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问老舅某年在做什么?他得掰着手指头给你数。他做过夜场歌手,在台上唱粤语歌。他当过工程师,摆弄过机器。他还养过藏獒。
老舅今年四十好几了。用姥爷的话说,他最 大的问题,就是本事太多,想法太多,干啥都没长性。
你问老舅某年在做什么?他得掰着手指头给你数。他做过夜场歌手,在台上唱粤语歌。他当过工程师,摆弄过机器。他还养过藏獒。
老舅还在国外待了十多年。回国后,他脑袋一热,在二胖的七狗文学网站创作。
老舅对二胖说:“你除了开散伙会,别的会都没啥意义。”
确实,网站烧钱。投进去一百三十多万,眼瞅着账上就剩十多万了,员工下个月的工资还不知道在哪儿。
就连网页上的文章点击率也才五百多,里头还有自己人点的三百多。
转机来了,北京的投资人周小姐。她话说得直接:“你们这网站,页面粗糙,理念业余,单看网页,价值不大。”
二胖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但周小姐话锋一转,她看上的,是网站签的一个作家,叫“古龙巨”。她想收购这个作家的作品版权,出价三十万,条件是作者必 须把连载写完。
资本的逻辑很冷酷,它不看你的投入,只看你值多少。三十万,买一个作家的潜力。二胖挣扎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关键人物“古龙巨”来了。你猜是谁?就是老舅。周小姐眼睛亮了,想直接签他当职业作家。
老舅拒绝:“我不是职业写手,我写东西都是被他逼的。再拿合同束缚我,我活不长。”
你看,这就是老舅崔国明。一个被投资人看中才华,却坚决不肯“职业”的写手,一个养藏獒,种参的人。他身上充满了矛盾的碎片。
另一块沉重的碎片,来自姥爷。姥爷身体不行了,他躺在匾上,很平静。他说,七十三,八十四,是个坎。他觉得自己的寿数到了,能躺在这张自家床上咽气,算是善终。
但人有善终,也有遗憾。姥爷最 大的遗 憾,是关于“鼎庆楼”。那是祖 传的饭店,一块老匾传了下来。
姥爷临终前还记得,张老爷子嘱咐他,要把楼经营到百年,把手艺传下去。
可如今呢?楼早没了。家里也没人当厨师。姥爷摸着那块老匾,他说:“他对不起张老爷子。”
姥爷把食谱交给老舅,说,万一咱家哪辈人还想当厨师,你就传给他。他最后念叨,这社会,不管到啥时候都不能没有厨师。人,总得吃饭。
姥爷走了。带着对一门手艺失传的忧虑,安静地走了。
姥爷走后,家里气氛沉闷。崔小红看着拔地而起的新楼,漂泊,逃兵的自己没能见上父亲最后一面,心里更是难过。就在那几天,老舅也不在折腾。
或许,人真的需要走到某个终点,送别一些人,再见一些人,才能看清来路,也才能找到那个真正该去的方向。
姥爷的遗憾,是手艺没了传人。老舅半生漂泊,干过二十多行,像个找不到河的船。
希望姥爷的离去和一句“人总得吃饭”,像锚一样,把他定在了这片最熟悉的土壤上。从预告来看,老舅也确实有了新目标。
来源:在森林搭建鸟巢的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