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舅》原著:受过老舅恩惠的刘达、宏伟、狗肠子都有了安稳的结局,为什么只有崔国明一事无成
读《老舅》到最后,心里总梗着点什么。那些受过老舅崔国明恩惠或与他命运纠缠的人——刘达、宏伟、狗肠子,一个个都有了着落,日子过得踏实稳当。
反倒是崔国明自己,折腾半生,好像什么都碰过,又什么都沒握住,落得个一事无成。这结局让人心里发闷,也让人忍不住去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先说狗肠子。这人和崔国明的关系最是曲折。早年两人打过架,闹进过看守所,是结了梁子的。可命运偏偏把他们拧到一块。
崔国明人生最塌方的时刻,是老婆李小珍躺在重症监护室,他连一万块救命钱都凑不齐的时候。
一个工大高材生,放下所有体面,夜里去大排档卖唱,那种尊严扫地的滋味,旁人很难体会。
就在那时,狗肠子来了,听完他唱歌,塞给他四百块钱。那不是小费,是看见别人掉进井里,顺手递下去的一根绳子。狗肠子这人,混是混,但心里还存着点老辈人讲的“义气”。
他说他佩服霍东风,听说霍东风进去了也唏嘘。就这点唏嘘,让他对同样落难的崔国明,生出了不忍。
这四百块钱,像颗钉子,钉进了崔国明的心里。后来狗肠子出狱,两手空空,想支个煎饼摊子还差两千块。
崔国明知道了,二话没说就把钱递过去。他说是借,让狗肠子赚了钱再还。这话说得巧,既给了帮助,又留住了对方那点摇摇欲坠的自尊。
这还没完,狗肠子煎饼摊得不成样子,还跟客人吵架,崔国明就手把手教他怎么摊饼,怎么跟人打交道。最后,崔国明自己盘下鼎庆楼,还给狗肠子留了个窗口,让他早上卖煎饼,总算有了个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固定营生。
崔国明对狗肠子,是完完全全的报恩,而且是“授人以渔”式的报恩。他从一个接受善意的人,变成了一个传递善意的人。
这里头有他自己的成长。他经历过绝境,知道人在深渊里时,一只手伸过来的分量。他也背负着对李小珍的亏欠,帮狗肠子,某种意义上是在填补自己内心的窟窿,想通过救别人来救自己。
他和狗肠子的和解,不是表面上的握手言和,是心里头那本旧账,彻底翻篇了。
再看刘达。他的日子,是和崔国明对照着来的。崔国明聪明,有文化,心气高,总想一把干个大的。
刘达呢,虽然也和崔国明一样爱折腾,但他可以说是低配版的崔国明。
因为他没有崔国明那样的学历,也没有崔国明那样幸福美满的家庭,他的起点要比崔国明低不少。
可就是这样一个三无人员却抱着不切实际的艺术家之梦,想着靠纹身艺术赚钱。
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一无所有。
直到和崔国明来到绥河开始从事边境贸易后,自己被骗又连累了崔国明之后才开始清醒,放弃了自己艺术家的梦想,开始从最基础的生意做起。
他留在了绥河,从事拉三轮的生意,看似没什么技术含量,但要比当纹身师靠谱多了。
而且看似不靠谱的刘达却有着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优点,那就是踏实。
他认准一件事,就闷头往下干。拉三轮,攒钱换出租车,收入慢慢多了。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刘达最后竟然娶了那个“仙人跳”的菲菲,两人一块做野山参出口,一点一点积累,竟也发了财。
菲菲说喜欢刘达身上那股“猛虎硬爬山”的劲儿,就是形容他这种不吭声、只向前的蛮劲和韧劲。
刘达的暴富,有人说运气好。买下崔国明那座荒山,转脸就遇上征用,白得两百万补偿款。可这运气背后有东西。
当初崔国明带他入行,对他不错,刘达一直记着这份情。崔国明后来病了,没心力管那座山,要卖。
那山买来时花了两万,刘达硬是给了三十五万,说是市价,明眼人都知道,这里头有报恩的心。
后来山被征用得了钱,刘达还想再分给崔国明,崔国明没要。刘达的“好运”,是嫁接在“感恩”这根藤上的。他懂得记人的好,也愿意把得到的好处分出去,这种厚道,在哪儿都招人帮衬。
他和菲菲的感情,也是他安稳的基石。菲菲走过弯路,但刘达没嫌弃,一直等她,信她能改好。
两人结婚后,一起吃苦,一起忙生意,是真正意义上的相依为命。这种从底层互相搀扶着爬上来的感情,比什么都牢靠。
然后是宏伟。他的结局,最让人意外,也最显出一种普通人的智慧。霍东风进去后,留下的摊子不小,按说宏伟是最有理由、也有本钱接手的。可他偏偏没接。
他看得明白,霍东风和二美的下场,就是“混江湖”这碗饭的尽头。
今天风光,明天可能就横死街头。他说自己“从来没那本事”,其实是太有自知之明。他选了更踏实,也更安全的路——回到鱼市,经营自己的摊位。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这话从宏伟嘴里说出来,特别有分量。他放弃了林子里那些看不见、抓不着的鸟,牢牢攥住了手里这一只。合法经营,不偷不抢,不用天天提心吊胆,担心仇家上门,担心牢狱之灾。
他想等霍东风出来,还一起做鱼市生意,这份念旧的情义,让他这个人有温度。
后来霍东风出狱后见义勇为被害,宏伟没等回这个大哥,但他自己,因为早早抽身,安安稳稳地活了下来。在那个动荡的年代,能“活着”,并且活得心安理得,已经是很大的福分。
在这三个人中,狗肠子,一个曾经的混子,在崔国明的帮助下,有了安身立命的小生意;刘达,一个踏实感恩的“傻小子”,靠勤奋和厚道,实现了财富积累和家庭美满;宏伟,一个清醒的“幸存者”,用低调和务实,避开了风浪,守住了平安。他们都受了崔国明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也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那么崔国明自己呢?
他好像什么都差一点。有眼光,早早就看准边境贸易,结果遇上诈骗,伤了元气,就放弃了。
有头脑,炒邮票一度风生水起,可因为兄弟霍东风出事,耽误了时机,满盘皆输,还把李小珍的命也搭了进去。
他重情义,对兄弟,对狗肠子这样的恩人,都没话说,倾其所有地去帮。他有能力,最后经营小饭馆,也能做得有声有色。
可他的人生,总给人一种“散”的感觉。他的能量,他的聪明,他的情义,似乎都耗散在帮别人、救别人、为别人奔波上了。他就像一根蜡烛,点亮了身边的人,自己却一点点燃尽。
刘达的“聚”和他的“散”形成鲜明对比。刘达把所有的好——踏实、感恩、对家庭的负责——都聚拢到自己身上,结出了果。
崔国明则把这些好东西——智慧、义气、担当——都挥洒出去,滋润了别人,自己脚下却始终没踩出一片坚实的土地。
他内心有深重的愧。对李小珍的死,他无法原谅自己。这种愧疚感驱动着他去拼命帮助别人,仿佛在赎罪。帮狗肠子,某种意义上是在救赎那个曾经无力挽救妻子的自己。他把“报恩”和“仗义”践行到了极致,却独独没有好好经营自己的人生。
他的“一事无成”,不是能力上的,而是心境和状态上的。他始终没有找到内心的平静和自我的圆满。他给了别人安稳的结局,自己却始终在漂泊。
这或许就是《老舅》最让人唏嘘的地方。它告诉我们,善良和义气是人性中璀璨的光,但一个人若想真正安顿好自己,除了向外发光,更需要向内修筑堤坝,把力量和关怀也留给自己一份。崔国明不是失败者,他是一个悲情的奉献者。
他的故事让我们思考,人生的完满,究竟在于成就他人,还是在于安顿自我?也许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但看着刘达、宏伟、狗肠子们踏实的日子,再回头看崔国明孤独的背影,我们终究会明白,命运这东西,有时候真的不看谁付出更多,而看谁更早地读懂了自己,并找到了与世界和解的方式。
崔国明帮很多人找到了他们的方式,却始终没找到自己的。这,大概就是他一生最大的憾事。#优质图文扶持计划#
来源:影视大咖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