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验亲时,叶澜依为何突然援手救甄嬛?背后真相不简单!

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12-25 17:36 1

摘要: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景仁宫内,死寂如坟。

一碗清水,两滴血珠,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正用一双鹰隼般的眼,死死盯着那碗中将要宣判的命运。雍正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龙袍上盘踞的金龙,仿佛也在此刻凝固了呼吸。

甄嬛跪在冰冷的金砖上,浑身血液都似已冻结。她能感到身后皇后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能听到祺贵人按捺不住的得意喘息,更能看到,那两滴本不该相融的血,正无可挽回地,缓缓靠近,弥合,最终化为一体。

一瞬间,天崩地裂。

雍正眼中迸射出的,是帝王最极致的羞辱与震怒。他霍然起身,龙椅挪动的刺耳声响,像是利刃划破了甄嬛的耳膜。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绝望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最终,落在了那个角落里,始终冷眼旁观的叶澜依身上。

就在此刻,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声音嘶哑而清晰:“皇上,嫔妾之心,犹如饮鸩,苦不堪言……”

01章 惊雷

这一日的紫禁城,天色格外阴沉,乌云压着琉璃瓦的顶,沉甸甸的,像一块巨大的铅锭。景仁宫内,更是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熏香炉里燃着上好的龙涎香,却压不住空气中那股山雨欲来的腥甜气息。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了殿内的死寂。祺贵人瓜尔佳氏,此刻正梨花带雨地跪在雍正脚下,一身华丽的宫装被她揉搓得不成样子,发髻上的珠翠也歪斜了,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疯癫。

“熹贵妃与温实初温太医私通,秽乱后宫!这六阿哥弘曕与灵犀公主,根本就不是您的亲生骨肉!”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庄严肃穆的景仁宫内炸开。在场的所有嫔妃、太监、宫女,无不骇然变色,连呼吸都停滞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争风吃醋,这是在挑战皇权最敏感的神经——血脉的纯正。

雍正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他没有立刻发怒,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只是用右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缓缓摩挲着座椅的扶手,那一下下的摩擦声,像是一柄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越是平静,就越是可怕。

甄嬛跪在殿中,背脊挺得笔直。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湖蓝色宫装,未施粉黛的脸上,除了最初一闪而过的惊愕,此刻已恢复了惯有的沉静。她知道,从她回宫的那一刻起,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是以如此惨烈、如此毫无退路的方式。

“祺贵人,” 她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你说本宫与温太医私通,可有证据?”

“证据?” 祺贵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快意的光芒,“静白师太可以作证!当年你在甘露寺修行,温太医三天两头往寺里跑,借口是为你请脉,实则行苟且之事!寺中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随着她的话音,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尼姑从殿外被带了进来,正是当年在甘露寺处处刁难甄嬛的静白。

静白一进来,便重重叩首,声泪俱下:“贫尼以性命担保,祺贵人所言句句属实!熹贵妃当年在寺中,夜夜与温太医私会,贫尼……贫尼曾亲眼撞见他们衣衫不整地从禅房出来!”

“一派胡言!” 甄嬛身边的槿汐姑姑又急又怒,忍不住出声驳斥,“静白!你当年便处处与娘娘为难,如今竟敢在皇上面前捏造事实,污蔑主上!”

“奴婢不敢!” 静白头磕得砰砰响,“皇上明鉴,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有半句虚言,甘受五雷轰顶之罚!”

殿内的空气愈发凝重。祺贵人与静白,一个后宫宠妃,一个方外之人,此刻却配合得天衣无缝。她们抛出的证词,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从“过去”罩向“现在”,将甄嬛死死地困在中央。

雍正的目光,终于从扶手上移开,落在了甄嬛身上。那目光深不见底,充满了审视、怀疑,以及一丝被背叛刺伤的阴鸷。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熹贵妃,你有什么话说?”

甄嬛迎着他的目光,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此刻任何苍白的辩解都无济于事。帝王的多疑,是刻在骨子里的本性。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除非有雷霆万钧的手段将其连根拔起,否则它便会疯狂滋长,直至将一切信任都吞噬殆尽。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皇上,臣妾自回宫以来,蒙您圣恩,爱护有加。臣妾视皇上为天,断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祺贵人与静白师太血口喷人,不过是嫉恨臣妾罢了。至于温太医……”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了一旁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温实初。

“温太医与臣妾自幼相识,情同兄妹。他为臣妾请脉,是尽太医之责,也是顾念旧日情分,天地可鉴,绝无半点私情。若皇上不信,臣妾无话可说。”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既表明了立场,又将皮球踢回给了雍正。这是一种高明的心理博弈。她赌的,是雍正对她尚存的一丝情分,以及他作为帝王的自负——他不愿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然而,她低估了皇后宜修的手段。

一直端坐一旁,仿佛事不关己的皇后,此刻终于幽幽开了口。她端起茶碗,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动作优雅而从容。

“皇上,妹妹说得也有道理。这等没凭没据的话,确实难以让人信服。” 她放下茶碗,目光转向祺贵人,带着一丝责备,“祺贵人,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地还是这般沉不住气?没有铁证,就敢说熹贵妃秽乱后宫,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名。”

祺贵人一愣,随即像是受到了什么指点,立刻挺直了腰杆:“皇后娘娘!臣妾当然有铁证!否则怎敢惊动圣驾!”

她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一字一顿地说道:“要证清白,有何难?自古以来,便有滴血验亲之法!只需取六阿哥的血与……与温太医的血,滴入一碗清水之中,血相融,则为父子,血不融,则非父子!孰是孰非,一验便知!”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甄嬛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这是皇后为她准备的,真正的绝杀。

02章 绝境

“滴血验亲”,这四个字像四座大山,轰然压在了甄嬛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弘曕和灵犀,是她与果郡王允礼的孩子。若用雍正的血去验,自然不会相融。但祺贵人却偏偏提出用温实初的血来验,这分明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陷阱。

温实初不是孩子的生父,这一点甄嬛心知肚明。所以从理论上说,这个“滴血验亲”并不能证明什么。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多疑的雍正,此刻已经被祺贵人和静白的说辞先入为主。他们认定了,如果孩子不是皇帝的,那就一定是温实初的。

这是一个无法自证的死局。只要血不融,甄嬛固然可以辩解说“血不融只能证明孩子不是温太医的,但不能证明孩子就不是皇上的”,可是在那种情境下,谁会听?在帝王雷霆之怒下,任何辩解都只会显得更加可疑。

但如果血相融了呢?那更是万劫不复!

皇后这一招,阴毒至极。她根本不在乎血融不融,她要的,就是“验”这个过程本身。只要启动了“滴血验亲”,无论结果如何,熹贵妃私通的嫌疑便再也洗刷不掉,帝王心中的那根刺,将永远扎在那里。

“胡闹!” 雍正尚未开口,一旁的敬妃先进言了,她脸色凝重,“滴血验亲乃是无稽之谈,医书上早有记载,清水之中,任何人的血皆可相融。以此来论断皇嗣血脉,岂非儿戏?”

皇后淡淡一笑,目光扫过敬妃:“敬妃妹妹此言差矣。寻常清水自然不行,但若在水中加入白矾,便可使非亲缘之血,互不相融。此事宫中老人都知晓,并非本宫杜撰。皇上,事关皇嗣血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为了还熹贵妃一个真正的清白,臣妾以为,此法可行。”

她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句句都是“为了熹贵妃好”,却字字都淬着剧毒。

雍正的眼神在甄嬛和皇后之间来回移动,他那颗被猜忌和愤怒占据的心,此刻已经完全倾向了皇后。他需要一个结果,一个能让他挽回颜面、彰显权威的结果。

“皇上!” 温实初再也忍不住,他猛地跪行几步,对着雍正重重叩首,“皇上!微臣对熹贵妃娘娘敬重有加,绝无半点非分之想!微臣愿以死明志!”

说着,他竟要一头撞向殿内的廊柱。

“拦住他!” 雍正厉声喝道。

两名太监立刻上前,死死架住了温实初。

雍正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甄嬛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朕,再问你最后一遍。” 他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你,到底有没有?”

甄嬛抬起头,迎上他森然的目光。她看到那双曾经满含柔情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帝王的无情与猜忌。她知道,多说无益。此刻,她唯一的生路,就是答应。

因为她坚信,弘曕与温实初毫无血缘,他们的血,绝不可能相融。只要证明了这一点,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以反击祺贵人的诬告。

这是一个险招,但她别无选择。

“臣妾,无愧于心。”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臣妾愿意滴血验亲,以证清白。”

此话一出,祺贵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而皇后的嘴角,则勾起了一抹计划得逞的微笑。

只有角落里的叶澜依,那位桀骜不驯的宁贵人,始终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殿内上演的这场关乎生死的大戏,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木偶剧。她的目光偶尔扫过甄嬛,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她似乎在说:看,这便是你想要的荣华富贵,这便是你拼了命也要回来的地方。

很快,太监总管苏培盛亲自端来了一碗清水,旁边还有银针和一方白帕。

皇后“体贴”地走上前,亲自拿起银针,对苏培盛道:“苏培盛,你来吧。此事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

苏培盛躬身应是,接过银针。他先是走到温实初面前,温实初颤抖着伸出手,银针刺破指尖,一滴鲜红的血珠滚落,滴入碗中,瞬间在清澈的水里散开一小团红晕。

然后,苏培盛走向了六阿哥弘曕。弘曕尚在襁褓,被奶娘抱着,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银针刺下,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甄嬛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那银针刺中的是她自己。

第二滴血,落入了碗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青花瓷碗里。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雍正的呼吸变得粗重,他死死盯着碗中的变化。

甄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手心。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她的整个世界,瞬间崩塌。

只见那两滴原本各自独立的血珠,在水中微微荡漾之后,竟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开始缓缓地、坚定地向彼此靠近。

它们越靠越近,最终……触碰到了一起,完美地,融合成了一体。

“融……融了!” 祺贵人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狂喜。

轰!

甄嬛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眼前金星乱冒,身体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怎么会?

这怎么可能?!

03章 笼雀

时间倒回至三个月前,一个同样阴郁的午后。

御花园的夹竹桃开得正盛,一簇簇粉红色的花朵,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妖冶。这种花,美则美矣,却通体带毒,一如这后宫中许多美丽却致命的人和事。

叶澜依就站在这片夹竹桃前,一动不动。她没有梳繁复的发髻,只简单地绾了个马尾,一身利落的骑装,与这雕梁画栋的宫廷格格不入。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快一个时辰,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她刚从养心殿回来。皇帝又一次“恩宠”了她,也又一次,让宫人赐下了那碗能让她“固本培元”的汤药。那汤药的名字好听,实则是断绝她生育能力的虎狼之药。每一次喝下,都像是在饮一杯滚烫的毒酒,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也烧尽了她对这个地方最后的一丝幻想。

她曾是百骏园里最自由的驯马女,可以在草原上肆意驰骋。可如今,她成了一只被折断翅膀、锁在金丝笼里的雀鸟。而这只雀鸟,甚至连下蛋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叶澜依没有回头,她知道来人是谁。除了那位宠冠后宫的熹贵妃,还有谁敢在这时打扰她的清净。

“宁贵人好雅兴,这里的夹竹桃开得真好。” 甄嬛的声音温和地响起。

叶澜依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熹贵妃如今儿女双全,圣眷正浓,自然看什么都是好的。不像我,不过是个被关起来的玩意儿,看着这些有毒的花,倒觉得亲切。”

她的言语,像淬了冰的刀子。

甄嬛却并未生气。她走到叶澜依身边,同样看着那片妖艳的夹竹桃,轻声说道:“你以为,我与你,又有多少不同?”

叶澜依侧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她,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解。

甄嬛没有看她,目光依旧落在花上,声音缥缈得像一缕青烟:“你爱的是自由,是草原上的风。我爱的,也并非这四四方方的天。我们都曾有过属于自己的天空,却都被迫飞进了这个华丽的牢笼。你以为我儿女双全,便是赢家?可你是否想过,这双儿女,既是我的软肋,也是我更沉重的枷锁。”

叶澜依沉默了。她没想到,这个在人前风光无限的熹贵妃,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甄嬛缓缓转过头,目光清澈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她看着叶澜依,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宫里,没有赢家。我们都不过是皇权的点缀,是养在笼子里的雀鸟。唯一的区别是,有的雀鸟还在徒劳地扑腾,有的,已经认命了。”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一片夹竹桃的花瓣,那花瓣娇嫩,却带着冰冷的毒性。

“此花,色虽艳,其心却苦。” 甄嬛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犹如笼中雀,饮鸩亦无悔。”

最后那句“饮鸩亦无悔”,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了叶澜依心中最痛的地方。她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甄嬛。她不明白,甄嬛是如何知道她被赐下绝育汤药这件事的。宫中对此事讳莫如深,连她自己都只是默默忍受。

甄嬛的眼神告诉她,她就是知道。

那一刻,叶澜依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并非是她想象中那个一心争宠的后宫妇人。在她们看似对立的身份之下,隐藏着一种共通的悲哀和绝望。她们都是这深宫的囚徒,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与命运进行着无声的抗争。

“饮鸩亦无悔……” 叶澜依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眼中那层坚冰似乎有了一丝裂缝。这句话,精准地概括了她的处境和心境。她是被迫饮下毒药,但她心中的那份桀骜与不屈,从未后悔过。

甄...嬛看着她,忽然说道:“叶澜依,你记着。若有一天,你也看到我身陷绝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听着。若我说了什么胡话,比如‘心如刀割’、‘肝肠寸断’,那都只是场面话。但若有一天,你听到我说……”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异常凝重。

“若你听到我说,‘我心犹如饮鸩,苦不堪言’。那便是我,在向你求救。”

叶澜依瞳孔一缩。她不明白,甄嬛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个。她们不是朋友,甚至因为果郡王的关系,还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

甄嬛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一笑:“你不用把我当朋友。你只需知道,如果我倒了,下一个被清算的,或许就是你这样无根无基、又得罪了皇后的人。这宫里,敌人倒下,有时并不是为了胜利,而仅仅是为了……能多活一天。”

说完,甄甄嬛便转身离去了,留下叶澜依一个人,在夹竹桃的花丛中,反复咀嚼着那句暗号。

“心犹如饮鸩,苦不堪言……”

她原以为,这句话永远也不会有说出口的那一天。

04章 崩塌

景仁宫内,时间仿佛在血液相融的那一刻静止了。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铁一般”的事实震惊得无以复加。

祺贵人那声狂喜的尖叫,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殿内瞬间炸开了锅。嫔妃们的窃窃私语,太监宫女们倒抽冷气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嗡嗡的声浪。

“天哪,竟然是真的……”

“熹贵妃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欺君罔上啊!”

“怪不得皇上如此宠爱她,原来……原来是戴了绿帽子……”

这些声音,像无数根淬毒的针,刺向甄嬛的四肢百骸。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碗水,脑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

为什么会相融?弘曕明明是允礼的孩子,与温实初没有半点关系,他们的血,怎么可能相融?

除非……除非这水有问题!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是了,是皇后!是皇后在水里动了手脚!敬妃刚才说过,在水里加白矾,可以使非亲缘之血互不相融。那反过来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任何人的血都相融?

一定是这样!

“皇上!” 甄嬛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地喊道,“这水有问题!这水里被人动了手脚!臣妾是冤枉的!”

然而,此刻的雍正,已经被巨大的羞辱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双目赤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甄嬛的辩解,在他听来,只是苍白无力的狡辩。

“冤枉?”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一步上前,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案几。茶水、点心碎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巨响。

“铁证如山!你还敢说冤枉?!” 他指着甄嬛的鼻子,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甄嬛!你好大的胆子!朕待你恩重如山,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你将朕的颜面、将爱新觉罗的颜面,置于何地?!”

他的吼声在殿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皇后宜修适时地走上前来,扶住雍正的胳膊,一脸“痛心疾首”地劝道:“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啊!臣妾也没想到,妹妹她……她竟然真的会做出这等事来。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的话,看似在劝解,实则是在火上浇油,将甄嬛的罪名彻底钉死。

“皇上!” 温实初此刻也反应了过来,他知道,自己和甄嬛都掉进了一个必死的陷阱。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狂,“此事与贵妃娘娘无关!是微臣!是微臣倾慕娘娘,是微臣……是微臣罪该万死!”

他这是要将所有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以求保全甄嬛。

“住口!” 雍正怒不可遏,“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事到如今,还想在朕面前演戏吗?来人!”

他一声令下,殿外的侍卫应声而入。

“将这个贱妇,还有这个奸夫,给朕拖下去!打入慎刑司!严刑拷问!朕要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雍正的声音里充满了残忍的快意,“还有那两个孽种!给朕一并带下去!”

侍卫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不要!” 甄嬛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像母兽一样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弘曕和灵犀,“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您的孩子啊!”

可是,没有人听她的。侍卫们粗暴地拉扯着她,要将她拖走。

绝望,彻骨的绝望,像潮水一般将甄嬛淹没。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只要进了慎刑司,无论她有没有做过,都会被屈打成招。等待她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和屈辱。而她的孩子,她的弘曕和灵犀,也将背负着“孽种”的污名,下场凄惨。

她的目光疯狂地在殿内扫视。敬妃、端妃,她们都面露不忍,却爱莫能助。安陵容的脸上,挂着一丝快意的、病态的微笑。皇后的眼底,是胜利者睥睨一切的傲慢。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时刻,她的目光,穿过重重人群,与角落里那个冷漠的身影,对上了。

叶澜依。

她依旧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但甄嬛却从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那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而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电光火石之间,三个月前在御花园里的那段对话,猛地涌上了甄嬛的心头。

那句暗号!

那句在绝境中,向另一个囚徒发出的求救信号!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的希望!

05章 暗号

时间仿佛被无限放慢。

侍卫粗糙的手已经抓住了甄嬛的胳膊,那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弘曕和灵犀的哭声,像两把尖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

完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她的一生,从入宫时的懵懂,到废妃出宫的凄凉,再到忍辱负重回宫的决绝,一幕幕在眼前飞速闪过。她斗倒了华妃,算计了安陵容,一步步走到了权力的顶峰,却没想到,最终会以这样一种最屈辱、最不堪的方式,倒在皇后的脚下。

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不甘心让自己的孩子背上不白之冤,更不甘心让允礼的血脉,断送在这些阴险小人的手里!

雍正的怒吼还在耳边回响,皇后那得意的嘴脸在眼前晃动。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充满恶意的混沌。

在被拖拽着向殿外移动的瞬间,甄嬛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回过头。她的目光没有再看雍正,也没有看皇后,而是穿透了所有嘈杂与混乱,精准地、牢牢地锁定了角落里的叶澜依。

四目相对。

叶澜依的眼神依旧是冷的,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甄嬛的心,在这一刻,反而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她知道,这是她此生最大的一场豪赌。赌注是她自己、她的孩子,以及所有她在乎的人的性命。而她唯一的筹码,就是那一句看似疯癫,却饱含深意的暗号。

她深吸一口气,丹田里的所有力量都汇聚到了喉间。

她没有再喊冤,没有再辩解,也没有再咒骂。

她只是凄然一笑,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悲凉与决绝。然后,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一颗石子,投入了这片嘈杂的池塘。

“皇上……”

她先是唤了一声雍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雍正厌恶地皱起眉,以为她还要做最后的狡辩。

然而,甄嬛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上,您不必再审了。臣妾认了。”

这句话一出,连拖拽她的侍卫都停下了动作。祺贵人脸上的喜色更浓,皇后则露出了一丝“果然如此”的表情。

甄嬛却没有停下,她仿佛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目光涣散,喃喃自语,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殿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想我甄嬛,从入宫到今日,步步惊心,如履薄冰。原以为,能得君心,白首不离,却不想,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梦……”

这番话,听在众人耳中,像是临死前的忏悔与哀鸣。雍正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中的厌恶却更深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怨自艾的姿态。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继续诉说情爱悲苦的时候,她的话锋,猛地一转。

“罢了,罢了!君恩如流水,说断就断。我早就该明白,在这深宫里,哪有什么真心可言!”

她说到这里,忽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像是杜鹃啼血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我真是傻!我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

她笑着,眼泪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然后,她抬起头,目光再次锁定了叶澜依的方向,用一种近乎咏叹的、带着泣音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说道:

“嫔妾之心……犹如饮鸩……苦不堪言!”

这十二个字,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景仁宫沉闷的空气。

在别人听来,这只是一句绝望到极致的疯话。一个被打入地狱的女人,说自己的心像喝了毒药一样痛苦,再正常不过了。雍正的眉头皱得更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堵上她的嘴!拖下去!”

祺贵人得意地笑出了声。皇后端起茶杯,准备欣赏这出戏的最后落幕。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在听到“犹如饮鸩”这四个字时,角落里那个始终如雕像般的女人——叶澜依,她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当最后“苦不堪言”四个字落地时,她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暗号!

是那个暗号!

是那个在夹竹桃树下,甄嬛与她约定的,来自另一个囚徒的、最绝望的求救信号!

她说过,只有当她陷入绝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才会说出这句话。

叶澜依的心,猛地一沉。她瞬间明白了,甄嬛不是在认罪,不是在发疯。她是在用她们之间唯一的那点秘密,做最后的挣扎!

这一刻,什么果郡王,什么情爱,都变得不再重要。叶澜依的脑海里,只回荡着甄嬛当初的那句话:“如果我倒了,下一个被清算的,或许就是你……”

这已经不是在救甄嬛了。

这是在救她自己!

侍卫们再次上前,伸手就要去捂甄嬛的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皇上!且慢!”

一声清越、凌厉,如同冰珠落玉盘般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叶澜依,霍然起身!

雍正的动作顿住,满殿之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那个桀骜的身影。

只见叶澜依快步上前,所有人都以为她要为甄嬛辩解,或是要检查那碗血水。然而,她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肝胆俱裂的动作——她猛地冲向雍正的御案,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夺过雍正刚刚饮用过的茶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皇上!” 她声音凄厉,指着地上的碎片,一字一顿地泣血喊道:“您喝的茶里,也有明矾!”

06章 乾坤一掷

整个景仁宫,陷入了一种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寂静。

时间仿佛在叶澜依那声凄厉的呐喊中被冻结了。地上的碎瓷片,明晃晃地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那一句“您喝的茶里,也有明矾”,像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雍正皇帝的心脏上。

他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刚刚被夺走的茶碗,又看向地上那摊褐色的茶水,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滴血验亲,验的是他的血脉,是他的尊严。这固然让他暴怒,但终究是“家事”。可如果,在他处理“家事”的同时,有人正在对他本人下毒……

这性质,就完全变了。

这不是后宫争宠,这是弑君!是谋逆!

雍正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刚刚还满是对于甄嬛的暴怒和羞辱,此刻,却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恐惧和猜忌所取代。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住了叶澜依。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叶澜依跪了下去,但背脊挺得笔直。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惊惶与忠诚。

“回皇上!嫔妾……嫔妾刚才就觉得不对劲!”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条理却异常清晰,“嫔妾在百骏园时,曾见过马夫用明矾净水,喂给生病的马匹。明矾溶于水后,水色会有一种极其细微的浑浊,在光下看,会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油光。方才苏培盛总管端上那碗清水时,嫔妾就觉得眼熟,但不敢确定。”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她确实知道明矾,但所谓的光泽和油光,纯粹是她在此刻编造出来的。这是她赌上性命的一场豪赌,她必须让自己的说辞听起来无懈可击。

“直到……直到方才,嫔妾斗胆看了一眼皇上御案上的茶。那茶水的颜色,与方才那碗血水的底色,竟有同样的光泽!嫔妾这才惊觉,或许……或许有人胆大包天,不仅在验亲的水里做了手脚,更在皇上您的饮食里……”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轰!”

雍正的脑子里再次炸开。

他瞬间想通了所有关节。

如果叶澜依说的是真的,那么甄嬛的“滴血验亲”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有人先是在验亲的水里加了明矾,让任何人的血都能相融,以此来构陷甄嬛。然后,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后被人发现水有问题,这个幕后黑手,竟然丧心病狂地在自己的茶水里,也加入了同样的东西!

这样一来,即便事后追查,也只会查到御茶房的疏忽,而不会联想到这是一场针对熹贵妃的精准陷阱。甚至,如果自己喝了这茶水后,身体有什么不适,也会被归结为“龙体违和”,谁能想到,这竟是一场环环相扣的连环毒计?

好狠!好毒!

这是要将他雍正,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雍正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祺贵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只是想扳倒甄嬛,从未想过会牵扯到“弑君”这种弥天大罪!

安陵容低着头,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地绞着帕子,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而皇后宜修,她那张永远端庄得体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她强作镇定地端起自己的茶碗,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雍正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皇后的身上。

他看到了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慌乱。

就是这一丝慌乱,让他心中所有的怀疑,都有了宣泄的出口。

“苏培盛!” 雍正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奴才在!” 苏培盛连滚带爬地跪到跟前。

“传朕旨意!立刻查封景仁宫!所有宫人,全部就地看押,不许走动,不许交谈!违者,立斩!”

“传御医院院判,带所有太医,立刻来景仁宫!将这里所有的水、茶、点心,包括那碗血水,给朕一滴一滴地验!朕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还有!” 雍正的目光转向皇后,那眼神,让宜修如坠冰窟,“去翊坤宫,将皇后宫里今日备下的所有茶水、汤药、膳食,全部封存,一并带过来!朕倒要看看,是谁,想让朕死!”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整个景仁宫,瞬间从一个审判甄嬛的刑场,变成了一个彻查谋逆大案的漩涡中心。

甄嬛被侍卫松开了。她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她看着跪在那里的叶澜依,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叶澜依这一掷,已经彻底扭转了乾坤。

07章 反噬

御医院的太医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赶到了景仁宫。院判刘太医领着一众医官,个个神情肃穆,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他们知道,今天这道坎要是过不去,整个太医院都得跟着陪葬。

景仁宫的大门被侍卫封锁,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雍正一言不发地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滔天的杀意。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检验开始了。

几名经验老到的太医小心翼翼地围着那张摆满了证物的长桌。一碗是那已经融为一体的血水,一碗是地上碎瓷片里收集起来的雍正的残茶,还有几份是从景仁宫茶水房和翊坤宫(皇后住处)紧急提来的水样和茶叶。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只听得到太医们用银针、试纸等物发出的细微声响。

甄嬛跪在地上,身体依旧虚弱,但她的心,却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如坠深渊。她知道,叶澜依的惊天一搏,为她赢得了一线生机。现在,就看老天是否站在她这一边了。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皇后。

皇后宜修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姿态依旧端庄,但她那紧紧握着扶手、指节泛白的手,以及她比平时快了半拍的呼吸,都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不安。

她怎么也想不通,叶澜依这个疯子,是怎么看出水里有明矾的?又是怎么敢,把火直接烧到皇帝身上的?这一步棋,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原本设计的天罗地网,因为这个意外的变数,出现了一个致命的缺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刘太医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手捧着一个托盘,走到了雍正面前。

“启禀皇上……”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飘,“经……经臣等检验,祺贵人所呈,用于滴血验亲的那碗清水之中,确实……确实含有大量的明矾。”

此言一出,殿内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证实了!叶澜依说的是真的!

雍正的眼神愈发冰冷,他追问道:“那朕的茶呢?”

刘太医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皇上,从您御案上收集的茶水……以及从翊坤宫取来的茶水样本中,臣等……并未检验出明矾成分。”

没有?

叶澜依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自己是在撒谎,是在赌。赌雍正的疑心会压过对事实的判断。

果然,祺贵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尖叫起来:“皇上!您听到了!您的茶里根本没有明矾!是叶澜依!是这个贱人为了救甄嬛,在胡说八道,在污蔑臣妾和皇后娘娘!”

皇后的脸色也瞬间缓和了下来,她适时地开口,语气沉痛:“皇上,看来宁贵人确实是救人心切,以至于口不择言了。只是,这般信口雌黄,惊扰圣驾,实在是大不敬……”

她们试图将所有的焦点,重新拉回到叶澜依“撒谎”这件事上。

然而,她们再一次低估了雍正的帝王心术。

雍正缓缓地靠在椅背上,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叶澜依,又看了一眼皇后和祺贵人,忽然笑了。

那笑容,阴冷而诡异。

“哦?茶里没有?” 他慢悠悠地说道,“这倒是有趣了。”

他没有发怒,反而笑了,这让皇后和祺贵人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叶澜依,” 雍正忽然开口,点到了她的名字。

“嫔妾在。” 叶澜依低着头,沉声应道。

“你方才说,你在朕的茶里看到了和血水里一样的光泽?”

“是。” 叶澜依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可太医们却说,茶里没有明矾。” 雍正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你,作何解释?”

这是在给她,也是在给所有人最后的机会。

叶澜依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她抬起头,目光直视雍正,眼神清澈而坚定。

“回皇上,嫔妾不敢解释。嫔妾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许……或许是下毒之人手法高明,用了某种太医们也查不出的法子。又或许……”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变得无比凌厉。

“又或许,是下毒之人看到嫔妾打碎了您的茶碗,知道事情败露,便在太医赶来之前,以最快的速度,销毁了翊坤宫里其他的罪证!太医们查不到,恰恰证明了,对方心虚!”

这番话,堪称是神来之笔!

它将“没有证据”这件事,从“叶澜依撒谎”的证明,瞬间扭转成了“皇后毁灭证据”的证明!

这是一种纯粹的诛心之论,没有任何道理可讲,但却精准地切中了雍正此刻最大的心病——猜忌!

雍正的瞳孔猛地一缩。

是啊!从叶澜依打碎茶碗,到太医赶来,中间隔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处理掉所有的痕迹!

“皇上!” 甄嬛在此时,终于抓住了反击的最好时机。她挣扎着撑起身体,声音虽然虚弱,却充满了力量,“皇上,水中有明矾,已是铁证!证明这场滴血验亲,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陷害!至于皇上茶中的秘密,或许已经随着那只摔碎的茶碗,石沉大海。但臣妾恳请皇上,给臣妾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她转向苏培盛:“苏总管,可否请您,与六阿哥再验一次?这一次,我们不用宫里的水,就用……就用太医们带来的药箱里,备用的蒸馏之水!此水至纯,绝无问题!”

雍正的目光,在甄嬛、叶澜依和皇后之间来回扫视。

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

“准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苏培盛立刻取来新的水,新的碗。他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又取了弘曕的一滴血。

这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两滴血在清澈的水中,只是各自晕开,泾渭分明,再无半分靠近的迹象。

血,不相融。

真相,大白于天下。

08章 雷霆

当那两滴血珠在水中各自安好、互不侵犯的画面呈现在眼前时,景仁宫内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死寂。

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碗清澈的水,像一面无情的镜子,照出了之前那碗浊水的肮脏,也照出了其背后那颗比明矾更毒的人心。

“不……不可能……” 祺贵人瓜尔佳氏,发出了野兽般的、不敢置信的嘶吼。她踉跄着扑到桌前,死死地盯着那碗水,仿佛要用目光将那两滴血瞪到一起去。

“怎么会不融?怎么会?!” 她状若疯癫,猛地回头,指着甄嬛,“是你!一定是你又使了什么妖法!是你!”

然而,此刻已经没有人再听她的疯言疯语。

雍正缓缓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祺贵人,甚至没有看那碗水。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寒毒的利刃,死死地钉在了皇后宜修的身上。

所有人都明白,这场闹剧,该到清算的时候了。

“皇后,” 雍正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你,还有什么话说?”

宜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她强撑着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皇上……臣妾……臣妾也是被祺贵人蒙蔽了。臣妾一心只为皇嗣血脉着想,没想到……没想到她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伪造证据,构陷熹贵妃。是臣妾失察,请皇上降罪。”

她再一次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丢车保帅。她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祺贵人身上,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若是平时,雍正或许会顺着这个台阶下,毕竟废后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但今天,不同。

叶澜依那句“您喝的茶里也有明矾”,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即便没有证据,这根刺也已经让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了最根本的、无法挽回的怀疑。

一个不仅想染指他的后宫,甚至可能想染指他性命的皇后,他还能留吗?

“蒙蔽?” 雍正低低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朕看,是她听命于你吧!”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震天巨响。

“祺贵人!朕问你!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是谁教唆你,用明矾水来构陷熹贵妃?!说!”

雍正的雷霆之怒,彻底击垮了祺贵人最后的心理防线。她瘫软在地,浑身抖如筛糠,目光惊恐地看向皇后,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知道,如果供出皇后,她会死。可如果不说,她现在就会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她只知道磕头求饶,语无伦次,“臣妾……臣妾是一时糊涂!是静白!是静白那个贼尼姑撺掇我的!她说甘露寺的人都可以作证,臣妾才……才信以为真的!”

她又想把锅甩给已经昏死过去的静白。

“好,好一个一时糊涂!” 雍正怒极反笑,“来人!”

“将祺贵人瓜尔佳氏,褫夺封号,打为庶人!乱棍打死!抛入乱葬岗!”

这道旨意,狠厉绝情,不留半分余地。

祺贵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还想求饶,却被冲上来的侍卫死死捂住了嘴,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了出去。很快,殿外就传来了沉闷的棍棒声和女人凄厉至极的惨叫,但那惨叫很快就弱了下去,直至消失。

殿内的嫔妃们,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噤若寒蝉。

处理完祺贵人,雍正的目光,再次回到了皇后的身上。

“皇后,” 他缓缓走下台阶,一步步逼近宜修,“祺贵人虽然蠢,但她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胆子,想出如此周密的计划。从甘露寺的旧事,到滴血验亲的毒计,再到……可能存在的、对朕的图谋。这一环扣一环,没有你的点头,谁敢在紫禁城里,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宜修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知道,雍正已经动了杀心。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表啊!” 她跪了下来,抓向雍正的龙袍,做着最后的挣扎。

“忠心?” 雍正一脚踢开了她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冰冷,“你的忠心,就是害死纯元?就是残害朕的子嗣?就是把朕当成一个傻子,肆意玩弄吗?!”

“纯元”两个字一出口,宜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最大的秘密,她心中最深的痛,被他毫不留情地揭开了。

“来人!” 雍正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疲惫的决绝,“皇后乌拉那拉氏,心肠歹毒,谋害皇嗣,意图染指君上性命,罪不容诛!但念在纯元皇后的情分上,朕,不杀你,也不废你。”

宜修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然而,雍正接下来的话,却将她打入了比死亡更可怕的地狱。

“即日起,收回皇后册宝,禁足于景仁宫,非死不得出!给朕,好好地看着这堵红墙,直到老死!”

不杀,不废。

却让她顶着皇后的名头,活成一个天下皆知的囚犯。

这,是帝王最残忍的惩罚。

宜修瘫倒在地,发出了绝望的、不成声的呜咽。

景仁宫的这场大戏,终于以一种最惨烈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09章 寒盟

夜深了。

养心殿的灯火,彻夜未熄。雍正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后,看着窗外深不见底的夜色,久久无言。今日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即便已经尘埃落定,那份被背叛、被愚弄的屈辱感,依旧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他信了一辈子的枕边人,原来是条最毒的蛇。

他宠爱有加的妃子,原来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而他一度怀疑、险些亲手毁灭的女人和孩子,却是清白的。

最讽刺的是,最终揭开这一切,甚至“救”了他一命的,竟然是那个他一直当成玩物、从未放在心上的桀骜女子——叶澜依。

他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这至高无上的皇权,带给他的,除了无尽的猜忌,还剩下什么?

而在另一边,永寿宫内,也同样亮着灯。

甄嬛已经沐浴更衣,换下了一身狼狈的宫装。弘曕和灵犀在经历了白日的惊吓后,此刻正在偏殿安睡。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但甄嬛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槿汐端来一碗安神的莲子羹,轻声劝道:“娘娘,喝点吧,您今天受惊了。”

甄嬛接过碗,却没有喝。她看着碗中袅袅升起的热气,目光有些失神。

“槿汐,” 她忽然开口,“去,备一份厚礼,送到倚梅园去。”

倚梅园,是叶澜依的住处。

槿汐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是,奴婢这就去办。宁贵人今日,当真是……当真是我们的大恩人。”

甄嬛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她不是恩人。她只是一个,比我们所有人都看得更清楚的聪明人。”

她挥手让槿汐退下,独自一人坐在窗前。

她知道,她必须亲自去见叶澜依一面。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楚。

子夜时分,甄嬛披着一件斗篷,只带着浣碧,悄悄地来到了倚梅园。

倚梅园里没有掌灯,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那些光秃秃的梅枝上,显得格外萧索。叶澜依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独自一人,对着一壶冷酒自斟自饮。她似乎早就料到甄嬛会来。

“熹贵妃娘娘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小小的倚梅园,蓬荜生辉啊。” 她的声音里,依旧带着那股疏离的、嘲讽的味道。

甄嬛没有在意她的语气,她走上前,在叶澜依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今天,多谢你。” 甄嬛开门见山,语气诚恳。

叶澜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才冷冷地开口:“我不是在救你。”

“我知道。” 甄嬛平静地回答。

叶澜依抬起眼,月光下,她的眸子亮得惊人:“你知道?”

“我知道。” 甄嬛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是在救我,你是在救你自己。就像当初我对你说的那样,如果我倒了,下一个就轮到你。皇后容不下我,同样也容不下你这样一匹不肯被驯服的野马。”

叶澜依沉默了。她没想到,甄嬛能将她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

“我更知道,” 甄嬛继续说道,“你之所以敢摔碎皇上的茶碗,指控茶里有毒,并不是你真的看到了什么光泽。你是在赌。”

“你在赌,以皇上的多疑,他宁可相信一个惊天动地的阴谋,也不愿相信自己只是被戴了绿帽子这么简单。你在赌,比起后宫的丑闻,他更在意的是自身的安危。你在赌,只要把火烧到他自己身上,他就一定会彻查到底。”

甄嬛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叶澜依今天那场惊天豪赌背后的所有逻辑。

叶澜依终于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赞许,也带着一丝惺惺相惜的凉薄。

“没错。” 她承认了,“我就是在赌。赌赢了,我活,你也活,皇后倒台,我们都少一个敌人。赌输了,不过是陪你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算寂寞。”

她的坦诚,让甄嬛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所以,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感谢你的‘恩情’。” 甄嬛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推到叶澜依面前,“我是来,巩固我们的‘盟约’。”

叶澜依挑了挑眉,打开了锦盒。

锦盒里,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珍稀药材,而是一把小巧的、泛着幽幽蓝光的匕首。匕首的刀柄上,刻着一匹奔驰的骏马。

“这是……”

“这是前朝波斯进贡的宝物,削铁如泥。” 甄嬛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女儿家的东西。这个,你留着防身。在这宫里,有时候,刀子比道理管用。”

叶澜依看着那把匕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没有拒绝,伸手拿起了匕首,感受着它冰冷的触感。

“好。” 她只说了一个字,便将匕首收了起来。

“从今往后,” 甄嬛站起身,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们之间,没有情分,只有利害。你继续做你自由的叶澜依,我继续做我的熹贵妃。我们互不干涉,但在必要的时候,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刀。”

叶澜依没有说话,只是又倒了一杯酒,对着甄嬛,遥遥一敬。

甄嬛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夜,没有温情脉脉的感恩,没有推心置腹的结拜。有的,只是两个被困在牢笼里的女人,用最冷静、最残酷的方式,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寒冷盟约。

因为她们都明白,在这座吞噬人性的紫禁城里,唯有比敌人更狠,比寒冰更冷,才能活下去。

10章 浮沉

景仁宫的风波,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虽然最终沉寂,但激起的涟漪,却久久未能平息。

皇后被终身禁足,翊坤宫形同冷宫。祺贵人被乱棍打死,其家族也受到牵连,被雍正寻了个由头,革职的革职,流放的流放,一夜之间,烟消云散。安陵容因为在此事中并未有实质性的举动,加上她一向谨慎,暂时逃过一劫,但经此一役,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如同一只惊弓之鸟,终日闭门不出。

而甄嬛,则成了最大的赢家。

雍正因为错怪了她,心中充满了愧疚。这种愧疚,转化成了加倍的补偿和荣宠。他下旨,晋熹贵妃为熹皇贵妃,赐协理六宫之权,地位尊崇,一时无两。永寿宫的门槛,几乎要被各宫前来拜见请安的嫔妃们踏破。

甄嬛比任何时候都更接近权力的顶峰。但她的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

她时常会在深夜惊醒,梦里,是那碗相融的血,是雍正暴怒的脸,是侍卫们冰冷的手。她知道,那一天,她距离地狱,只有一步之遥。如果不是叶澜依,如果不是那个在夹竹桃树下的寒冷约定,她和她的孩子,早已化为尘土。

她对雍正,再无半分情爱可言,只剩下小心翼翼的逢迎和利用。她对这后宫,也再无半分留恋,只剩下冷酷的算计和生存。

而叶澜依,也得到了她想要的。

雍正感念她的“救驾之功”,对她多了几分真正的看重,而非仅仅是当成一个貌似纯元皇后的替身或是新鲜的玩物。他下旨,特许她在宫中开辟一小块马场,可以随时骑马。这对于被困深宫的叶澜依而言,是比任何金银珠宝都更珍贵的赏赐。

她依旧我行我素,冷漠地对待着所有人,包括皇帝。但没有人再敢轻易招惹她。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一匹真正的野马,更是一把会伤人的刀。

她和甄嬛之间,也维持着那种微妙的默契。她们在御花园碰到,只会淡淡地点头致意,说不上半句多余的话。但她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自己在这深宫中,唯一可以信赖,也唯一需要提防的盟友。

一个寻常的午后,甄嬛带着弘曕在御花园散步,正巧碰到了刚刚骑马归来的叶澜依。

叶澜依一身劲装,额上带着细密的汗珠,脸上泛着健康的光彩,与周围那些养尊处优、面色苍白的嫔妃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目光,落在了被甄嬛牵着小手的弘曕身上。

弘曕已经会走路,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与众不同的“额娘”。

叶澜依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异常柔和。那是一种混杂着羡慕、遗憾,以及一丝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慰藉的复杂眼神。她看着弘曕那酷似允礼的眉眼,仿佛看到了草原上空的雄鹰。

甄嬛看懂了她眼神中的含义。

她知道,叶澜依或许嘴上说着“不是为了救你”,但当她喊出那句石破天惊的话时,心中未必没有闪过一丝保护允礼血脉的念头。只是,对于叶澜依这样骄傲的人来说,生存的理智,永远会压过情感的冲动。她会将一切,都归结为最冷酷的利益交换。

“他很像他。” 叶澜依忽然开口,声音很低,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

“是。” 甄嬛平静地回答,“所以,要让他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嗯。” 叶澜依应了一声,翻身上马,没有再回头,策马向倚梅园的方向奔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甄嬛牵紧了弘曕的手。

夕阳的余晖,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染成了一片金红,瑰丽得如同凝固的血。

甄嬛知道,她的战斗,还远未结束。皇后的倒台,只是一个开始。在这座巨大的、名为“皇权”的牢笼里,只要她还在呼吸,就必须一直斗下去。直到,她成为这牢笼里,唯一的、也是最孤独的掌权者。

而那个策马远去的桀骜身影,将是她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最特别的一枚棋子,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刀。

历史升华

紫禁城的红墙之内,从来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暂时的利益。滴血验亲,这一出由猜忌、构陷、权谋交织而成的大戏,看似是一场关于皇嗣血脉的真伪之辨,实则不过是帝国权力场的一个缩影。

叶澜依的出手,并非源于对果郡王的爱,也非出自与甄嬛的姐妹情谊。它源于一种更原始、更深刻的生存本能。

当皇权这头巨兽露出獠牙,准备吞噬一个囚徒时,另一个囚徒选择的不是旁观或哀悼,而是用更决绝的方式,去挑战巨兽本身,从而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甄嬛那句“犹如饮鸩”的暗号,与其说是求救,不如说是一次精准的利益唤醒,它让两个原本毫无交集的女人,在共同的绝望中,结成了一场心照不宣的“寒盟”。

来源:后宫经典烩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