之权,是为了让她成为皇后的靶子,坐收渔翁之利。

他接弘曕和灵犀回宫,极尽宠爱,是为了用亲情这根最柔软的锁链,将她牢牢锁在身边。

他甚至默许了她与果郡王最后一次的“诀别”,不过是想看清她心底最后的留恋,好为这杯毒酒,定下一个最精准的“发作”时机。

何其讽刺。她处心积虑地毒杀了果郡王,以证清白,换取信任,却不知,她的生死,早已被另一杯毒酒牢牢锁定。她以为自己在演戏,殊不知,自己只是别人戏中的一个角色。

一股滔天的恨意与悲哀,几乎要将她吞噬。

但,也只是一瞬间。

当她的目光,从杯中的毒酒,移到自己倒映在液体中、那张戴着华丽凤冠的脸上时,所有的恨意与悲哀,都迅速凝结成了一种冰冷的、坚硬的觉悟。

先帝错了。

他以为这杯酒是悬在她头上的剑,是掌控她的终极手段。

但他忘了,当他死后,当唯一知道这道密令的君主不复存在时,这柄剑的剑柄,就落到了她的手里。

这杯由孝恭仁皇后亲手配置,由先帝近侍秘密保管,又被先帝亲口“授权”的毒酒,如今,成了她的武器。

一件完美的,可以铲除任何威胁,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武器。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苏培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像极了当年苏培盛描述的,先帝临终前的那一抹笑。

“苏培盛,”她说,“你说,先帝爷是想用这杯酒,来办一些‘不方便’办的事,对吗?”

苏培盛心中一凛,他从甄嬛的语气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皇上……当年是这么说的。”

“很好。”甄嬛将那杯酒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如今,新君临朝,朝局看似安稳,但底下有多少暗流,你比本宫清楚。”

她站起身,踱到窗边,看着外面已经停歇的风雪,幽幽地说道:“总有些前朝的旧人,心里念着不该念的人,想着不该想的事。他们以为本宫和皇上是孤儿寡母,好欺负。总想试探一下,这紫禁城的龙椅,到底稳不稳。”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先帝爷说得对,有些事,皇上不方便做。但本宫……方便。”

苏培盛的呼吸几乎停滞了。他骇然地看着甄嬛的背影,那纤细的肩膀,此刻却仿佛能扛起整座江山。他终于明白,这杯毒酒,在沉寂了多年之后,即将迎来它真正的主人,和它真正的使命。

第08章:暗流涌动

乾隆三年,春。

新帝的统治已逐渐稳固,朝野内外一派清明。然而,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总有那么几股不甘寂寞的暗流。

起因,是一件小事。

翰林院的一名编修,在为先帝撰写实录时,因引用了错误的典故,被都察院弹劾。这本是寻常的纠错,可负责此事的左都御史张廷玉的堂弟——张廷璐,却借题发挥,在朝堂上公开质疑,称先帝晚年为情所困,心神不宁,以至朝政多有疏漏,实录撰写亦应“慎之又慎”。

“为情所困”四个字,如同一根毒刺,精准地扎向了垂帘的圣母皇太后。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先帝晚年独宠熹贵妃?谁不知道熹贵妃就是如今的圣母皇太后?

这看似是在为先帝辩解,实则是在暗指甄嬛“媚主惑上”,甚至将先帝的健康问题归咎于她。

更要命的是,张廷璐在奏折的末尾,还隐晦地提了一句:“先帝子嗣艰难,晚年方得六阿哥,实乃上天垂怜。然宗室血脉,关乎国本,不可不察其本源。”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这已经不是影射,而是赤裸裸的攻击了。直指六阿哥弘曕的出身,就是直指太后的贞洁,更是动摇新帝弘历的执政根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新帝与太后母子情深,辱母即是辱君。

弘历当场震怒,欲将张廷璐革职下狱。但张廷璐身后,站着以几位元老重臣为首的“清流”势力。他们立刻出班,以“言官无罪”、“为江山社稷计”为由,力保张廷璐,并请求“彻查流言,以正视听”。

一时间,朝堂之上,剑拔弩张。

甄嬛坐在帘后,面沉如水。她知道,这不是偶然。这是试探,是一次精心策划的、针对她和皇帝的政治攻击。

这些人,大多是前朝不得志的宗室外戚,或是思想僵化的腐儒。他们看不惯她一个妃嫔出身的女人,如今高居圣母皇太后之位;更看不惯她抚养的儿子登上了大宝。他们不敢直接挑战皇权,便用这种最恶毒的流言,来撼动她的地位。

他们以为,法不责众。他们以为,只要打着“为国本计”的旗号,新帝和她就投鼠忌器,不敢痛下杀手。

弘历毕竟年轻,血气方刚,几次三番都想用雷霆手段镇压,但都被甄嬛不动声色地拦了下来。

她知道,这种事,堵不如疏,杀不如诛心。公开的辩解,只会让流言传得更广;粗暴的镇压,只会落得“心虚”和“暴戾”的口实。

她要的,是让这些人,从心底里感到恐惧。让他们明白,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

深夜,翊坤宫。

甄嬛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苏培盛。

“张廷璐,背后是谁在撑腰?”她淡淡地问。

苏培盛躬身道:“回太后,是领侍卫内大臣鄂尔泰的远亲,还有几位前朝的宗室,以故去的廉亲王允禩的门生故旧为主。他们私下里聚会,说……说您是‘后宫干政’,‘牝鸡司晨’。”

“很好。”甄嬛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反而露出了一丝冷笑。

她走到那张存放着白玉杯的桌案前,纤纤玉指轻轻拂过冰冷的杯沿。

“先帝留下的这杯酒,本是为本宫准备的。可如今看来,倒是有更合适的人,来尝尝它的滋味了。”

苏培盛心头一颤,大气都不敢出。

甄嬛转过身,看着他:“苏培盛,你怕吗?”

苏培盛立刻跪下:“老奴的命是太后给的,老奴万死不辞!”

“本宫不要你死。”甄嬛的眼神幽深如潭,“本宫要你,替本宫,也替先帝,去送一道旨意。”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明晚,以本宫的名义,在漱芳斋设宴,请张廷璐和那几位爱在背后嚼舌根的‘清流’重臣,就说本宫感念他们为国操劳,特赐御宴,以示抚慰。”

苏培盛心中一惊:“太后,这……这岂不是打草惊蛇?”

“本宫要的就是蛇出洞。”甄嬛的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你亲自去传旨,要做出诚惶诚恐、仿佛是本宫迫于压力才设宴安抚的样子。让他们觉得,本宫怕了,他们赢了。”

“那……酒呢?”苏培盛的声音都在发抖。

甄嬛拿起那只白玉杯,在烛光下静静端详着。

“这杯酒,谁也不赐。”她说,“它最好的用处,不是杀死一个人,而是……杀死所有人的胆子。”

第09章:无声的审判

翌日傍晚,漱芳斋灯火通明。

张廷璐与几位同僚应邀前来,人人脸上都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在他们看来,圣母皇太后设下这“和解宴”,无疑是服软的信号。这证明他们的策略是对的,只要拿捏住“宗室血脉”这个命门,即便是太后和皇帝,也得退让三分。

宴席布置得颇为雅致,菜品也都是宫中上品。张廷璐等人谈笑风生,指点江山,仿佛已经掌控了朝局。

酒过三巡,殿门忽然被推开。

苏培盛领着一队小太监,缓步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惯常的谦恭笑容,但眼神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凝重。

“咱家给各位大人请安了。”苏培盛躬了躬身,“圣母皇太后有旨,说各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为国事操劳,言辞恳切,忠心可嘉。特命咱家,送来一壶陈年佳酿,为各位大人助兴。”

张廷璐等人对视一眼,脸上的得意更浓了。这不就是安抚吗?

“有劳苏总管,也请代我等谢过太后隆恩。”张廷璐抚着胡须,颇为自得地说道。

苏培盛笑了笑,亲自接过一名小太监手中的托盘。托盘上,是一只精美的暖玉酒壶,和几只与之配套的酒杯。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托盘正中央,单独放置的另一只酒杯。

那是一只通体洁白的玉杯,没有任何纹饰,却在灯光下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泽,仿佛能吸走周围所有的光线。

苏培盛没有用配套的酒杯,而是先拿起那只白玉杯,为首位的张廷璐,满满地斟上了一杯酒。

酒液清冽,在白玉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纯净。

张廷璐微微一愣,觉得这只杯子有些特别,但也没多想,只当是太后以示恩宠。他端起酒杯,正要向紫禁城的方向遥遥一敬,却听苏培盛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张大人,您可知您手中这只酒杯的来历?”

苏培盛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殿内的喧闹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张廷璐的动作停在半空,疑惑地看向苏培盛。

苏培盛的脸上依旧挂着笑,但那笑容里,却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意。

“这只杯子,是孝恭仁皇后,也就是先帝爷的生母,她老人家临终前,亲手交给咱家的。”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前朝太后遗物?这恩宠可就非同一般了。

“当年,”苏培盛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孝恭仁皇后担心新君年幼,朝局不稳,特备下三杯御酒,命咱家去处置一些……可能会动摇国本的乱臣贼子。”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讲述一个尘封的秘密。

“其中两杯,赐给了宗人府的敦亲王。还有一杯,也就是张大人您手上这杯,孝恭仁皇后特意嘱咐,要留给……最该死,却又最不能轻易死的人。”

殿内的空气,开始变得凝重。张廷璐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发僵。

苏培盛仿佛没有察觉,继续说道:“后来,先帝爷驾崩前,又亲自召见了咱家。他拿着这只杯子,看了很久。他说,‘这杯酒,是朕留给后世的。总有些自作聪明的人,喜欢拿祖宗的血脉说事,喜欢捕风捉影,混淆视听。他们以为自己是忠臣,殊不知,他们才是动摇国本的罪人。’”

说到这里,苏培盛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张廷璐惨白的脸上。

“先帝爷说,‘谁要是敢再拿六阿哥的身世做文章,质疑朕的家人,就是质疑朕!就是谋逆!对付这种人,不必审,不必问,不必下狱,不必昭告天下。’ 苏培盛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就把这杯酒,赐给他。’”

“哐当!”

张廷璐手中的白玉杯,失手掉落在地,摔得粉碎。清冽的酒液,洒了一地。

他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在场的所有大臣,全都僵住了。他们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他们终于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和解宴,这是一场审判。一场无声的、却比任何酷刑都更可怕的审判。

太后没有杀人,甚至没有一句责骂。她只是让苏培盛,当着他们的面,讲述了一只杯子的故事。

但这只杯子的故事,却揭示了一个最恐怖的真相:皇帝和太后,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谋逆”的罪名,和一杯来自先帝“遗命”的毒酒。只要他们再敢多说一个字,下一次,这杯酒就不会再被打碎,而是会直接灌进他们的喉咙。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连挣扎和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就会被当成一只蚂蚁一样,无声无息地碾死的结局。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天威,什么是帝王之术。

第10章:无冕之皇

漱芳斋的那场御宴之后,朝堂之上,风气为之一变。

所有关于圣母皇太后和六阿哥的流言蜚语,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张廷璐第二天便上表请辞,称自己“年老体衰,不堪驱使”,自请回乡养老,至死再未踏足京城半步。其他几位“清流”重臣,也纷纷变得沉默寡言,在朝堂上再不敢多言半句。

弘历对此心知肚明,在一次给甄嬛请安时,他屏退左右,轻声问道:“皇额娘,漱芳斋之事,儿子都听说了。您……用了先帝留下的那件东西?”

甄嬛正在修剪一盆腊梅,她头也未抬,只是淡淡地说道:“先帝留下的东西,是用来镇宅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示人。我只是请苏培盛,给他们讲了个故事而已。”

弘历看着母亲平静的侧脸,心中涌起无限的敬畏。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皇位,才算是真正坐稳了。不是靠他自己的雷霆之怒,而是靠母亲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皇额娘,”他由衷地说道,“儿子明白了。治国,不仅要有霹雳手段,更要有菩萨心肠。但有时候,菩萨心肠,也需要靠霹雳手段来守护。”

甄嬛剪下一支开得正盛的梅花,插进瓶中,这才转过头,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能明白这个道理,额娘就放心了。记住,身为君主,你的仁慈,只能给值得的人。对那些豺狼,任何一丝怜悯,都是对你自己的残忍。”

几日后,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甄嬛独自一人来到了养心殿。

这里的一切,还保持着先帝在时的模样。她走到那张龙榻前,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多疑、深沉、却又曾给予她无限荣光的男人,躺在这里,用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着她。

她从袖中,取出了那个装着“牵机引”毒药的小瓷瓶。那杯白玉杯,已经在漱芳斋“失手”打碎,但真正的杀器,还在这里。

她看着这个小瓶子,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走到炭盆边,毫不犹豫地将它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炭火之中。

瓷瓶很快被烧得通红,发出一声轻微的爆裂声,随即化为乌有。里面的毒液,也在瞬间被烈火吞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四郎,”她对着空气,轻声说道,“你留给我的这最后一件礼物,我已经用完了。从今往后,这大清的江山,我和我们的儿子,会守好。你,可以安息了。”

她不是原谅了他。她只是……理解了他。

那个男人,用他自己的方式,教会了她为君之道的最后一课:真正的权力,不是杀戮,而是掌控生死的威慑。

当她销毁这瓶毒药时,她便不再需要它了。因为她自己,已经化身为那杯无形的毒酒,成了这紫禁城中,所有人心中最深的敬畏。

苏培盛无声地出现在她身后,递上一件大麾。

“太后,雪大了,该回宫了。”

甄嬛点点头,披上大麾,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充满了她爱恨情仇的宫殿,毅然转身,走入风雪之中。

她的身后,是先帝的时代,是金戈铁马,是血雨腥风。

她的身前,是一个崭新的皇朝,是她亲手缔造的太平盛世。

她,甄嬛,钮祜禄氏,孝圣宪皇后。终其一生,未曾登上皇后的宝座,却成了大清王朝最有权势的女人。她不是皇帝,却用自己的智慧与手腕,掌控了一个帝国近六十年的命运。她,是这座宫殿里,真正的、永不落幕的无冕之皇。

【历史升华】

在紫禁城高耸的红墙之内,权力从未有过温情脉脉的面纱。它是一场永不终结的博弈,考验着人性的每一寸角落。

甄嬛的故事,与其说是宫斗的胜利,不如说是一个女人在极致的压迫与背叛中,完成了从“人”到“神”的蜕变。她最终所赢得的,并非帝王的爱情,而是对帝王心术的彻底洞悉与超越。那第三杯毒酒,是雍正皇帝留给甄嬛的最后一道枷锁,却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她加冕为权力本身的点睛之笔。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无数帝王将相灰飞烟灭,但“权力”本身的游戏规则,却从未改变——唯有洞悉恐惧、掌控恐惧、并最终超越恐惧的人,方能立于不败之地。甄嬛的传奇,便是对这永恒法则最深刻、也最悲凉的注脚。

来源:后宫经典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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