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大结局细思极恐:李承平即位后,为何硬要范闲交出内库

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12-22 23:13 1

摘要: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庆国的新皇李承平登基已有半年,京都的血腥味早已被繁华的市井气息所掩盖。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廷政变,仿佛只是史书上一段仓促的注脚,百姓们津津乐道的,是新皇的仁德与范闲大人的功绩。人们都说,庆国迎来了一位明君和一位贤臣,君臣相得,必将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范府门前车水马龙,前来拜会送礼之人络绎不绝,范闲,这位权倾朝野的澹泊公,似乎已经站在了人生的顶峰。然而,只有范闲自己心里清楚,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那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并非来自外部的敌人,而是源自皇宫深处,那张曾经熟悉而今却日益模糊的年轻面孔。一纸看似寻常的内廷咨文,悄无声息地送到了范府,内容无关国政,只问了一句:内库的账目,何时能与户部完全交割?

“又在想宫里的事?”林婉儿披着一件素色的外衣,从身后轻轻环抱住范闲,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庭院里的海棠开得正盛,晚风拂过,送来阵阵清甜的花香。

范闲没有回头,只是伸手覆上妻子的手背,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温暖。他望着满园春色,眼神却空洞而深远,仿佛穿透了这片宁静,看到了皇城那高耸的朱红宫墙和其后隐藏的幽深算计。

“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年的新茶似乎比往年来得晚了一些。”他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轻松。

婉儿何等聪慧,她怎会听不出丈夫言语中的敷衍。她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柔声道:“夫君,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从陛下登基后,你眉头的川字就没舒展过。我知道,你不愿我担心,但你这样独自扛着,我心里更难受。”

范闲沉默了片刻,终于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他转过身,将婉儿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里混杂着海棠的芬芳和妻子发间的清香,是他此刻唯一能感受到的安宁。

“婉儿,你还记得承平……不,是陛下,登基前在我们府上吃醉的那次吗?”范闲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记得。”婉儿点点头,“那天他喝了很多,拉着你的手,说以后这庆国天下,你我兄弟共治,他主内,你主外,定要让天下百姓再不受苦。他说,他永远信你这个‘小范哥哥’。”

“是啊,永远……”范闲咀嚼着这两个字,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可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切都在变。尤其是当一个人坐上那把龙椅之后。”

那张来自内廷的咨文,就静静地躺在他书房的桌案上。措辞极其委婉,说是为了厘清国库收支,方便制定来年的财政预算,希望内库能提供一份详尽的账目,并逐步将监管权移交给户部与内廷共同组成的“清吏司”。

这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说是德政。内库,这个由叶轻眉一手创立,独立于国家财政体系之外的皇家私库,本就是个怪胎。它富可敌国,支撑着庆国的军费开支和诸多秘密项目,却始终掌握在一个人手中。过去是长公主李云睿,现在是他范闲。

从法理上讲,皇帝收回内库的掌控权,天经地义。

但范闲知道,事情绝非这么简单。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是权的问题。

李承平登基的过程,看似顺利,实则充满了范闲的影子。从扳倒太子和二皇子,到挫败长公主与秦家的阴谋,再到京都守备师的临阵倒戈,最后到大东山事变后,庆帝驾崩,他以雷霆手段稳定朝局,扶持当时还是三皇子的李承平上位。可以说,没有范闲,就没有新皇李承平。

这份从龙之功,大得烫手。

登基之初,李承平对他言听计从,几乎是事事都要先征询“小范大人”的意见。朝野上下,人人都知道范闲是新皇最信赖的臂膀。范闲也乐得如此,他利用这份信任,推行新政,整顿吏治,延续着自己和母亲叶轻眉的理想。他以为,他与李承平之间,能够建立一种超越君臣的默契。

然而,他终究是低估了那把龙椅的魔力。

随着李承平的帝位日益稳固,他开始展现出一个成熟君王应有的姿态。他勤于政事,虚心纳谏,但也开始在朝堂上培养自己的势力,提拔一些与范闲派系无关的年轻官员。起初,范闲只当这是帝王平衡之术,并未在意。直到半个月前,一件小事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户部尚书范建,他的养父,上奏请求拨付一笔款项用于修缮南方水利。这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往年都是直接从内库支取,效率极高。但这次,奏折在宫里留中了三天,批复下来,却是让户部自行筹措,言辞间暗示国库空虚,而内库“岁入颇丰,可为国分忧”。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清晰无比的信号。

范闲立刻去见了范建。老狐狸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品着茶,仿佛早已料到他会来。

“看你的样子,是想明白了?”范建放下茶杯,浑浊的眼眸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精光。

“父亲,陛下这是何意?”范闲开门见山。

“不是陛下何意,而是自古以来的帝王,都是这个意思。”范建淡淡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你如今的权势,比当年的陈萍萍有过之而无不及。鉴查院听你的,内库在你手里,军中将领感念你的恩情,江湖势力奉你为尊。闲儿,你告诉我,如果你是皇帝,你会睡得安稳吗?”

范闲沉默了。他从未想过要谋反,他对那把椅子没有丝毫兴趣。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为了实现心中的那一点点理想。

“可陛下知道我……”

“他知道,但他也害怕。”范建打断了他,“他害怕的是,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皇权的最大威胁。他不需要知道你想不想,他只需要确保你不能。收回内库,就是第一步。这既是削弱你的财权,也是一次试探,试探你的底线,试探你是否还肯‘俯首称臣’。”

“俯首称臣?”范闲觉得这四个字无比刺耳,“我何曾不臣?”

“你之‘臣’,是伙伴,是盟友,甚至……是师长。”范建一针见血,“但皇帝需要的‘臣’,是工具,是奴仆,是可以随时被牺牲的棋子。你功高盖主,已是取祸之道。现在,就看你怎么选了。”

从父亲那里回来后,范闲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他想起了陈萍萍,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黑暗王者,一生都在为庆帝复仇和布局,最终却落得个凌迟处死的下场。他想起了母亲叶轻眉,那个试图改变世界的奇女子,她的光芒太过耀眼,最终被她一手扶持起来的庆帝所不容,身死魂灭。

历史,似乎在以一种可怕的方式重演。

李承平,那个曾经跟在他身后,满眼崇拜地叫他“小范哥哥”的少年,真的已经变成了另一个庆帝吗?

范闲不愿相信,或者说,他内心深处还存有一丝幻想。

于是,他决定亲自进宫,与李承平谈一谈。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李承平一身明黄常服,正在批阅奏折。见到范闲进来,他立刻放下朱笔,脸上露出熟悉的笑容,快步走下御阶。

“小范哥哥,你可有些日子没进宫来看我了。来,坐,尝尝今年新贡的雨前龙井。”他热情地拉着范闲坐下,亲自为他斟茶,姿态亲切得一如往昔。

如果不是事先有了警觉,范闲几乎要被这番景象所迷惑。他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努力寻找着过去的影子。

“陛下日理万机,臣不敢轻易打扰。”范闲微微欠身,言辞恭敬。

李承平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分?叫我承平即可。”

范闲没有接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他知道,一旦他真的再叫出“承平”二字,就意味着他还在用过去的身份看待彼此,而这,正是新皇所忌惮的。

“陛下,”范闲放下茶杯,决定不再兜圈子,“臣今日前来,是为了内库之事。”

李承平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坐回自己的龙椅上,身体微微后仰,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与范闲之间拉开了一段物理和心理上的距离。

“哦?内库的事,朕也正想找你商议。”李承平的语气变得平和而 официальный,“朕知道,内库在你手上,打理得井井有条,比在长公主手里时强了百倍。这些年,南征北战,赈灾济民,多亏了内库支持,你的功劳,朕和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

他先是肯定了范闲的功劳,这是帝王心术的第一步。

“但是,”话锋一转,“内库毕竟是皇家私产,更是国之重器。如今百废待兴,处处都需要用钱。户部那边捉襟见肘,而内库的钱却不能名正言顺地纳入国库统筹,长此以往,于国不利。朕想着,不如将内库彻底归公,由户部和内廷共同管理,如此一来,财政透明,取用也方便。你觉得如何?”

他说得冠冕堂皇,句句在理,仿佛完全是出于公心。

范闲静静地听着,心中一片冰凉。他期待的推心置腹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滴水不漏的官方说辞。

“陛下所言极是。”范闲缓缓开口,“只是,内库的运作体系极为复杂,并非简单的账目交割。它牵扯到遍布全国的商路、工坊,以及无数的人事关系。仓促移交,恐怕会引起动荡,甚至影响到边军的补给。”

这是他的理由,也是事实。内库是一个庞大的利益网络,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个朕自然知晓。”李承平点头道,“所以朕才说‘逐步’移交嘛。可以先成立一个交接小组,由你牵头,户部和内廷派人协助,用一两年的时间,慢慢完成。小范哥哥,你是最懂内库的人,这件事,非你莫属。”

好一招“非你莫属”。这等于是在说,你范闲必须亲自来办这件事,亲手把自己的权力交出去。这不仅是要收回内库,更是要让范闲以一种顺从的姿态,向整个朝堂宣告:他范闲,甘愿被削权。

“臣……遵旨。”范闲低下了头。他知道,此刻任何辩解和反抗都是无用的,只会加深对方的猜忌。他需要时间,需要看清楚李承平的下一步棋。

“好!朕就知道,你最是识大体。”李承平龙颜大悦,站起身来,拍了拍范闲的肩膀,“此事若能办成,你又是大功一件。朕听闻婉儿身体近来似有不适,宫里新得了一批上好药材,待会儿朕让皇后给你送去。你也要多注意身体,莫要太过操劳。”

一番敲打之后,又是一番安抚。帝王之术,李承平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

范闲谢恩告退,走出御书房时,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心中最后一点幻想也随之破灭。

这不是试探,这是阳谋。李承平就是要用这种堂堂正正的方式,一步步拿走他手中的一切。内库之后,会是鉴查院吗?鉴查院之后,又会是什么?

回到范府,他将自己关进书房,一坐就是一下午。

桌上,那份咨文旁边,还放着另一件东西——一枚小巧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古朴的“叶”字。这是母亲叶轻眉留下的遗物之一,也是开启某个惊天秘密的钥匙。他一直没有动用它,因为他不想走上母亲的老路。

但现在,他似乎别无选择。

婉儿说得对,他不能一个人扛着。他叫来了王启年和高达。

王启年一进门,就嗅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神情严肃地问道:“大人,出事了?”

范闲将宫里的对话简要说了一遍。

高达听完,勃然大怒:“岂有此理!陛下怎能如此?大人为庆国流血流汗,九死一生,这才换来今日的太平。他倒好,屁股还没坐热,就要卸磨杀驴了?!”

“高达,慎言!”范闲呵斥道。

王启年则是眉头紧锁,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他那双善于追踪和发现细节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忧虑。

“大人,此事恐怕只是开始。”王启年停下脚步,沉声道,“陛下的心思,和老院长……和陈萍萍当年分析的一模一样。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允许一个权势大到可以威胁皇权的人存在。当年老皇帝能容忍陈院长,是因为他需要陈院长这把刀去对付政敌,而且陈院长身体残疾,绝无登基的可能。但大人您不一样,您太年轻,太强大,功劳也太大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把内库拱手相让?”高达急道,“内库一交,我们手里就少了一张最重要的底牌!”

“交,也不能全交。不交,更不行。”王启年分析道,“现在直接抗命,就是坐实了有不臣之心,正中某些人下怀。我们只能拖。”

“怎么拖?”

“就按大人您在宫里说的,以内库体系复杂,交接困难为由。成立交接小组,我们可以把这个过程无限期地拉长。账目可以慢慢核对,一年不行就两年;人事可以慢慢交接,这个商行有问题,那个工坊有困难。总之,就是用无数繁琐的细节,把这件事拖黄。”王启年不愧是搞情报和后勤的专家,立刻就想到了行政程序上的漏洞。

范闲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办法,但治标不治本。拖延,只能换来暂时的喘息,却无法解决根本的信任危机。而且,李承平也不是傻子,他很快就会发现范闲在消极怠工。

“拖只是权宜之计。”范闲说道,“我们必须想清楚,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不想造反,也不想当权臣。我想要的,只是带着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这个目标,恐怕已经很难实现了。”王启年叹了口气,“大人您现在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进一步是万丈深渊,退一步……身后也没有路了。除非,您能让陛下彻底安心。”

“如何让他安心?”

“自废武功。”王启年吐出四个字,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这不可能。就算您愿意,他们也不会信。唯一的办法,或许是……创造一个能制衡皇权的体系,让皇帝的权力不再是无限的。就像……就像老夫人当年想做的那样。”

叶轻眉。这个名字,再次浮现在范闲的脑海中。

母亲的理想,是建立一个有法度、有限制、人人平等的社会。她失败了,因为她挑战了皇权这个至高无上的存在。

如今,范闲也被逼到了同样的路口。

他看着桌上的那枚“叶”字令牌,心中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接下来的日子,范闲表面上完全顺从了皇帝的旨意。他亲自挂帅,成立了“内库交接司”,从户部、内廷和鉴查院抽调了精干人手,热火朝天地开始了交接工作。

他将内库的账目分成了上百个部分,让几十个小组同时进行核查,制造出一种效率极高但实则混乱无比的局面。今天A组说账目对不上,明天B组说资产有出入。王启年则充分发挥他的特长,带着人在全国各地的内库产业里“解决问题”,不是这里遭遇了山匪,就是那里的工头闹事,总之,每天都有新的麻烦报上来,让交接工作举步维艰。

李承平在宫里看着雪片般飞来的报告,眉头越皱越紧。他派去监视的内廷太监回报说,范闲每日都亲力亲вас在交接司,忙得脚不沾地,看上去没有丝毫懈怠。可结果却是,一个月过去了,整个交接进度不足百分之一。

他渐渐明白,范闲在用一种“软抵抗”的方式,和他博弈。

朝堂上的风向也开始变得诡异。一些原本亲近范闲的官员,开始在各种场合或明或暗地表达对交接工作进展缓慢的不满。而另一批由新皇提拔的“新贵”,则更是言辞激烈,弹劾范闲“阳奉阴违,心怀叵测”的奏折,开始出现在李承平的案头。

这背后,显然有更高层级的授意。范闲知道,这是李承平在向他施压,利用朝堂舆论,逼他就范。

真正让局势恶化的,是皇后,也就是曾经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太后,在一次家宴上对李承平说的一番话。

“陛下,范闲之势,已成尾大不掉之患。内库若不能顺利收回,下一步他要的是什么,您想过吗?鉴查院本是监察百官,如今却成了他的私人卫队。天下财富,半数入他囊中。您想学太祖,可别忘了,太祖当年是如何对待那些功高盖主的开国元勋的!”

这位在东宫隐忍多年的女人,对权力的欲望和对范闲的忌惮,远超李承平的想象。她的枕边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承平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了。

他下了一道新的旨意,措辞不再委婉。旨意要求,内库交接司必须在三个月内,完成所有账目和产业的初步交割,并将内库的控制权印信,上交内廷。

这是一道死命令,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旨意送达范府的那天,京都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范闲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打湿了庭院里的海棠花,花瓣零落一地,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他知道,拖延的战术已经失效了。李承平已经撕下了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了君王的冷酷和决绝。

如果他再不交出印信,下一步,恐怕就不是一道圣旨那么简单了。

婉儿撑着伞,走到他身边,将伞倾向他。

“夫君,我们把内库交出去吧。”她轻声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

范闲看着妻子澄澈的眼眸,心中一暖,也一痛。他何尝不想如此?但问题是,交出内库,他们就真的能平安吗?这就像是把自己的盔甲脱下来,交给一个手持利刃、对自己满怀戒心的人。对方是会就此罢手,还是会趁机一刀捅过来?

他想起了陈萍萍临死前对他说的话:“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在那把椅子上的人。你要有掀桌子的能力,但永远不要轻易掀桌子。”

现在,他手中的“桌子”,就是内库,就是鉴查院,就是他大宗师的实力。

而李承平,正在逼他把桌子一张张地交出去。

范闲深吸一口气,雨丝混杂着泥土的腥气,让他头脑清醒了许多。

“婉儿,扶我进书房。替我研墨。”

他要做最后的努力。他要给李承平写一封信,一封不以臣子,而是以“小范哥哥”的身份写的信。他要告诉他,权力是什么,信任是什么,以及,叶轻眉的理想究竟是什么。

信写了整整一夜。天亮时,范闲将封好的信交给王启年,让他秘密送进宫,亲手交到李承平手上。

然而,信送出去后,却石沉大海,一连三天,宫里没有任何回应。

范闲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第四天,宫里终于来了人。不是传旨的太监,而是一队禁军,领头的是新任禁军副统领,一个范闲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他们没有带圣旨,只带来了一句口谕。

“陛下口谕:澹泊公范闲,接管内库日久,劳苦功高。然近日身体似有不适,恐为国事操劳过度。着即日起,于府中静养,内库交接事宜,暂由户部尚书范建与新任内廷总管共同督办。府中诸事,由禁军协助打理,以保周全。”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名为“静养”,实为软禁。名为“协助”,实为监视。

范闲站在庭院中央,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禁军鱼贯而入,接管了范府的防务。他知道,最后的博弈,已经开始了。李承平放弃了沟通,选择了最直接、最强硬的手段。

他不仅要拿走内库,还要将他范闲,彻底变成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老虎。

从那天起,范府的大门被禁军封锁,昔日车水马龙的景象荡然无存。范闲被彻底隔绝于外界,所有信息传递都被切断。他就像一座孤岛,被京都的繁华所包围,却又被彻底遗忘。李承平没有下旨治他的罪,却用了比治罪更狠的办法,让他所有的权力和影响力都化为乌有。朝堂之上,范建闭门谢客,称病不出;鉴查院内,言冰云接管了所有事务,却迟迟没有动作。整个庆国,仿佛都在静静地等待着,看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澹泊公,如何在这场无声的绞杀中,被慢慢耗尽最后一口气。范闲明白,李承平在等,等他屈服,等他交出一切,然后,以一个“安享晚年”的姿态,彻底退出历史的舞台。

软禁的日子,单调而压抑。范府的天空,似乎都比往日要小了许多。禁军们像一尊尊没有感情的石像,分布在府邸的各个角落,他们的目光冰冷而警惕,时刻提醒着范闲他如今的处境。

高达和七名虎卫被限制在内院,不得外出。王启年则在禁军进驻的前一刻,被范闲用密道送了出去,成了他与外界联系的唯一纽带。

书房里,范闲一反常态,没有焦躁,没有愤怒,而是每日读书、练字、陪伴婉儿和孩子,仿佛真的在享受这难得的“静养”时光。

婉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知道,丈夫平静的外表下,是汹涌的暗流。他越是平静,就说明他心中的计划越是宏大而危险。

“夫君,你到底想做什么?”夜深人静时,婉儿忍不住问道。

范闲放下手中的书卷,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在等。”

“等什么?”

“等陛下犯错。”范闲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以为把我关起来,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但他忘了,我范闲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他越是急于求成,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李承平确实很急。

软禁范闲之后,他立刻任命了自己的心腹,那位新任内廷总管,会同范建,强行推进内库的交接工作。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内库,根本不是一本账、一枚印信那么简单。它是一个活生生的、庞大而精密的机器。它的每一个齿轮,都刻着范闲的名字。

各地的商行管事,一听说是内廷总管来接手,便纷纷称病告假,或者干脆玩起了消失。工坊的工匠们,开始消极怠工,次品率急剧上升。维系着整个商业帝国运转的信鸽和快马驿站,一夜之间全部瘫痪。所有人都用一种无声的方式,表达着对新主人的抗拒。

短短半个月,内库的收入锐减七成。更可怕的是,原本应该运往北境边军的粮草和军械,因为运输环节的“意外”,迟迟无法送达。北齐虽然已经议和,但边境摩擦不断,军心不稳,是大忌。

军情急报如同雪片一般飞入京城,李承平焦头烂额。他派去的人,根本指挥不动内库这头巨兽。他想让范建出面,可范建却以“老迈年高,精力不济”为由,将所有皮球都踢给了内廷总管。

李承平终于明白,他虽然软禁了范闲的身体,却无法软禁范闲的影响力。内库,在精神上,依然姓范。

愤怒之下,李承平做出了一个更激进的决定。他下令,将京都几家最大的内库商行负责人全部逮捕,罪名是“抗旨不遵,怠误国事”。他想用杀鸡儆猴的方式,来震慑整个内库体系。

消息通过王启年的秘密渠道,传到了范闲耳中。

范闲听完,只是淡淡一笑:“他终于开始不讲规矩了。”

“大人,我们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内库的人心就散了!”王启年急道。

“不急。”范闲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那棵孤零零的海棠树,“他抓的人越多,犯的错就越大。一个君王,如果只能靠暴力来推行自己的意志,那他离众叛亲离也就不远了。”

他转过身,对王启年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

“第一,让言冰云动起来。鉴查院不是摆设,陛下可以不讲规矩,但鉴查院必须讲。让四处的人去查,查那几位商行负责人有没有违法乱纪。如果没有,就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第二,把陛下强行接管内库,导致边军补给断绝的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枢密院和几位军方大佬。他们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第三,联系北齐的小皇帝和沈重,告诉他们,庆国内部出了点‘小问题’,我们之前谈好的一些商业合作,可能要暂时搁置。让他们也给陛下一点压力。”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范闲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启动‘叶’字令。让那些隐藏在最深处的人,开始行动。我需要一场不大不小的经济动荡,让京都的米价、盐价,都涨上一涨。”

王启年听得心惊肉跳。这每一条,都是在挖李承平的墙角。尤其是最后一条,这几乎是在动摇国本!

“大人,这么做,会不会太过火了?万一失控……”

“失控不了。”范闲的语气异常坚定,“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台机器的极限在哪里。我不是要毁了庆国,我是要救它。我要让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明白一个道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以为他坐的是龙椅,实际上,他坐的是天下万民的肩头。”

王启年领命而去。

很快,京都的局势开始急转直下。

首先是鉴查院。言冰云以“维护庆国法度”为名,顶着巨大的压力,对被捕的商行负责人展开了独立调查。调查结果很快公布:这些人并无不法行为,纯属“配合交接不力”。鉴查院虽然没有直接释放他们,但这份报告,无疑是狠狠地打了李承平的脸。

接着,军方开始出现异动。几位战功赫赫的老将,联名上书,言辞恳切地陈述边防之重,暗示补给问题刻不容缓,请求陛下“以国事为重,妥善处理内库事宜”。这背后,是军队对范闲无声的支持。他们相信范闲,不相信那个新来的内廷总管。

外部压力也接踵而至。北齐使团突然造访,对之前签订的贸易协定提出异议,言语间透露出对庆国履约能力的担忧。这让刚刚在外交上取得一点成绩的李承平,大为光火。

而最致命的一击,来自民间。

在“叶”字令的驱动下,一股庞大的、看不见的资本力量开始运作。京都的粮食市场突然出现短缺,米价在短短三天内翻了一番。盐、布等生活必需品也随之飞涨。百姓们开始恐慌性地囤积物资,市面上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这一切,都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庆国的咽喉。

李承平坐在空旷的大殿里,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孤立无援。他提拔的新贵们,除了会高喊“严惩范闲,以儆效尤”之外,拿不出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户部国库空虚,根本无力平抑物价。他这才发现,没有了内库,他这个皇帝,竟然连一场小小的经济危机都无法应对。

他愤怒,他恐惧。他没想到,范闲即使被关在笼子里,依然能搅动天下风云。他想杀了范闲,一了百了。但是他不敢。他知道,范闲一死,整个内库体系将彻底失控,鉴查院会作何反应?军方会作何反应?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力量,会做出什么?他不敢想。

就在李承平心力交瘁之际,皇太后,也就是他的母亲,再次找到了他。

“陛下,事已至此,不能再退了!”她的眼神阴鸷而疯狂,“范闲这是在逼宫!你若退了,皇威何在?不如集结禁军、京都守备师,将范府夷为平地!只要杀了他,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

李承平看着状若癫狂的母亲,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知道,母亲是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她看不到这背后的万丈深渊。

“母后,够了!”他第一次对母亲用了如此严厉的语气,“你以为杀了范闲,一切就结束了?不,那才是真正的开始!天下会大乱,这江山,也就坐不稳了!”

他挥退了母亲,独自一人在御书房坐了整整一夜。

天亮时,他做出了决定。他派人去范府,不是去下旨,而是去“请”。

请帖送到了范闲手中。李承平想在宫中设宴,与他“叙旧”。

范闲知道,这是李承平服软的信号。这场惊心动魄的博弈,他赢了第一回合。

“夫君,此去凶险……”婉儿忧心忡忡。

“放心。”范闲为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他若想杀我,就不会用‘请’这个字了。这次去,不是去赴宴,是去谈判。去为庆国,也为我们自己,谈出一个未来。”

范闲换上了一身素净的青衫,独自一人,走出了被围困月余的范府。门口的禁军,默默地让开了一条路,眼神复杂。

皇宫的宴会,只有两个人。李承平和范闲。

没有了君臣的礼节,两人相对而坐,沉默了许久。

最终,是李承平先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小范哥哥,你赢了。”

范闲摇了摇头:“陛下,这场博弈,没有赢家。你我君臣离心,庆国动荡不安,何来赢家之说?”

“那你待如何?”李承平的眼中充满了血丝,他死死地盯着范闲,“你到底想要什么?这天下,你若想要,当初我便不会坐在这里。”

“我若想要,当初就不会扶你上位。”范闲的回答平静而有力,“陛下,我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规矩’。”

“规矩?”李承平不解。

“对,规矩。”范闲站起身,走到殿中,“我母亲叶轻眉,当年想立的,也是规矩。她希望皇权受到制约,希望天下人都能活在法度之下,而不是君王一人的喜怒之中。她失败了,因为她走得太快,也因为她信错了人。”

范闲的目光直视李承平:“陛下,你害怕我,因为我的权力没有被关在笼子里。同样,天下人也害怕皇权,因为皇权也没有被关在笼子里。庆帝就是一个例子,他可以因为猜忌,就毁掉一个鉴查院,可以因为恐惧,就杀死一个叶轻眉。我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庆帝,我也不希望我成为下一个陈萍萍。”

李承平被这番话深深地触动了。他想起了父皇晚年的多疑和疯狂,想起了陈萍萍被凌迟时的惨状。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那……你的规矩是什么?”他艰难地问道。

“内库,我可以交出去。”范闲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李承平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但是,”范闲继续说道,“不是交给内廷,也不是交给户部,而是交给一个新成立的‘国家财政监察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由皇室代表、内阁代表、军方代表和鉴查院代表共同组成,共同监管内库的收支。任何一笔大额款项的动用,都必须经过委员会半数以上成员的同意。皇帝拥有最终否决权,但没有独立支配权。”

李承平愣住了。这……这是在分割皇权!这是叶轻眉当年想做而没做成的事!

“你……你这是要架空朕!”他下意识地反驳。

“不,陛下。”范闲摇了摇头,“这是在保护你,也是在保护皇权。当权力被关进制度的笼子里,它才会更稳固,更得人心。你将不再需要因为猜忌臣子而夜不能寐,臣子也不再需要因为功高盖主而惶惶不可终日。君臣各司其职,依规矩办事。这,才是一个盛世应有的样子。”

“至于鉴查院,”范闲继续道,“它将回归本来的面目,监察天下,包括皇权。我会辞去鉴查院院长的职务,由言冰云接任。但我会保留一个特殊的身份——鉴查院的‘终身名誉顾问’。我不干涉具体事务,但我拥有对院长的弹劾权和建议权。确保鉴查院永远不会成为某一个人的私器,无论是皇帝,还是其他人。”

范闲说完,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承平看着他,眼神变幻不定。他看到了范闲眼中的坦诚,那是一种超越了个人权欲的宏大构想。他明白了,范闲不是要推翻他,而是要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一个他从未想象过,却又隐隐觉得无比正确的秩序。

良久,李承平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但他随即又补充道:“但朕有一个条件。”

“陛下请讲。”

“你范闲,永世不得入朝为官。你的澹泊公爵位,可以保留,但仅限于荣衔。你必须离开京都,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当你的富家翁。”李承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和……请求。

这是他作为皇帝,最后的底线。他可以接受权力的分割,但他不能接受范闲这个巨大的变数,继续留在自己的卧榻之侧。让他离开,眼不见心不烦,或许才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

范闲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结局。

“臣,遵旨。”

他深深地一揖,这一揖,是告别,也是开始。

数月后,庆国进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政治改革。“国家财政监察委员会”成立,范闲辞去所有职务,言冰云正式接掌鉴查院。朝堂之上,形成了一种新的权力平衡。

而范府,也悄然搬离了京都。

一艘大船,顺江南下。甲板上,范闲、林婉儿、范思辙、柳思思,还有他们的孩子,正迎着江风,欣赏着两岸的景色。

“哥,咱们这就算……退休了?”范思辙抱着一个算盘,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退休了。”范闲伸了个懒腰,满脸惬意。

婉儿依偎在他身边,轻声问:“真的都放下了?”

范闲望着远方,江天一色,无边无际。他知道,他并没有真正放下。他留下了鉴查院这双眼睛,留下了内库这个规矩,更留下了他大宗师的实力作为最后的威慑。他不是俯首称臣,而是以一种更高级的方式,与皇权达成了和解。他逼着李承平,也逼着这个国家,走上了一条更文明、更安全的道路。

他没有成为第二个陈萍萍,也没有成为第二个叶轻眉。

他只是范闲。

他为自己和家人,赢来了一个海阔天空的未来。

来源:影视大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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