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紫禁城的雪,总是落得又静又冷,像极了这深宫里盘桓了几十年的心事。雍正十三年冬,养心殿偏阁的暖阁里,地龙烧得再旺,也驱不散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衰朽寒气。
苏培盛躺在铺着厚厚锦褥的硬板床上,脸白得像殿外未化的雪,眼窝深陷,往日里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七分精明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一片浑浊的昏沉。他已经油尽灯枯了,太医院的院判来看过,摇着头说,熬不过这个时辰了。
守在床边的,只有甄嬛。
她已经是圣母皇太后了,一身明黄色的凤袍,衬得她容颜愈发沉静雍容,只是鬓边新添的几缕银丝,在烛火下微微发亮。她手里端着一碗参汤,用银勺轻轻搅着,动作慢得近乎凝滞。
殿内静极了,只有苏培盛粗重的喘息声,一下又一下,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扯。
“奴才……奴才伺候主子这么多年……”苏培盛忽然开了口,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气若游丝,“从潜邸到宫里……主子从莞常在,到熹贵妃,再到如今……奴才看着您一步一步走过来……”
甄嬛放下参汤,俯身靠近他,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你跟着我,受了不少苦。”
“苦算什么……”苏培盛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牵动了脸上松弛的皮肉,“奴才是阉人,这辈子,没根没后,能跟着主子,是奴才的福气……只是……只是奴才心里,压着一桩事,压了这么多年……再不说,就真的要带进棺材里了……”
他的手忽然颤抖着抬起来,甄嬛连忙伸手握住。那只手枯瘦如柴,冰冷刺骨,像一截朽木。
“娘娘……您还记得……果郡王殒的那天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猝然劈在甄嬛的心上。她的身体猛地一僵,握着苏培盛的手,瞬间收紧,指节泛白。
果郡王。
这个名字,是她心底最深的一道疤,是不敢触碰的禁地。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把他藏得很好,藏在那些午夜梦回的泪里,藏在那些冠冕堂皇的礼制规矩里。可只要有人轻轻一提,那道疤就会瞬间裂开,鲜血淋漓。
她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那年的桐花台,漫天飞雪,她穿着一身素衣,看着他饮下毒酒,看着他笑着对她说“嬛嬛,我这一生,终究是负了你”,看着他的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也染红了她的眼。
皇上说,是果郡王意图谋反,私藏与她的书信,罪证确凿,赐了他毒酒。她信了。或者说,她逼着自己信了。因为那时的她,已经是熹贵妃,是弘曕和灵犀的额娘,她不能倒,也不能垮。
可这么多年,午夜梦回,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果郡王那样的人,温润如玉,胸有丘壑,却从不屑于权谋争斗,怎么会轻易谋反?
甄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天……那天的事,皇上都已经下了定论……”
“定论?”苏培盛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带着无尽的悲凉,“皇上的定论……那是皇上想让天下人信的定论……奴才……奴才是亲眼看着的……亲眼看着的啊……”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膛而出。甄嬛连忙给他顺气,眼眶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娘娘,您听我说……”苏培盛死死攥着她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年,皇上早就知道了您和果郡王的事……那些书信,不是果郡王私藏的,是皇上……是皇上让人放进去的!”
“不可能!”甄嬛猛地摇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惶急,“皇上怎么会……”
“怎么不会?”苏培盛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凄厉的尖锐,“皇上是什么样的人,娘娘您比奴才更清楚!他多疑,他霸道,他容不得任何人觊觎他的东西,尤其是您……您是他的妃子,是他的熹贵妃,可您心里装着的,却是果郡王!他早就恨毒了果郡王!”
甄嬛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横冲直撞。她想起了皇上看她时的眼神,那些看似温和的注视里,藏着的是怎样的猜忌和冰冷?她想起了那些书信,那些她写给果郡王的字字句句,那些饱含着相思的话语,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果郡王的书房里?
“那……那毒酒……”
“毒酒是皇上赐的,这没错。”苏培盛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却字字诛心,“可皇上……皇上原本没想让他死得那么快……奴才奉旨送酒去桐花台,亲眼看到果郡王接过酒盏,他看着奴才,笑着说,‘苏公公,劳烦你跑一趟了’。他明明……明明可以不死的……”
“什么意思?”甄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什么叫可以不死?”
“因为那碗毒酒……被掉包了。”苏培盛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带着石破天惊的力量,“是老十七……是果郡王自己,让人换的。”
甄嬛怔住了,怔怔地看着苏培盛,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不解。
“奴才到桐花台的时候,看到果郡王身边的小厮,偷偷换了酒盏。那碗原本的毒酒,被换成了……换成了真正的鹤顶红。”苏培盛的眼眶,慢慢湿润了,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奴才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皇上要的是一个罪名,一个让熹贵妃彻底死心的罪名。我若不死,皇上不会放过熹贵妃,不会放过弘曕和灵犀。我死了,一切就都了结了’。”
“了结了……”甄嬛喃喃自语,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苏培盛枯瘦的手背上,滚烫滚烫,“他就这么……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去死?”
“心甘情愿?”苏培盛苦笑,“娘娘,老十七他,是没得选啊。皇上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活着,您就永远是皇上的眼中钉。他是为了您啊……为了护着您,护着您的孩子……他知道,您肩上扛着的,不只是您自己的命,还有甄家的荣耀,还有弘曕和灵犀的将来……”
甄嬛的身体晃了晃,若不是及时扶住了床沿,几乎要栽倒在地。原来,原来桐花台的那场雪,那场决绝的死别,从来都不是什么谋逆罪证确凿,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牺牲。
果郡王他,不是被皇上赐死的。他是自己选择了死。
选择用自己的命,换她一世安稳。
这么多年,她戴着皇太后的凤冠,坐拥无上的尊荣,可她不知道,这份尊荣的背后,是他用性命铺就的路。
她想起了最后一次见他,桐花台上,他笑着饮下毒酒,笑着对她说,“嬛嬛,我这一生,只爱过你一个人”。她以为那是他的遗言,却不知道,那遗言的背后,藏着这样沉重的算计和深情。
“还有……还有一件事……”苏培盛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弘曕……弘曕他……”
甄嬛的心,猛地一跳,她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苏培盛的嘴唇。
“弘曕他……确实是……老十七的孩子……”苏培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了这句话,“皇上他……早就知道了……他之所以一直留着弘曕,是想……是想等您百年之后,就……就除掉他……奴才……奴才偷偷改了玉牒……把弘曕的名字,记在了果郡王的名下……这样……这样他就能平安长大了……”
这句话,像是最后一道催命符,彻底击溃了甄嬛的心理防线。她再也忍不住,伏在床边,失声痛哭起来。
这么多年的隐忍,这么多年的伪装,这么多年的步步为营,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知道她和果郡王的私情,知道弘曕的身世,知道她心里的每一寸念想。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看着她在他的掌心里,扮演着一个温顺的熹贵妃,扮演着一个端庄的皇太后。
而苏培盛,这个在深宫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太监,这个看似八面玲珑、趋炎附势的人,却在暗中,替她守住了最后的秘密,替她护住了她的孩子。
“奴才……奴才对不起皇上……”苏培盛的声音,已经细若蚊蚋,“可奴才……奴才更舍不得娘娘……舍不得弘曕和灵犀……奴才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就这两件……算是……算是积德了……”
他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眼睛里的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了。
暖阁里的烛火,“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
甄嬛抬起头,看着苏培盛安详的面容,泪水模糊了视线。殿外的雪,还在落着,静悄悄的,像是在为这个深宫里的老太监,送最后一程。
她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
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打在她的脸上,冰冷刺骨。她看着漫天飞雪的紫禁城,看着那些错落有致的宫阙楼宇,看着那些在风雪中沉默的飞檐斗拱。
这座城,埋葬了太多人的青春,太多人的深情,太多人的性命。
果郡王的,苏培盛的,还有她自己的。
她轻轻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雪花在她的掌心,慢慢融化,变成一滴冰冷的水,像极了她此刻的心。
“允礼……”她轻声呢喃,声音被风吹散,飘向远方,“原来……你从来都没有负过我……”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整座紫禁城,也覆盖了那些尘封的往事,和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深情与算计。
残烛摇曳,烬火成灰。
这深宫的秘密,终究还是随着苏培盛的离去,埋进了厚厚的积雪里,再也无人知晓。
来源:世界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