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澳门八重天的霓虹灯依然炫目,只是夜晚的空气里多了几分血腥味。舞厅二楼的特务办公室昼夜不息,日本军官们的皮靴声在头顶咚咚作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假戏真做?她重回魔窟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救他!
悠扬的琴声在八重天响起,日本军官们举杯畅饮,没人注意到弹琴女子眼中闪过的寒光。
她曾是这里最高傲的首席音乐官,如今却主动委身于特务局长。
01 重返魔窟
澳门八重天的霓虹灯依然炫目,只是夜晚的空气里多了几分血腥味。舞厅二楼的特务办公室昼夜不息,日本军官们的皮靴声在头顶咚咚作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乔音婉站在八重天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三个月前,她就是从这里愤然离去的。当时日本军官要求她弹奏《君之代》,她平静地收起琴谱:“我的手指只弹奏给懂音乐的人听。”说罢转身就走,留下满堂惊愕。
如今她又回来了。
“乔小姐,您真的考虑清楚了?”洛柏局长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这位澳门警务处的实权人物,此刻眼中闪着光,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礼物。
乔音婉微微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局长说笑了,八重天首席音乐官的位置,多少人求之不得。”
她当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八重天楼上就是日本特务机关,泽荣作少佐的办公室近在咫尺。每日进出的日本军官、密探、汉奸,都在那一墙之隔的地方谋划着如何将澳门彻底变成他们的“大东亚共荣圈”前哨。
而她哥哥,三个月前就死在他们的“谋划”中。
02 未婚妻的假面
“听说乔小姐现在是洛柏局长的未婚妻了?”
酒会上,一个日本商人举着香槟,眼神暧昧地在乔音婉身上打转。周围响起低低的笑声,有人窃窃私语:“之前不是清高得很吗?怎么现在……”
乔音婉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却绽开恰到好处的笑容:“承蒙局长厚爱。”
她穿一袭墨绿色旗袍,领口别着洛柏送的钻石胸针,在灯光下璀璨夺目。舞池另一端的洛柏正与几位日本军官交谈,时不时向她投来温柔的目光——那是真心实意的温柔,乔音婉知道。
利用这份真心,让她每个夜晚都在罪恶感中辗转难眠。
可是想到哥哥冰冷的尸体,想到何贤可能下一秒就会遭遇不测,那些犹豫都被她狠狠压了下去。
何贤。这个名字在她心里滚过,带来一阵刺痛。
七天前,洛柏“无意间”透露:反日分子名单上,何贤的名字被重点标记了红圈。泽荣作已经下令,24小时监视,随时可以“处理”。
那天晚上,乔音婉在房间里枯坐到天明。凌晨四点,她做了决定——重回八重天。
03 琴声中的暗号
八重天的钢琴重新响起乔音婉的琴声。客人们发现,这位曾经以清冷著称的音乐官,如今变得温婉了许多。她甚至会在日本军官点曲时,顺从地弹奏几段日本民谣。
“乔小姐变化真大。”泽荣作少佐有次听完演奏,亲自走到钢琴边,“看来洛柏局长很会照顾人。”
乔音婉低头调音:“局长待我很好。”
“那就好。”泽荣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希望乔小姐一直这么‘懂事’。澳门需要稳定,任何破坏稳定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琴键在指下发出轻微的颤音。乔音婉知道,他是在警告,也是在试探。
真正让她心惊肉跳的是三天后的一个下午。
她在休息室准备晚间曲目时,两个喝醉的日本特务跌跌撞撞走进来,用日语大声交谈:“……那小子明天必死无疑……糖水炸弹……让他喝下去,十分钟后……”
乔音婉的日语是哥哥教的。哥哥曾说:“多学一门语言,就多一双眼睛和耳朵。”她当时不懂,现在懂了。
她的手指死死按在琴键上,发出一串杂音。
“乔小姐不舒服?”其中一个特务眯起眼睛。
“只是手滑了。”乔音婉起身,“失陪,我去补妆。”
化妆间的镜子前,她的脸色惨白。糖水炸弹?何贤最爱喝糖水,尤其是熬夜工作时……
必须立刻通知他。但怎么通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洛柏虽然爱她,却也派人“保护”着她——实则监视。
04 爱她的人与她爱的人
深夜,乔音婉敲响了洛柏办公室的门。
“音婉?这么晚了……”洛柏有些惊讶。她很少主动找他。
“我做了噩梦。”乔音婉穿着睡袍,长发披散,看起来脆弱无助,“梦见……梦见我被日本人抓走了。”
洛柏立刻起身抱住她:“不会的,有我在。”
“可我还是怕。”她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哽咽,“局长,明天……明天能不能陪我一整天?哪里都不去,就在八重天。我总觉得,离开这里就会出事。”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缠住洛柏。洛柏是警务局长,如果他在八重天,那些特务多少会收敛些,汇报也会延迟。只要能拖延几个小时,她就有机会。
洛柏抚摸着她的头发,沉默了许久。
“音婉,”他忽然说,“你今天在化妆间待了很久。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
乔音婉身体一僵。
“我还知道,”洛柏的声音很轻,带着苦涩,“你让清洁工陈妈‘不小心’打翻了一瓶红酒,弄脏了门口黄包车夫的衣服——那个车夫,是何贤的人吧?”
空气凝固了。
05 真相与抉择
“你都知道了。”乔音婉反而平静下来。她从洛柏怀中退出,直视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从没爱过我。”洛柏苦笑着坐回椅子,“我知道你重回八重天,一是为哥哥报仇,二是为了保护何贤。我还知道,你刚才听到了有关‘糖水炸弹’的情报。”
他什么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乔音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为什么不拆穿你?为什么不阻止你?”洛柏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疲惫,“因为我试过了。我试过用权力保护你,用‘未婚妻’的名义把你护在羽翼下,甚至……甚至想过和日本人做更多交易,换取你的绝对安全。”
他猛吸一口烟:“可那天我听到你和何贤的对话。你说,‘如果你是我,你会跟我一样的吧’。音婉,我不是你,我永远做不到像你那样勇敢。但我至少可以……不成为你的绊脚石。”
乔音婉怔住了。
“明天我会‘生病’,在八重天休息室待一整天。”洛柏掐灭烟蒂,“我的人不会离开八重天半步。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走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06 生死十分钟
第二天上午十点,何贤家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穿着餐馆制服的少年端着一个保温壶:“何先生,您订的冰糖炖雪梨。”
何贤正要接过,忽然想起昨晚那个浑身酒气的黄包车夫——车夫坚持要“赔偿”弄脏衣服的损失,塞给他一张纸条:“明日任何入口之物,务必验毒。急!
纸条上是乔音婉的笔迹。
何贤眼神一凛,笑着对少年说:“麻烦你等我一下,我拿个碗。”
他转身进屋,快速打开保温壶——晶莹的糖水里,一颗不起眼的黑色物体正在底部闪烁微光。定时装置,还剩七分钟。
何贤的手很稳。他取出炸弹,换上真正的糖水,然后若无其事地倒出一碗:“代我谢谢你们老板。”
少年离开后,何贤看着手中已经停止计时的炸弹,额头渗出冷汗。差一点,只差一点。
而此刻的八重天,乔音婉正坐在钢琴前。她的手指落在琴键上,弹奏的是一首法国情歌。洛柏在二楼休息室“养病”,泽荣作在办公室等待“好消息”。
琴声悠扬,没人知道弹琴的人心跳如鼓。没人知道她在等,等一个生死未卜的消息。
07 不是结局的结局
下午三点,清洁工陈妈在擦拭琴谱架时,悄悄塞给乔音婉一张纸条:“安。”
一个字,让乔音婉整个人松弛下来。她成功了。
当晚,洛柏“病愈”出现在舞厅。他走到钢琴边,轻声说:“泽荣作很生气。计划失败了,他怀疑有内鬼。”
乔音婉的手指在琴键上滑过一串音符:“会查到你吗?”
“不会。”洛柏微笑,“因为我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明——我一整天都在这里陪我的未婚妻。”
他看着乔音婉,眼神复杂:“音婉,我可能永远走不进你心里。但至少,我可以站在你身边,陪你走完这段最危险的路。”
琴声继续流淌。乔音婉忽然发现,自己竟看不清这个男人的真心假意了。他是真的爱她爱到可以违背立场,还是另有图谋?
而更让她不安的是,泽荣作已经开始在八重天内部排查“内鬼”。下一个被怀疑的会是谁?陈妈?那个日本特务?还是……她自己?
八重天的夜还很长。乔音婉不知道,她以为自己在利用洛柏的保护伞,却不知这把伞早已千疮百孔。更不知道,泽荣作手里已经掌握了一份秘密录音——正是那天她在化妆间外,用日语低声重复“糖水炸弹”四个字的录音。
当爱情、利用、谎言交织成一局死棋,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或许,在澳门这座风雨飘摇的孤岛上,每个人都是输家,只是失去的东西各不相同。
来源:小u梨一点号7